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精神世界的迷失者

  雨過天晴，空氣清新，陽光宜人！ 

  姜伊伊已經忘了是第幾次乘小巴到達螞蟻港，停留在「借我一生」了。 

  只是今天有點不對勁兒，門口聚集的一些人不像是旅遊吃飯的客人，倒像是鬧事的小混混，姜伊伊最先想到的是tvb劇里受保護費的小流氓。 

  看來，「借我一生」攤上事兒了！ 

  她跑過去，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見木樺半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手腕，手指縫間還在涓涓地流血。地上一把美術用的刮刀，身旁一副繁華都市夜景的油畫，只可惜濺上了血跡。 

  「怎麼回事？！」她跑過去，頓了一步，蹲在地上看木樺。 

  「伊……」木樺臉色蒼白，看到她，只喚了一聲名字，便暈了過去。 

  「還、還不來啊……俺，俺可不是故意的……」站著的小混混其中一個說話暴露了蛛絲馬跡，其他的見到木樺混到，也嚇得交頭接耳，互相少著悄悄話。 

  「你們是誰？！」姜伊伊抬頭看他們，揪住了那個最先說話的，「她動脈被割傷了，你們叫救護車沒有？」 

  「叫了，警-察也馬上就到……」 

  正說著，救護車和警車一同到了，霎時間，各種鳴笛聲不絕於耳，令人既踏實了下來，也難掩煩燥。人也各歸其位，木樺被擔架抬上了救護車；小混混們被帶上其中一輛警車，也開走了。 

  「老夏？」姜伊伊見到了熟悉的面孔。 

  「姜小姐啊。」經過兩個小時的盤問，老夏似乎對姜伊伊十分熟悉了，見面將叫得出名字。「你怎麼會在這裡？」 

  「木老闆是我朋友。」姜伊伊擦了把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是燕子！」老夏搖搖頭，邊四處看著，邊提醒姜伊伊小心點，「又是她的狐朋狗友，來砸飯店不讓開張，木樺反抗，結果把自己傷著了。混子們沒見過大世面，都是些剛輟學的，也嚇著了，主動自首，叫救護車，幸虧叫得及時，不然就失血過多，成人命案子了。」 

  呼——姜伊伊鬆了口氣。 

  老夏找了把鎖，把「借我一生」大門鎖了起來。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老夏很警惕，走開了幾步接聽，姜伊伊則繼續四處看著。 

  「喂？嗯……怎麼回事——？！」他接了只聽了一句臉色就變了變，繼而又莫測高深地看了看姜伊伊，才說，「嗯，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不，不用再派人手了，我會帶當事人過去……你羅嗦什麼？！我是所長！現在我接管，你別插-手了！」他說完不聽對方分說就掛斷了。 

  「留一個人在這等著，木燕來了就銬了押所里來。陪樺子去醫院的是小劉吧？保持聯繫，醒了能錄就錄口供。」老夏朝身邊兩個人交待完，叫了姜伊伊。 

  「yessir，有什麼吩咐？！」姜伊伊敬了個禮。 

  「姜小姐，你家在拾億號別墅？」待幾個小警-察都走後，老夏忽然問姜伊伊。 

  「呃，是我僱主家，我在那裡打短期工。」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姜伊伊還是實話實說了。 

  「行吧——」老夏長嘆了口氣，指了指不遠處的警車，「跟我走一趟吧。」 

  「咦？」 

  「害什麼怕呀？送你回家！」 

  槍！ 

  一把漆黑，透著冷光的長柄獵槍被唐宿夜端在兩手之間。 

  他姿勢挺拔，傲然而立，目光凜冽，表情冷峻，似乎等待對方跪地求饒；而在他對面，竟然是大海！只見大海背倚著11號別墅的鏤空雕花大鐵門，一手抓著欄杆，一手高舉做投降狀，眼神里一種怪異的神色涌動著。 

  兩人看似在對恃，當然很明顯唐宿夜占著上風。 

  姜伊伊隨著老夏的警-車趕到時，看到的這些這樣一副「戲劇性」的畫面。 

  「你們兩個是在決鬥嗎？」 

  「別刺激他們了！」老夏呵斥了她的調侃玩笑，自己走上前幾步，擋在大海面前，「都冷靜點，我是警察！」 

  唐宿夜嘴角微彎，仍做瞄準的姿勢，「sir，他是你朋友吧？」 

  老夏明顯尷尬，假咳一聲，轉身輕拍了大海一個嘴巴，「惹什麼事了？！」 

  「我……姜小姐？」大海本來目光游移，專註在唐宿夜身上，但見到姜伊伊走過來，他便異常興奮地大喊她。但礙於被槍指著，也只是喊喊而已。 

  「大海，你怎麼來了？」「唐，這怎麼回事？」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交替，問道。 

  「姜小姐，是你讓俺來的呀，可是他們不讓俺進去找你！」大海突然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像是在委屈的孩子在控訴，他的嗓音本就粗粗拉拉的，令人聽起來像沙子在石頭上磨礪，渾身極為不適。 

  更何況他說的內容有點莫名其妙，首先聽不下去的是老夏，簡單粗暴的他又呼扇了他後腦勺一下，「小點聲音，要說好好說！」 

  「俺——咳，」大海一張嘴調兒又起高了，見老夏威脅的目光於是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俺中午睡覺，你的電話把俺都吵醒了，說急用車，讓俺來接你。俺來了以後，發現你被他們軟禁在這裡了，有個長得特別奇怪的小孩在看著你，不讓你靠近門口和窗戶。你在裡面喊，讓俺救救你。被他們聽見了，他們就趁著俺拆門這麼幾分鐘的功夫，把你弄走了。」 

  「我……軟禁？」姜伊伊指指自己，又指指11號的大門。才注意到11號的廳堂大門的確被拆掉了。那裡本來被唐宿夜填進了鑰匙，後來她乾脆破了窗戶，從那裡走了幾天，現在倒好，沒擋頭兒了。 

  姜伊伊情緒時難以消化，而且，事實擺在眼前，再難逃避——大海精神妄想症和躁鬱症，說不定還有更嚴重的問題在裡面。 

  「行了閉嘴吧！」老夏見大海的狀態，揪了他的衣領，「跟我回去！」 

  「俺不走！俺要救姜小姐。」大海儘管在投降，但好象以為自己並沒有輸，「除非姜小姐和俺們一起走。」 

  「我不和你一起走，大海。」姜伊伊也站在他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海，你別怕，我是打電話找你借過車。但是你仔細想想，那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那時候在刮狂風，可是現在——」 

  姜伊伊邊說邊指著天，引導大海向上看，「是不是天氣很晴朗？」 

  陽光有點刺眼，大海眯縫著眼睛，又揉亂了頭髮，神情更加恍惚，「是啊……俺好象忘了。」 

  他的樣子很憔悴和頹廢，看到這時的他，打死姜伊伊也不相信他會隨時下海救起溺水的人，因為現在的他自己就像個要溺斃在混亂的精神世界中的迷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