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暴風雨前不寧靜
「東西太多了，等會兒會有人來接你嗎？」
這是全民備戰暴風雨的時候，「借我一生」已經批發出去許多西餐半成品了，姜伊伊也是購物團其中一員。她放在正在看的手機新聞，螞蟻港旅遊已經全面暫停攬客。
「唐一會兒就來。」姜伊伊說這話時，特意注意了木樺的臉色。
她來這裡也是有目的的。指望蔡素青幫她一起勸說姜瀾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姜伊伊把目標轉向另外一個關鍵人物——木燕。
「……哦。」木樺別過面去，彷彿小心思被猜到了，「那天見到的你表姐，她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沒有。」姜伊伊搖搖頭，「實際上，我已經三天沒聯繫上她了。那間店說她最終也沒住進那裡。」
「哦，這樣啊？」
「其實，我表姐是來抓小三的，她雇了私家偵探，照片拍得很清晰，我已經看過了。」
嘩啦！
木樺手裡的一次性紙餐盤全掉在沙地里了，她嚇叫一聲，急忙蹲下收斂，只是收得雜亂無章，一隻手鬆散的抱著，另一隻手揀起來，塞在懷裡，剛塞了幾個，又掉了大半。
「我來幫你……不能用了吧？」姜伊伊看著潮濕的沙土粘在紙餐盤的邊緣上，擦也擦不掉。
「沒關係，還有很多，我去拿！」木樺手一抖，抱著的全都掉在地上，更髒了，「別、別動，我去拿垃圾袋。」
姜伊伊挑眉，不動聲色，等在那裡繼續看螞蟻港的氣象變動。待木樺收拾穩妥后，已經過了十多分鐘，木樺滿頭大汗，忙完又開始手足無措。
「你好象很緊張？」姜伊伊頭也沒抬，說得稀鬆平常，「是因為一會兒就可以見到唐了么？」
「啊？！」木樺頓時詫異驚叫，很快露出笑臉，「開什麼玩笑？我也沒緊張啊，是昨晚畫了一夜，頭疼而已。」
「哦，你傷好了沒有，可以畫畫么？」
「你說呢？」木樺拉開袖子伸給姜伊伊看，上面出了深色疤痕外，的確癒合了。
「畫的什麼，我能看看么？」
「半成品，什麼也看不出來，別再被你笑話了。」木樺比之剛剛鎮定多了，她點燃一根煙，有一搭無一搭的吸，剛剛廢氣的餐盤被她拿來一個當了煙灰缸。
姜伊伊有點厭惡她這副超然魅惑的樣子，於是輕咳了一聲兒，「找到燕子了么？」
木樺像被傳染了一般，也咳了一聲，聽到詢問，猛吸了幾口煙，「她出派出所比我出院還早……她沒來看過我，我也沒再見到過她。」
「如果見到呢？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木樺又點上一根，只是沒有吸，任輕煙繚繞，飄向更高的地勢，那裡正有一輛車駛來。
「要不然還是放她出去，也許她外面的世界不適合她，她發現到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很快就回來了也說不定。」
木樺聞言側目輕望她，「萬一她愛上外面的花花世界，怎麼辦？」
姜伊伊挑眉，「你一個人照顧父親不可以么？」
「不，爸爸是我們兩個人的責任。」木樺說得強調語氣毫不妥協，「更何況爸爸現在還認得我們，他見不到燕子，會傷心的。」
「可他如果知道你們為了她整天爭執矛盾，你一個人辛苦經營一個餐館供他治病，燕子悶悶不樂鬧彆扭，他也會傷心的。」
姜伊伊說得有點急，她誠心誠意，而木樺則笑得輕狂，「這我不會讓他知道的，我是姐姐，這是我的決定，她做妹妹的就要聽從。」
「你太霸道了！」
「媽媽跑了，爸爸住院以後，這個家只有我說了算，我就是這麼硬撐著過來的，當時沒有人幫我，現在——除非媽媽回來向我悔改認罪，否則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
「你們的媽媽……」
「我不想提起她！」木樺將煙蒂按熄在紙餐盤上，遙望著上坡方向，「唐先生來了。」
