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媳婦,我頭疼
是他送給她的那條情侶的項鏈。
心鎖和鑰匙的款式。
又俗又大眾。
可是偏偏,這麽多年她都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記得。”
藺席泯也拿出了自己的那一根鏈子,黑曜石的心鎖圖案被燈光直直的照射著,燦然生輝,刺痛了她的眼眸。
“席泯,要不我先把它……”
‘叩叩叩’
不急不緩的三聲敲門的聲音,將葉雨瞳的話打斷了。
服務員端上菜來,又上了一壺熱茶。
這種近乎離別的話語本來就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氣才能夠說得出口,被這麽突然強行的打斷,即便服務員又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幫兩個人帶上了門,可是她的勇氣,也已經沒有辦法找回來了,隻是低著頭,手裏緊緊的握著那根被她的體溫灼熱到發燙的項鏈。
那沒有說出口的話,男人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
餐桌上,飯菜都已經上齊了。
很豐富,葷素湯一應俱全,光是一眼看上去就能讓人感覺到饞蟲大動。
可是兩個人,都沒有主動拾起筷子。
一種詭異的沉默氣氛,在包廂內,漸漸的從兩個人的中間,慢慢擴散,直到整個房間都充滿了這種不太讓人舒服的氣氛。
“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回到了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然後端起女人麵前的碗,給她盛了一碗鮮美的雞湯。
“好。”葉雨瞳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舀著湯往嘴裏送,很小口,但是卻不間斷,明顯的心緒不寧。
隨後,一餐飯下來。
幾乎是藺席泯給她夾什麽,她就吃什麽,不給她夾,她也不會自己主動去夾菜,就那麽小口小口的扒著白米飯往嘴裏送,像個機器人。
終於,在七八分鍾之後,男人爆發了。
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引出不是太小的動靜來。
葉雨瞳也隨之擱下了筷子,從紙巾盒裏抽出一張幹淨的餐巾紙擦了擦嘴上的油漬,不緊不慢的問:“怎麽了?”
藺席泯眯起眼睛看她,聲音暗啞:“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雨瞳,你今晚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麽?
她也說不清楚,就是有那麽一股很莫名的負能量情緒一直圍繞著她轉。
不能生孩子。
永遠都會是她的心病,也會是他們中間永遠沒辦法抹去的隔閡。
“沒怎麽,可能是因為來姨媽了,身體不舒服。”
“你來姨媽的日子不是今天。”男人臉色不變的說道。
“……”
他臉上的線條緊繃著,拉長了語調,嗓音低啞,麵無表情的道:“雨瞳,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
原來,他都猜到了。
她沒有搭腔,隻是努力的低著自己的腦袋,遮掩情緒。
等他們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暴雨,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還有時不時劃過的一道閃電。
“你帶傘了嗎?”男人低頭看著身側似乎是因為冷,所以將自己瑟縮在一團的女人。
葉雨瞳點頭,又搖頭。
藺席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裹在了她的身上:“你又點頭又搖頭的幹什麽?”
厚實的大衣裏很暖,還摻雜著男人身上獨有的氣息,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很醉人。
長發被風吹起,掃在男人的脖子上,癢癢的、麻麻的。
“我帶了傘,可是放在你車上了。”
藺席泯:“……”
這和沒帶有區別嗎?
“在這等著我。”
“好。”
話音剛落,身側的男人突然就邁開步子衝進了雨幕中,細細密密的雨滴,幾乎將視線都朦朧了,可是男人在雨裏小跑的身影,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裏。
不到七八分鍾的樣子,男人便將車開了過來,然後從駕駛座下來,手裏撐著她的傘。
粉紅色的碎花傘撐在男人的頭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進來。”
葉雨瞳走進了傘裏。
傘是那種藥丸傘,很小,平時雨稍微大一點也都可能飄進去,這本來是放在藺席泯車上備用的太陽傘……
葉雨瞳走進去之後,男人便從傘裏退了出去,整個傘都撐在了女人的頭上,但也仍舊有不少的雨絲往裏頭飄。
不過好在車就停在五米不到的地方,小跑兩步就上去了。
葉雨瞳的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濕意,可男人的身上,來回兩趟都這麽直接的淋著,發絲上的雨水幾乎是淌著下的。
“快把頭發擦擦,別感冒了。”她從車上找出一條幹淨的毛巾遞給藺席泯。
藺席泯手裏握著方向盤,隻是輕輕掀開眼皮掃了一眼:“我的手沒空。”
平時他也不是沒有過一隻手開車的。
不過葉雨瞳還是認命的探過身去給他擦頭發。
嗅著鼻息前的清香,藺席泯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可疑的弧度。
因為下起了大雨,路上的行人和車輛比平時少了三分之二,所以一路也沒有堵車,十分順暢的開了回去。
葉雨瞳從車上下來。
雨已經停了,秋天的暴雨本身也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隻是風刮在身上,涼進了骨子裏。
藺席泯也跟著從車上下來:“你回去吧,等你進家門了我再走。”
“嗯。”
葉雨瞳轉過身,還沒走開幾步,便聽見身後男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心頭猛地一緊,她回頭看去,連走了幾步到男人跟前:“你沒事吧?要不進去先泡個熱水澡再走吧。”
“好。”男人抬手捂著鼻子,像是很難受,隻是眼底得意的笑意十分濃稠。
葉雨瞳也是剛搬過來,所以這邊根本沒有藺席泯的換洗衣服,不得不臨時給路時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一套送過來。
結果誰知道——
路時一帶,便帶了一整箱的衣服,活像是搬家!
藺席泯從浴室裏泡澡出來,身上圍著浴巾便直接縮進了被窩裏去,腦袋上昏昏沉沉的,應該是病了。
“藺席泯,不是說好的泡個澡你就回去嗎?”葉雨瞳將路時送走之後,一上來便見男人已經縮進了她的被子裏,氣不打一處來。
“媳婦,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