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被你討厭是我的榮幸
「呃？」唐宿夜的語氣低沉溫柔，姜伊伊愣了一下，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她回了回神兒，「好象你說得有點道理，那我每周出門前也提前告訴你吧。」
「你每周都要出門？去做什麼？」唐宿夜眉頭緊皺，十分不解的樣子。
「我……」
當然是向谷院長彙報你這個病人的情況和治療進展，再和同事們取取經，免得一個任務花掉我大半年的時間呀。姜伊伊這麼思忖著，看著唐宿夜的目光不自覺浮了幾分幽怨。
「愣著幹什麼？回答我的問題。」唐宿夜催促著，好象真的對她周末的娛樂項目很好奇。
「不知道，就是不想悶死，出門透透氣不過分吧？」姜伊伊聳聳肩，「你問這麼清楚幹什麼？難不成想跟我去？」
「怕你給這裡的流氓騙走而已，我不想被警察上門打擾做筆錄，更不想托你的福去參觀警署內部裝修。」
「好吧。」姜伊伊暗自嗤笑自己，竟然對他的答案有所期待，「其實我要去哪裡散心我也不知道，不是有手機么，你可以打給我，不保證隨叫隨到，至少讓你確定我沒失聯。」
唐宿夜瞭然的神情，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繼續看下去。
再抬起來的時候，陰晴不定的面孔又變了天，「你要參與創作？！」
「小點聲音我也聽得到。」姜伊伊誇張地捂著耳朵，笑道，「我能寫一首當然也能寫十首，你也說了我沒有什麼做編曲的才能，那在詞創作上下功夫好象也不錯，至少這一首不就得到你的認可了嗎？」
「憑什麼我每隔半個月要陪你和朱兒吃飯聊天？」
「很奇怪嗎？」姜伊伊反問，彷彿他激烈的反應是不正常的，「他是你兒子，千里迢迢從美國飛來陪你，你卻對他愛搭不理的，這說得過去嗎？」
「恐怕他更不想理我吧。」唐宿夜撇撇嘴，表情竟然有些厭惡，「伯爵看上了他，想讓他繼承英國的唐家，我身為繼承人的父親，沒理由流落在外，他不想被人垢病，才打算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方法挽回我的。」
原來他知道！姜伊伊想起查理的話，忽然看到眼前的男人有著受了傷害的男孩子的一面。他只是從來沒有被重視過，甚至連身為朱兒的父親這個角色都令自己的爺爺覺得不齒。
「你應該看的出來，那小鬼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情怯，你們雖然是父子，但是沒有感情基礎，這個說到底也是你**的錯誤，好在因禍得福，那是個聰明的孩子。只要你放下手段，好好試圖和他修復關係，你們會成為相親相愛的一對好父子的。」
唐宿夜閉了閉眼，按著太陽穴，「別說這麼肉麻噁心的話，我還沒醉就想吐了。」
「隨便你，不過——」姜伊伊也換了副面孔，挑眉冷著臉，「反正他是一直住在這裡，你之前懷疑我替查理監視你，你就不怕真正監視你的另有其人？」
唐宿夜猛抬頭，目光凜然，「你想說什麼？！」
姜伊伊思緒一頓，有點為自己信口開河後悔了，「我是說……這房間里也就咱們三個人，如果真有人監視你，沒鬧鬼的情況下，最不可能的人有時候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面對質疑，姜伊伊為了一時意氣和面子，索性胡編亂造到底了。
唐宿夜皺眉，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就被姜伊伊一個手勢頂了回去。
「對不起，我不想冤枉好人，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其實你也只是懷疑有人監視你，也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吧？」
「你錯了，我當然不舒服，尤其是你來了以後。」唐宿夜走近她，臉上仍是桀驁不馴玩世不恭邪惡傲慢，「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嗎？」
「像我這樣的。」
唐宿夜則嘴角微彎，笑得輕佻，「那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你的嗎？」
「攔你車的時候。」
「no！」唐宿夜伸出一根指頭，擺了擺，「是你總想知道別人秘密的時候。」
姜伊伊心底一陣打鼓，不知怎的，她總感到唐宿夜多少知道些什麼，至少也是懷疑她什麼，只是從沒有挑明了說而已。
這可不好，心理師和患者若是彼此沒有信任，任何治療也談不上。
「很高興被你討厭，這樣我就更安全了，不是嗎？」
「你一直都很安全，因為我不僅討厭你鬼鬼祟祟的樣子，更對身為女人的你不感興趣。」
「謝謝，我也對上了年紀的老頭沒感覺。」
姜伊伊簡直想笑了，從和唐宿夜認識以來，她似乎對扮演無知莽撞少女的角色越來越駕輕就熟，即將融入自己的生命了。像這樣的鬥嘴一樣的對話，她不知以後還要進行多少輪。
他們都不是不善交談的人，可一旦討論什麼，總是故意質疑對方，恨不得狠狠撕下對方的假面具不可。
「姜伊伊，你應該知道，沒有一個老闆喜歡他的員工反客為主，騎到自己頭上來。」唐宿夜端詳著合同，冷冷地說。
「你說錯了半句，中文裡這句原話是騎到自己脖子上拉屎，我可還沒過分到那種程度吧？」
唐宿夜眼神一愣，似乎沒想到她說的這麼口無遮攔，一時氣結，抓起筆簽上了字。
將合同丟給姜伊伊，「可以了吧？」
姜伊伊笑得得意洋洋，也順手簽了那一張詞作者授權合同，必恭必敬地雙手遞到唐宿夜面前，「謝謝你答應我這麼多無聊的條件。」
「你知道無聊就好。」唐宿夜不客氣地近乎奪過你份合同，「女人，別誤會了，我是不想再被查理帶人來騷擾，才留你的。」
「沒關係，我不在乎留下來的原因。」姜伊伊笑咪咪的說，「而且說不定，我再寫幾首詞，這整間別墅我都可以隨便住了。到那時，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換個好窗戶。」
唐宿夜聞言挑眉，似笑非笑地逼近她，「放心，我很快就會按個新窗戶，到時候乖乖給我滾上去！」
「不好意思，我有權一直住在這裡。」
「哼！」
「等等——」姜伊伊背後叫住說完話已跨出門的唐宿夜，「其實麥子樂隊整張專輯我都聽了，我那幾句詞真的算不得什麼，你完全可以配上更好的作品，為什麼還要用我的，而且不和我商量？如果你問我，我求之不得，肯定會賣給你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唐宿夜怔了一下，冷冷拋出一句。
「你真的不想解釋這個嗎？！」唐宿夜欲走，又被姜伊伊急切地叫住。「你……你確定這不是你一時不清醒，無意識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做了的事情嗎？」
姜伊伊說完，心砰砰跳，生怕聽到可怕的答案，或是換來唐宿夜過激的反應。
然而，唐宿夜只是回頭，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我說過了，我最討厭的是你這種打聽別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