「木樺，你知道燕子會去哪些地方么？」
木樺回頭，狐疑地看著她，「你找她有事？」
姜伊伊思忖了一下，點點頭，「不是我，是我表姐……」
木樺臉上頓時現出悲愴，「你別說了，我明白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和什麼人在一起。她認識了從三花市來的男人這種事，我真的無從得知。」
「她一心想出去，會被外面的男人騙，一點也不稀奇。」姜伊伊拍拍木樺的肩膀，安慰她，「別誤會，我不是替表姐探你的口風，雖然我站在她那邊，但我知道你不是會放縱妹妹犯錯的人。更何況，當初是誰騙誰也還沒搞清楚。」
「我會找到她問清楚的，她的那些朋友——就是當初誤傷我的人，現在都在幫我。」
「嗯。」姜伊伊舒了口氣，「螞蟻港算是你的地盤，有了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有了你表姐的消息，我也會通知你的。暴風雨要來了，你也擔心吧？」
「她們若是遇到了，才是真正的暴風雨來了，只是我想提醒你——」姜伊伊輕哼，一臉無奈，「我表姐真不是省油的燈。」
「知道了。」木樺聳聳肩，煙蒂連餐盤一起丟到垃圾箱，迎向緩緩駛來的斯柯達。
只是下車的居然是兩個人——唐宿夜和蔡素青。
姜伊伊一怔，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忍不住回頭看看木樺，側顏的她很是性感有氣質，但明顯帶著僵硬和不解。
「Hi，木樺，又見面了！」
蔡素青笑著朝木樺打招呼。而唐宿夜，從一下車，手就搭在蔡素青的肩上，似笑非笑，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淋漓盡致。
姜伊伊腦中自然浮現前幾日那晚的「提前收工」，忍不住想笑，可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又窩火，忍不住譏諷，「你也是來幫忙的？」
唐宿夜聞言居然低頭先看看蔡素青，才笑著反問，「你說呢？」
他今天破天荒穿了一件白色T恤衫，軍綠色滑板褲，長發束起，臉色在陽光下也襯得十分自然，並不似往日的頹廢。倒還真像個來幹活的樣子。
「那就來吧。」姜伊伊率先進去搬了個箱子，見蔡素青也跟了去了，就擋在裡面，「喂，阿青，你究竟想幹什麼？」
蔡素青蹲在箱子旁，雙手托腮，一副賣萌樣，「怎麼啦？」
「別告訴我你真想勾引他？你知道他……」
「那又怎麼樣？也許他會愛上我。」
「拜託，你比他大好幾歲。」
「不是吧？伊伊！」蔡素青一下驚訝站起來，雙手抓著姜伊伊的胳膊，「你這麼古板保守啊，又沒有大很多，我們相愛很正常的事啊。」
「你——」姜伊伊只覺得頭上出現一團黑線，無奈地撥拉下蔡素青的手，「你們相愛——你們相愛沒什麼的，問題是你的目的根本不在這裡吧？」
「有什麼關係？」蔡素青眨巴著眼睛，一副玩世不恭，又聽不進勸的樣子。
今天的她也穿了和唐宿夜同樣一身白T恤，滑板褲，運動鞋，儼然一身情侶裝，也使得兩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許多。
「阿青，你很美。」姜伊伊看著蔡素青，憑心裡話，蔡素青的確是美女，與年齡不符的美女，至少比她是綽綽有餘，木樺除了偶爾氣質出眾，大多神經質時也是不美的。而蔡素青，這個沒有被生活磨礪過的女人，倒還真的保持美麗得令人羨慕。
「伊伊，你怎麼了，說這種話？」
「沒什麼。」姜伊伊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抓著她的手，湊上去親了她一下，「你高興就好了，別亂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