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徐夫人的胎兒
連忙跑回他身邊，用力將他的手握住，“醫生，傷者到底怎樣了？！”
他的手在抖。
季小白心內流過一絲無法名狀的異樣感覺，有些慌，有些亂，然而這一刻她隻能緊緊的將他的手握住。
醫生歎了口氣，這才開口：“傷者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情況不太樂觀。”
梅鳳哇一聲大哭起來，滿頭的血加上滿臉的淚，她嚎啕大哭。
季小白愣住了，徐戰驍的身體，猛然僵硬。
她握著他的手，慢慢走向醫生：“請你把情況說清楚一點。情況有多不樂觀？”
醫生看向徐戰驍，“你是傷者的兒子吧？”
梅鳳停止了哭泣，看向徐戰驍，季小白的心劇烈的跳了起來：他，會怎樣回答？
“你是傷者的兒子嗎？”醫生又問了一次。
像是從深夢中驚醒一樣，徐戰驍手腳都是僵硬的，他看向醫生，愣愣的，點了頭：“我……是。”
醫生又歎了口氣：“手術過程中，傷者一直跟她兒子道歉，她的求生意識一度中斷，要不是我們一個醫生一直握著她的手假裝是她的兒子的話，她恐怕……”
梅鳳又開始痛哭。
“我，可以進去嗎？”徐戰驍艱難開口。
醫生又歎氣：“等會我們會把她轉到普通病房，兩個小時後才可以開放。”
醫生說完轉身就走，徐戰驍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一隻溫熱的手輕輕覆上手背，徐戰驍低頭，看著那隻手的主人，是季小白，他的妻子。
“不要擔心。”季小白用力握住，“她，不會有事。”
徐戰驍回握住，身體慢慢放鬆：“我沒有擔心。”
“好，你沒有擔心。”季小白說，“等她醒了，我們就看一眼。”
“嗯，看一眼就走。”徐戰驍點頭。
兩個小時的等待，是漫長的，等到醫生宣布可以探望的時候，徐戰驍的手腳都是麻的，原來他竟是兩個小時沒動了。
季小白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站了起來：“你在這裏等我，還是一起？你還是陪著我吧，我怕她會罵我。”
徐戰驍於是被季小白拉著進入病房。
病房裏，徐夫人已經醒來，季小白和徐戰驍一出現，她就立即揚起笑容：“阿戰，你來啦？我沒事……真的。”
梅鳳如臨大敵：“大小姐！醫生讓你不要說話的！”
“我沒事，真的沒事。”徐夫人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動了動手腳，不知道動到哪一處傷口，她痛呼出聲。
徐戰驍的身體又僵硬了。
季小白壓下內心的複雜情緒開口：“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她說，“爺爺那邊，我也好交待了。”
徐夫人咳嗽了起來。
梅鳳責斥季小白：“少夫人！夫人現在是傷者，你如果不是誠心誠意來看她的話就請你離開！”
“小鳳！”徐夫人連忙勸住，“你以後，對她客氣一點，以後要是我不在了，她也能護著你一些……”
“大小姐不要說這種話！”梅鳳泣不成聲，“你會好好的，不會有事！”
徐戰驍突然掉頭就走，他的異舉讓所有人都驚訝了，季小白呆了一秒，提腳追了出去。
病房門關上，梅鳳停止了哭泣：“大小姐，你又何必？那孩子，那孩子看起來……”
“你不懂。”徐夫人閉上眼，“有些罪，不該我一個人擔。”
徐戰驍直接衝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將其餘人都喝退出去：“我有話問你。”
主治醫生一臉懵：“什麽？”
“梅洛菲，還能活多久？”
主治醫生：“啊？”
“我問她還能活多久？！”徐戰驍揪起醫生的領子，“她還能活多久？！”
主治醫生被他揪著衣領，表示這個問題好深好難回答，這對母子的關係看起來非常差，那麽現在，對方希望得到的是什麽答案？
“說啊！！”徐戰驍大吼。
季小白衝進來，連忙將主治醫生救下：“阿驍，好好說話！”
主治醫生連忙跑到另外的角落：“能活多久這個問題……說不準的，有些人看起來很健康什麽毛病都沒有，說不定他哪天早上就沒能醒來，有些人他可能常年出入醫院，甚至被醫生開了病危通知，但也還能好好的活很久很久……”
“這位先生，令慈最重要的是心結。”主治醫生輕歎，“畢竟，一個胎兒說沒就沒，真的很可惜的。”
胎兒？！
季小白瞠目結舌，徐戰驍臉色已經大變：“什麽胎兒？！說清楚！她懷孕了？幾個月？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保不住？”
“少說也有二十年了。”主治醫生歎氣，“那個死胎，跟她的皮肉已經長在一起了，我們沒有辦法將它取出來……”
醫生還說了許多許多，徐戰驍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二十年前的……死胎？”徐戰驍看向季小白，問道：“你，聽到了嗎？他說，她把一個死胎，留了二十年……”
季小白點頭：“我聽到了，徐戰驍，這件事情，徐夫人自己是不知道的，我們不要在她麵前說，好不好？”
一直走回徐夫人的病房前，徐戰驍才艱難的接受了那個事實，二十年前，他才五歲，那個胎兒如果存活下來的話，他就會有一個弟弟或是一個妹妹，可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梅右。”徐戰驍恢複了冷靜，“這件事，你秘密調查。”
梅右也很震驚，將一個死胎帶了二十年，當年的徐夫人不過二十來歲，對她來說一定很打擊吧？可驍爺也是她的孩子啊，那個孩子已經沒了，可驍爺還活著，她為什麽不能把那個胎兒的愛分一點給驍爺呢？
以上這些，梅右通通都不敢說出口。
作了個深呼吸，季小白才看向徐戰驍，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與往日不一樣的神色，這個死胎，果然改變了他的態度，“徐戰驍，還要進去看嗎？她可能，還醒著。”
徐戰驍點頭，又搖頭。
季小白鬆開手，低下頭：“我在那邊等你。”
徐戰驍迅速將她拉回來：“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會陪我。”
“是。可是現在……”
“陪我。”
這樣的徐戰驍，她根本無法拒絕：“好，我陪你。”
兩人再次進入病房，徐夫人果然還醒著，她怔怔的看著徐戰驍，眼內有淚光，“阿戰……原諒媽媽，原諒媽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