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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有些不可能

  那天晚上,蘇子閱讓劉年先走了,她拒絕了劉年說送她回家的要求,所以等到店裏關了門,她便一個人走回家。


  她走到家門口,又看見何憶寶坐在她家的門口等她。於是她邊開門便指責何憶寶不知道給她打個電話,她可以早點回來。


  “反正無所謂啦,我也沒什麽事。”何憶寶站在蘇子閱身後等她開門:“而且我也沒有等很久,我知道你大概什麽時候會回來的嘛。”


  兩個人進了蘇子閱的家,何憶寶一如既往的往沙發上一躺,蘇子閱從冰箱裏拿了兩罐可樂放在茶幾上。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開起了電視。


  何憶寶躺著說:“我媽每天都快把我嘮叨死了。說我沒個正型的。”


  “你本來就沒有正型,你媽這屬於了解型的擔憂。”蘇子閱抱著抱枕一邊轉著台。


  “我這麽儀表堂堂,怎麽就沒個正型,你說要臉有臉,要屁股有屁股的。”


  “得了吧,誰還沒個臉沒個屁股,你那臉那屁股最多也就一中間級別,你就別往自己屁股上貼臉了,開口閉口你像個良家婦女嗎?”


  “良家婦女那需要臉上刻字麽,我這氣質不是明擺著的嗎?我累啊,你說我學這麽個專業吧,那就是個體力活,我當初就不應該學這個,還以為我多熱愛藝術,我他媽的壓根不懂藝術,那些個裝逼操蛋的藝術家,他媽的各個都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不如,前陣子我們係一女生畢業找工作,找著找著找到法院去了,被人潛規則潛了個底朝天,啥沒撈到,這會兒告人性騷擾去了。前路渺茫啊。好在姐姐我善女不愁嫁,不然兩麵不痛快,都快憋成苦逼了。”


  “你那也叫不愁嫁,分分鍾不是你飛了他,就是他飛了你,我怎麽聽你說著這話就特別想拆散你們呢,你們那有個談戀愛的勁嗎,也就倆寂寞的人湊一塊,有飯吃飯,有粥喝粥,你趕緊的給我斷了,我給你找一青年才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那種。”


  “你就不用給我操那閑心了,我就覺得挺好的。”


  “你這是破罐子破摔麽。”


  “你說你還是不是姐們啊,有這麽形容一個美好青年的嗎?”


  “可不就是暗戀不成就隨便戀了,我說何憶寶你怎麽什麽人都敢啊,那徐翰是你的菜嗎?”


  “姐姐,不帶你這樣的,你這是讓我都痊愈的傷口再次流血結痂啊,你安的什麽心啊。”


  “咱們之間也不用藏著掖著,阿特那是我們的好哥們,你對他那也不是喜歡,沒你這麽喜歡的。”


  “夠了啊,蘇子閱。”


  “我真是為你好,小寶啊,你就聽聽我的不成麽。你說你這樣吧,我……”說到這,蘇子閱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個陌生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蘇子閱嗎?”對方是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對,你是。”


  “這裏是公安局,你有個朋友叫林特瑞的,現在請你過來保釋他。”


  “啊……他犯什麽事了。”


  “聚眾鬥毆。”


  “好的,我馬上過去。”


  何憶寶突然坐了起來問道:“誰犯什麽事了。”


  蘇子閱有點急促:“阿特,聚眾鬥毆。”


  “什麽!”何憶寶顯然有點驚訝。


  蘇子閱沒有理會何憶寶的反應,她迅速的撥通了劉年的電話,把這一切告訴了劉年。劉年告訴蘇子閱不要擔心,他馬上開車過來接她。


  劉年很快到了蘇子閱樓下,蘇子閱和何憶寶兩個人匆匆下樓然後坐上了車。


  車上的時候,劉年說:“不用急,我剛已經打過電話給一個公安局的朋友了,雖然不是一個區的,不過他認識那個區的人,現在我讓他趕過去了。”


  “也不知道阿特在搞什麽,這大半夜的。”蘇子閱語氣有點急促。


  “不會砍砍殺殺什麽的吧,那阿特不會受傷了吧。”坐在後座的何憶寶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不會吧。”蘇子閱不肯定的說。


  “應該沒事的,如果真受了傷,應該還是會先送醫院,不會在警察局的。”劉年隻好安慰這個兩個女人,雖然蘇子閱已經是出了社會的人,但畢竟沒有遇到過與警察局相關的事情,多少會有些慌亂。


  到了警察局後,他們在一個房間裏看到了幾十號人,全都蹲在那,阿特正跟旁邊的哥們說著什麽,警察叫了他讓他出來。他這才看見趕過來的蘇子閱他們。


  劉年的朋友找人幫阿特辦好了手續,然後跟他們說已經沒什麽事了,也不是大事,還留了個電話給劉年說以後有什麽事直接打給這個電話,是這個區的負責人。


  蘇子閱連忙道了謝。劉年開玩笑道:“不用謝,這發小,哥們。”


