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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0章 無欲道人

  勾心長愣住了:“世上怎會有這種人,又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人?”


  伏隱問道:“怎麽不可能?”


  勾心長道:“若要了解一個人,多了不說,總要和此人有所接觸,熟悉此人的音容相貌,至少也要稍微了解一下此人的各種關係,好不至於連人都不認識,更要知道此人平時的習性,不至於在一言一行中露出馬腳……”


  朱重陽道:“音容相貌需要了解,但平時的習性恐怕未必需要全都了解吧?”


  勾心長剛想說怎麽不需要,忽然想起他的師父雨虹道長的種種古怪之處,茫然說不出話來,但心底的一股寒意卻漸漸升起。


  朱重陽道:“你這麽一說倒也提醒了我,在你們師父變得如此古怪之前,可曾有什麽不尋常的人跟令師相處過一段時日?”


  勾心長沒有回答朱重陽的話,而是說道:“如果……如果我師父真的已經不是我師父了,那,那易容幫的人會將我師父怎樣了?”


  朱重陽正猶豫著怎麽措辭,伏隱已經跟著說道:“隻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勾心長身子晃了晃,臉色變得蠟黃。


  朱重陽道:“到了這時候,再說什麽恐怕都已經晚了,咱們現在要看的是怎麽處理此事,如果真是易容幫的人暗中害了令師,那麽咱們要做的就是將凶手找出來!”


  勾心長恍如不聞,他搖搖晃晃地說道:“不行,我要去見我師父,我要去見我師父,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由別人冒充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朱雀見他有些失魂落魄,怕他氣急攻心下走火入魔,伸手一把拉住他,同時將一股內力注入他體內,護住他的心脈,接著用獅子吼功夫對他當頭棒喝道:“咄!”


  勾心長聽到這一聲震耳發聵的聲音,立足不定,一跤坐倒,等他再站起來時,神智已經恢複清明,隻不過他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伏隱安慰他道:“令師身上發生了什麽事現在還不好說,未必就是令師被易容幫的人殺害了,我聽說有的人犯了癔症,也會這樣,償若令師安然無恙,你現在哭豈非令人笑話?”


  聽到伏隱的勸解,勾心長淚眼婆娑地說道:“我想你們說得不錯,師父已經不是原來的師父了,那幾日我麵對他時總以為麵對的是一個陌生的人,一個我不熟悉的人,師父這麽關照我,我本是孤兒,從小跟著叔父生活,師父對我如同慈父,他是可憐我的身世,才對我更加照顧,豈知卻惹起了師兄們的嫉恨……”


  伏隱聽他說得可憐,忍不住問道:“既然是這樣,你怎麽不講你的身世告訴你的那些師兄們?也許他們就此解開心結,不再跟你過不去呢?”


  勾心長搖了搖頭,哽咽著說道:“我這個人天生要強,跟他們說這些,豈非像我懇求他們對我可憐同情一般?我寧可他們對我冷眼相對,也不願祈求這份憐憫。”


  朱重陽聽他這麽說,這才明白事情的由來,心中也敬重勾心長的這份要強,他溫言道:“不管令師是死是活,現在都已成定數,你此刻再著急也沒什麽用,償若你相信我們兩人,不妨好好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如果萬一令師真的遭遇不錯,你作為他最疼愛的弟子,至少也能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


  勾心長收止了哭泣,他點了點頭,紅著眼睛說道:“我自然相信你們,不知道朱大俠想知道什麽事?”


  朱重陽問道:“我想知道,在你發覺令師性情大變之前的一段時間,可曾有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人去找過你們師父?”


  這是朱重陽第三次問起,足見勾心長對於師父有可能出事有多麽失魂落魄,對別人的說話都是充耳不聞。


  勾心長想了想,然後說道:“師父身為道士,經常和附近的道觀的道長們進行會見探討道法中的一些問題,其中尤以距離竹山二十多裏地的青雲山白桃觀的觀主秋菊道長走得近些,此外還有梅花觀的求魚道長,以及鬆風觀的無欲道人時常聯絡,其他的人便見得少了,不太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能將師父的音容相貌模仿得一模一樣,讓我們這些跟隨多年甚至是數十年的弟子都分辨不出來。”


  朱重陽又問道:“不知道你說的這幾名道長道士都是令師什麽時候結識的?”


