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遇見是最美的意外
蘇子閱匆匆趕到程堯的公司，程堯說要介紹一個人給她認識。
“姐。”
“子閱，來了，走，去那邊辦公室。”
蘇子閱跟著程堯走過一條走廊，來到一個單間的辦公室。門牌上寫著“設計總監”。
程堯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辦公桌前坐著一個挺年輕的男人，沒有西裝革履，卻是幹淨的T恤。見她們進來便抬起頭。
“程堯來了。”
“劉年，我今天可是給你帶了一人來。”
他看了看蘇子閱。
“給我帶一人？買賣人口呀。”
“就你狗嘴裏吐得出什麽牙來，給你介紹下啊，蘇子閱，就是上回和你說過的那個想搞個咖啡館的設計的朋友。”
“哦，你好，我叫劉年。”
蘇子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程堯並沒有告訴她什麽，於是隻是笑笑說了句：你好。一點不像她的性格。
“子閱，劉年是我們這裏的首席設計師，店鋪設計他最權威。”
“是嘛，那行啊，可得給我好好弄弄。”
“你那個叫什麽名字？”劉年看著蘇子閱問道。
“左邊的咖啡。”
“挺小資的名字。”
“單純的喜歡而已，是在一首歌裏聽到的。”
“劉年啊，這你得好好倒拾倒拾，你這麽大師級的水平可得給我倒拾個有氣質的設計出來，這可是我最好的姐們，比發小還親。”程堯拍拍蘇子閱說道。
“你都開口還有什麽話說，免費服務行吧。”
“呐，可是你說的，免費服務，強扭的瓜可不甜。”
“行，我說的。”
“弄不好可是你自己砸自己招牌，你看著辦吧。”
“還信不過我是不？”
“信得過，回頭設計出來了再請你吃飯啊。”
“出不來你也該欠我一頓，有你這麽和上級說話的嗎？”
“呀，還上級，我還真怕你。跟你說你不留著我，我就帶著你的商業秘密走人。”
“我沒威信了不是？”
“怎麽說這話傷感情呢，咱倆誰和誰啊。”
“還真是誰和誰，沒大沒小的。”
“你不和我一樣大嘛。就這麽說定了啊，我們走了，我還得出去聯係個客戶，任務完成再請你吃飯啊。”
說著，程堯拉著蘇子閱要走，蘇子閱回頭說了句“謝謝。”
兩人從劉年辦公室走出來。程堯和蘇子閱一同走到門口。
“姐，他是你們總監啊。”
“是啊，挺好一青年才俊。名牌大學畢業，人很溫和。是我上司，但我壓根就沒把他當上司的意思。”程堯笑笑。
“那你這麽把我的事交給他合適嗎？”蘇子閱有些擔心。
“怎麽不合適，你就等著吧。不好姐能把你的門臉交給他”
“我不是說這個。”
“哎呀，別擔心了。”
程堯朝開來的的士揮了揮手：“我先走了啊，趕死了。回頭聯係。”說著上車了。
蘇子閱一個人站在馬路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總是對於把設計交給一個陌生的人有點難以釋懷。不認識的人，麻煩別人嗎？欠了人情又能不能設計出滿意的裝修來呢？
蘇子閱把手插進口袋裏，撇過頭看是否有車經過。
一輛黑色越野車開過來，停在了蘇子閱的麵前。
“誒，去哪？送你吧。”
是剛剛見過的劉年。
“啊，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好。”
“上來吧。”劉年打開了車門。蘇子閱隻好上車了。
“去看看你的店鋪怎麽樣？”
“嗯，好的。”
“我想去看看，了解了解。”
“應該的，抽煙可以嗎？不介意吧。”
劉年愣了一下。
“不介意。”
蘇子閱從包裏掏出煙，熟悉地點上。不想說話的時候，就可以抽根煙。她並沒有遞給劉年問他抽不抽煙，因為今天帶出來的是ME的女士煙。
劉年看著身邊這個正在抽煙的女子，煙從她的嘴裏吐出，仿佛並不是一種有害的成分，貌似迷離，貌似美好。他很少看見女人抽煙，更何況是這麽美好的姿態抽一根煙。
“抽煙抽了很久了嗎？”
“有些時候了吧。”
“為什麽開始抽煙呐。”
“沒有為什麽。”
劉年被這樣冷淡的回答卡得一直不知說什麽好。隻好看著前方的路，小心地開車。
“你不抽煙嗎？”蘇子閱先開了口。
“很早以前抽，高中的時候吧。”
“怎麽？你不是該是個好學生嗎？”
“好學生就不抽煙？”
“大概吧。”
“這個邏輯錯誤哦。”
“噢，是嗎？”
“當然咯。”
“前麵左轉就到了。”
