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伴君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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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朱雀寬慰他們的話,很多人覺得朱雀說話未免有些太誇張了,不免嘩然,另有一部分人則將信將疑,朱雀也無心跟他們再解釋,他舉起雙手問道:“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沒有的話,我要和常家十四哥一起回屋了。”
一名用重劍的賓客走出來問道:“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朱大俠支不支持。”
朱雀認出此人正是洛陽大豪唐鳴嶽,他對唐鳴嶽點了點頭道:“唐兄一向極富智謀,有什麽想法還請說出來。”
唐鳴嶽道:“這六國高手前來挑戰慕容寒山,擺明了是對咱們中土武人的羞辱,不知道咱們可不可以以牙還牙,也派出高手到他們國內去挑戰他們的高手,這叫做禮尚往來,也不失咱們上國的氣度。”
其他人聽到唐鳴嶽這麽說,不少人都跟著起哄叫好。
朱雀想了想後說道:“咱們是知禮大國,有著聖人教導的規矩,推崇的是仁義禮智信,所以那些人才敢公然來到咱們邦土,不怕咱們胡攪蠻纏,可是那些胡虜野人,未必講究這些,咱們的人過去挑戰他們,萬一他們不理會公平比鬥的規矩,來了群起而攻之,咱們過去的人豈非要吃上大虧?”
聽到朱雀這麽說,大家交頭接耳,都覺得朱雀說得很有道理,漢人講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孤身深入險地,他們憑著人多一擁而上,回來再宣稱咱們的人武功低微,不過爾爾,誰又能反駁這一點?
最後朱雀朗聲說道:“慕容君劍術通神,別說這些寡國小民的跳梁小醜,就算真有些什麽本事,又豈會被慕容寒山放在眼裏?慕容寒山之所以要一起和他們比試,說不定就是看出這些人不懷好意,所以做出這種羞辱他們的決定,所以大夥兒不用有絲毫擔心,直接等著聽慕容寒山大獲全勝的消息吧。”
說完,朱雀又跟這些人做了個四方揖,然後和伏光一起向後院走去,留下常滿丁招呼他們。
晌午時常滿丁命人在院子裏擺了二十張桌子,一百多號人圍坐在桌子旁,口中所談論的,無不是慕容寒山的這場決戰。
家丁和奴仆一起幫著送菜送酒,像這種武林人士的集會,朱雀很久都沒有遇到了,他和常滿丁坐在主桌,不斷有人過來跟朱雀敬酒,朱雀但凡過來敬酒的,一律不拒,常滿丁見到這些人全都給朱雀一人敬酒,倒將他晾在了一旁,他心中本是不快,但到了後來,朱雀也喝得醉醺醺的,常滿丁反而有些慶幸自己沒喝這麽多。
飯後這些人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朱雀,也如願以償地跟朱雀喝了酒,心中的疑問得到解釋,便紛紛告辭回去,有不少人還給朱雀準備了“薄禮”,朱雀吃醉了酒,也不知道客氣,一百多號人,幾乎有一般人都送了禮。
吃飽飯後,朱雀等人就留在常滿丁家歇宿,酒意上湧,他很快便呼呼大睡起來,伊雪沒喝多少就,留在一旁照顧他,伏光則在另一間客房休息。
到了傍晚,朱雀醒了過來,酒意也去了大半,身旁隻有伊雪在陪他,整個常家宅院都變得非常安靜。
朱雀想起中午的宴席,問伊雪:“人都走光了?”
伊雪貼心地給他端來一杯水道:“都走了,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朱雀一口氣將杯子裏的水全都喝光,然後他說道:“可有沒有人留下什麽話來?”
伊雪反問道:“什麽留下什麽話?你是不是還沒醒酒?”
朱雀搖了搖頭:“我是說,中午來了這麽多客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知道點什麽消息麽?洛陽畢竟是中土大城,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提供些關於六國高手的消息麽?”
伊雪道:“就連洛陽丐幫分堂都打探不出來什麽,指望著這些人能有什麽結果?”
朱雀又問道:“常滿丁呢?”
伊雪道:“他的兩個兄長過來了,他在廳堂陪他們說話呢。”
朱雀問道:“兩個兄長?哪兩個?”
伊雪道:“聽說是在京中當官的那兩個。”
朱雀訝然:“現在京中的官兒就這麽清閑麽?想要回家鄉就能回家鄉?”
伊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不是認識常滿丁的兄長麽?過去打個招呼吧。”
朱雀答應著,起床穿好了衣服,向前院的廳堂走去,既然伊雪說了常滿丁的兩個哥哥是在京中做官的兩個,那麽定然是常家老五常戊風和老七常庚風二人了,記得當年常岐山過七十大壽時,兩人已經官拜四品,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應該也跟著升了官了。
來到廳堂,常滿丁正和兩位兄長說話,這二人果然就是常戊風和常庚風,兩人見到朱雀,連忙起身和他相見,雙方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後,朱雀見他們穿的都是便服,便跟著問道:“兩位兄台不知道現在都任什麽職?”