  劉年去開了車,三個人便在門口等他。


  “我說祖宗啊,你這怎麽回事啊。”蘇子閱問阿特。


  “我才叫祖宗呢,真的很莫名其妙。在酒吧玩著玩著,突然一群人衝了過來,場子都被砸爛了,有些人跑了,不知道哪來的拳頭給了我一拳,我得自衛吧,揮了兩手警察就來了,後來才知道那酒吧老板把人給得罪了,人砸場子來了。”


  “喲,那你手腳健在可真得回去燒燒香了。”何憶寶瞥了阿特一眼故意這麽說道。


  “得,姑奶奶,你的吉言別那麽順口成嗎?”阿特看著何憶寶說道。


  一邊說著阿特一邊掏出手機飛快的打了一條短信,何憶寶偷偷看著他的手機屏幕上的一排字:“我沒事了,別擔心,早點休息,missyou。”何憶寶看著信息發送成功,心裏卻有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說不出的那種,好像有什麽東西堵著胸口,或是什麽東西一直壓在那。


  遠遠看見劉年的車子開過來,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從裏麵走出來兩個人。何憶寶正到處張望來排解剛剛看到短信的情緒,突然她叫了一句:“徐翰。”


  徐翰快步走上前來,然後拉過何憶寶的手說:“小寶,你怎麽在這。”


  “阿特他有點事。你是怎麽回事?”


  “哦哦,我都忘了,今兒真巧了,我們在同一個酒吧,兄弟,你也是陰差陽錯來這了。”阿特接了何憶寶的話。


  “是啊,當時正亂著,就被拉上警車了。”


  “哦,那誰來接你走了。你怎麽都不告訴我。”何憶寶問徐翰。


  “我讓我朋友來了,我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很小的事,而且我們本來就是顧客,沒事的。”徐翰說道。何憶寶看了看徐翰旁邊的朋友,微笑著點了下頭。


  劉年開了車窗向蘇子閱說道:“子閱,不早了,上車吧。”


  “送你們一起回去吧。”蘇子閱向徐翰說道。


  “不了,也坐不下,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了。”徐翰很客氣的說道,“小寶,你也回去吧,我都沒事的。”


  “那我們走吧。”何憶寶對蘇子閱說道,然後看了看徐翰說:“那你到家了給我短信。”


  於是,三個人坐上了劉年的車。


  那天的事情之後,阿特常去的酒吧也歇業整頓了,所以阿特就經常在咖啡館裏混跡著。有時候蘇子閱會調侃說他這個夥伴根本是來找她分錢的。阿特就會說:哎喲,你還跟我錢不錢的,傷感的。


  自從蘇子閱知道阿特是同性戀的事情之後,更加不再把阿特當做異性朋友,更加是可以開玩笑可以不分輕重的好朋友。但蘇子閱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直到有一天一個麵容清秀白白瘦瘦的男生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又突然想起這事,雖然她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同。


  這天是下午三點多,男孩帶著一個淺色係的草帽,黃色的T恤,加一條工裝的牛仔褲,帆布鞋,背著一個雙肩包,白淨、清秀,連手指都是細長的。他走到吧台前,蘇子閱以為是客人,便問要點什麽,隨便坐。


  “阿特在嗎?”男生四下張望,眼神清純,唇紅齒白。


  “他在裏麵,你等會。”蘇子閱說完就打開工作間的門,大聲叫了句:“阿特,有人找呀。”此時的阿特正一邊跟甜點師傅調侃一邊看著師傅做甜點呢。聽到蘇子閱叫他,他便出來了。


  “喲,誰這麽有空專門來找爺我呀。”阿特邊說著邊走出來,他看到男生時先是有點驚訝,然後馬上笑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阿特走到他麵前,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放假了,沒事做,來看看你。”


  “行,哥好吃好喝給你招呼上。走走,去那邊坐。”


  蘇子閱心裏有些明白了,她看著阿特招呼男生坐下,然後又走進了工作間,於是她馬上跟了進去。


  蘇子閱一手攬過了阿特的脖子,一手拿著一根勺子威脅道:“爺你是給我交代清楚了,還是吃姐的勺子。”


  阿特趕緊求饒說:“祖宗祖宗,爺都跟你交代了,勺不長眼。”


  蘇子閱於是放開手,斜眼看著阿特說:“姓名,性別,年齡,身份,關係。”


  “性別你不會自己看啊,他叫小凡,學生,比我小點兒,也比你小點兒,我……新交的。好了吧,夠了吧。”


  “什麽小凡,藝名啊。”


  “王凡,行了吧,怕你了姐姐。”說完阿特抽身往裏間走,他想去端點吃的給他這位小男朋友。


  蘇子閱一路跟著一路問:“什麽時候認識的,怪清秀的,都快比我長得好看了。”


  阿特拍了下蘇子閱的頭說道:“他就是比你好看。”


  “行,無所謂,什麽時候認識的。”


  “不久前。”


