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溺水的滋味,夠不夠爽?
忽然間後頸一疼,季小白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無止境的黑暗,她站在孤島,伸手不見五指,水,無數的水從她的口鼻耳朵不停鑽入,她張口欲呼救,咕嚕咕嚕她喝了幾口水,水很鹹,很腥,像染了鮮血的海水,季小白無助地撲騰著,卻隻能任由那水慢慢沒過她的頭頂……
突然呼啦一聲。
季小白被人拽住頭發破水而出,她劇烈咳嗽起來,她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大口喘氣,眼淚無意識地往下流,她像一隻破敗的布娃娃似地被扔在地上,她全身濕漉漉,虛脫地跌坐在地。
肖立行坐在椅子上,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如何?”他溫雅地開口,“溺水的滋味,是不是特別爽?”
她把自己縮成一團,驚恐地向肖立行看去,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水沒過頭頂的恐懼,不能呼吸不能呼救的絕望讓她語不成句。
她隻愣愣地望著肖立行流淚,她在害怕,是的,是真的在害怕。
“看來,還不夠爽。”肖立行揮手,“花希!”
季小白連尖叫都來不及就被花希拎到了木桶前,花希將她的頭往水裏摁,她本能地掙紮,抗拒,但她一個嬌弱的女子又如何敵得過身強力壯的花希?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死。
嘩啦一聲,花希將她拉了出來,她被花希扔到肖立行的跟前,肖立行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離她不過伸手之間的距離,他笑著看她,溫柔地問她:“丫頭,爽嗎?”
季小白嘴唇被冷得發白,臉上血色盡褪。
“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肖立行的眼神終於陰狠下來,“季小白,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則,要享受這種美味的,就是我那會做好吃飯菜的季阿姨了。”
海城的某處江邊,人跡罕至,一輛麵包車吱一聲停下,季小白被花希從上頭重重扔下。
車子絕塵而去,不知過了多久,季小白慢慢地回過神來。
平靜的江麵飛著幾雙不知名的小鳥,身後有腳步聲步步靠近。
她緩緩回頭,看到來人的時候,她的眼淚呼啦呼啦地奔騰而出,她發瘋一樣朝來人吼去:“徐戰驍!不要過來!不許過來!”
徐戰驍一開始並不知道是季小白,以為隻是一個來尋死最後又爬上來的女人,直到她扯開嗓子瘋了一樣朝他大喊:“徐戰驍!你滾!滾遠一點!離我遠點啊!!”
徐戰驍快步過去,在意識到自己想做什麽之前,他已經將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他將她摟住,以自己還未發覺的溫柔,低聲道:“季小白,你作業太少了嗎?!”
季小白被他擁在懷裏哭,她用力推他,大聲吼他滾,最後她成功地激怒了他,他黑著臉將她抱起來塞進車裏,回別墅的一路,都沒再說話。
她被丟進浴室,徐戰驍陰沉著臉將她衝洗幹淨,順便也把自己衝洗幹淨。
梅心給已經洗得幹幹淨淨的季小白吹頭發,季小白受了那樣的驚嚇,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感覺到安全。
她啞聲向梅心道謝,她溫聲向徐戰驍道歉,但除此之外,她不再說話,對於她的異樣,徐戰驍深深凝眉。
將她抱到床上去睡,他並沒有發現自己替她蓋被子的動作很輕很柔,季小白眼睛紅紅的,再一將向他道謝:“徐戰驍,謝謝你。”
徐戰驍別過頭,不置一語,他在床邊看了她一會,見她閉上眼睛了,他轉身走了出去。
季小白一定出現了狀況,加上她昨天突然打掉他筷子的舉動,徐戰驍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有了神經病。
“梅心,讓人檢查她的腦子。”徐戰驍凝眉,“她居然尋死!”
梅心一怔,季小白性子剛烈但同時也足夠堅韌,就算是在曼陀羅山莊的時候被驍爺那樣為難戲弄,她跳海也隻是為了逃生,但這一次,她居然尋死?
“爺,我有她詳細的身體報告。”梅心說,“上次她大姨媽……住院的時候,我抽了她的血。”
梅心取來季小白的身體報告,徐戰驍仔細翻閱,並沒有什麽異樣的地方,“查。”
“爺?”
“讓梅左梅右來書房。”徐戰驍抬步,走出幾步再沉聲吩咐,“給她煮薑湯。”
就是徐戰驍不說,梅心也會去煮,季小白正在經期,又是在這個乍暖還寒的季節,這身體要是不及時調理好,日後有她好受的。
隻是這種小事情由徐戰驍親自吩咐下來,梅心的臉微微變了。有些事情,她再不願意承認,也已經成為了事實,驍爺對季小白,果然是不一樣的,這種不一樣,讓她想到了喜歡,甚至想到了愛這些字眼。
季小白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感覺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做了很長的夢,夢見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在海邊絕望地哭——一如她被肖立行那樣對待時的模樣。
“醒了就起來。”梅心的聲音在房間的另一邊響起,“桌上有藥,自己喝。”
梅心擰亮了燈,室內頓時燈光大作,季小白拿手遮了遮那刺眼的光。
將那碗溫熱的藥湯喝下,身體頓時暖了起來,藥湯有些苦,但她喝得出來,裏麵加了紅糖。
徐戰驍推門而入,凝眉看著赤腳站在窗邊的女子,她在沉默,昨天她在海邊吼過他之後,她就一直沉默。
“季小白。”徐戰驍走過來扳過她的身子,“什麽是老友粉?”
季小白目光渙散,被他搖了幾下才完全回神。
“什麽是老友粉?”
“南城的粉,河粉,加入酸豬腳,腐竹,青菜,豆腐,撒上蔥花,香菜,辣椒油……”季小白慢慢地說,“湯是從前一天晚上一直熬著的骨頭湯,很鮮,很香……”
徐戰驍咽了咽,“明天中午,吃這個。”
季小白哦了一聲,又沉默下來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季小白的表現,真的特別不對勁。
徐戰驍走出房間,梅左梅右迎了上來:“爺,查出來了。”
“早上,季小姐被肖立行接走,中間他們在餐廳吃過飯,後來兩個人去散步。”
“最後肖立行將她送到附近先行離去,季小姐一個人走到了江邊。”梅左拿出路邊的監控視頻,“爺,監控視頻裏顯示,她是自己走到水裏去的,後來又自己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