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意
一個縣衙里的知縣，一個天子腳下的宰相，是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鐵牛是個精明的人，現在自己做到了這份上，已經是進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三年的結果，說沒錢那是假的，積蓄自己是有一點，不過這點錢，在那些上上層人士來說，或許都不夠他們擺宴席吃一桌。
三年，雖然沒有讓鐵牛獲得什麼成就，但見識還是有一些，閱歷還是有一些。
雖然現在他具體不清楚郭錫豪的背後有什麼身份的人，但至少他能懂一點，殺了人，他絕對從警局裡出不來。
而且能讓警局在死了一個人之後還笑臉送回來，這樣的背景讓這個在這個小地方剛剛才闖出一點名氣的人來說，就算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就他的那些關係網，別說郭錫豪背後的人了，就算是一個副區長的關係他都查不出來，所以現在他這麼做，其實也只是一次賭博。
在看到了郭錫豪之後，在知道了郭錫豪的事迹之後，他那最初的野心再度被激發了出來，所以就算是做郭錫豪的一條狗，他也是那種為了目的，見人就上的好狗。
鐵牛雖然當時說的風輕雲淡，並沒有提及這一點，但郭錫豪還是看的出來鐵牛的想法，不過鐵牛的順水推舟的事，也讓郭錫豪漸漸的燃起了自己內心之中一直不肯平靜的那抹浮躁。
所以，那次的事情，讓郭錫豪數夜輾轉難眠。
前段時間，或許是在想這件事不假，但今夜，郭錫豪想的卻是別的事。
「豪子，還沒睡呢？」
睡在郭錫豪下鋪的陳小村在那天之後，同樣比郭錫豪還激動，不光是因為郭錫豪那天為自己替罪，讓自己感激，更多是因為從郭錫豪的身上，他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陳小村，作為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合那個古惑仔之中銅鑼灣陳浩南兄弟的山雞的扮演者同一個音。
在看到山雞那拼搏的場面，讓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同樣的綽號。
他經常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所以自己也一直嚮往著那電影之中演到的打打殺殺的場面，他覺得這樣的場面才是自己該生活的，雖然這其中充斥著刀光劍影，但陳小村覺得自己能樂在七種，這樣的生活才是男人！
在見到了二狗那日那種威風凜凜的場面，讓陳小村覺得自己跟對了人，跟對了自己眼中的陳浩南。
可是陳小村漸漸的發現，二狗這麼做，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地盤不被這些帶著不良用心的人霸佔，至於其他的，二狗從來沒想過。
或許是因為二狗已經上了年紀，或許是因為二狗經歷了太多，已經不想在觸碰這個圈子，不過不管二狗怎麼做，陳小村都無法改變二狗的想法，但是現在不同，現在在自己眼前的豪子，卻有著一次可以讓自己進入這個圈子的機會。
「是不是還在想鐵牛那天說的事！其實我覺得吧，你應該去，我們畢竟年輕，而且現在我們一沒錢，而沒人，雖然不知道那天來找你的那個水靈的娘們和你什麼關係，但既然她肯救你出來，那麼接下來她也一定會插手你的事，所以現在我覺得這件事正好是我們兄弟兩個上位的好機會！」
陳小村雖然是從東北山溝里出來的山民，但卻有著山上野獸般的野心。
「女人？難道不是老闆花錢把我贖出來的？」
聽到這幾個字，躺在床上並不打算出聲搭理這段時一直纏著自己的陳小村也開了口，言語之中帶著一抹好奇。
「怎麼老闆沒和你說？其實，那女的什麼身份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只是知道那女的留下了你的名字，還有一張紙條之後就不見了！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其實那天陳小村一直都在角落裡像個娘們一樣抽泣著，看到那帶著鴨舌帽的女子也是因為老闆說她能幫著把豪子救出來才多瞅了兩眼，那水靈的模樣也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原來是這樣…」
搞清楚了自己為什麼出來，豪子也似乎搞清楚了為什麼鐵牛會來找自己。
這女子或許和自己有幾分關係，或許有認識自己，但每當豪子想要去想以前的事的時候，腦海之中的那一抹疼痛，總會讓他帶著一陣深深的倦意。
「算了…明天就去看看…你要跟著一起去么？」
雖然知道了自己出來的緣由，雖然豪子也對那女子好奇，但豪子卻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深究，對方既然能來找自己第一次，那就能來找自己第二次，如果她找的人真的是自己，如果她真的和自己有著什麼淵源，那豪子相信很快她就會再來找自己。
