第六百一十三章 湖畔的村姑
傍晚間的杭市街頭,燈紅酒綠,一片喧囂。
天氣溫暖宜人,美麗的西子湖畔,在這個時候在夜晚的陪襯下也是景緻優美,令人流連忘返。
在眾多絡繹不絕的遊人,以及在西湖邊上散步的人群之中,有這麼幾個人也行走在那垂柳下的小道上,彷彿在悠然漫步,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
只見這幾人之中,有三個身材高大,穿著普通,稍稍有點時尚的男人呈三角形一前兩後走在那裡。
而在那三角型位置的中間,就見是兩位頭戴鴨舌帽及茶色堊眼鏡,雖然讓人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卻很火爆的兩個女人並肩而行。
只不過有一些時尚潮男經過時,目光還是不由得會瞄向那並肩而行的其中一女的臉上,而會自動忽略掉旁邊的那個,以為是個陪襯。
因為這個女人擁有一雙誘人遐思,不容忽視妖堊艷紅堊唇,就算是這個女人不摘下眼鏡,但是那精緻的臉形五觀,和這對很容易能夠吸引男人的紅堊唇,也絕對會讓一些特殊癖好者會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身穿一條黑條絨格子褲,上身一件白色風衣,腳踏一雙精緻的雅灰色皮靴,黑白配的衣裝,使整體格調上升了一個台階后,相對人的氣質,更顯得雍容華貴。
只是那些男人們沒有上前與這位紅堊唇女人搭訕的勇氣,因為這兩個並肩而行的女人走在由三個壯漢保堊鏢護衛的圈子,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那個圈子半步。
因為有保堊鏢拱衛的圈子比較開闊一些所以這兩個女人之間的談話,自然也不會讓人聽了去。
不過,與紅堊唇女人並肩而行的那個女人,儘管她的身材也不錯,凹凸有致玲瓏浮凸,卻不免會讓在周圍男人們的眼中會露堊出一些輕視。
因為這個女人的穿著打扮非常的土,土的簡直要掉渣,跟旁邊的紅堊唇美堊女有著極為鮮明的對比,總會容易讓人忽視掉她的存在,以為是旁邊高貴紅堊唇女人的使喚傭人。
這個很土的女人扎著個大堊麻花辮子,穿著一件就像是上個世紀比較流行的的確良款式一樣很落俗套也只有農村的村婦至今還穿的直領青衣,下堊身是一條看樣式也是顯得非常的俗氣老土的灰褲子,配上一雙就像是農村人手工制堊作出來的布鞋而且戴著不倫不類的鴨舌帽和茶色堊眼鏡,就整個一鄉下來的村姑,儘管她的身材高挑飽滿,但走在這西子湖邊的小道上,沒有人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眼。
但就是這位村姑,似乎並不在乎周邊人們輕視的目光她顯得淡然自若,步伐穩健有致地走在湖邊小道上,與旁邊的紅堊唇美堊人談笑風生,無形中總有股子洒脫豪邁之氣流露。
當二女漸漸走到西湖邊上的一座亭子邊上,那裡的人相對較少一些,她們就在亭子中坐下三個保堊鏢壯漢立即拱衛在四周,生人勿近。
村姑打扮的女人似乎對保堊鏢如此謹慎的表現有些不滿,嘴角微撇,但也並沒有太在意,而是與旁邊的紅堊唇美堊人繼續談話。
她的聲音微微有點沙啞,帶著點中性的滄桑之感,道:「小妖,人活一世,草綠一秋固然有堅持的東西可守,卻也有該放下的要放下……」
「竹姨,你怎麼又老生常談說這些呀,我知道你對我男人多少有些意見和不滿,但是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當你有一天會毫無保留的愛一個男人時,你就會明白女人在感情上做出的讓步並不是愚蠢,再說我今天來也不是跟你談這些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想要我送你的那些……」
秦小妖有一雙就是女人也會嫉妒羨慕的唇,尤其是塗上了顏色的唇,猶如一團烈火,能灼傷到男人的眼神。
只是她在眼前這位在外人看來老土得不能再土的女人面前,她卻是從內心深處,始終保持著對她的那份由衷的敬愛之意,儘管這個女人的年紀也只比她大了三四歲。
年紀只是三旬的言子竹,只是她的人生閱歷,所經歷的風雨,讓她在洗盡了鋒芒與銳利后,就像是在溪底的一塊被打磨的毫無稜角的鵝卵石,內斂而又顯得樸實無華,但正可謂金玉其中,熟識的人,沒有人敢忽視這位蘇杭一帶外號為『刺竹…而又顯得非常低調的女中豪傑。
