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京城風波
伏纓問伏光“你點了他幾處穴道”
伏光說道“點了十二處穴道,他應該動彈不得才是。”
劉蘇兒說道“可是他腿上的穴道沒有被封住,還是被他逃走了。”
伏纓想了想,忽然笑道“他逃了算他命大吧,他一輩子存下來的寶貝都被咱們拿走了,隻怕他活著也會是生不如死。”
劉蘇兒點了點頭,問伏纓“之後伏大哥準備去哪裏”
伏纓說道“西北旱災未平,河南又鬧了水災,就連甘肅,湖北,湖南等地據說也有了災情,我要做的就是將這些財寶運送過去,能救幾人是幾人,唉,這些寶貝雖然價值連城,可是比起這麽多災民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劉蘇兒也跟著歎了口氣,天災固然無情,人禍更讓人絕望,唯有向伏纓這樣的人,名為盜實為俠的人才是真正的願意幫助他們的人,這樣的人若幾個,天下將會更美好,想到這裏,他對伏光說道“你有個好師父,好好跟他學吧,不僅要學他的本事,更要學他的為善之心,這樣才會被人敬重,才配稱得上大俠。”
伏纓呸呸呸地說道“劉蘇兒,你說話太也肉麻了,我還是趕緊走吧,否則真會被你肉麻死,伏光,你去將馬車裏的箱子歸到一駕馬車上,另一駕留給我這拍馬屁的本領越來越高的兄弟。”
伏光答應了,過去將其中一駕馬車車廂裏的珍玩全都搬到另一駕馬車上去,不用劉蘇兒吩咐,他又將千麵婆和索命坤道二人的屍首搬上空馬車。
劉蘇兒對伏纓說道“世事不靖,更見人心,伏大哥保重。”
伏纓點了點頭“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上闖蕩原本綽綽有餘,可是你性子太直,我不擔心那些真小人,之讓你仔細分辨偽君子,特別是那些以正道自居之輩,提防他們背後傷人。”
這是金玉良言,劉蘇兒俯首受教,兩人又互相囑托讓對方有時間就來找自己,這才灑淚而別。
不知何時,東方天空露出魚肚白,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天亮了。
劉蘇兒駕著馬車向京城趕去,來到朝陽門時,正好趕上城門打開,隻不過劉蘇兒進城時卻遇到了麻煩。
原來千麵婆臨死之前被伏纓斬斷了手臂,從斷臂處流出的血淌了一車廂,結果從車底低落,駕著一輛流血的馬車,這還了得看手城門的官兵立刻圍了上來,不過劉蘇兒心中坦然,並沒有畏懼,隻是對一名吏目說道“我是奉六扇門李大人之命,前去對付潛入京城的四大凶徒,車廂裏的兩具屍體就是四大凶徒中的二人。”
現在全城都知道四大凶徒在京城的消息,此人身為守城官兵,又豈能不知他將信將疑地看過了兩具屍首,然後問道“我怎知這兩具屍首就是凶徒,不是別人”
劉蘇兒說道“從她們所用的兵器,以及她們臉上的妝容能夠認出她們,除了千麵婆,還未聽過有別人能夠具有這個本事,勞煩你們通知一下順天府的李覓蹤大人,他見過凶徒,請他過來一認便知真假。”
吏目又問道“六扇門的人都有腰牌記認,你的腰牌呢”
劉蘇兒說道“你看我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便服就該知道,我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出來公幹,為了防止被凶徒認出我的身份,自然不能隨身攜帶腰牌,不信你去問問李大人便知。”
這名吏目見他說得清楚分明,雖然疑心消了大半,但事關兩命,他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去找李覓蹤,不過此時天色尚早,李覓蹤多半還沒到順天府,多半是住在賢良寺,吏目怕找不到人,派了三批士兵去找人,同時請劉蘇兒在城門暫且等候。
過了一頓飯功夫,李覓蹤隨著兩名守城兵騎著馬匆匆趕來,遠遠地就見到劉蘇兒,他對劉蘇兒招了招手。
劉蘇兒站起身來,對李覓蹤故意說道“幸不辱命,屬下托李大人的福,將四大凶徒中的千麵婆和索命坤道兩人找到,隻是兩人逞凶拘捕,屬下不得已殺傷了她們,另有壞書生逃脫在外,屬下一定盡力繼續追蹤,將他捉拿歸案。”
李覓蹤下了馬,對劉蘇兒說道“你做得很好,吏目,我將人和馬車帶回順天府做登記,此人的確是奉我的命令行事。”
一個看守城門的吏目當然不會懷疑李覓蹤,還派人幫助兩人將馬車駛入城中。
進了城後,李覓蹤和劉蘇兒聯袂而行,李覓蹤對劉蘇兒送給他的這份大禮真是感到又驚又喜,他說道“想不到你真個本事,竟然真能找到這幾人,還宰了兩個,最近兩日城中因為四大凶徒入京一事鬧得凶,上頭下了死令,務必要將幾名凶徒繩之於法,給京城官員百姓一個交代,我正愁他們會躲起來找不到他們的蹤影,有了這兩人,我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劉蘇兒謙虛地說道“隻是湊巧遇到了他們,一番打鬥下,才結果了兩人,可惜讓壞書生給逃走了。”他絕口不提伏纓的事,這倒不是他要冒領伏纓和伏光的功勞,隻是他不想兩人牽扯其中,徒給兩人惹上麻煩。
