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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少女的喜好

  “那還好,我正好可以在家待五天。”


  說到現在,方雲漢也有些口渴的感覺,他身子向後微傾,兩腿交疊,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左手托著杯底,擱在曲起的膝蓋上,換了個話題。


  “當時我還在北境的時候,信中就跟你提過,關於針對那些夢中得法者,進行甄別或招攬的事情,這段時間進行的如何了?”


  “沒什麽進展。”陳五斤道,“這件事情我早就跟朝廷那邊通過氣了,他們內部,倒是有一些夢中得法者,已經主動呈報了這段經曆,甚至獻上功法換得些賞賜。”


  “民間之人,看到官府張貼的告示,願意相信其中提到的優厚待遇,去府衙登記在冊的,也有那麽個。但到目前為止,願意加入玄武天道並表露自己夢中得法之事的,還是隻有公孫少館主這麽一個。”


  方雲漢對此早有所料,道:“那麽今天之後就該是兩個了。”


  陳五斤往前廳看了一眼,說道:“是了,還有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


  能在雙腿不良於行之後,從武行轉入商行,成為大商會會長,陳五斤的心思何其敏捷,此時方雲漢特意提起尹小草,又聯想到剛才的話題,他已微覺恍然:“千金市骨?”


  “差不多吧。”方雲漢承認了,“以儀人的身份背景,不適合做這個標杆。而尹小草隻是普通民間獵戶,從前又並未練過拳術,讓她以夢中得法者的身份加入玄武天道,供應良好資源,再有良師益友,等宣揚名氣後,可以作為一個典型,吸引藏匿民間的那些人。”


  “這樣,確實能打消他們的一部分顧慮。”陳五斤調整坐姿,顯得更閑適了一些,笑道,“不過我想,如果你普及那門內功的事情可以談妥的話,對藏匿民間的那些夢中得法者,也算是一劑猛藥。”


  能從夢中得到功法的幸運之人,就算不至於直接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也多多少少都會因之生出幾分傲氣,還有一種總覺得別人要欺瞞自己、覬覦自身寶物的想法。


  而等到那門內功普及,這些人必然會對朝廷的實力之雄渾、資源之豐厚,有全新的認知。


  當自身擁有的東西變得相對平凡,他們就不會總害怕有人來巧取豪奪,而會開始放平心態去考慮,利用這份幸運得來的東西,讓自己的前途更廣闊。


  “隻不過。”陳五斤有些好奇的說道,“這樣的話,也隻會讓那些夢中得法者,紛紛投入朝中,你不擔心這種發展會影響玄武天道的壯大嗎?”


  方雲漢不以為意的說道:“他們隻要有心,便該知道那門普及的內功到底是源自何方,況且,我對你們很有信心啊。”


  玄武天道從建立之初,就是集結了原本大齊武人之中,最具實力和進取心的一部分人。


  等這些人陸續取得進入藏經樓的機會,很快就會在實力和眼光上都出現足夠的提升。而在武學的修行中,名師、同道的吸引力,有時候要比其他資源更為重要。


  陳副會長微微頷首,道:“當然還有一點非常關鍵,玄武天道與大齊官方從來不是對立的。隻要你不在意,那麽可稱英明的當今帝、相,也必定不會禁止有人同時具備玄武天道成員與朝中掛名武官這兩種身份。”


  “也是。”


  方雲漢不曾否認,悠然間把杯中茶水漸漸飲盡,說道,“楚三思的情況,是幽魂附體於變異生物。野獸變異之後都有主動襲人的傾向,難說他會不會也有失控之舉,你安排幾個人手關注著。平時的話,就把他當正常人來對待吧。”


  陳五斤答應一聲。


  事情好像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場中沉默了數息,方雲漢的手指將空茶杯撚了撚,目光投在空杯之中,像是要從那殘存的茶沫裏看出一朵花來。


  過了片刻,陳五斤先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方雲漢把茶杯放下,麵上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道:“公孫儀人,可曾有信回轉?”