如果沒什麼關係，那豪子也要謝謝他給自己這麼一個好的機會。
「這麼說你答應鐵牛了？哈哈！豪子，不豪哥…以後我山雞就是你的一號打手，你就是我的陳浩南！」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不管自己怎麼纏著豪子，豪子都沒有點頭，想不到今天晚上總算答應了，陳小村的似乎也看到了自己未來的願望。
記得小時候，在自己上過的那個學校的老師曾問過自己，未來要什麼。
依稀記得自己的回答引的班上的人哄堂大笑，金錢和美女！
這只是一個山村人能給出來的答案，城市人也只不過是變了一個味，事業和愛情。
不一樣的味道，卻代表著同一件事，不過這些話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這一刻，陳小村才想到當初自己最初的未來。
「豪哥…」
聽著這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辭彙，郭錫豪露出了從鐵牛第一次來找自己到現在的第一個笑容，這個詞為什麼自己現在聽起來這麼耳熟。
……
清晨，鐵牛如同往常一樣早早的等候在門口，這一個月來，自從那天對豪子發出了邀請之後，鐵牛就這樣動不動就站在這門口，一個人靜靜的抽著煙，似乎是一個路人一般，沒和任何人交流，也不說話，只是一個人在哪裡抽煙。
一天一包煙，這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抽煙也很有節制，並不是那種煙鬼一般一根接著一根，而是一根過後，停頓十分鐘后才點燃下一根。
雖然二狗對這個一米九的大個子沒什麼好感，但或許因為這個大個子的緣故，自己的車行平白無故的多了不少客人，這些客人進來的時候，總會微微朝著門口坐著一言不發如同一個木頭人的鐵牛大聲招呼，微微頷首，然後才將車子緩緩的開進這兄弟車行。
甚至不少人也只是進來洗個車子，但給的錢也算不上少。
一來二去，二狗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經常中午喊這個坐在門口的一米九的大個子進來吃飯，但鐵牛也只是微笑不語，同樣也並沒有什麼行動。
一個月，也只有兩三次因為下大雨的天氣才沒有出現。
今天，雖然鐵牛同樣定時定點出現在這裡，但細心的豪子卻發現鐵牛的臉上卻多出了一道血紅的刀疤。
這刀疤顯然是昨天晚上才劃上去的，雖然現在已經止住了血，但那紅色的傷口，讓他那清秀的臉龐變得猙獰了許多。
「昨天場子里出事了？」
昨天思索了一夜，豪子也想通了自己該走一條什麼樣的道路，所以現在自然也決定了將鐵牛的東西接過來，不過自己最並沒有說的那麼明顯。
「哼…幾個醉酒鬧事的小混混…不小心大意了！沒什麼，一個男人身上的的刀疤也是一種輝煌的戰績！」
輕輕的彈了下臉上那對於自己微不足道的傷疤，鐵牛表情帶著些許輕浮，似乎這樣的傷口不但沒給他帶來疼痛，反而跟多的是榮譽。
「想通了？」
話語剛剛落下，鐵牛繼續看著郭錫豪那有些玩味的表情，急忙追問道。
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門口，但豪子卻一句話都沒有和自己說，準確的說，根本就沒有搭理自己。
雖然有幾次自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眼前這個男人或許真的是一個貪圖安穩，並沒有什麼野心的小農民，但當他想到自己當初為出位，在一個小旮旯里能不吃不喝呆三天就讓他覺得這等下去值！
看著這個傷口上帶著血的人，讓豪子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酸楚，似乎在他的記憶之中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怎麼想卻一點眉目都沒有。
搖了搖頭，豪子算是第一次為鐵牛這一個月的等待給了一個肯定的回復。
「帶我去看看…」
雖然只有短短五個字，卻讓鐵牛激動的臉龐通紅，他知道自己這一個月並沒有白費。
二狗，包裹老闆娘都是看在眼裡的，在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豪子的過去，二狗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配合的默不作聲。
他們知道，是龍終究要騰飛，不管在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們對於豪子的態度只是默許。
豪子在點頭的同時也轉向了二狗，跟著二狗幾個月，二狗雖然和自己話不多，但自己看得出來，他是一心為了自己，所以他會尊重二狗的意見，畢竟二狗這個總是帶著一抹笑眯眯眼神的男子是自己算得上是重生后的第一人。
看著二狗那一抹平淡的微笑，豪子知道二狗微笑之上帶著的那種不用言語就能讓自己會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