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入宮見駕
安排好田爾耕的事,信王又去了宮裏。
等信王走後,朱雀和伏纓閑著沒事,正準備一同參詳《洗髓經》上一些難以明白的地方時,丐幫分堂堂主唐青野前來找他,原來他是收到信王的邀約才過來的。
朱雀想起自己和信王商量過,讓唐青野來負責跟京城武林中效忠魏忠賢的人進行勸說,因此朱雀將信王找他的來意跟他說了。
唐青野聽完之後感到十分驚訝:“我看朱大俠的內力恢複得很好,為何還要我去做此事呢?以朱大俠的名頭去勸說他們,豈非更有效果?”
朱雀想不到唐青野一下子就能看出他武功已經恢複,唐青野此人為人可靠,朱雀也不瞞他,跟他說了自己現在假裝武功盡失,好給魏忠賢來個出其不意的驚喜,故自己不適宜出去做這件事。
唐青野這才明白原委,他對朱雀並沒有否認內力恢複,反而對自己坦誠相告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他心懷感激地說道:“既然朱大俠對我如此信任,我唐青野也不會辜負朱大俠的委托,定會勸說這些人回心轉意,讓他們遠離魏忠賢。”
朱雀連忙更正他的話:“千萬不要如此,咱們勸說這些人的目的是為了削弱魏忠賢的實力,以及掌握魏忠賢的陰謀,所以咱們不能勸說他們就此脫離魏忠賢的掌控,這樣既會打草驚蛇,對咱們來說又沒有多大的好處,因此咱們不過是勸說得這些人人在曹營心在漢,讓他們表麵上還服從魏忠賢,實則是作為咱們埋伏在魏忠賢身邊的眼線。”
唐青野點了點頭道:“我懂了,既然這樣,我便去挑選那些跟我熟絡的人,把握大些的人,這樣便不容易為魏忠賢察覺。”
朱雀道:“正該如此,堂主去勸說這些人時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被魏忠賢的耳目得知。”
唐青野答應了,又跟朱雀談論了些名單和細節,然後告辭離去。
朱雀之所以如此信任唐青野不會將自己的事給泄露了,就是因為唐青野因為丐幫十二名好手盡數死於魏忠賢派來的此刻手中,他對魏忠賢的恨意隻怕絲毫不亞於自己,因此對自己如何才能夠將魏忠賢徹底鏟除,定會言聽計從,不會胡亂行事。
看著唐青野離去的背影,朱雀心中不免感慨,在自己剛踏入武林時,對於丐幫分堂的堂主,他都是持以敬仰之情,認為丐幫堂主已是極有權力極有威嚴的人,對他們好生尊重,然而等到自己聲名鵲起之後,自己和丐幫之間的尊崇關係漸漸掉了個,丐幫分堂堂主在他朱雀變得不再這麽高大偉岸,反而自己在他們心中變得很值得尊敬起來。
想到滄海桑田處,心中不禁感到空落落的。
《洗髓經》不愧是跟少林寺另一部經書《易筋經》相提並論的兩大經書,《易筋經》的神奇之處,朱雀因為未曾有緣一見,因此不得而知,但這本《洗髓經》,他已經修煉得十分深入,他和伏纓兩人越加以探討,越覺得經書中字字珠璣,其中微言大義,似乎越琢磨越覺得深奧,兩人探討了一會,伏纓似乎受到朱雀的啟發,又開始習練起來。
此後幾日,兩人就在信王府中沉迷於經書中,通過幾日的修煉,兩人都感到自身的內力又有進境,信王幾次過來探望兩人,見兩人如此醉心武功,便沒有打擾他們,畢竟在信王的心裏,還是希望朱雀能夠盡快恢複武功,好助他對付魏忠賢。
這一日,信王對朱雀說道:“今日你倆的修煉隻能暫停一下了。”
伏纓問道:“為什麽?”
信王道:“皇兄聽說了朱雀在我王府中,非要召見一下不可,我跟他說了你武功已經失去,這般離開王府畢竟有著凶險,你才皇兄怎麽說?”
伏纓問道:“怎麽說?”
信王道:“皇兄竟派出他的兩百名貼身侍衛過來,說是護送朱大俠進宮,等到朱大俠出宮時,還讓他們護送著出來,這……”
朱雀笑道:“這麽一來,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信王歎道:“不錯,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兩百名侍衛都是忠於皇兄的,忠誠方麵絕無疑問,而且他們的權利更勝過錦衣衛和禦林軍,一旦發覺受到威脅,他們可以格殺勿論,所以朱大俠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
朱雀道:“那好,我就進宮一趟,伏纓留在這裏等我。”
伏纓有些不服氣地說道:“皇上難道隻聽說了朱雀,沒聽說過我伏纓的名頭麽?”
