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終於回來了
聽著權溫綸的話,何念初睫毛一顫眼眶中淚珠就要再次落下,她吸了吸鼻子,無法言喻的幸酸從口鼻之中彌漫開來,就好像有什麽被打翻了一樣。
看見何念初委屈的神色,權溫綸往常冷峻的眉眼此時變得極為溫柔,好像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念初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在我失憶的時候做了很多糊塗事,你原諒我好不好?”
權溫綸的語氣充滿了小心翼翼,他抬頭看著何念初全是一片討好還有自責和愧疚。
何念初並沒有說話隻是掉著眼淚,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如白玉一般的臉龐落下,看著就想讓人忍不住伸出手為她擦拭掉。
權溫綸這麽想著也就化為了實際行動,“念初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之前不小心傷害了你許多,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失憶了,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此時的神情,就像一隻做錯了事情想要討好主人的大型狗狗一樣,權溫綸這副俊臉做出這種表情,對於一些女性來說殺傷力可謂巨大,說不準就能激發出她們內心的母性。
可是這一套在何念初的麵前並不管用,“權溫綸!你個混蛋!”何念初咬咬牙從嘴裏喊出了這麽一句話,這句話她早就想對權溫綸說了。
權溫綸忙不迭的點頭附和道,“是我混蛋!我就是一個大混蛋!”看他樣子竟是狗腿極了,完全讓人聯想不到權氏集團總裁這上麵去。
權溫綸的一句話就像是觸到了何念初心中的某一個點,那閘門一旦拉開,淚水就如同傾瀉而下的河流洶湧奔流不斷。
“權溫綸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麽?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我那個時候簡直欣喜若狂,可是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瞬間又被一盆涼水從頭淋到了腳。”
“你身旁站著另外一個女人,我以為後麵我可以喚醒你的記憶,可是事實卻給了我一個巨大的巴掌,你後麵的誤會冷漠,你甚至還把離婚協議放在我麵前……”
何念初緩緩控訴道,她的聲音十分平緩可是仔細一聽卻能聽見幾絲顫抖,胸口不由自主的起伏,呼吸也有些沉重起來,顯然是心中情緒難以平靜,可見當時她的傷心很難過。
直到現在何念初都不能忘懷,如今閉上眼當初的一幕幕就會浮現在她眼前,何念初就是想忘也忘不了,簡直如同噩夢一樣在她腦海裏循環播放著。
權溫綸聽著他的頭也低垂了下來,何念初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他根本無從反駁,他張口想要解釋什麽,可是頭一次權溫綸才發現原來語言的能力是這麽蒼白。
回想起之前他做的一切,還有對何念初不假於色的態度和惡言惡語,雖然是他在失憶的時候做的,但是那些話始終還是從他嘴裏說的。
權溫綸的神情滿是痛苦和掙紮,“對不起念初,對不起念初……”權溫綸覺得他好像除了說這幾個字,其他什麽的就再也說不出來。
“說對不起有用麽。”何念初的聲音很輕,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在空蕩的病房內飄蕩著,這一聲歎息包含了許多說不出的意味和難過。
何念初的白皙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有種透明的質感,整個人就好像一塊玻璃一樣,光線就這麽直直的穿了過去在地上投下了一片陰影,她的喜怒哀樂一覽無遺。
“念初你不要這樣。”看著何念初這樣子權溫綸的心裏十分難受,他知道之前他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確實很過分,可是那根本不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權溫綸覺得現在這樣的何念初離自己很遠,就像當時何念初覺得失憶的他離自己很遠一樣,現在兩人的身份好像調了個一樣。
之前一直是何念初追著權溫綸,現在變成權溫綸來追著何念初了。
權溫綸掙紮著從床上直立起身子,他一把抱住了何念初,把她拉到了懷裏。
何念初猝不及防被權溫綸拉了過去,她想要掙脫可是權溫綸的一雙手仿若鐵掌一樣,把她禁錮在那裏讓她絲毫也動彈不得。
“嘶!”大概是何念初掙紮的力度太大又或者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權溫綸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但即使是這樣他的雙手也沒有絲毫放鬆過,好像隻要他一鬆懈下來,何念初就會從他身邊溜走一樣。
