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廟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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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笑道:“你若隻是為了喝酒,完全不用將我也扯上。”
孫不應哈哈大笑,老實回答:“這酒真不賴,我看著就眼饞,不找個由頭喝下去,真會要了我的命。”
一番說笑後,朱雀一邊撕著叫花雞吃著,一邊問道:“現在六國高手都來到中原沒有?”
孫不應搖了搖頭:“他們現在怎麽敢現身?他們要是現在出現,恐怕就輪不到慕容寒山去找他比試了。”
朱雀笑著說道:“那也說的是,想當年有東瀛人企圖禍亂中原,勾結皇帝的庶子,在武林上搞出一個什麽兵器排行榜,排在第一的當然就是慕容寒山了,可是排在第二第三甚至是排在一二十位的人,恐怕都會心中不服氣,先找他們比劃比劃,看看他們有沒有挑戰慕容寒山的資格。”
孫不應愕然:“看你的樣子,似乎對那個排行榜的消失還感到有些可惜?”
朱雀將一隻雞腿撕下來,三兩下就吃得隻剩一根雞骨頭,他解釋道:“你想多了,我怎會對這種禍害武林的事情感到可惜呢?我這麽說,隻不過想說明,這些人來到中土,擺出一副對誰都不屑一顧的樣子,直接挑戰慕容寒山,那是暗示他們根本瞧不起別的中土武人,恐怕對他們六國高手不服氣的大有人在,就連我朱雀,也想看看他們究竟有幾斤幾兩,若不是慕容寒山答應了他們的挑戰,這六人隻要踏入中土,恐怕連慕容寒山的麵都看不到,就被人給宰了。”
孫不應點了點頭:“幾名從這裏經過東來的什麽六國高手,隻要被我孫不應遇到,定然要稱稱他們的斤兩,連我這武功泛泛之輩都有這種想法,那些自詡一流高手之徒,那還不搶著要去對付他們?”
伏光問道:“搶著對付他們?不會吧!畢竟這六人膽敢挑戰慕容寒山,自然也會有些真實本事,和這些人相鬥,恐怕也不是什麽美差事,一個不好還容易送了性命,那豈非太行險了?”
朱雀對伏光道:“你沾了你師父紅纓公子的光,成名會非常快,可是武林中習武之人千千萬萬,能夠成名的又有幾人?很多人明明知道慕容寒山的劍法狠辣無敵,可是還不是有人主動上門挑釁,想要將慕容寒山擊敗,好繼承他劍神的名號,以期一戰成名,可是結果呢?眼下就有這麽一件轟動武林的盛事,無論是誰,隻要能在半路上將六人中的一人宰了,那還不是馬上就會被人談論起來?而且至少不用去找慕容寒山,麵對必然失敗的結局。”
伏光歎道:“成名又有什麽好了?處處都不方便,就像你朱雀,去了那個地方也隻能悄悄地過去,一旦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蹤,就像這次一樣,這麽多人前來拜會,讓人時時刻刻不得安寧,煩都煩死了。”
孫不應笑罵:“你說這種話,別別人聽去那還不得酸死?說你們飽漢不知餓漢饑,很多籍籍無名的習武之人,恐怕想出名都快想瘋了,有了名氣,權和利便會接踵而至,這是多少人習武的目的和理想,不知道又多少人羨慕慕容寒山,羨慕朱雀朱大俠,羨慕你師父紅纓公子,眼下正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他們豈能不珍惜?”
伏光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我看那六人恐怕在比試之前都不敢現身了,否則他們若是提前輸在別人手裏,也就不用再腆著臉去跟慕容寒山比了。”
朱雀道:“這六人多半會用別的身份做掩護,然後在比試那天突然現身在萬劍山莊附近,慕容寒山雖然答應了他們的挑戰,距離慕容寒山遠的武林同道,未必會看在慕容寒山的麵子上放過他們,但在蘇州當地卻又不同,膽敢挑戰慕容寒山的人,算得上是慕容寒山的對手,誰敢對他們下手,自然會惹起慕容寒山的不快。”
幾人一邊吃飯,一邊談話,很快便吃得全身熱烘烘的,伊雪在一旁慢慢地吃著,她吃得不多,也跟著喝了一點酒,聽到會惹得慕容寒山不快雲雲,感到有些奇怪,她說道:“我跟朱雀在一起這些年,也見過慕容寒山幾次,他看著不像是這麽霸道的人啊?再說了,誰要是幫他解決了這些麻煩事,慕容寒山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啊,怎會感到不快?”
孫不應笑道:“恐怕隻有朱雀才有這麽大的麵子,能帶你去隨便見他,你想,慕容寒山的對手來到他自己家門口,無論如何都要他自己來解決,別人幫他解決的話,那是不尊重他,以慕容寒山的驕傲,誰敢觸犯他的虎須?”