“好。”劉年把車左轉停好。兩人下車。
蘇子閱的煙差不多快抽完了，於是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蘇子閱掏出鑰匙打開了店門。原先的店鋪用的就是玻璃的木門，從外麵看很有懷舊的味道。蘇子閱喜歡這個門，並決定不換掉它。
“這裏以前是做什麽的？”劉年看了一下四周問。
“是個書吧。”
“附近都是些什麽人比較多。”
“旁邊是寫字樓，白領多唄。”
“你錯了，從後麵那街上繞過去有個大學，學生也很多。還有對麵那裏，從這條路走過去，那裏還有一個茶餐廳，也就是你的競爭對手。”
蘇子閱愕然，自己從不曾這麽地了解這個地方，於是被眼前這個男子很地道的了解震撼了。蘇子閱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劉年看到蘇子閱的表情不禁笑了笑。“很厲害吧？”蘇子閱點頭，劉年又笑開了：“我家就住在前麵那條路上，所以才會這麽清楚。”
從那次摔跤以後，夏意和程禹一直處於冷戰狀態，誰也沒有聯係誰。夏意的心裏似乎有些明白，或者程禹仍然在心裏在乎著蘇子閱，否則不會因為她的退學而大動肝火。而程禹那次的離開實際也是為自己莫名的火氣找個台階下來。隻是夏意的摔跤是個意外。
夏意和同學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迎麵走來的是程禹熟悉的姿態。夏意有些小小的緊張，同伴拉著她：“呐，夏意，那不是你們家程禹嗎？”
說著，程禹已經走到了跟前。
“夏意，去吃飯呀？”程禹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很自然地問著夏意，這讓夏意有些意外，隻怕是剛才的忐忑都是多餘，對於她來說也更願意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是啊，你吃過了沒？”
“剛吃過了呢。你和同學去吧。”
“那好。”
“下午下課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的。”說完兩人各自走過了彼此。就這麽一場冷戰結束。
對於兩個都很乖巧的人來說，也許這樣的收場方式更為修養更為安靜。不管怎樣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夏意的心情變得好起來了。整個下午都很開心，一直等待著程禹的電話。明天是周末，不知會有什麽活動。
五點半的時候手機終於響了。
“喂。”夏意掩藏住一點點的興奮。
“夏意，我要回家啦。今天是我媽生日，我爸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去吃飯呢。”
“那你現在就要回去嗎？”
“還不呢，呆會去給我老媽買個什麽生日禮物。”
“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吧，我到你樓下等你。”
程禹看著從樓裏出來的夏意，滿臉的笑容。挽過他的手。兩人朝校外走去。
“我都不知道買什麽好。”
“你媽媽有沒什麽需要的？”
“誰知道啊，我也不怎麽在家。”
“那我們先去看看吧，隻要是兒子送的，什麽媽媽都會喜歡的。”
“行，你說去哪就去哪。”
“那就去前麵那條路的商場吧。”
“那走吧。”
兩人走進商場。逛了半天並沒有什麽很好的想法。
“要不然給你媽媽買雙鞋吧。”
“別，我可不知道我媽穿多大的鞋。”
“那化妝品？”
“不行。”
“那手提包？”
“你能了解媽媽們的眼光嗎？”
“那你要買什麽呀？”
“不知道呀，幹脆買一蛋糕就得了。”
“實在不行也就隻能這樣呢。”
“其實你說的那些我也不是沒想過，隻是估計我姐應該會買。”
話音剛落，隻聽見後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程禹。”
“姐，你怎麽在這？”
“這個時候在這還能為的什麽呀。剛正好到附近辦點事。夏意也在一塊啊。”
“是啊，程堯姐。”
“那正好呀，一塊回家吃飯去吧。”
“這……”夏意顯然有些為難地看著程禹。
“這什麽呀，走吧，程禹又不是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