  “哦,大約半個月前,有她的消息傳過來,說是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不日便往邊境之外去了。”陳五斤道,“她問了你有沒有回來,又向她祖父、弟弟問好。”


  “不過,嶽天恩、湯彩雲他們來去匆匆,月餘前回來把藏經樓裏的書翻了幾遍之後,沒幾天就又都出去了,至今未歸。我就把信給了公孫有誌。”


  方雲漢點點頭,唔了一聲。


  “好了,那你接著忙吧,我先回去了。”


  他抬眼笑了笑,起身道別,等走到那兩個箱子旁邊,卻又停住了腳步,道,“對了,除了這兩個箱子以外,尹小草的那套功法已經交給我了,上麵有些東西我要仔細看看,過兩天給你送來。另外還有鐵風生的那套功法。”


  “鐵風生的功法?”陳五斤略作沉吟之後,問道,“按照劉青山的說法,得到紅蓮傳法的人,所修應該都是魔宗功法,這些魔宗功法,再傳給別人練了之後,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方雲漢胸有成竹的說道:“我自己嚐試了一下,如果不曾有過夢中得法的經曆,光是練這門武功的話,應該並不會與什麽紅蓮產生冥冥之中的感應。隻是練著練著,會讓人有一種‘親人朋友都隻是為了幫助我而存在的’過度自私心態。”


  “雖然聽著有點怪,但這種性格上的改變不算強烈,隻要自己心智堅定,就能摒除影響。就像某些流派的鐵砂掌,練到精深之後,手指不能彎曲一樣,屬於正常範圍內的弊端。”


  “你以自己做例子?”陳五斤覺得這種範例實在不具備什麽參考性。


  就好像大眾所認知的那樣,撐過百日大擂台賽的武人,跟普通拳師完全不在一個級別,而方雲漢跟正常玄武天道成員之間的差別,更是猶如鴻溝天塹一般。


  陳副會長心中暗自做了個決定,等源於鐵風生的那本秘籍送過來之後,還是先做個危險標記,束之高閣,等有空的時候向官府要幾個死囚過來練練看,確定沒有更多隱患再說。


  隻是剛才方雲漢的話語之中,還有一點讓他在意。


  陳五斤道:“你試了一遍,意思是就在這幾天時間裏,你就把到手的秘籍練成了?”


  “這也不難。”


  方雲漢說出很像是在炫耀的話,卻是認真地描述事實,他解釋道,“我原有的功力修為,實際已略微超出鐵風生那本秘籍的上限,隻要調動一部分功力,按照那本功法運行,改變一下功力屬性,就算是把那門功法徹底練成了。該有的體驗我都能有。”


  “你居然已經能隨意改變功力屬性?”陳五斤眼中流露出幾許讚歎,道,“是你本身修行的功法,有此殊異之處,或是已經到了一法通,萬法明,殊途同歸的境界?”


  功力屬性這種東西,往往是習武之人在長年累月的修持之中一點點積累出來的,已經浸潤到骨子裏頭,除非廢功,否則很難做到徹底的改變。


  即使是道佛正宗的上乘心法,號稱是最為接近空無屬性的那種功法,所練出來的內力,也隻是減少了兼修、轉修其他武功的難度,往往也是百日時間才能做出一次改變,哪有方雲漢這樣,數日之內就徹底變化一通的道理。


  “算是兩者皆有。”


  方雲漢隨手按在了木箱的一角,帶著一些思考的神情,溫吞著說道,“其實,所謂的殊途同歸,一直都隻是一個相對的說法。當站到了某一個階段的終點,看著無數分支歸結到自己這一邊的時候,也不必太過自滿,因為隻要轉過身去,就會發現所謂終點,其前方其實還有無數分支,更廣闊的天地。”


  陳五斤想了想,大是讚同:“學無止境,正該是此意。”


  “所以我現在,隻是在為我的功法構建一個容錯率更高的框架,打下更堅實的基礎罷了。”


  方雲漢這番話,有幾分算是有感而發。


  以他此時的眼界見識,天資稟賦,可以在幾天之內把《七星高照心宮元氣》推到巔峰,又轉化為自己原本的功力。


  但是對於那些方雲漢曾視為主修的內功心法,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徹底的統合,一以貫之神功、嫁衣神功、天刀心法、山字經、金剛不壞神功、天意四象訣,這幾門功法之間總還殘存著些許矛盾之意,有極少的部分根基,難以兼容。