伊雪道:“別人幫他解決,豈非這些人根本不配做慕容寒山的對手麽?”
孫不應道:“好歹慕容寒山答應過他們的挑戰,這些人便算得上是慕容寒山的客人,誰敢對他的客人不敬呢?”
朱雀道:“慕容寒山太自負了,我想他是想要一次擊敗六人,來證明他自己,償若被人宰了兩三個,剩下兩三人,慕容寒山怕就少了些趣味。”
伏光感慨道:“做人當做慕容寒山那樣的人。”
朱雀更正道:“你想要的是慕容寒山的結果,而不是慕容寒山的刻苦習練,你先別羨慕慕容寒山了,還是先看看能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
伏光笑了笑,顯然被朱雀說中了心事,慕容寒山一生專注於劍,至今沒有娶妻,放眼江湖,能夠向他這樣的能有幾人?恐怕隻有少林寺中一些潛心向佛之人,他們對佛法的專注可堪比擬。
孫不應給幾人斟了酒,然後正色道:“很多人都懷疑六國高手挑戰慕容寒山背後還有別的陰謀,不知道朱大俠可有什麽想法?”
朱雀道:“這個你問我我也回答不出來,我還指望著你們丐幫能給我提供些什麽消息呢,在我看來,他們膽敢挑戰慕容寒山,已經是對咱們中土武林中人的一種羞辱了,那就是,在他們心中,恐怕除了慕容寒山,誰也不會被他們放在眼裏。”
孫不應道:“若是如此,他們為何又不敢現身呢?”
朱雀道:“江湖上能有你我想得這麽通透的又有幾人?很多人就算咱們跟他們說也說不明白,而且武林中魚龍混雜,武功高的自然個個感到不忿,但是武功低微的也不在少數,說不定這些人還暗自慶幸他們挑戰的不是自己呢。”
孫不應道:“我總覺得這件事隻是個因頭,六人和慕容寒山比試之後,無論輸贏,恐怕都會將有大事發生,隻不過咱們偏偏都被蒙在了鼓裏,好生讓人氣悶。”
朱雀想起汪九成,忍不住問道:“汪大哥最近可有什麽消息?”
孫不應道:“在你們來之前的兩個月,汪幫主途經洛陽,卻又匆匆離去,那時候他也感覺有些不安,便讓各處弟子留意,一旦有關於和慕容寒山比試的相關線索,全都要匯集起來,然則這兩個月來我們四處打聽,卻什麽也沒有打聽到,洛陽已是較為繁華的所在,我們什麽都沒打聽到,可以想見其他分堂也不會有什麽重大消息,隻能寄希望於幫主身上,希望這兩個月來他東奔西走不至於什麽端倪都查不到。”
朱雀愕然道:“汪大哥一個人去查又能有什麽用?”
孫不應道:“若說我們丐幫弟子屬於江湖,所打聽的都是酒館茶樓青樓等地,幫主身手高明,他可以向官府,向朝廷去打聽,廟堂之上也有我們丐幫弟子聽不到的聲音。”
朱雀道:“這麽說來,他是懷疑朝廷也和這次決戰有關?”
孫不應點了點頭:“別處都沒有消息,幫主他老人家隻能去探尋這唯一的地方了,我聽說幫主曾偷偷去過皇宮,說不定他能找到些線索也說不定。”
朱雀聽說汪九成可能去皇宮打探消息,心中不免為他擔憂起來,如今天下不靖,皇宮的守衛比之平時更加森嚴,誰敢擔保汪九成能像以前那樣來去自如?不過擔心也隻是瞎擔心,他對孫不應道:“此後我的行蹤都會告知當地的丐幫弟子,一旦有了汪大哥的消息,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孫不應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隨著肉盡酒傾,朱雀也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他和伊雪以及伏光跟孫不應辭別,踉踉蹌蹌地返回客棧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他剛起床,常滿丁就帶著幾個人過來邀請他,就像是怕他忽然走了似的,朱雀哭笑不得,對常滿丁道:“我答應去你家,自然會去,難道你還怕我食言不成?”
常滿丁笑道:“不是怕你食言,而是要顯得禮數周到,走吧,早飯也到我那邊去吃吧。”
朱雀見他殷勤的樣子,無奈隻能跟他走,他說道:“再著急你也等我收拾好東西,結算了房錢,安頓好馬車後再去吧。”
常滿丁道:“我跟客棧掌櫃地已經打過招呼了,房飯錢都記在我們常家的賬上,你那架寒酸的馬車,也不用擔心丟了,我讓家丁給你趕過來就是,你還有什麽好收拾的?”
朱雀道:“沒有了,走吧。”
他和伊雪以及伏光跟著常滿丁走出客棧,客棧外早有一排一字排開的轎子等著三人,三人分別上了三頂轎子,向常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