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為什麼不瞞我一輩子
被趕出來了！
姜伊伊因為這個捉迷藏的話題頻繁的騷擾了唐宿夜一個上午，最終在他答應后，被趕出了「工作室」。
「哎，腿上的傷不要緊吧……？」
她自言自語，心不在焉下了樓梯，忽然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左下方提醒著她——有一雙眼睛！
回頭——
「嚇！」姜伊伊見到一個吸血鬼面具，頓時內心掙扎，最終還是在一頭暈倒和面無表情之間選擇了面無表情，「朱兒，萬聖節下個星期才到，提前嚇唬人是不道德的。」
「Shit！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裡？」
姜伊伊走過去，低頭看他，皮笑肉不笑，「誰教你罵髒話的？」
「他。」朱兒指了指樓上，顯然在控訴唐宿夜，「你們剛剛吵架了？」
姜伊伊搖了搖頭，笑道，「不用擔心我，我比較擔心你。」
「不用你管！」
姜伊伊臉上蒙上愁雲，「朱兒，不想聊聊么？」
「我比較想和谷叔叔聊。」
谷約瑟？姜伊伊這倒有點意外，「為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心理醫生吧？」朱兒背過身去，走到賬篷那裡，坐下，幾天的時間，他和高新已經把第一大廳改造成了小型垃圾場，「魚魚喜歡他。」
「你應該也挺喜歡他的吧？」姜伊伊瞭然於心，谷約瑟是個有親和力的人，小孩子們會喜歡他一點也不稀奇，「抱歉，朱兒，他現在在英國，而且受了點傷，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也就是說，只剩你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聊，或者不聊。」
朱兒聞言挑眉，眼裡充滿了慧黠，神情也已有了男人的玩世不恭之色——這個孩子現在是危險的。
「坐吧。」朱兒盤腿坐進賬篷，像個入定的老僧，只除了他手裡有一罐啤酒。
「這幾天你和高新天天喝酒嗎？」
「嗯哼。」朱兒不以為意，聳聳肩，已經喝酒得像喝水了，「別教訓我啊，現在我已經沒有父親了，他也沒資格管我了。」
「原來——在你心裡這是件好事啊？」
「你這人，會不會聊天啊？」朱兒抬頭，說得玩笑話，但盯著她的目光冰冷，看上去倒真的與Tuss十分相像。
姜伊伊笑了笑，「朱兒，你這樣像刺蝟一樣真的好嗎？」
「你被扎疼了嗎？」
「你還想扎誰？所有靠近你的人？」
朱兒沉默，把喝完的酒罐捏扁，扔到角落，發出不小的聲響，又引來回聲，之後恢復寂靜。
「朱兒，你想讓所有人和你說話時都小心翼翼，怕傷害你嗎？」
朱兒搖搖頭。
「知道嗎？你現在已經越來越像他一樣了？」
朱兒猛抬頭，輕蔑而不屑的眼神在她面前一點加遮掩，嘴巴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朱兒，抱歉，現在才和你談，只是你能不能先冷靜點。」姜伊伊邊說邊要伸手撫他的頭，被他毫不客氣地躲開了。
「我已經很冷靜了。」朱兒說。「如果不冷靜，你現在談的機會都沒有了，晚了。」
比想象中的複雜，嚴重。姜伊伊按了按額頭，「朱兒，他不是故意的。」現在說這個好蒼白，但只能以這個為開場白。
「通常不是應該瞞我一輩子嗎？」朱兒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他本就有不似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內心，現在似乎被更早推向了成熟和隱忍。身世之迷被他這樣說出來，更令人想安慰他。
