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苟且偷生
慕容寒山知道,他們這叫攻敵之不得不救,自己償若將精力完全放在塵緣身上,說不定就避不開機關暗器,但償若自己不理會她的死活,又背離了自己的初衷。
看到向塵緣身上招呼的劍招,慕容寒山自然是不能不問,隻不過防備自己和防備別人畢竟還有些不同,慕容寒山隻能抵擋,分不出身來還擊。
一陣密集的劍刃相擊的聲音過後,慕容寒山已和他們交手數十招。
乾甲獰笑道“你想自己走可以,想要帶她離去絕無可能。”
慕容寒山不理會他的分神言語,隻想盡快擊殺一人以緩解危機,但三人卻沒有拚命上前,隻是不遠不近地和他纏鬥,就是為了不給慕容寒山宰殺他們的機會,並尋找發射暗器的好時機,他們還不知道慕容寒山曉得他們手中的暗器,所以想要做出出其不意一擊之敵,因此沒有一擊命中的機會,他們不會輕易暴露他們的殺手鐧。
乾甲繼續刺激著慕容寒山“我看你這麽拚命護著她也沒有多大用處,你以為她會喜歡你麽克麗絲在西域時就水性楊花,你為她拚命,她卻不過將你當成傻子”
顯然雪隱門的人誤會了慕容寒山和她的關係,所以雖然他們極盡嘲諷之能事,卻始終不能讓慕容寒山分神,慕容寒山在抵擋三人攻向塵緣的劍招時,忽然想到,以塵緣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就算不是這三人的對手,總有抵抗之力,為何她在自己身旁無動於衷呢
慕容寒山假裝維護她,伸手拉住她的手,一股內力在她體內遊走,他立刻明白了,原來塵緣上身的穴道被封住,雖然不影響行走說話,但真氣使不出來,慕容寒山忽然仰天大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乾甲等人愕然停手,慕容寒山趁機向塵緣體內注入一股深厚的真氣,將她被封閉的穴道衝開,然後他說道“我們中原人絕不會做出襲擊自己人,卻讓外人護其周全的事,就連中原最下三濫的門派也做不出這種事,你們三位乃是出自雪隱門的人,此舉未免有損雪隱門的清譽吧。”
乾甲當然不會為他三言兩語說動,他冷冷地說道“克麗絲企圖脫離雪隱門,做下這種背叛門派的事,早已被門主革除雪隱門,既然她不是雪隱門的人,我們自然不能以同門相待,我看閣下大好身手,有一句良言相勸,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為了這一位人盡可夫的女人拚命如果閣下現在離去,我們絕不阻攔。”
慕容寒山仰天傲然大笑道“你以為我是困獸猶鬥,所以才說出如此愚蠢的話麽你們膽子當真不小,竟敢在中原胡作非為,我若饒了你們,那才是讓我蒙羞之事”
說罷,慕容寒山忽然離開塵緣身旁,向擅長飛刀的乾震攻去,仿佛不再擔心他們會傷害塵緣。
乾震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他先是甩出三把飛刀,企圖阻止一下慕容寒山,接著任何乾甲兩人匯合,企圖以二人之力擋住慕容寒山這雷霆一擊,而坤離見到慕容寒山不再維護塵緣的安危,便向她衝去,企圖再將她擄而為質。
眼前是乾甲和乾震兩人聯手,慕容寒山磕飛三把飛刀後,劍光如虹,隻認定乾震,對乾甲則選擇暫時放在一旁。
說時遲那時快,乾甲和乾震全都采取守勢,隻不過兩人也看清了慕容寒山的目標是乾震一人,因此乾甲是幫乾震防守,乾震則是拚了命地要擋住慕容寒山這鋒芒畢露的攻擊。
天下能夠當得了慕容寒山全力一擊的人當然有,但乾震顯然不在此列。
慕容寒山以一招妙到巔毫的劍招倏忽間衝到乾震身後,乾甲和乾震似乎看清了慕容寒山小樓劍的軌跡,又似乎沒有看清,但乾震的咽喉處忽然迸出鮮血,人緩緩倒地,顯然死在了慕容寒山的劍招之下。
另一邊,坤離持劍準備挾持塵緣,他認定了塵緣穴道被封,絕無反抗之力,這也怪不得他,西域之人點穴解穴的手法都是必須要在穴道上出手才行,他們幾人都沒有看到慕容寒山給塵緣出手解穴,所以自然也想不明白塵緣如何能夠行動自如,那種以真氣在體內解穴的功夫,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
坤離準備將劍搭在塵緣的脖子前,看看慕容寒山會不會為了她住手。
與此同時,塵緣出手了,她猶如蘭花一樣秀氣的雙手,忽然搭上了坤離持劍的右臂,坤離嚇得魂飛魄散,原來塵緣也就是克麗絲在雪隱門學習的主要就是關節技,隻要被她搭上,就極難甩脫,還沒等坤離想明白她如何能夠反擊時,他的手臂傳來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劇烈的疼痛下,他手中的劍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接著他的整個人被塵緣拋飛出去,在一丈外跌了個狗吃屎。
以坤離的武功而言,絕對是在塵緣之上,隻不過這次他輸在完全沒想到塵緣有反擊之力上,因此而中了暗算。
這麽一來,四名雪隱門的人兩死一傷,還有反抗之力的,隻有乾甲一人。
乾甲眼見原本大好的形勢忽然變得大敗虧輸,麵對這種結果,他震驚地全身無力,他指著慕容寒山道“你你究竟是誰”
