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一夜無眠。
比平常早了半個小時到片場，季小白給自己又上了一遍妝，她化妝的技巧高超，看上去就跟素顏似的，對著鏡子確認了幾遍，季小白才下車。
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布置場景了，容十六和容九很快就來，有了他們兩個，季小白暫時將那些不快拋到了腦後。
隻是為什麽會這麽累呢？明明今天的戲份隻有三場，為什麽她會覺得比拍夜戲還要累？
“季小姐，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男一號遞給她一瓶飲料，這是他們進組以來第一次私底下說話。
季小白接過水，沒有立即喝，“不用了，還有一場就可以收工了，我眯一會。”
她已經這樣說了，男一號也不好說什麽，臨走之前，他盯著季小白看了好一會，眼神是癡迷的。
梅飛自男一號身上收回視線，心情複雜，誠然季小白這次做的事實在是過分，可不知不覺間，在徐戰驍與季小白兩個人起矛盾的時候，她竟然是傾向於季小白這邊的。
眯的那十分鍾，季小白竟然也做了夢。她夢見徐戰驍，他一個人在風華學院的大道上慢慢的走，梧桐葉打著旋從枝頭上飄落，有的落在他肩頭，有的落在他頭頂，更多的是在他身邊飛舞著，陽光在樹梢間打下來，將他籠罩在其中，他看起來，明媚又憂傷。
這個夢短得隻有這一個場景，她突然間就醒了。
“季小姐，五分鍾之後到你。”副導過來確認，“還OK嗎？”
“我OK。”
一個小時後，今天所有的戲份都拍完了，收拾完東西，季小白卻有些怔然，往常，總有一輛車子等在這裏，但今天，卻隻有她一個人。
“少夫人？”梅飛蹙眉，“現在不回嗎？”
“回。”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京都大道上，梅飛從後視鏡裏看到季小白已經眯上了眼，她不禁有些愣：她真的有這麽累嗎？
“哦，先去醫院。”季小白像是夢囈。
下一個路口，方向盤一擺，車子開向京都醫院。
溫雅把高小飛照顧得很好，非常周到，從高小飛對溫雅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為此，季小白多看了溫雅幾眼：“溫雅，這兩天辛苦你了，等小飛姐出了院，我放你幾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溫雅進度有度，也不推辭，淺淡的笑了下便退出去了。
高小飛恢複了平時的高傲：“你來做什麽？”
季小白並不在意高小飛的態度，“恢複得怎樣？還疼嗎？”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高小飛聲音還是軟了下來，“你回去休息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季小白明白這個道理，反正她人到了，心意也到了，便算了，有些人生來就不能成為朋友的，真要勉強，隻會讓雙方都無所適從，那就回到從前吧。
——
深夜，季小白突然醒了過來，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那上麵，沒有未接電話，沒有未讀信息。打開微信，她瞪著他的頭像看了許久，輕輕歎了口氣，他這一次，到底要氣多久？
拍了張窗外的景色，季小白將其發往朋友圈：京都的天，很暗。
發出去，等了五六分鍾手機都沒有動靜，她一咬牙，豁出去了！
等待接聽的那幾秒簡直是度秒如年，‘嘟-嘟’的等待音每響一下，她的心就慌一分，終於，電話接起了。
趁著勇氣還在，季小白一鼓作氣：“徐戰驍我很想你你幾時回來？”
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耳邊是靜靜的電流聲，以及那個人的呼吸聲，季小白屏氣凝神，生怕自己錯過他的回應。
徐戰驍卻長久沉默著，季小白越等越慌：“徐戰驍，昨天早上我沒有吃藥，你一定要相信我……”
啪。
那頭迅速掛掉了電話。
聽著裏頭的盲音，季小白渾身發冷，徐戰驍不願意相信她，並且，氣頭正旺。
這一晚也不知是如何度過的，早上起來，她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
蓬亂著頭發拉開浴室的門，季小白靜默了三秒，三秒之後，她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啊！！！！”
一隻厚實的手掌堵住她的嘴，徐戰驍無奈的搖頭：“我有這麽可怕？”
季小白點頭，又搖頭，突然一把將他抱住：“徐戰驍，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你是真實的對不對？”
徐戰驍將她推開少許，嗯了一聲：“我是真實的。先鬆手。”
“不。”季小白死死抱住，“我不放，你會跑的，我不要放！”
徐戰驍隻能任她抱著，兩個人連連體嬰一樣完成了洗漱，到了換衣服的時候，徐戰驍頓住了：“你，要幫我換？”
紅著臉背過身子，季小白期期艾艾：“你，你快點換！”
“你不換？”徐戰驍疑惑，“要我幫你？”
季小白抓起衣服衝進浴室，門一關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氣，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回來了，所以昨天晚上她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他是在路上？
浴室外，徐戰驍笑容斂了起來，其實他並沒有回來的計劃，隻是因為她那一句‘我想你了’，他連夜趕了回來，縱然她吃避孕藥的事傷透他的心，但他仍然忍不住想要見她。
書上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難道就是說他這兩天的心情？
一起去陪老爺子吃早餐，老爺子的精神看起來很好，不過某人的精神就不怎麽樣了。
說的正是徐夫人。今天是十一月一號，每月一號，她都會到主屋來用餐，這是徐立還在世時老爺子規定下來的，後來徐立不在了，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
季小白坐下來了才發現桌上還有一副空出來的碗筷，她有些疑惑，並不敢多言。
“十幾年了。”老爺子輕輕說，“時間過得真快啊！阿戰，都結婚了。”
徐夫人眼淚就下來了：“是的老爺，時間過得真快，阿立他離開我們，已經十幾年了。”
季小白下意識的看向徐戰驍，隻見他坐在那裏，像是沒聽到一樣。
“阿戰，媽媽對不起你。”徐夫人突然道歉，“要不是我非要你父親趕回來，你父親也不會……”
徐戰驍強勢打斷：“不吃了！”
他咻的站起，拉過季小白就走。
身後，徐夫人神色黯然，老爺子沉沉出聲：“回來！”
徐戰驍腳步一頓，沒有回頭：“爺爺，我說過，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