對於秦小妖近來做的一些事情,言子竹都看在眼中,儘管她覺得秦小妖布置的這個局很巧妙-的利堊用了一些不被她所能透析的外因在推動,確實很精妙-,但她也能夠從中看出一些不穩定的因素在其中。
這次江南這一帶的格局洗牌,雖然並沒有影響到整個南方的整體格局,但是那幕後的無形推力,只要是任何一位心思玲瓏,能夠看透迷霧智者,都能夠覺察到。
正是因為有一種常人不曾有的敏銳的直覺,所以他們會對這次江南格局勢力的洗牌敬而遠之,變得更加的低調,恪守自己堅守的底線,甚至還要自行掩去其外露的哪怕一絲的鋒芒。
言子竹是一位女中豪傑,她有機智,她有韜晦,她也有敏銳的眼光,以及掩藏在她那樸實無華之中的銳利鋒芒,以及行堊事果決的手段,和一顆強大的本心。
秦小妖參與的這件事情,言子竹以局外人的眼光來分析,再因她們的關係一直就比較親堊密,自是能在她的言談中察覺到一些外人不曾看透的東西。
而這一次,秦小妖又準備要送上了一份大禮給她,但是當她看到其中的隱藏的一些因勢后,她不是一個有太強野心的女人,也不是一個貪圖利益得失的女人,該是她的,她會一力爭取,不是她的,哪怕再有誘堊惑,她都絲毫不會為之所動。
所以對秦小妖提到的這個問題,言子竹並沒有正面回答,但她出於對這位性格洒脫大氣,令她內心很疼愛的晚輩的關愛,還是道:「小妖,雖然人的野心往往是和能力成正比的,但有時他的限界範圍超出哪怕一絲一毫,都會改變他的本質,那就不是野心,而是貪心,……」
秦小妖經常跟這位親生堊母親唯一的表妹在一起,她喜歡聽她講一些人生閱歷的精彩,聽她為她講述一個女人精彩的人生歷程,所以對於這位小堊姨的話,她們時常會有溝通與交流,時常也會有信息互相分享。
所以對於言子竹的話,秦小妖能夠很快理解。
言子竹不想接受她所饋贈的這份禮物,其實是言子竹內心之中不想承其背後隱含的那份沉甸甸的情。
秦小妖既然懂她,也並沒有試圖說服她,便只是道:「既然竹姨不想要這份蛋糕,那麼還請竹姨教我,我該怎麼把這份蛋糕劃出去才是最合理,最有利的?」
言子竹從她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里取出一個青花瓷瓶子,這個瓶子跟便攜小酒瓶有點類似,瓶口塞著一個木頭塞子,她將那塞子打開,順手遞給身邊的秦小妖:「有點渴了,你來一口?」
「謝謝……」
秦小妖點頭,接過來輕輕對著那瓶口喝了一小點,只覺入口清新綿長,回味無窮,這是沒有人會有機會喝的絕妙佳品。
道那瓶子里盛的是這位竹姨親手調製的晨露飲,聞一下既能解渴,經常喝也會起到養生健體以及養顏的效果,非常的稀奇難得,全世界恐怕也只有她這位竹姨一人才擁有這晨露飲的配方與調製方法。
所以秦小妖每次來都要糾纏著竹姨品嘗個痛快,可是每次嘗過了后,她總想私藏一點。
可令她覺得非常奇怪的是,假若她將那晨露飲放到其它的容器里,只要過十分鐘,那絕妙的晨露飲就會變得跟普通放了少許冰糖的白開水沒什麼區別,再也找不到原來的味道。
有時她想可能是跟竹姨隨身攜帶的那個瓶子有關,但是她每次都會研究下那個瓶子,並沒什麼出奇之處,很普通的一個古物罷了,她詢問竹姨,可言子竹卻總是笑而不語,她自然也就不會再多問。
所以此時秦小妖接過瓶子飲了一口,便又還給言子竹后,言子竹接過也輕飲了一口,就將塞子封上,這才說道:「知道為什麼突然不回答你的問題,卻要讓你喝一口我這晨露飲嗎?」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玄機,竹姨你就別和我打啞迷啦……」秦小妖嗔了她一眼道。
言子竹目光凝視前方那西湖之中倒印的星光,這才緩緩道:「當你喝到這晨露飲時,你會是否想到它為什麼會有如此獨特,而後你還會想到它是怎樣調製的,而盛放的器物又有什麼獨特的玄機,為什麼它很容易就會失去原有的味道?」
秦小妖點了點頭,道:「是呀,我確實曾有想過這些,不過這晨露飲是竹姨你的獨家秘術,你不說自是有你的道理,我知道我不該想這麼多的,是我有點貪心了,還想私自弄一點去給別人分享……」
言子竹聽了這話,不由輕輕笑了起來,道:「這不就對了,其實跟你剛才所問的問題本質還是一樣的,那份蛋糕你想怎樣劃出去才是最合理,最有利的,這其中的關鍵不是你劃分給了誰,而是誰制堊作了這一份蛋糕……」
「我明白了!」
秦小妖聞言,猶如掩蓋在眼前的迷霧一下子被吹散一般,不由眼前一亮,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