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書生意氣
韓鐵律說道“在我能夠遇到的這麽多人裏,你們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一批,隻可惜還是棋差一招,所以我希望你們繼續未竟之事,你說得不錯,我是要救路小千出來,不過原因嘛,卻不能告訴你,我原本不想知道你們的身份,一任你們離開,可是現在我對你們的身份不得不有所懷疑了,你和你受傷的這位朋友究竟是誰以你們的身手,當不是無名之輩。”
劉蘇兒心中佩服韓尚書的推測,畢竟身為尚書之人,絕不會是易於之輩,他苦笑道“你看人很準,我們的確不是會輕易放棄之人,我們不過是江湖上的兩名尋常之人,和路小千也沒什麽關係,救他也隻是為了路達遠朋友的所托,並無其他關係,韓大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並沒什麽好處。”
韓鐵律不說他和路小千的關係,劉蘇兒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談話一度陷入尷尬之地,不過韓鐵律相信了劉蘇兒的話,也沒有逼迫他說出自己的身份,而是跟劉蘇兒解釋自己和四大凶徒的關係“壞書生本姓康,名叫康長恨,說來你也許不信,我原本不知他是四大凶徒之人,那一年我出京辦理一件公事,身穿便服,在一座名為尋花樓的酒樓遇到康長恨,彼時他一副落魄書生的打扮,我想邀他喝酒,他反而請我喝了酒,我和他天南海北地聊起各種事情,他的言語中充滿一股憤懣之情,我問他為何這般憤世嫉俗,他說這是他小時候的遇到的一段極慘的遭遇所致,我大感同情,兩人漸生知己之意,我尤其記得他說出那句人生長恨水長東之語,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惆悵。”
劉蘇兒知道韓鐵律出身平平,後來能夠平步青雲,做到尚書之位,憑借的乃是他本身的才華,而有才華之人遇到有才華之人,才會有惺惺相惜之感,可是壞書生名聲太差,很難想象韓鐵律能引他為知己,不過以韓鐵律的身份,又完全沒有必要撒一個漫天大謊來誆騙自己,他問道“後來呢”
韓鐵律說道“後來我們就此作別,直到我回京時又遇到了他,當時他似乎遇到了什麽仇敵,幾個人攔住他要取他性命,我見他孤身一人,而我又身為刑部官員,不能見事不理,便衝上前去,斥責那些人目無王法,可是那幾人咬定我和康長恨乃是同夥,不由分說便上來襲擊我,我雖為刑部官員,卻不會武功,那些人的刀子就要招呼道我身上時,康長恨跟著出手,三招兩式就將這幾人殺了,我這才知道他身負絕詣,我一番擔心算是白擔心了,康長恨殺了這些人後,對我說道,想不到你雖然不會武功,卻挺講義氣。”
劉蘇兒說道“看來韓大人的確很有勇氣,隻不過救錯了人。”
韓鐵律裝作聽不懂,接著說道“我說道這些人欲對你行凶,你可以格殺勿論,雖然無罪,但還是要上報官府,稟明事實為是,我可以為你證明此事,否則此事之後便不好說清了。我這般說,乃是最正常不過的話,哪知康長恨愕然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我熟知律法,可是在那一瞬間,我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否哪裏說錯了,康長恨看了我一會後問我是不是官府之人,我實話跟他說了,他說道,並非所有的事,都非要經官不可,這事他就這麽一走了之,又非他去殺別人,何必為了別人殺他的事,再給自己惹麻煩呢償若官府找上了他,就讓官府來找好了,我聽他這麽說,竟然無言以對,當此時,我總不能強逼於他,我還怕他殺人殺紅了眼,我逼他急了,他將我也殺了呢。”