李覓蹤滿心歡喜,哪還會計較這些,他喜不自禁地說道“有了兩人已經足夠了,嘿,我李覓蹤有了這個功勞,那廠衛的人想要對付我就沒那麽容易了。”
劉蘇兒歎了口氣,對李覓蹤說道“其實展倉裏也被我捉到,隻可惜後來又讓他逃走了。”
李覓蹤笑道“他逃了就讓他逃了吧,既然我暫時能保六扇門的職位不失,就讓他多囂張幾日。”
劉蘇兒跟他坦誠“展倉裏在喜鵲胡同藏下了大批的珍玩寶貝,被我一掃而空,用來援助西北的災情,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還望李大人不要介意。”
李覓蹤先是感到驚訝,接著又開心地說道“展倉裏此人十分貪財,他將那些寶貝看得比命都重要,你這一來,怕是讓他再無心東廠的事,真比殺死他還要讓人感到痛快,此後若是有機會就對付他,若是沒有機會就算了,他是死是活對我來說意義都已經不大了,對了,我不是給了你六扇門的腰牌了麽,你怎的沒帶過來”
劉蘇兒沒有告訴他腰牌都放在丐幫那裏,他說道“出來得匆忙,那顧得上這些東西。”
兩人說著話,跟在馬車後麵到了順天府,幫他們駕車的守城士兵告辭離去,劉蘇兒說道“順天府我就不進去了,我提前跟你說一下,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我們就要救路小千出來,你李大人心中有個底,到時候置身事外就行了。”
李覓蹤點了點頭“此事容易,倒是你要小心些,東廠的好手不少,別就不出路小千,反而將自己搭進去了。”
劉蘇兒點了點頭,看著李覓蹤讓幾名官差拉著馬車,進了順天府,他便隨即離去。
離開順天府,劉蘇兒徑直回了丐幫分堂,趙紅袍見到他一人回來,忍不住問道“伏纓呢”
劉蘇兒簡要地跟他說了一下昨晚的事,趙紅袍聽到千麵婆和索命坤道已經伏誅,已經交給李覓蹤,他對劉蘇兒說道“看著吧,這樣的事很快便會遍傳京城,恐怕這兩名凶徒就是死了還要示眾,以安民心。”
劉蘇兒說道“我可管不了這些事了,趙大哥,我一宿沒睡,現在困得什麽都不想問了,要先睡一會,什麽事都等我睡醒了再說。”
趙紅袍點了點頭,安排好了弟子不準打擾他,讓他去休息,劉蘇兒飯也沒吃,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到了午後,這一覺睡得劉蘇兒神完氣足,肚子餓得咕咕叫,丐幫弟子早為他準備好了飯菜,劉蘇兒大吃大喝了一頓,見到趙紅袍不再分堂,忍不住問道“你們堂主呢”
一名丐幫弟子說道“劉大俠睡著的時候,那些京城的正派人士前來找他,他出去應酬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劉蘇兒點了點頭,對此人說道“你別叫我什麽劉大俠了,聽了好別扭,你直接叫我劉兄弟就行。”
他正和丐幫弟子說話,趙紅袍果然沒多久就回來了,臉上紅光滿麵,喝得微醺,劉蘇兒笑道“看來京城的正派武林別的不行,請客吃飯倒是在行。”
趙紅袍一副脫離苦海的樣子“酒不醉人馬屁醉人,若是讓我再在酒樓裏待上一陣子,恐怕就要吐了,你吃了沒有”
劉蘇兒點了點頭,對趙紅袍說道“可打聽到了東廠展倉裏的什麽消息了沒有”
趙紅袍搖了搖頭“展倉裏的事沒有聽說,但千麵婆和索命坤道伏誅的事卻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六扇門此次可算是長了臉了,隻是卻不知這功勞是我劉兄弟的,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之人紛紛吹噓,好像功勞全都是他們的一樣,說什麽中原武林解決不了的事,還不是要京城武林中人出手差點沒讓我笑掉大牙。”
劉蘇兒說道“一點虛名算什麽,既然消息傳開了,我看那些正派人士就要消停了”
趙紅袍搖了搖頭“他們要是消停了,咱們的事又怎麽辦我告訴他們壞書生才是四大凶徒裏的正主,他不伏法,便沒什麽好吹噓的,因此他們還會在水牢附近蹲守,咱們今天晚上動手”
劉蘇兒點了點頭“越早越好,展倉裏的藏寶被奪,我怕他惱羞成怒,會將怨氣發泄到路小千身上。”
趙紅袍說道“他還沒這個全力,他不過是東廠的二把手而已,路小千身份重要,絕不是他想要幹什麽就能幹的。”
劉蘇兒放下了點心事,問趙紅袍“既然刑部的韓鐵律和四大凶徒相勾結,如今來京城的三名凶徒死了兩個,一個不知所蹤,那韓尚書可有什麽動靜”
趙紅袍搖了搖頭“我特地去打聽了他的事,奇怪的是尚書府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根本不這事似的。”
劉蘇兒說道“這叫欲蓋彌彰,尚書府越是平靜,越是顯得他心中有鬼,否則他身為刑部尚書,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總該出來宣揚宣揚才是。”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