  “我說您現在走抽象路線怎麽的,說話都這麽模糊。”


  “你要知道幹嘛呀。”阿特一邊拿著托盤一邊放了幾盤小蛋糕放在上麵,然後便要出去。


  蘇子閱還追著他:“你得給你嫡親的我都仔細說清楚情況下。”


  阿特說:“再問,再問,再問就把你喝掉。”然後兩個人便走到了外間。阿特向小凡走去,蘇子閱跟過去,阿特一邊說:你幹嘛呀你,跟著我。


  兩個人走到小凡桌前,阿特坐下來把托盤裏的東西全都放到桌上說:“我剛看我們家師傅做的。”


  蘇子閱第一次對人熱情,完全來自於她的好奇。


  “小凡,我叫蘇子閱,是阿特的死黨加他賺錢的工具。”說著蘇子閱點了一根煙。


  “誒,蘇子閱你會不會說話啊,有說自己是工具的麽,這又不是青樓你這脾氣長相也當不了頭牌,什麽時候就成我賺錢的工具了。”阿特看著蘇子閱開玩笑說道。


  蘇子閱說:“我這不是表示咱倆是生意夥伴麽。”


  “我就說你沒文化,你還真就沒文化。小凡,你別理這位大媽。居委會下崗的。”


  “你才沒文化,有你這麽說朋友的嗎?”


  “這姐姐挺漂亮的。”小凡笑著說道。


  “你看你看這朋友嘴甜的,姐姐給你拿杯飲料,你喝什麽,奶茶還是咖啡還是果汁。”


  “奶茶吧,謝謝。”


  說著蘇子閱便走開了,她是有意走開的,畢竟她有點電燈泡的意思。


  她一邊準備著奶茶一邊看著阿特和小凡聊天,阿特還不時擦去小凡嘴角的奶油,拍拍他的頭。雖然同性戀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但蘇子閱畢竟沒有碰見過,現在她碰見了,她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畫麵,她想著,這同樣是愛情。


  有些人要來總會一起來,這就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一樣,你預先不知道,也不會知道之後會如何。


  已經有些時日沒來的小寶在這個下午出現了,剛畢業的她閑在家裏還沒有出去工作,她想好好虛度一下這段時光。蘇子閱剛把要端去給小凡的奶茶準備好,抬頭就看見小寶出現在眼前。


  “老板娘親自當服務員體察民情啊。”何憶寶說道。


  “你什麽時候來的,被你媽趕出來了啊。”蘇子閱於是招呼店員把這杯奶茶端過去。


  “就算是吧,我媽也不能一天到晚的鬧我,我不還有一親弟夠她操心呢嗎。”何憶寶邊說邊往服務員走去的方向看。於是便看見了阿特和小凡。“那誰啊。”


  “阿特一朋友。”蘇子閱一邊擦了擦吧台一邊回答到。


  “他能有這麽嫩的朋友嗎?”


  “人家怎麽就不能有了。”


  “太不像阿特那爺們的風格了,我還以為他的朋友都是跟他一樣的。”


  “你又不是爺們,怎麽知道爺們啊。”


  “你跟豬認識啊,你還吃豬肉呢。”


  “什麽破邏輯呀。你快別看了,眼珠子都快看掉下來了。”蘇子閱拿手撥了撥何憶寶的頭。


  “我過去玩玩。”何憶寶和蘇子閱絕不是同一種性格,蘇子閱的好奇和熱情最多是維持在一分鍾以內的,何憶寶卻是始終都保持著那種熱絡的情緒的人,至少表現出來的是這樣。


  何憶寶走過去,阿特的位置正好背對著她,她從背後狠狠地拍了一下阿特,然後在他旁邊坐下來,對麵是小凡。


  “介紹下,這帥哥誰呀。”何憶寶看看阿特又看看小凡。


  “喲,您駕到了,微臣該死,有失遠迎。”


  “小特子不必多禮,本宮就來看看。不料你有訪客,本宮前來相識。”


  “小凡。”阿特說著看了看小凡。


  “你朋友啊。”何憶寶說道。


  “這不明擺著嘛。”


  “你好,我叫小凡。”


  “嗨,你好,我叫小寶。”小寶跟小凡客氣完這麽一句就不知道說什麽了,於是說道:“你們倆大老爺們跟這小資,聊什麽呢。”


  “你給我過去,我們倆聊的那都不是你能聽的。”阿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什麽什麽什麽,還有我不能聽的事呀。”何憶寶睜大了眼睛。


  “親姐姐,你找子閱玩去,哥真沒功夫待見你。”


  說著阿特站起來把小寶拉起來,然後推著她走開。小寶邊走邊回頭說:“小帥哥,下次跟我們一起玩啊。”


  其實小寶隻是對阿特的朋友感到好奇,她並沒有想過什麽,這是出於她本能的喜歡,對喜歡的人身邊的人事物本能關注。即使感情已經永遠不可能去實現,但這種本能還是會存在著,直到真的釋然真的放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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