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權衡利弊
可是阻攔在劉蘇兒身前的四人還是小看了劉蘇兒,四柄劍齊出,劉蘇兒卻如同一隻大鷹從上方越過,這是蓮花棍法中的一招雨打荷花,一棒變四棒,在四名女真人頭過,接著他毫不停留地向躺在地上的汪九成撲去。
身後四名全真弟子被點中頭頂百會要穴,四人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再後麵的七八柄準備襲擊劉蘇兒背後的劍,見到劉蘇兒忽然離去,劍前唯有四名自己的同門,紛紛收劍,若在甄始一讓眾人去殺汪九成之前,劉蘇兒這番掙紮也是徒勞,因為他不過從七星北鬥陣的一麵跳入另一麵,也可說從一個七星北鬥陣跳入另一個七星北鬥陣,他還是逃脫不了陣法的包圍,但此時人人想著殺了汪九成可以名揚四海,所以對劉蘇兒的圍攻不免懈怠,以至讓他有了可乘之機,這是甄始一始料未及的。
劉蘇兒越過一眾全真弟子,搶先撲到汪九成身上,與此同時,全真弟子也全都圍了過來,人人手中一柄長劍指在兩人要害,此時劉蘇兒見汪九成生死不明,也放棄了反抗,他扭頭對甄始一說道“你這老道,你殺了汪幫主,你們全真教殺了丐幫幫主,此事休想善罷甘休”
甄始一冷哼以對,他不再搭理劉蘇兒,決定痛下決心,將兩人先宰了,此後的麻煩此後再說。
眾人未得甄始一殺劉蘇兒之命,全都盯著他等待他的命令。
甄始一咬了咬牙,緩緩抬起了手,隻要他的手一落下,趴在汪九成身上的劉蘇兒以及汪九成本人,兩人都要被幾十把劍刺成篩子。
劉蘇兒緩緩地閉上眼睛,他讀書少,心勁卻硬,明知必死無疑,也不再祈求,隻可惜以汪幫主之尊,也要喪身恒山全真教,這些劍刺下,多半會一劍洞穿兩人的身子,那也無所謂了。
甄始一的手倏然落下
驀地,劉蘇兒隻聽到周圍十多聲痛呼傳來,眾人紛紛議論“什麽人”
“有人偷襲”
“不好這是淬毒金針”
“我的眼睛”
“”
十多人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劉蘇兒也聽不分明,他睜開眼睛,隻見圍在自己周圍的道人全都七倒八歪地推在一旁,甄始一也雙手架在中門,做出防備的姿勢,看著旁邊老君殿的屋頂。
屋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劉蘇兒猜測此人八成是全真弟子全力圍攻劉蘇兒和汪九成之時上的屋頂,否則以全真教之濟濟人才,不會沒有發覺。
劉蘇兒見群道的目光都放在此人身上,暗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俯身抱起陷入昏迷中的汪九成,鼓起全身力氣縱身上了房頂,相鬥多時,若非他身居玄玉石的內力,早就連自己一個人縱身上房都難,何況還懷抱一名像汪九成這樣的大漢
甄始一怒喝“哪裏走”人向劉蘇兒撲去。
黑衣人從屋頂躍下,手中拿著一把奇怪的兵器,向甄始一刺來,他和劉蘇兒擦身而過的時候說道“你們先走”
劉蘇兒感到聲音極為耳熟,一時想不起他是誰,兩人空中交錯不過一瞬,哪容他細細回思,人就帶著汪九成到了大殿的屋頂,而追擊他們的甄始一則被黑衣人毒辣的招數攔截,兩人同時落在地上,一眾全真教的弟子又組成了七星北鬥陣將黑衣人圍在其中。
在房頂上,劉蘇兒抱著汪九成回頭看了一眼,黑衣人帶著黑麵巾,看不清相貌,但他手中的兵器,卻讓劉蘇兒全身一震,幾乎要將懷中的汪九成鬆落,此人用的兵器正是索命刺
難道此人是壞書生康長恨
不管此人是誰,為了救自己一命而深陷重圍,自己無論如何不能獨自逃生,這是劉蘇兒的原則,他正要將汪九成放在屋頂,跳下去幫黑衣人時,懷中的汪九成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聽到這呻吟聲,劉蘇兒想起汪九成和康長恨兩人之間,畢竟以汪九成為主,救了汪九成,再來對付全真教才是正道,若是為了救黑衣人,三人都死在這裏,隻為一腔熱血複有何益
他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背叛的心情,不再猶豫,抱著汪九成從殿後跳下,然後足不停步地認準一個方向逃去。
黑暗中,他也不管東南西北,隻想著先離開這裏再說。
汪九成斷斷續續的呼吸,顯示出他受傷極重,他所走之地,幸而都有全真教弟子將雪掃走,否則他離開時必會留下足印,全真弟子會很快追上他們。