  等他把這最後一點桎梏也消磨掉,那門推導已久的統合心法,才算是真正成型。


  方雲漢帶著紫雲,離開了副會長的院子,到前廳,又與尹小草、楚三思叮囑幾句,然後就下了山,準備回家。


  小雪剛停,晴空朗然一片,來時要用馬車運箱子,回去的時候,方雲漢卻打發車夫先回,自己步行,享受一下走在家鄉雪地裏的風景。


  東海郡青嶼縣,早已是他第二個家鄉。


  從山林之間快回到城中的時候,他們看到幾個推著車的人正在雪地間遊玩。


  嗯,推的是方雲漢當年出點子重現的那種自行車。


  一群古人裝扮的青年男子,木冠束發,行在枯枝半白的悠然雪景之中,身邊卻偏偏伴著這樣幾輛車。


  方雲漢頓時覺得十分突兀,怔了怔,有點哭笑不得的停下了腳步。


  紫雲見他不走了,疑惑的轉頭看去,說道:“世子,怎麽了?”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所謂自行車,是東海郡首現的一種新奇玩意兒,小富之家,推著這種東西走到哪裏都可以算是別具雅趣,自然不會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沒什麽。”方雲漢頓了一下,食指屈起,用指節揉了揉鼻梁上方,心想,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誰叫當初重病在身時,隻想著搞點好玩的東西呢。


  不過多看兩眼的話,也許又不覺得有什麽突兀了。


  他抬起頭來,默默的看著那些人走遠。


  紫雲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也跟著看了過去,口中卻說道:“世子,你五天之後就要去金城嗎?可是,快過年了呀。”


  “這次要去京城談的事情還算挺重要的,越早辦妥越好。”


  方雲漢答了一句,看見身邊紫雲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便接著說道,“離除夕還有一個多月,我去的話,應當會很順利,抓緊時間,還可以趕在春節之前回來的。”


  紫雲聲音低落:“哦。”


  “別不開心啊。”方雲漢眸光一動,笑道,“說起來,我這次還給你帶了個禮物回來。”


  “哦……嗯?”紫雲抬頭,驚喜道,“是什麽?”


  方雲漢溫柔的笑著,說道:“就是之前從箱子裏拿出來,放在家裏的那把劍。”


  “是那個,我也看見了的。”紫雲興奮著說道,“我第一眼就覺得那把劍特別威風,立在地上,能抵到我胸口,劍身比我的手掌還寬。原來是送給我的嗎?真的給我嗎?”


  聽著她的描述,方雲漢的神色頓時變得有點古怪,有點遲疑的說道:“等等,你說的是通體無光,黑沉沉,隱約散著一股凶氣的那把劍嗎?””


  紫雲:“對啊!”


  “為什麽你會以為是這個?”方雲漢回憶著,當時三劍一琴都從箱中取出,放在侯府中的時候,四樣寶物裏最不起眼的就是天怒劍了。


  雖然天怒劍金柄寬脊黑刃,單獨拿出來,也算得上是古樸霸氣,可是在女孩子心目中,把天怒劍跟精美華麗的淩霜劍做對比的話,應該二話不說選擇一直發光的淩霜才對吧?

  “因為、我就覺得那個看著很厲害,很喜歡啊。”紫雲頭顱一偏,困惑道,“你說的禮物,不是那把劍嗎?”


  方雲漢斬釘截鐵道:“就是那把。”


  他原本是想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尋到什麽能工巧匠,在盡量保留天怒劍內含威能的情況下,將其改鑄成一柄刀。


  但是既然現在紫雲看上了……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隻是多叮嚀幾句,道:“但要記住,那把劍雖然威風,卻是一把嗜血的邪劍,而且必須有獨門心法配合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你拿到之後,先不要用它,放在院子裏,等我有空琢磨出駕馭它的方法,你再取用。”


  “好。”紫雲喜不自勝的說道,“反正我練神劍訣,用普通鐵劍就行了,平時就隻看看那把劍,不會亂用的。”


  “嗯。回去吧。”


  雪地裏的兩個人漸漸走遠,他們進了城之後,在青嶼縣中遊玩了一圈,才回到長羅侯府,恰好是晚飯的時間。


  其後五日,果然未有雪落。


  到了方雲漢和陳五斤他們啟程向皇都的那天早上,長路迢迢,熾陽高照。


  風雖冷,陽光甚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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