說著，程堯就要拖著兩人走。
“姐，這禮物還沒給媽買呢。”
“喲，我都給忘了，我都還沒買呢。不過我已經看好了。”
“那你買什麽呀？”
“給老媽買雙鞋唄，上回陪媽逛街就看中那雙鞋，上次那家商場沒合適的大小碼，這裏有。”
“那我買什麽呀？”
“愛買什麽買什麽，關我什麽事。”
“那我還是不是你弟呀。”
“愛是不是。”
“我去前麵那裏買個蛋糕回去，你等下我，我們一起坐車回去，車錢你付。”
“行啊。把你女朋友扣下來陪我先。”
“好，夏意留在這陪我姐，一會我們門口見。”
“媽，你女兒和你兒子都回來啦。”
“老遠就聽見你這丫頭叫。”說著，程禹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短燙發，麵容祥和，言語親切。
“媽，這是你兒子女朋友。”程堯拍了拍夏意。
“阿姨好，我叫夏意。”夏意微笑著說道。
程母還沒看著眼前的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說：子閱也來了呀。不料回頭卻看著粉色連衣裙的夏意，然後並沒有多言語隻是點頭笑笑。
“媽，我爸呢？”程堯問道。
“馬上就該回來了吧。你們先坐下，我進廚房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程禹招呼著夏意坐沙發上看電視，程堯則進了廚房幫程媽媽的忙。程堯把菜一盤一盤端了出來。這時，聽見開門的聲音。
“爸，這麽晚才回來啦，就為等你，我肚子都快餓扁了。”程堯把菜放下抬頭向門口的方向說道。
“你這個小丫頭，不擠兌你爸就不行是不？這不是剛上菜嗎？誒，小禹帶朋友回來了？”
“爸，人是女朋友。”程堯補充道。
“叔叔好，我叫夏意。”
“哦，你好。”
程媽媽從廚房出來了，解下圍裙道“吃飯了，吃飯了，小禹，招呼朋友來吃飯。”
大家都坐下來。大家先舉杯祝程媽媽生日快樂。隨後程堯去客廳把禮物拿了過來。
“媽，你看我給你買的禮物。”說著取出鞋子。
“唷，還是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呀。”
“那是當然，你兒子就隻會買個蛋糕。”
“我怎麽了我？”
“好了好了，兩家夥從小就喜歡拌嘴，讓人看見笑話不笑話。這禮物講的是誠意。看我給你們媽買的什麽禮物。”於是程爸爸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條項鏈。
大家看著這條項鏈，先開口的是程堯：“我說爸，這回你可下血本了。改天我生日，你也送我一條。”
“小孩子，知道什麽？”
程媽媽笑笑，看了看：“漂亮。”然後蓋上盒子，放在一邊收了起來。父母這般年紀的人，當著已成年的孩子麵總是有很多的感情不好意思表達。
“來來來，夏小姐，吃菜。別光顧著給我送禮物，冷落了客人。”
“阿姨，叫我夏意就可以了，我會自己吃菜的。”
“你吃這個糖醋排骨。”說著程媽媽夾了一塊放在夏意碗裏，“以前子閱最喜歡我做的糖醋排骨了。哎，子閱這孩子，不知道現在還好嗎，堯堯，最近有見過子閱嗎？”
“有，她在張羅著開個咖啡館，來我們公司看裝修呢。”
“這孩子不讀書了？”
“她自個願意不讀，媽，你問那麽多幹嗎？”程禹知道夏意心中一定有些不快，便想就此打斷。
“媽媽不在了，心裏傷心是難免的，也沒心思讀書了。我隻是掛記著這孩子命可真苦。”
“媽，下回等她的店弄好了，我帶你去看看去。”程堯說道。
“好吧。那你記得。”
吃完飯從程禹和夏意出來回學校，程堯回自己的住處。
“程禹，我覺得你媽媽好像更喜歡子閱。”
“沒什麽，你別多想，隻是之前沒來得及告訴她我們分手了。”
其實，程母一早打聽過蘇子閱的家庭背景，雖然是單親家庭，但是畢竟是這樣一個好家世的獨生女兒，程母的心頭對蘇子閱也便有了隱隱的認可和歡喜。再加上蘇子閱雖然絕不是馬屁之人，但對於程禹的家人，卻表現出不多得的親切。如今蘇鳳儀百年，程母隻盼著對蘇子閱像女兒一樣千百好，改日蘇子閱進門，她便覺得其樂融融了。話說回來，她不過是為自己的兒子打算，畢竟他們隻是工薪家庭，談不上大富大貴，當然，這些小小的算盤也隻能留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