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他有病!
就在葉雨瞳從藥店走出去不到一分鍾,藺席泯從門口進來將幾張紅票票放在收銀台上:“剛出去那個女孩買了什麽藥。”
他的聲音異常的冷,收銀員對上他的視線,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避……避孕藥。”
眼神微微一黯,他轉身走出藥店。
收銀員確定藺席泯離開之後,這才喜滋滋的將收銀台上的幾張紅票子悄悄收進口袋裏,心裏暗想:這都足夠她一個月的工資了,那男人那麽帥,被包養的那個女孩子還真是幸福,怎麽被包養的就不是她呢……
葉雨瞳打車回到了藺家別墅,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效果,腦袋昏昏沉沉,隨意和李媽打了一聲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間,幾乎是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葉雨瞳是在李媽的敲門聲下驚醒的。
“李媽,有事嗎?”
李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葉小姐,是禹少爺來了。”
葉雨瞳眼睛一亮,趕緊穿上家常的衣服,洗漱了一番到了客廳。
果然見禹寒一身深藍色休閑裝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拿了一本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雜誌翻來翻去。
“禹寒哥。”葉雨瞳和藺席泯、禹寒三人的父親是鐵兄弟,幾乎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而葉雨瞳三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禹寒比藺席泯還大了一歲,所以葉雨瞳一直將禹寒當兄長一般。
禹寒聽見動靜站起來往後看,葉雨瞳一身輕便的粉白色運動裝,頭發散散的挽成丸子頭,素麵朝天,要多純淨就有多純淨,任誰見了也舍不得傷害她,偏偏……
“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沒有打擾你睡覺吧?”
葉雨瞳搖了搖頭:“沒有,禹寒哥是來找藺叔叔的麽。”
禹寒挑了挑眉:“在我麵前就別叫他叔叔了,明明比我小還顯得輩分比我高,就像小時候一樣也叫他哥哥吧。”
葉雨瞳抿了抿唇:“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讓我叫他叔叔了。”擺明了疏離她。
“那是他有病!”
“……”
見葉雨瞳不搭話,禹寒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去吃,我待會帶你去個地方。”
褲兜裏手機短信提示聲響起,禹寒拿出手機解鎖,是藺席泯發來的:到了麽。
禹寒嗤笑一聲,直接摁了刪除鍵,明明操心著,自己又不肯帶她去,害的他一大清早被他電話吵醒,飛也似的往別墅來。
兩人就近找了個早餐店隨意吃完,禹寒親自開車帶著葉雨瞳到了殯儀館。
葉雨瞳心裏咯噔一響,雖然早已經猜到了,但是仍舊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禹寒哥,你帶我來這裏是……?”
禹寒收起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苦澀的扯了扯唇角,心情十分沉重,將手搭在葉雨瞳的肩膀上:“雨瞳,事情既然發生了,咱們就需要接受現實,你還記得葉伯伯最害怕你什麽麽?”
葉雨瞳咬唇:“爸爸最怕我哭。”
早已經準備好的安慰的詞,好像一下子全部都卡在了喉嚨裏:“那,你不會讓他失望的,對不對。”
“放心吧,禹寒哥。”即便這樣說著,可是那死去的是她的爸爸啊,從小將她捧在手心寵愛的爸爸,她怎麽可能不難過啊,強忍住胸口傳來的陣陣酸疼,哪怕眼前不斷的開始暈眩,葉雨瞳仍舊一步一步的跟在禹寒的身邊往裏走。
“等等!”
臨到門口,葉雨瞳突然止住了腳步,一下子就蹲了下去:“禹寒哥,我,我做不到。”
她的聲音明顯哽咽著,蹲在地上蜷縮著的身子也微微的發顫:“怎麽辦,我做不到,我好想哭啊禹寒哥。”
禹寒的心宛如被卡車碾過,就連他這麽個七尺男兒都忍不住眼眶發脹,更何況葉雨瞳,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建議是不是錯了,或許真的像席泯說的一樣,讓她一直不知道,一直帶著希望,會不會更好。
移開視線,禹寒深吸了口氣,伸出兩個指頭揉著鼻梁,趁機悄悄擦去眼裏的眼淚,他不能讓雨瞳看見了更難過。
蹲下身,不由自主的輕輕拍著葉雨瞳的背:“雨瞳,我們早點進去吧。”
葉雨瞳沒有答話,隻是腦袋輕輕點了下,抬起頭,眼睛已經紅了一圈,眼淚還掛在臉上,這一幕仿佛針紮一般刺著禹寒的心,以至很多年以後,禹寒每想到今日,都堅定著自己的信念,那就是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葉雨瞳,任何人都不行!
藺席泯一早就打點好了,他們是見過禹寒的,一見兩人,立馬有員工走過來帶著進去了一個獨立的空房子內。
冰冷的空氣一點一點從葉雨瞳的皮膚往身體裏鑽,一直透入心髒,涼至人心。
葉雨瞳不敢置信的看著躺在冰床上的父親,就在一個月前,他還在自己的身邊,慈愛的和自己說話,還說等他寶貝女兒嫁出去的那天,他肯定會哭著舍不得,可是一轉眼,他就躺在了這裏。
“爸、爸爸。”獨立的房間裏十分的安靜,安靜到連她聲音裏的顫抖都放大了很多倍。
她的眼前依稀還能看得見爸爸在朝著她笑,可她怎麽也都笑不出來了:“爸爸,你是不是怕舍得不我嫁出去的那天,所以用這樣的方式來避開?”
“那我不嫁好不好,爸爸你醒來好不好。”
“……”禹寒撇開視線,星眸裏也氤氳起了薄薄的水霧,他脫下外套披在葉雨瞳的身上:“這裏麵溫度太低,別待太久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他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心酸,從小父親就告訴他,藺叔叔和葉叔叔都是他的義父,他們三個的感情那麽要好,如今藺叔叔失蹤,葉叔叔離世,就連他爸爸也在悲痛之下進了醫院,連他們都能感覺到的悲痛,雨瞳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孩啊,如何承受。
過了好半晌,葉雨瞳這才拖起僵硬的腳步,走到禹寒的身邊,看著禹寒已經凍得發青的手臂,心裏一陣愧疚,將衣服還給了他:“禹寒哥我們快出去吧,你都凍傷了。”
話一出,禹寒那強行壓著的心酸一下子湧了出來,他一直在想要怎麽樣才能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他寧願她哭一會鬧一會甚至發脾氣,可是她沒有,可正因為她的懂事、善良,才叫他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