慕容寒山那一劍,超越了他對劍法,對武功的認知,他知道他和眼前這人武功相差之大,簡直不可以道理計,慕容寒山道“我就是你們來中原對付的兩個目標之一,另一個目標就是中原第一大幫,丐幫,你說我是誰”
乾甲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他慘然道“原來原來你就是中原的劍神,慕容寒山我們若早知道你是慕容寒山,也不至於一敗塗地至此了”
塵緣來到坤離身旁,抬腳在他身上踢了幾下,點住了他的幾處要穴,她盯著乾甲問道“殺死管仲英的人就是你”
乾甲恨恨地說道“是我又怎樣克麗絲,你夥同外人對付自己同門,你以為門主會放過你麽”他剛才還不承認塵緣是他的同門,如今卻又這麽說,顯然是他心怯了。
塵緣淡淡地說道“償若你不是殺害了管仲英,我說不定還會饒你一命,我一生隻喜歡過這一個男人,一切都被你們毀了”她一腳踢起地上坤離掉下的劍,劍身跳起,塵緣伸手接住,劍刃一挺,向乾甲刺去,她要殺了乾甲,為管仲英報仇。
乾甲的神色變得十分古怪,臉上似乎柔和了絕望、憤恨、不甘以及一切其他的情緒,慕容寒山見狀立刻喊道“小心”同時小樓劍脫手飛出。
塵緣似乎也想起了乾甲身上攜帶的機關暗器,但她這一劍一往無前,似乎再躲已經來不及。
而乾甲的左手已經抬起。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慕容寒山的小樓劍已經飛到,一劍斬斷了乾甲的手臂,小樓劍去勢不絕,旋轉了幾圈後劍尖沒入一塊山石中,劍柄兀自顫抖不休。
乾甲的半條手臂離體而去,但他的暗器已經發動,手指已經按在了機關之上,隻不過隨著他手臂的跌落,一陣叮叮叮的聲音傳來,牛毛針全都射在了地上,而塵緣這一劍也同時刺入乾甲的胸膛,乾甲斷臂出噴出的鮮血灑滿了塵緣半邊衣服,但塵緣為管仲英報了仇,自然也不會在乎這些小事。
慕容寒山見塵緣無礙,心中鬆了一口氣。
塵緣將劍從乾甲體內抽出,乾甲瞪著難以瞑目的眼睛看著塵緣,口中想說什麽,但鮮血湧出,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人就向後倒去。
塵緣歎道“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你不該殺死管仲英的。”
慕容寒山走過去,從石頭上抽出自己的劍,然後瀟灑地還劍入鞘,接著他問塵緣“你沒事吧”
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塵緣的臉色十分蒼白,月光照耀下,塵緣忽然泛起一陣惡心,或者是聞到乾甲噴出的血的血腥味,她轉過身子,幹嘔了幾下,不過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過了一會,塵緣回過神來,對慕容寒山道“多謝你救命之恩,克麗絲沒齒難忘。”
慕容寒山問道“你不跟我回去麽”
塵緣搖了搖頭“仲英死了,我本沒有活著的希望,原該追隨他而去,可是如今我懷了他的孩子,所以我有了苟且活下去的理由,我要找個偏僻之地,將孩子生下來,將孩子養大,這樣仲英的在天之靈也能感到欣慰吧。”
慕容寒山道“難道你不想再見見出雲師太麽”
塵緣搖了搖頭“我和她在一起,更容易被雪隱門的人追蹤到,分開逃命,對我們兩人都好。”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認可了她的選擇,不過他卻說道“你就算是找個偏僻之地活下去,也隻能向東,畢竟東邊還算安寧,我也要回漢中,便讓我送你一程吧。”
塵緣知道雪隱門的刺客說不定還躲在暗中,有慕容寒山的護送,她自然便能高枕無憂,她沒有拒絕,隻是道了謝,接著她提著劍又刺死了趴在地上的坤離,以防他向其他雪隱門的同門告知兩人的行蹤。
慕容寒山搜索了乾甲等人的屍首,這四人身份在雪隱門中也是地位非凡,因此四人身上所帶的錢財更多,銀票加在一起竟有上萬兩之多,慕容寒山又將四人身上的木牌摘下,同時也從乾甲的斷臂上找到了一個縛在他手腕上的暗器機關,這個機關巧器打造的十分精致,沉甸甸的,裏麵放了不少牛毛針,丐幫堂主以及管仲英等人就是死在這個暗器之下,慕容寒山將暗器解下,就著月光看到上麵刻著一個胡字,胡字的偏旁月中不是兩橫而是三橫,顯然這就是胡不工大師親手打造的巧器。
塵緣道“能否將這個暗器送給了我”
慕容寒山毫不猶豫地遞給了她,對塵緣來說,這個暗器機關不但是殺死管仲英的凶器,同時因為她懷了身孕,此後將會行動不便,償若再遇到雪隱門刺客的追殺,她至少也會有一件保命之道。
除了暗器,慕容寒山還將從這些人身上搜到的銀票分了一半給塵緣,塵緣想起以後的生存,並沒有拒絕。
慕容寒山本想將乾甲等人的頭顱帶走,但他因為塵緣隨行,所以打消了此念頭,有了四人的木牌,足以表明四人已死。
當晚,慕容寒山和塵緣在山穀中休息了一宿,早上臨走時,慕容寒山將乾甲等四人的屍體點繞燒了,然後兩人出了山穀,循著大路向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