劉蘇兒聽韓鐵律說起這段經曆,雖然他並沒有親眼目睹,但能夠想象出一個廟堂上的官員對於一名凶名在外之人的維護,也許康長恨畢生都沒有遇到過這種舍身為己之人,所以難免會受到感動,後來韓鐵律勸壞書生去官府說明情況,那真是雞同鴨講了,康長恨除非是腦子壞了,才會這麽做。韓鐵律四大凶徒之首去衙門解釋,那不是一場笑話麽隻看康長恨的名字便知此人行事極端,長恨,長恨,那是對什麽長久地懷恨在心呢
隻是當時韓鐵律並不知道康長恨的身份,有那種想法也怪他不得。
韓鐵律接著說道“我雖然沒有幫上什麽忙,可是康長恨卻說道,以後我若有什麽用得上他的地方,就給他修書一封,他必定前來助我一臂之力,接著他告訴了我一個地址,我原想有生之年都不會用到他,因為此人殺人時沒什麽感觸,顯然是平時殺人殺慣了的,可是想不到我還是有求於他之時,隻不過這時我依然不知他便是四大凶徒之首。”
劉蘇兒問道“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
韓鐵律說道“是他自己跟我說的,他說他在京城一事已經暴露,不想連累於我,他答應了我的事還會去辦,我這才知道他的身份,此事償若被傳揚出去,自然對我影響不好,所以我也沒有挽留他,隻是跟他說若是辦不成就算了。”
劉蘇兒想說什麽,卻又忍住沒說,韓鐵律也知道,劉蘇兒是想問自己和路小千的關係,自己說了不會告訴他,所以他假做不知。
說到這裏,一名尚書府上的家丁來報,六扇門的李覓蹤求見。
韓鐵律和劉蘇兒兩人同時一驚,韓鐵律驚訝是因為李覓蹤是因為什麽此時登門造訪難道是因為那件事
而劉蘇兒吃驚地則是,他不想韓鐵律知道自己和李覓蹤之間的關係,隻不過兩人隻要一見麵,難保李覓蹤不會露出吃驚的神色,由此露餡。
好在韓鐵律也有所顧忌,對劉蘇兒說道“我有同僚相見,請你暫避一下如何”
劉蘇兒是巴不得的,他對韓鐵律說道“我去看看我那朋友的傷勢,等韓大人客人走後,咱們再談。”
韓鐵律點了點頭,喊過一名家丁,帶著劉蘇兒去看趙紅袍去了,等劉蘇兒走了,韓鐵律這才過去招呼李覓蹤。
劉蘇兒隨著韓府家丁來到後院,見到已經敷上金瘡藥的趙紅袍,此時的他精神已經恢複了些,他見到劉蘇兒時還以為劉蘇兒也是被困在這裏,他對劉蘇兒說道“你”雖然劉蘇兒臉上敷了粉,但趙紅袍還是一眼看出這是田中禾田副堂主給他化的妝,不過此時兩人都身在尚書府,他也沒有揭破。
劉蘇兒知他意思,對他說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你傷怎樣了”
趙紅袍罵了句“奶奶的,新傷加上舊傷,差點要了我的命,不過剛才大夫來看過,上了藥包紮後好多了。”
劉蘇兒問道“你怎麽被他們發現的”
趙紅袍說道“你走後沒多久,就有人來打掃,我以為真是來打掃的,因此躲在床下沒動,誰想到是他們早就發現了咱們的蹤跡,隻不過他們動手時你恰好出去了而已,我見他們已經發現了我,便出來和他們相鬥,準備殺出一條血路,可是我傷沒好透,在他們一群人圍攻下,我寡不敵眾,就被他們捉住了,奶奶的,我當時還想糟了,這劉兄弟一來,豈非就要陷入重圍,還好你沒事,發生了什麽事”
劉蘇兒看了看旁邊韓府家丁一臉尷尬神色,對趙紅袍說道“沒什麽事,我看他們也非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剛和韓尚書談論了一通,現在過來看看你,一會我再去跟他說。”劉蘇兒說得很隱晦,礙著家丁在此,沒有多說,趙紅袍也明白這點,也沒有追問。
看著趙紅袍臉上恢複了點血色,劉蘇兒伸出雙手給他體內注入了一些內力,趙紅袍也沒有拒絕,過了一會,一名家丁過來喊劉蘇兒“我家老爺來喊公子前去說話。”
劉蘇兒問道“客人已經走了麽”
家丁“客人走了。”
劉蘇兒隨著他去見韓尚書,留下趙紅袍運功慢慢消化劉蘇兒輸給他的真氣。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