不知穿過多少間房屋,身後隱隱傳來追逐他們的聲音,但聲音分散,且相距很遠,劉蘇兒將輕功施展到極致,終於來到全真教道觀的圍牆處,他抱著汪九成直接躍過圍牆,圍牆外積雪皚皚,劉蘇兒落在圍牆外一個趔趄,差點將汪九成衰落,他調勻了呼吸,全力向山下奔去。
以汪九成受傷之重,他原本想要去清淨庵找淨禪師太為他療傷,但是又怕全真弟子順著兩人灑落的血跡找上門去,那就會給清淨庵惹來無窮麻煩。
他一路狂奔,心中又惦記著那黑衣人的生死,很快走得連自己也不知身在何處,又奔行一陣,他已脫離了道路,在山間積雪中前行,前方遇到一片樹林,劉蘇兒暗喜,這遭有救了,山林中積雪不多,足印不深,不容易被人跟蹤追捕,衝進山林,四周更是黑暗,劉蘇兒七拐八繞,也摸不清何處是山林邊緣,他感到一時半會全真教的人也追不到這裏,便將汪九成放在一塊幹燥的平地上,讓他盤腿做好,自己則雙掌按在他背後大穴,將自己身上的內力源源不絕地向他體內狂輸,以助他療傷。
內力深入汪九成體內,劉蘇兒方才知道汪九成受傷多重,他和甄始一拚掌力時,他身上的內力在七星北鬥陣中消耗了不止一半,若非掌法精妙,甄始一那一掌早將他打得骨折筋碎,饒是如此,汪九成還是受到了極深的內傷,他的五髒全都被震出了血,若無劉蘇兒內力續命,汪九成隻怕連一個時辰都挨不過。
寒山淒寂,劉蘇兒一直給汪九成輸送內力,直到自己感到有些氣力不濟這才停手,此時汪九成的呼吸平穩了些,隻是還未蘇醒,劉蘇兒留了些內力,倒不是他不想給汪九成全都注入,而是還要留一些內力用來應付追敵,尋找養傷之所,畢竟此時在恒山山腰,積雪覆蓋,還要背負一個人前行。
這般純以內力療傷,治標不治本,還需藥石方行,寒冬深夜,恒山山林之中,劉蘇兒竟不知去何處尋覓郎中,他想起山下那位獵戶,就算獵戶不懂醫道,他是當地人,也該知道去哪裏尋找郎中路途最近,除了回大同,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幫助,而此時回大同的路,定然是全真弟子追蹤他們的主要路途,此時他們萬萬冒不得一點風險。
劉蘇兒背著汪九成,又將他用衣帶係住,以防跌落,同時也能省點力氣,他繼續前行,是不是縱身上了樹,再從另一邊跳下,還不停繞個圈子再走,這是防止全真教的弟子萬一真的順著自己的腳印尋來,這麽幾下,也能迷惑一下對方。
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積雪中,劉蘇兒踉踉蹌蹌地來到山下,一道溪水也結了冰,劉蘇兒沿著結冰之地來到獵戶家前,這樣就算全真教的弟子再厲害,也摸不清自己的方向了。
獵戶正在家中睡覺,劉蘇兒敲開他門的時候,他還拎著一把柴刀,保持著警惕之心,直到看清兩人是前晚給自己拿了幾十兩銀子的財神爺,這才趕忙請兩人進屋,獵戶點上油燈,見到兩人渾身是血,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麽回事是遭了山賊麽”
劉蘇兒怕此人和全真教有什麽淵源,汪九成的傷便找不到人醫治,所以也沒跟獵戶說實話“遇到逃荒的人搶劫,將我們兩人打成這樣。”
獵戶罵了幾句逃荒的人,然後說道“我這裏正好有金瘡藥,趕緊給你們敷上。”
兩人合力將汪九成抬上床,汪九成身上的血沾了獵戶床上被子上都是,獵戶也不在乎,畢竟一床被子才值幾個錢劉蘇兒一出手,那就是幾百床被子的錢。
果然,劉蘇兒勉強笑道“那些逃荒的雖然將我們打成這樣,但也算他們倒黴,遇到了我們,一文錢也沒被他們搶走。”說著,劉蘇兒又拿出一塊銀元寶來遞給獵戶,獵戶說道“這時候我還收你們的錢,我還算人嗎趕緊收起來。”
劉蘇兒說道“我這大哥受傷很重,隻有金瘡藥恐怕不行,請問獵戶大哥,這附近可有醫術高明些的郎中,半夜請郎中前來,銀子多花些也無所謂,隻要能夠治好我大哥的傷。”
獵戶聞言深受感動“你這小兄弟受傷也不輕,卻隻顧著你大哥,這樣吧,銀子我拿著,離我這四五裏地處有一位姓李的郎中,醫術極高,隻不過不是本地人,他不肯給治,幾年來,我送給他的獵物也不少,好歹他會賣我個麵子,你就說你和這位大哥都是我遠方的親戚,他就不好不給醫治,再加上這塊銀兩,他更是趕著要來了。”
劉蘇兒謝道“那就麻煩大哥了,你將金瘡藥留下我來給大哥塗上,還請大哥速去速回。”
獵戶答應了,正要走開,劉蘇兒又喊住了他“莫要忘了讓李郎中帶著治療刀傷的藥草。”
獵戶點了點頭,推開門出去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湖塵事,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