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收起你那些肉麻的話

  唐宿夜一手揉著脖子，扭動著，一手壓著姜伊伊的肩膀，借力站了起來。 

  「疼疼疼疼——！」姜伊伊肩膀被他大力一按，生疼。她抬起頭，目光不善的盯著他，反手抓住唐宿夜的手腕，也借他的力站了起來。 

  「活該！」唐宿夜目光恢復了以往的高傲，甩開她的手，「笨蛋，剛剛不是讓你放開行李嗎？聾了？！」 

  「我放了啊！」姜伊伊揉著發疼的手腕，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心底刻意忽略唐宿夜溫柔而霸道的保護。「你要是不嚇我一跳，我都不會掉下去。 

  「我是讓你放開行李箱，誰叫你放樓梯扶手了？」 

  「我……沒聽清……」 

  唐宿夜冷哼一聲，踢著剛剛從上頭滾落到他身上的垃圾，踏上樓梯，「第一天就知道你派不上用場，耳朵不行，腦子也不太靈，樂譜記不住都是小事，命要是丟在我這裡，我不負責。」 

  「放心，只要你下次不嚇唬我……」姜伊伊搶先一步，擋在他前面，火頂在腦門兒，動作過猛，眼前一下子發黑，差點暈倒。 

  「怎麼了？！」雙肩被扶住，勉強站住，唐宿夜急切的聲音只在她頭頂上方。「我是問你去哪了，可沒讓你跳樓自殺。」 

  「這不是遵您的命，行李快遞到郵局自己取么？」 

  「拿個行李需要多久？」 

  「順便逛一逛街嘛。」姜伊伊無所謂的聳聳肩，拍拍朱兒的頭，「我今天遇到……」 

  「別忘了，你在這裡的時間都是工作時間。」唐宿夜打斷她的解釋。 

  「不會吧——？！」姜伊伊誇張地大叫，「難道我沒有休息時間了？更何況，拿行李也是為了更好的工作，難道你要我三個月穿同一件衣服？」 

  「行了。」唐宿夜舉起手，阻止她喋喋不休，「行李也拿了，以後要出門再不打招呼，看我怎麼教訓你。」 

  「你想怎麼樣啊？」姜伊伊叉腰，挑釁地看著他。 

  唐宿夜挑眉，像初見時捏住她的下巴，「我說你聽話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姜伊伊甩頭，脫離他的控制，不甘示弱「憑什麼？！」 

  「憑你現在為我工作！」 

  「工作是工作，我又沒賣身給你，什麼年代了，為一個工作自由也不要了？」 

  「自由？」唐宿夜目光一閃，「你還有什麼事，是非要出門不可？」 

  「我……也沒有。」姜伊伊囁嚅，遂又揚頭，「這不是一個概念，我總要休息吧？」 

  「我會給你休息時間的，但那要我說了算，不是你自己決定的。」 

  「你也太霸道了，早知道，我就——」姜伊伊頓了頓，異樣的目光看著唐宿夜，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很需要屬於你的人或者東西，一定要在眼前嗎？是不是否則就沒有安全感？」 

  她說完對上唐宿夜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觀察那裡面的變化。她想，剛剛她是太入戲了，她畢竟不是一個編曲助理，是心理醫生。 

  唐宿夜被她盯的眨巴了一下眼，嘴角躊躇一下，「別說肉麻的話。」 

  「你要是承認，我可以勉強答應你這個要求，反正我們也沒簽過什麼勞動合同。」實際上，姜伊伊是有簽過合同的，只不過，是谷院長代表暗診所和查理簽的出診合同。 

  唐宿夜卻忽然笑了，表情變得有點玩世不恭，「如果我承認，你就答應我凡事照我說的辦么？那好吧，我承認，是的！」 

  「呃。」這讓姜伊伊琢磨不透，感到自己被擺了一道。無法認定什麼，她也不能對症下藥。 

  「唐宿夜，你這麼需要我嗎？」她繼續刺激和挑釁。 

  唐宿夜冷哼一聲，「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在自作多情？」 

  「可是，你剛剛明明答應了的。」 

  「我是為了工作，免得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唐宿夜說，「我需要你隨叫隨到。」 

  「那我來之前呢？誰是你隨叫隨到的？」姜伊伊是真的好奇，「去年這時候你在叫誰？」 

  唐宿夜不說話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其實，我是因為你一個星期不見人影，又收到快遞的電話，才出去的。」姜伊伊咕噥著解釋，「再說了，我出門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怎麼了？你不也不是一直悶在這裡么？」 

  她這麼說著，腦中思緒不停，倏地，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一沉，「你回來多久了？別告訴我你剛剛一直在等我。」 

  「五個小時。」唐宿夜只回答了其中一個問題，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對不起啊。」姜伊伊想起自己在逛街，又在古董店裡和一老一少還有一個小騙子聊天磨蹭時間，有點內疚，「你不是有我的手機號么？」 

  「回來工作是你的義務，我是不會主動找你的。」 

  「咦？」姜伊伊一怔，哭笑不得，「那我要是不回來呢？」 

  唐宿夜正欲上樓的腳步也是一頓，回頭，面色冷冷的，「你每次走，我都當你是再不回來了。」 

  「你……誰像你一樣走也不打招呼？」姜伊伊搖搖頭，不可思議地嘆了口氣，「我還是會回來的嘛，好吧，我們說好了可不可以，以後誰出去的時候都留個條子，貼在——你的鋼琴上，好不好？」 

  「幼稚。」唐宿夜也不答應，徑自上了樓，「上來，我是有話問你。」 

  嘆了口氣，面對這種喜怒無常，姜伊伊腦中思緒飛快，在制定著新的「治療引導方向」。她拖著「罪魁禍首」和「萬惡的」行李箱上樓。手腕卻突然一痛，行李箱再次脫手，滾回到一樓，發出一連串巨響。 

  朱兒本來聽他們對話聽得津津有味，差點沒來得及躲開，此時誇張地捂著腦袋，膿包樣再現。 

  姜伊伊疲憊地嘆了口氣，走過去，同時聽到背後的腳步聲。 

  唐宿夜本來步伐很快，已到了二樓，見狀又再下來了。她扳過姜伊伊的肩膀，阻止她彎腰去揀，狐疑的目光打量她，「你會不會才是真的受了什麼傷，但是神經線太粗了，到現在還不知道的那個吧？」 

  姜伊伊翻了個白眼，「我是……剛剛放手的時候扭到了。」 

  唐宿夜毫不客氣的笑了一聲，拉起地上的行李箱，越過她，「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