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程式的決定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季小白吃得最熱鬧的一頓晚飯，飯間老太太和華瑤爭先恐後地給她夾菜，愛屋及烏，徐戰驍的碗裏也全是菜，兩人用濃得化不開的寵溺眼神看著季小白，溫柔催促：“小白，快吃呀，別愣著呀！”
季小白將碗裏的菜全部吃完，末了還喝了碗湯。
老太太抹了把淚：“這場景，老太婆我都盼了二十年了啊！”
華瑤也抹淚：“媽，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找到孩子就好，找到孩子就好，別給她壓力了……”
季小白心情難受，放下筷子，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叫了人：“媽，奶奶，你們不要這樣……”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老太太和華瑤都弄哭了。
季小白不知所措，有些慌。
徐戰驍握了握她的手，拿出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來：“都別哭了，再哭，我馬上帶小白回曼陀羅山莊！”
三個女人瞬間安靜。
徐戰驍滿意的挑眉：“現在，季小白，你的意思是？”
季小白有些忸怩：“我……我還要再想想。”
老太太和華瑤可不管別的了，反正小白已經喊了她們了，喊了就等於是承認，於是第一時間表達了自已的立場：“你爸那個人，就要欠收拾，小白，奶奶和媽媽都支持你！不要原諒他！”
徐戰驍揉了揉眉心，老太太可真是，惟恐天下不亂啊，外頭鬧得天都快崩下來了，她們還笑嘻嘻的煽風點火……罷了，小白開心就好。
用過晚飯，季小白被老太太和華瑤拉去遊園，說是去散步，其實就是把季小白拐到門口去顯擺，幸好季小白瞧出了門道，死活也不到門口去，她們才作罷。
晚上，徐戰驍出門，車子駛出徐家時，他從後視鏡裏，看到已經在徐家門口等了五六天的程式。
“停車。”徐戰驍溫聲，“讓程先生上車。”
程式毫不猶豫就上了車，車子駛向市中心方向，兩個男人在車裏，誰也沒有說話。
到了地方，梅右將車子停下，自已下了車，徐戰驍才緩緩開口：“她過得很好，目前，並不是很想看到你。”
程式這幾天憔悴得不成樣子，知道小白就是自已的女兒之後，他就做好了做恃久戰的打算，畢竟季小白的脾氣他是見過的，又臭又硬，跟他的脾氣如出一轍！所以聽到徐戰驍這麽說，他一點也不意外。
“我知道。”程式苦笑，“我追逐了大半輩子，到了現在才終於明白，沒有什麽比一家團聚更重要了。”
徐戰驍凝眉：“程先生的意思是……”
“我退出競選。”程式說。
程式竟然放棄競選？
徐戰驍心理素質再硬，這時也震驚到了，程式謀劃了幾十年，怎麽就這麽放棄了？
“你決定好了？”徐戰驍收回眼裏的震驚，語氣平靜，“即使這樣，她也不見得就會原諒你。她不會剝奪你參選的權利，但放下還是恨，是她的權力，她絕對沒有要挾你的意思。”
“我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有原則，有底線，跟她哥一模一樣，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引以為傲。”程式勾唇，輕鬆地笑，“消息明天一早就會公布，就當是我替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吧，你能不能讓我進去見她一麵？”
徐戰驍無比動容，然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這種事情，不能用利益來交換。”
程式勾唇，暗暗罵了徐戰驍一聲，最後還是笑了：“我很好奇，你們兩個吵架的時候，到底誰先低頭。”
徐戰驍：“老婆永遠是對的。”
程式哈哈大笑。
程式放棄競選總統之位的通稿在第二天早上的新聞裏發生，他站在鎂光燈前笑著宣布這一決定時，全場嘩然。
電視機前的季小白也變了臉色，隻有老太太和華瑤臉色不變，老太太甚至笑了：“這老小子，終於知道收手了，這是好事。”
華瑤也點頭：“爭名奪利有什麽好？能好得過一家人齊齊整整？”
季小白不知道說什麽好，聽完那篇簡短的聲明稿，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感覺自已好像，做了一件不是特別對的事情，她好像利用了程家人對她的愧疚，逼得程式放棄了競選……她還是成了自已所討厭的那類人嗎？
這樣的季小白，徐戰驍喜歡嗎？程家失望嗎？還有泉下有知的媽媽，她會不會失望？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手被人輕輕拉起，季小白低頭，看見一隻溫柔的手，正輕輕拍著自已的手背。
“媽……”季小白哽咽，“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華瑤搖頭：“傻孩子，你沒有任性，相反，你讓他迷途知返，找回了自我，看到了嗎？他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老太太在一旁笑著幫腔：“是啊，那家夥在你失蹤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笑過了。”
這話讓一旁的華瑤有些意外，畢竟這些年她見到程式的時候，他看起來心情都很不錯，難道說，他這些年的笑臉，都是故意裝給她看的嗎？
華瑤迷惑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說著那些，華瑤一會臉色蒼白，一會臉色平靜，聽完老太太說程式這些年的事，她才驚覺，比起任性，她比女兒任性多了，這麽多年來，她嘴裏說著不責怪任何人，但她把自已關在佛堂裏誰也不見的行為，比她明明白白的哭鬧來得更要傷人。
“媽……”華瑤輕聲，“這些年，對不起。”
老太太擺擺手，抹了把淚：“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對不起？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們跟你說對不起，自從你跟程式那孩子結婚之後，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我們是看在眼裏的。”
“洛菲那孩子，初時我們也是喜歡的，但後來她不是跟徐立結婚了嘛？我們就想著算了算了，後來見了你，我們是歡喜的，從你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程式的，並且，不夾雜任何別的因素。”
“我和程序一麵替程式高興，一麵替你擔憂，明知道你嫁過來會受傷，但因為我們的自私，我們還是沒有提出反對，這些年你受了這麽多委屈，我們也很難受……如果當時我們沒有那麽自私，你的一生，說不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華瑤哽咽，她一直以為自已這些年受的委屈沒有人知道，原來他們一直都知道，並且默默地為她心疼著！
“媽，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過，啥也不想了，就好好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