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誰真誰假
權溫綸沒有說話,誰也捉摸不透那深深的眼眸裏藏著什麽,“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好半響他才給了個比較中肯的答案,誰也沒有偏頗。
聽到這個答案蘇念秋轉過頭望著何念初,“如果這場車禍是人有意為之,那麽我一定比你更想找到這個人,你為什麽要懷疑到我的頭上,這麽做根本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聽聞她的話,何念初露出充滿嘲諷的笑容,“有沒有好處誰知道呢。”
坐在輪椅上的蘇念秋緊緊握著雙手,神情之中是難掩的憤怒,就好像被逼急了的兔子也是會咬人的,“你不知道失去一雙腿的感覺,所以你可以盡情的誣陷揣測別人。”
說罷蘇念秋的眼神漸漸向下,落到了何念初健康的雙腿之上,又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自己,“什麽就做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算是知道了。”
此時的蘇念秋像是刺蝟一樣“嗖嗖”不停放著冷箭,似乎是在捍衛她的清白,落在何念初的眼中卻有些窮途末路的感覺。
她這麽急著在權溫綸的麵前證明表現自己,難不成真是害怕權溫綸會查出點什麽來嗎,何念初在心裏想到。
何念初正準備辯駁她的話時,在旁邊的權溫綸終於出聲阻止道:“都別再爭了,等事情查清楚一切便明了。”他揉了揉腦袋似乎有些頭疼,轉身往房間走去,也不再管後麵兩人的反應。
何念初瞥了眼蘇念秋便自顧自的回房了,但願這一次是請會有什麽進展。
蘇念秋在客廳裏麵推著輪椅慢吞吞的往外麵走去,小菊在外廳呆著看見她連忙迎了上去。她也聽到裏麵傳來了些許爭執的聲音,心裏對蘇念秋擔心的不得了,“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好戲就要上演了。”蘇念秋前麵一句話是對小菊說的,後麵像是自言自語,她讓小菊慢慢推著她回房間去。
小菊似乎聽見了,似乎又沒有聽清楚,正想在問之時卻發現蘇念秋的表情有些奇特,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期待已久的電視即將放映了,卻又摻雜著絲絲道不明的詭異。
“小姐要我看她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連吃個飯都要爭執一下才罷休。”一路上小菊都還在憤憤不平的抱怨道。
蘇念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變過,就像畫好的麵具樣。好似剛剛那種神情隻是小菊的錯覺。在小菊的眼裏卻覺得蘇念秋的脾氣實在是太好了,不管太太對她何種態度,她都能夠報以微笑。
“小菊,有一件事情我要你幫個忙。”蘇念秋用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小菊的喋喋不休。
“小姐你說吧。”
蘇念秋招招手,示意小菊彎腰,小菊把耳朵貼了過去,隻聽見蘇念秋用一種極低的聲音說道:“小姐你放心吧,這麽點事我一定可以完成的。”她拍著胸脯保證。
好戲就快上演了,這魚兒應該也快咬鉤了吧,蘇念秋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像是一個深色的漩渦。
而另一邊的權溫綸卻吩咐手下,重新查探何念初車禍的事情,並讓他們重點從那輛車下手。
會想去何念初說過的話,放下電話的權溫綸神色間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事情再一次變得撲朔迷離,這次車禍若真是人為,難道會是蘇念秋做的嗎?