信王連忙安慰他:“當然不是,隻不過我在皇兄麵前沒有提起你紅纓公子的名頭而已,畢竟被皇兄召見,未必是什麽好事。”
伏纓聽信王這麽說,這才不再計較。
隨後信王陪著朱雀,在兩百名皇上貼身侍衛的護衛下,向皇宮行去。
一路上,這兩百名侍衛果然是趾高氣揚,他們隨時侍衛,服飾和禦林軍看起來也差不多,但他們服飾凡在需要裝飾的地方全都用上了金色,看起來十分尊貴,畢竟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就連魏忠賢也不敢輕易對付他們,否則直接就可以給魏忠賢安上一個謀反的罪名,如今朱雀斷定魏忠賢還沒有做好準備,絕不會輕舉妄動,留下什麽把柄。
平安進了宮,皇上正在禦書房等著他,見到信王帶著朱雀前來,皇上感到十分高興,隻不過皇上在書房中的所作所為卻讓朱雀感到十分驚訝。
原來禦書房中和朱雀想象的不同,按照伏纓所想,禦書房中應該放滿了各種罕見的書籍,一些難以在外麵見到的孤本也當可以在這裏看到。
然而禦書房中雖然有書,卻並沒有多少,而且大多是尋常的書籍,就連書房中的書案都被搬到了靠牆的地方,諾大的禦書房中擺滿了各種名貴的木頭。
此刻皇上手中正拿著鋸子在專心致誌地舉著一塊木頭,似乎是準備打製什麽家具。
若是在這裏做木工的不是皇帝,而是一名木匠,自然不會令朱雀感到如此驚訝,然而皇上乃是一國之尊,以他的身份,哪怕是在用金珠玉丸拋灑著玩,他都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因為那畢竟是皇家富貴的氣度,可是皇上卻在這裏親自動手做木匠,倒讓朱雀感到難以相通。
信王見到朱雀驚訝的神色,連忙用眼睛示意他不要大驚小怪,趕緊跟皇上行禮。
朱雀隻得安耐住好奇心,對皇帝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皇帝似乎這才發覺朱雀和信王的到來,可見他對做木匠的專注,他讓兩人免禮並賜座,可是禦書房中隻有他一張皇帝的龍椅,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椅子,想坐,又能坐在哪裏?至於那把龍椅,兩人是想都不用想了,因此朱雀和信王隻好站著,皇上又埋頭專注於手中的木頭,口中說道:“你們兩人稍等一下,我這個部件還有一點就做完了。”
信王和朱雀連忙表示不介意。
在皇帝醉心於鋸木頭的時候,朱雀仔細看了看禦書房,張三並不在這裏,看來張三是作為影子侍衛,隱藏在暗處,不到皇上遇到危險的時候是不會出來了。
沒過多久,皇帝終於將一塊木頭給處理好,他拍打著雙手上的木屑,對信王和朱雀說道:“行了,今日做完這一件,整個木鷂就做好了,晚一點我給裝上讓你們長長見識,對了,你就是朱雀?”
朱雀施禮道:“回皇上,草民就是朱雀。”
皇上看著朱雀的眼睛道:“我看你眸子很有神采,不像是內力盡失的樣子啊,皇太弟怎麽說你因為中毒而內力盡失?”
朱雀聽皇上這麽說,心中一凜,感到這位皇上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自己不像沒有內力的虛浮之相,因而生出懷疑,他說道:“皇上眼光獨到,小人失去內力時是在近一個月之前,經過這些日子的修煉,內力略微恢複了一點,但怎都不能跟以前相比。”
皇上倒不是對他有什麽疑心,他說道:“你可知道朕為何要召你入宮麽?”
朱雀道:“恕小人愚昧,不知皇上深意。”
皇上去輕輕一笑道:“你不用這麽拘謹,我聽說過你朱雀的事,你對我們皇家有恩,我們雖是高高在上的皇家之人,實際上也不過先是個人罷了,所以我懂得每個人的所思所感,我想見見你,除了想因為你的居功不自傲進行一點賞賜外,還有些話要跟你說。”
朱雀誠惶誠恐地說道:“小人絕不敢以對皇家有恩什麽的居功自高,小人無功受賞甚感惶恐,還請皇上等小人真有什麽功勞後再行賞賜,皇上有什麽要跟小人說的,小人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上見朱雀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明明你們這些江湖豪傑都是桀驁不馴之輩,你朱雀尤其如此,為何見到寡人還故意表現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畢竟寡人又不能拿你怎麽著,你何用表現得和朕如此疏遠呢?”
朱雀聞言麵不改色地說道:“不管在下是在朝堂還是在江湖,這君臣名分在下始終謹守,這是做人的本分,也是最基本的禮節,並非因為我懼怕皇上才如此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