何念初聽到權溫綸的壓抑的悶哼聲,有些害怕會牽動權溫綸的傷口,畢竟他才深度昏迷轉醒過來傷口都沒有好全,要是萬一再出個三長兩短,何念初不敢想象。
掙脫又掙脫不得何念初有些羞惱的說道:“你放開我!”她不敢再輕易的動彈而是乖乖的呆在權溫綸的懷裏。
“我不放!”權溫綸有些孩子氣的說道,“念初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你也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何念初被權溫綸這一舉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一時之間心裏的埋怨和難過也消散了一點點,即使是這樣她心裏累積幾個月的心酸還有委屈和傷心不是馬上能夠煙消雲散的。
權溫綸突然感覺到肩膀那一塊已經被濡濕了一大片,抬頭看過去原來何念初早已淚流滿麵,冰涼的眼淚透過衣裳傳到了權溫綸的心裏,他知道何念初在這幾個月受了不少委屈。
他的離去、公司、外人、那些數不清虎視眈眈心懷不軌的人,還有何念初對自己施加的壓力和難過,這一切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何念初羸弱不堪的肩膀上。
如果何念初不是個足夠堅強能夠勇敢麵對的人,隻怕她現在早就已經被壓垮了。
“念初你做的很好,幸苦你了,是我不對。我應該早點回來的,我不應該失憶的,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已經是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權溫綸無比心疼的看著何念初,他不停地拍著何念初的背像是哄著小孩一樣。
輕柔無比的話語在何念初耳邊環繞著,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驅散了之前因權溫綸那些話語而被漸漸凍結成冰的內心。
就好像長久以來行走在冰天雪地裏的人,突如其來的一束陽光透過陰沉厚厚的雲層投射在了她的身上,就那麽一瞬間冰雪消融何念初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那是經曆過嚴冬後綻放的第一朵花,經過風霜的吹打,它緩緩釋放舒展著柔軟的枝葉花朵,何念初覺得自己心裏的花也跟著開了。
何念初突然哭出聲來,差點沒有把權溫綸給嚇了一跳,可是權溫綸知道有些事情哭出來就好免得憋在心裏難受。
何念初這次哭的絲毫不顧形象,她像是發泄著心中的鬱悶,要把多日以來積壓的委屈和憤慨全部給哭出來。
她一貫要強倔強,不肯輕易在人麵前示弱,就算是掉眼淚也隻是無聲的哭泣著,起碼還顧及點自身的形象。
這一次何念初竟然不顧形象大哭出聲仿若傾瀉的洪水一樣,帶著滔天的情緒和來勢洶洶的氣勢,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席卷掉。
何念初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失態過,哪怕是在權溫綸麵前都不曾大哭出聲,也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無所顧忌的釋放著自己。
“你為什麽要失憶?為什麽要那樣對我?為什麽要誤會我?為什麽!為什麽!”何念初有些激動的朝著權溫綸說道,身子又是一番扭動。
權溫綸並沒有解釋什麽,隻是無聲的在一旁安慰著何念初,用懷抱溫暖著何念初包容著她的一切。
哭了一會何念初的聲勢才漸漸小了下去,卻仍是在不停的抽泣,她剛剛情緒激動在權溫綸的懷裏難免有些掙紮,甚至還動手捶了他幾下,權溫綸卻是咬緊著牙關眉頭都不皺一下。
看著他額頭上冒出的點點汗珠,何念初知道權溫綸並沒有他表現的那麽輕鬆,“疼不疼?你為什麽不躲?”何念初忍不住開口問道。
權溫綸不在意的說道:“這點小傷小痛比起你所受的委屈來算什麽。”他低頭看著懷抱裏的何念初,眼中是滿滿的深情像是要把人溺斃一樣。
何念初忍不住把頭撇到了一邊不去看權溫綸的眼睛,權溫綸是因為她受傷的,雖然之前那些事情權溫綸做的是不對,那個時候他失憶了,歸根結底並不是他本意。
何念初並不是小氣的人,她心裏可以理解,更何況權溫綸兩次身受重傷,到了生命危機的關頭都是為了救她,就算心裏有再大的怒火和委屈也消散了一大半了。
隻是何念初心中還有那麽一口氣下不去,“你之前都還說我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什麽卑鄙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還傷害了你的念秋……”
何念初沒有好氣的說道,把之前權溫綸給她說過的話又說給權溫綸聽一遍,隻是之前是何念初聽了心裏無比難受,現在卻輪到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