權溫綸心裏有些不確信,蘇念秋車禍病危不像是作假的樣子,更何況那剛剛蘇醒過來因為雙腿而呈現出來崩潰的神色更不像是裝出來的。
真的會有人拿自己雙腿為代價,就為了精心布一場局麽。還是說這又是念初一次的誣陷呢,聯想到之前何念初說過的話,權溫綸的心有些不確定起來。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願意,希望幕後主手另有其人,若讓他抓到那個人,他一定會加倍奉還。
權溫綸的神色頓時如即將出鞘的利劍,望向窗外深沉的顏色,帶著無比匹敵的氣勢,劈開了黑暗,在這其中掃清了一條道路出來。
……
回到房間的蘇念秋揮退了小菊,借口自己要一個人靜靜讓她離開了房間,然後推著輪椅來到了窗戶邊上拉起了窗簾,巡視房間一圈之後發現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神神秘秘撥通某個電話。
小菊的忠心蘇念秋是相信的,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避著她,手裏麵要留的王牌,可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隻要她自己心裏清楚那就足夠了。
若是一旦被發現,那牽扯出來種種電話後果,不是她能夠承受的,現在特殊情況多小心一點,總是沒有事情。
“何念初已經把車子被動過手腳的事情捅到權溫綸那邊了。”對麵一接通,蘇念秋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喲,她的動作倒是快,這麽沉不住氣倒不像是她的性子。原本以為還要遲些時候的,畢竟她手上沒有證據,看來你這邊的激將法做的不錯。”
夏忘語這邊剛用過晚飯,不比蘇念秋那邊的劍拔弩張,她這邊倒是其樂融融的,隻是這幾日胃口有些不好吃的很少,連帶著精神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夏父夏母還以為她生了什麽病。
此時一聽到蘇念秋這邊傳來的消息,瞬間提起了精神,語氣裏麵充滿了說不出的愉悅和滿意。
“行了,你那邊的工作做的怎麽樣了?不會讓溫綸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吧。”蘇念秋懶得與夏忘語虛偽客套,她有些緊張的問道,就連抓著手機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收緊起來。
“不會,關鍵時刻我怎麽可能會拖你的後腿呢。”聽到她緊張的問話,夏忘語嬌俏的笑了起來,隻要一想到日後何念初無比倒黴的樣子,她心裏麵的幸災樂禍是怎麽也掩蓋不住。
況且現在是在夏家,她更是不用掩飾什麽。
“那就好。”聽到夏忘語如此回答,蘇念秋便放下了,不過她仍是叮囑道讓夏忘語小心,不要出了任何紕漏,“要謹慎小心,若是日後露出來什麽馬腳,倒黴的是我們兩個人。”
蘇念秋告訴夏忘語,現在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哪個不小心落水了,隻怕都討不了好。
夏忘語也明白蘇念秋的意思,她都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出了什麽差錯功虧一簣不說,就是氣也會把自己氣死,眼看著成功就在眼前,想到這裏她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後麵還有的是你發揮的時候。”夏忘語的眼睛閃過一抹狠毒的神色,聲音也變得冷硬起來,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這一次看何念初如何再翻身。”
她的視線射向前方,好似此刻何念初就站在她麵前一樣,被她一刀一刀的淩遲著。
久久徘徊不去的笑聲在夏家大宅上盤旋著,像是從深淵裏麵爬出來的惡鬼,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今晚的月色一片澄明,姣姣的銀輝灑落在大地上,靜謐而又輕柔,編織成一個巨大的搖籃,哄著所有的生物慢慢入睡,那溫柔無聲的歌曲伴隨著各種蟲鳴鳥叫聲,形成動聽的旋律在這大地上飄蕩。
卻不知從哪飄來的烏雲,堵住了那光輝的灑落,隻剩下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在蒼穹之上。抬頭看去是一片的黑暗,似乎是感受到什麽,那些蟲鳴鳥叫也漸漸消失不見,大地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何念初與蘇念秋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雖然同處一屋簷,但是能夠碰麵的機會卻很少,隻有吃飯的時候才能夠偶爾碰麵,比如上次晚飯的時候。
何念初是很少理會蘇念秋的,就算知道眼前這個人柔弱是假的,心懷不軌才是真的,她也就當做視而不見,沒有任何證據之前就貿然出擊,最後吃虧的人始終是自己。
這一點何念初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深有體會,所以在權宅她盡量能避就避,不與蘇念秋正麵碰撞。
並不是她怕了,而是她擔心自己看著蘇念秋那虛偽的麵龐,會忍不住想要立刻跑到權溫綸的麵前去拆穿。這樣的舉動最後隻能增加權溫綸對她的誤會,讓蘇念秋更加得意罷了。
而每一次似乎總是蘇念秋率先挑釁,拿言語來刺激她。何念初心裏有些奇怪,以前蘇念秋並不是這樣,她隱藏在背後好好的,誰也沒有發現她的真麵目。
若不是那個時候她主動坦白,隻怕她要到很久之後才會看清楚這個人的麵孔。
從醫院到權宅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由開始沒有任何存在感,到現在慢慢走進何念初的眼裏,每一次的碰麵和談話都伴隨著看不見的刀光血雨。
像是由暗處轉到了明處一樣,更準確來說似乎是主動出擊,何念初這樣想著,分析蘇念秋最近的行為和舉動,總覺得她背後似乎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賀翰白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權溫綸那邊也不知道他查的怎麽樣了。
何念初一邊順著頭發一邊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眼神雖是望著鏡中的自己,可是那雙眼縹緲沒有焦距,顯然思緒早就已經落到了其他某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