朱兒至少還是願意交流的，這一點令人慶幸，姜伊伊想。
「朱兒。」姜伊伊說，「如果我是他，應該會晚點告訴你；可如果我是你，我希望早點知道。」
「你覺得早嗎？」
「突然了點，但還可以接受吧。」
「你說伯爵會知道嗎？」
「我只知道伯爵愛你。」
「這是理由？」
「不算。」姜伊伊說，「可是，如果現在給你知道，有一天你會傷害魚魚，那會不會從現在起就和她絕交，以免將來可能會來的傷害嗎？」
朱兒嘴角抽搐了兩下，「不會。」
姜伊伊點點頭，「我會讓他和你道歉的。」
「我不需要道歉。」朱兒蜷起雙腿，長長的手臂抱住它們，頭磕在膝蓋上，整個人像個嬰兒，「伊，知道嗎？伯爵說過，他——記憶有問題。」
姜伊伊一皺眉，這話似乎是對她說的，「所以你不相信那些？」
「換你，你信嗎？」朱兒說，「他很討厭我吧？我究竟是誰的孩子？他討厭的人的孩子吧？所以他也討厭我？」
朱兒像囈語般說著，姜伊伊伸手握他的手，有點燙，再探上他的額頭，沒發燒，「哎，你好象是醉了。」
「我……」
「睡吧。」姜伊伊輕輕扳著他的身體，推向身後的睡袋，「你的事交給我，我會幫你找到真相的。」
她說完轉身準備離開，被朱兒在背後突然揪住了衣服。
「咦？」
「你會和他結婚嗎？」
「怎、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想叫你媽媽。」
姜伊伊嘴角一陣抽搐，「等你找到親生媽媽再說吧。」
走上樓，高新正從廚房端來一盤飯菜。
「伊伊？」高新見到她異常興奮，「來，嘗嘗吧。」
「你做飯？給瀾的？」
「小瀾還不肯見我呢。」高新的興奮轉化為尷尬的笑，「這是給鍾先生的。」
「你真的在照顧他？」姜伊伊倒退小半步，欣賞著高新的樣子，心中隱藏已久的腐女心態冉冉升起，「你不會愛上他了吧？」
「伊伊？！」高新表情誇張扭曲，半開玩笑半認真，「別害我啊，給小瀾聽到，我更沒希望了。」
「你本來也沒戲了，雖然我支持你。」就姜伊伊對姜瀾的了解，高新在最初背叛她的時候，兩人就再沒什麼關係了。
「支持我還不替我美言幾句，鍾先生也好幾次要見阿青，可惜她們兩個現在都不下……阿青？」高新正說著，蔡素青從三樓下來，面色相當不好。
「那個是什麼？」蔡素青女王范兒又遍布全身，連招呼也不打，直接指著餐盤上一個碗問道。
「皮蛋瘦肉粥。」
「放回去。」蔡素青面無表情，像是剛睡醒，又像一夜沒睡，「他吃皮蛋過敏。」
原來如此！
姜伊伊挽上蔡素青的胳膊，「阿青，你還是關心他的。」
「我是怕存著屍體半個月，等暴風雨停了，咱們直接從這裡搬到拘-留-所去。」
「阿青，小瀾呢？」
「還在睡。」
「你能不能幫我解釋……」
「會有解釋的一天的，不過前提是——錢呢？」蔡素青朝高新伸出手，「把你從小瀾那裡吞掉的錢吐出來，她至少可以給你個機會談談。」
「有有有，錢是有的，我住進來第一天就打算過到她賬戶上，沒想到停電了，手機也沒電了。」
「那就什麼時候還錢什麼時候再說。」蔡素青說完漾上一個完美的假笑，「其實，她不想見你和我不想見這扇門裡面那個人一樣。」
「呃，阿青。」姜伊伊輕咳了一聲，在旁提醒，「他也不太想見你，他想見的是唐。」
蔡素青臉色愈加變青，轉身上了樓。
「喂，阿青，你答應玩捉迷藏的——」
唉，玩個捉迷藏容易么？姜伊伊抹了把頭上的汗，把皮蛋瘦肉粥拿下來，催促著高新把餐盤送進去。
「唉，等等，捉迷藏你……」
「我會玩兒，我會玩兒。」高新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若不是手裡拿著東西，怕是要發誓賭咒了，「我還指望著找個機會見見小瀾了。」
姜伊伊挑眉，「Ok，看樣子一捉一對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