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媽媽成了植物人
夜半，幸福小區3號302傳出了壓抑的哭聲，不一會響起有人跑下樓梯的聲音，孟初曉從窗戶上探頭出去，看見季小白哭著上了門口那輛豪車。
孟初曉搖了下頭，把窗關上，輕歎出聲。
這一晚，很多人都夜不能眠。
江城醫院急救室。
季小白又一次來到這裏。
“徐戰驍，我媽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季小白迫切的尋求著安慰。
徐戰驍沉默，拍拍她的肩：“季小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不！不會的！我媽一定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她不停搖頭，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假設，“她答應過我，要陪著我長大，要看著我出嫁的……”
心髒一揪，徐戰驍將她帶到懷裏，輕輕的拍打：“好，她一定會沒事。”
急救室的燈終於熄滅，季小白衝了過去，“醫生！我媽醒了沒？她一定沒事的對不對？對不對？！”
醫生解開口罩，艱難點頭：“救回來了，但能不能醒來，要看運氣。”
季小白的笑容還未來得及鋪開就凝結住，“醫生，你剛剛說什麽？”
“病人受到了驚嚇，又從高處跌落。”醫生歎氣，“意思就是，她成了植物人。”
季小白呆住，久久不能回神。
重症室裏的媽媽渾身插滿了管子，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有桌上的儀器在提示她還活著的事實。
季小白哭倒在徐戰驍懷裏，無法站直。
將近天亮，季小白才撐不住睡了過去，徐戰驍將她帶回88號別墅，看到她睡夢中仍然在哭泣，他的心揪得更厲害了。
退出房間，他將梅左梅右喊到跟前：“人還沒找到？”
“沒有。”梅左低頭，“那人極其狡猾，在那蘭山腳發現了他丟棄的車，我們出動了江城所有能動的人，搜了一天一·夜，一無所獲。”
“他可能已經逃了。”梅左下結論。
“不惜任何代價，必須把人給我找到！”徐戰驍沉下臉，“另外，華漫天找到沒有？”
梅右搖頭：“興許他死了。”
“不可能。”梅心出聲，“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會死！”
“嗯？”徐戰驍看過去，“你很了解他？”
梅心心一突，然後斂眉，“沒有。我隻是覺得當年他被人丟棄都死不掉，從曼陀羅離開的時候又帶了那麽多錢，一定死不了。說不定他隻是改名換姓了。”
一個人隻要沒死，就一定會找得到，如果找不到與這個名字相符的人，那麽一定是改了名換了姓，隻是他們對華漫天本就沒有多大印象，再加上年月已久，就是那人現在就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認不出來。
整整十年了，曼陀羅山莊的傭人都換了幾撥，又如何去找一個當年隻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兩邊的搜尋都陷入了僵局，徐戰驍下令讓梅商把一行天下給收購了，不僅如此，梅商還順道把所有與肖立行掛勾的產業都進行了清洗，不過短短一晚上，肖立行在海城的產業便化為烏有。
砰！
肖立行一拳打在牆壁上，手臂上那道剛剛結了痂的傷口又裂開了，鮮紅的血滲了出來，很快就將他的白襯衣染紅。
花陽心驚膽顫：“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到您身體恢複之後，我們一定可以把失去的再拿回來！”
他們三個都沒有想到徐戰驍一出手就是那麽大的力度，他們花了好幾年才建立起來的一行天下，竟然在一·夜之間易了主，肖立行當然恨！
“總有一天，我要讓徐戰驍比我現在更狼狽百倍！”肖立行又一拳砸了下去，手臂上的傷口裂開得更厲害了。
突然裏間響起一聲呻·吟，肖立行愣了愣，折身走了進去。
花希全身是傷，因為藥物的缺乏，他正在經曆著他人生中最危險的時刻，如果他熬不過今天晚上，他會死。
“撐著！”肖立行大聲喊，“花希！我命令你撐著！不許睡！不許睡！”
麗洛是個出色的醫生，此刻也是束手無策，她哭了：“先生，花希好可憐……”
肖立行眯起眼，臉上全是陰霾：“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也嚐到這種滋味！麗洛！我要交給你一件任務……”
*
季小白醒了，身邊的男人正在熟睡，眼底一圈淡淡的青色，她坐起來，心裏很難受。
媽媽變成了植物人，一定是肖立行的幹的！一定是他幹的！
“徐戰驍，我一直想要問你，你跟肖立行是不是有世仇？”早餐的時候，季小白開了口。
徐戰驍搖頭：“不認識。”
“可他好像要跟你不死不休。”
“因為我搶走了你。”徐戰驍放下筷子，轉移了話題，“不是要去醫院嗎？快吃。”
醫院裏全是消毒藥水的味道，重症病房區更甚，梁美嫻的身體太過虛弱，一個星期之內，除了醫生和護士，誰也不能進去，季小白這兩天一直都隻能趴在窗子上往裏看的。
她的媽媽，她最親最愛的媽媽，就這般躺在裏頭，那雙慈祥的、美麗的大眼睛，什麽時候才能睜開？
季小白鼻子好酸好酸，她不想哭，可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她會好起來。”徐戰驍保證，“你，不要哭。”
走出電梯，看到李婆婆和王老太正往電梯口走來，季小白迎過去，低著頭喊人：“李婆婆，王婆婆。”
兩人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將她撞開。
季小白的心更難受，她最希望的是媽媽身體健康，可她不孝，她竟然讓媽媽經受這麽多不應該承受的痛。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孝的女兒！
季小白，你怎麽不去死！
她突然向外頭衝去，她用力扇了自己一掌，大聲罵自己：“季小白，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徐戰驍將她拉住，抱得很緊，聲音很緊很沉：“胡鬧！”
“徐戰驍……我害了我媽！我害了我媽！”
“不是你的錯。”徐戰驍抿唇。
“不！就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
她哭倒在他懷裏，自責、後悔、羞愧，幾種情緒輪番湧上來，一次一次將她淹沒。
一周之後，梁美嫻終於轉到了普通病房，徐戰驍的安排下，她入住的是江城醫院最高級的病房，季小白終於能夠抓到媽媽的手，終於能夠摸到媽媽的臉了。
“媽媽，小白一定會替你報仇。”她握著媽媽的手，神情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