常戊風道:“本官現在是禮部侍郎,我兄弟庚風則是太仆寺卿,在京中混口飯吃,哪有你朱雀遨遊江湖,自由自在?”
朱雀笑道:“想不到你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官,一張口就是溜須拍馬的口吻,嗯,禮部侍郎是正三品,太仆寺卿是從三品,你們兩人做到三品大官,性子倒是還沒怎麽變,沒有因為高升就轉臉不認人了。”
常庚風道:“若是遇著別的故人,說不定會翻臉不認人,但是你朱雀怎能一樣呢?當年先父因為你為我們常家出了這麽大的力,一直讓我們記著你的恩惠,隻可惜我們幾兄弟一直沒有機會報答。”
朱雀正色道:“若說報答,那可就見外了,以我跟滿丁的關係,就不存在什麽恩惠不恩惠的,滿丁的事就是我朱雀的事,我為自己的事出點力,難道還要自己記恩不成?”
常滿丁對朱雀這番“發自肺腑”的話所感動,他激動地說道:“朱雀,我……”
朱雀道:“廢話少說,還未請教五兄和七兄此番從京中回家的目的,我剛才還在想呢,現在京中竟然這麽清閑?”
常戊風道:“朱兄倒可以猜猜,我們此番為何而來?”
朱雀見到他們兄弟三人的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剛想說我怎麽知道你們為何而來,但他轉念一想,既然常戊風這麽發問,自然是因為此事自己要麽自己知道,要麽和自己有關,而最近他能想到的重要的事,隻有鬧得滿江湖人盡皆知的事,就是慕容寒山接受六國高手挑戰一事,他一拍大腿道:“難道你們兩人是為了慕容寒山的事而來?”
常戊風佩服地說道:“不錯,難得朱兄一下就能猜到,我在京中為官,別看身為三品官員,卻是在最沒用的禮部,論實權,還不如七弟,而慕容寒山和六國高手決戰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就連皇宮大內都有所耳聞,皇上說此戰有關我們天國的榮辱,許勝不許敗,所以派我出來打聽一下具體的情況,我上書奏表,拉著七弟一起出來透透氣,京城可悶頭啦,本來我們想直接去蘇州一見慕容寒山的,結果半路中聽到你朱雀從西域趕回來為他助威,我們便來到這裏準備等你,你和滿丁交好,路過這裏怎都要留下敘敘舊,想不到你比我們來的還早些。”
朱雀歎道:“你們朝廷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什麽叫做許勝不許敗?難道慕容寒山的勝負還要聽你們的命令不成?”
常戊風和常庚風聽他說話有些不敬聖上,兩人麵麵相覷,臉都變得白了,常滿丁道:“這是在咱們家裏,又不是在京城,你看你們兩人,都快變成縮頭烏龜了,也不知道你們這官是怎麽當的。”
常庚風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不入仕途,不知道我們的難處,現在叛軍四處造反,大家都報喜不報憂,不過皇上恐怕早就知道這些,並沒有揭破,京城中一副風雨欲來之勢,別說是我,就是一品二品的官員,現在言行也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一個差行錯失,惹怒了龍顏,被罷官貶黜還是小事,惹得龍顏不悅,掉腦袋都不稀奇。”
朱雀道:“既然如此,你們常家又不缺名利,幹脆辭官不做了就是,何必又要在京城受罪?”
常戊風苦笑道:“一個人選擇了一條路子,哪有這麽容易改變的?我和七弟兩人在京中相互扶持,好歹有個照應,償若我們兩人一起辭官,皇上定然會覺得古怪,說不定由此而產生誤會,那就求全得毀了。”
朱雀心知兩人還是舍不得丟掉這個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位子,也不揭破,隻不過不想再跟他們就此談下去,他轉過話頭道:“皇上要打聽慕容寒山勝負之數,完全可以拍個大內侍衛出來,怎會讓你們這麽大的官員去打探?那不是殺雞卻用宰牛刀了麽?”
常戊風道:“這點你還想不明白?我是禮部侍郎,慕容寒山輸贏乃是我上國顏麵的問題,自然是由禮部過問,皇上當然可以派兩個侍衛來過問,不過那就顯得兒戲了,不如讓我們出來顯得重視此事。”
朱雀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對了,朝中最近可有有什麽事情發生?”
常戊風道:“京中天天有事發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方麵?”
朱雀道:“可曾聽說有什麽武林中人在京城被捕或者被殺傷的消息?”
常戊風道:“你說的是誰?”
朱雀道:“丐幫幫主汪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