  勾心長道:“秋菊道長和求魚道長都是兩處道觀的觀主,師父和他們在幾十年前就結識了,那位無欲道人則是三年前入住的鬆風觀,此人本是一名四處雲遊求道的道士,但他精通道法,被鬆風觀的觀主猛虎道長尊為座上賓,也就是因為猛虎道長,師父才認識的他,此人來過我們四節門的次數不多,不過師父也經常去找他們,難道這個無欲道人有什麽問題?”


  朱重陽道:“現在僅憑這些還不好說,不過這個無語道士既然精通道法,這個可加裝不來,償若他是假冒的道士,令師三言兩語就能看出此人的不對勁,不可能和他交往一年多還沒有察覺,還有別的人跟令師走得近些麽?特別是以前沒怎麽見過的人?”


  勾心長搖了搖頭:“我們四節門很少踏足江湖,師父在武林中的朋友也不多,就算有,也決不可能是易容幫的人。”


  朱重陽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伏隱二人就陪你到竹山走一遭,看看令師究竟是不是被易容幫的人給害死並取而代之,如果是,我們聯手方能製服此人,如果不是,你也能放下心來。”


  勾心長點了點頭,心又隨著朱重陽的這些話而提了起來。


  伏隱則問道:“說句不該說的,我聽說道士不禁婚娶,令師……”


  勾心長道:“家師修煉的童子功,一直未曾娶妻。”


  伏隱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朱重陽似是想起了一件事,他問道:“對了,你們四節門的師兄們都是由令師一個人負責教導武功的麽?你的師叔師伯們呢?”


  勾心長道:“我們四節門規矩比較特殊,隻要新任掌門繼位,掌門人的師兄弟都要離開四節門,留下掌門人一個人繼續授徒,離開四節門的弟子也不能開館收徒,更不能將武功傳給他人,除非是自己的子女,這也就是為何師兄們認為我有當上掌門的可能而更加嫉恨的原因,此事放在其他門派或者都會好一些。”


  朱重陽點了點頭,一時也沒有別的要問的了。


  就在這時,趙追風從外麵回來,他見到勾心長雙目通紅,顯然剛剛哭過,愕然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你們話說完了?”


  勾心長點了點頭:“我們話說完了,趙兄,多謝你多日來的款待,在下想起還有件急事要去做,這便要告辭了。”


  趙追風愕然道:“什麽?你這就要走?”


  朱重陽想起答應晚上留下吃頓晚飯的,這麽快就走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他對勾心長道:“反正你離開師門都已經一年多了,怎都不差這半天,現在都快傍晚了,咱們休息一日,明早再走。”


  趙追風更感驚訝:“原來你們也跟著他一起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麽神神秘秘的?”


  朱重陽道:“趙兄千萬別多疑,隻因為此事和你無關,而且凶險萬分,趙兄還是不要多問的好,否則惹禍上身,隻怕我也幫不了你。”


  以朱重陽的身份說出他也無能為力,則事情之棘手可想而知,趙追風是個安於本分的人,自然懂得趨利避害,他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果然沒有再多問。


  晚上趙追風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又請來鳳陽府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做陪客,算是給三人踐行,當晚勾心長因為擔心師父,酒入愁腸,喝得爛醉,好在他酒醉後就昏睡過去,並沒有醉後吐露出什麽“真言”。


  翌日一早,三人吃過早飯這便跟趙追風辭行,趙追風埋怨了朱重陽幾句:“你小子來鳳陽府,還沒待足一日就要走,不僅自己要走,還拐走了我的朋友,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你才好。”


  話雖然這麽說,趙追風還是給三人準備了三匹快馬,朱重陽知道趙追風家底雄厚,也不推辭,三人上了馬,直奔湘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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