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挾持為質
和兩人告別後,劉蘇兒跟著伏纓來到街上,這是他今夜第三次從丐幫分堂出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如今已經到了下半夜,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就連東廠侍衛也結束了巡夜,劉蘇兒問道“咱們去什麽地方”
伏纓說道“自然是喜鵲胡同,不然去哪裏”
劉蘇兒說道“你不是說展倉裏必然會連夜將他的寶貝轉移麽,既然這樣,咱們再去喜鵲胡同還有什麽意義”
伏纓說道“你別多問了,小心隔牆有耳,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再次來到喜鵲胡同,隻不過這次由伏纓帶著,兩人並沒有進入到巷子裏,因為伏纓看了看巷子口兩旁的樹,然後帶著劉蘇兒向其中一個方向走去,劉蘇兒也立刻明白了伏纓的意思,必然是伏光給伏纓留下了記號,伏纓追隨者記號尋找,自然能夠找到展倉裏轉移走的寶貝的蹤影。
劉蘇兒從後麵追上伏纓問道“伏大哥,展倉裏的屋子裏究竟放了什麽寶貝,值得他每日前來看一遍”
伏纓說道“什麽寶貝都有,都是極品的珍玩,有些人愛財,有些人愛女人,有些人愛練劍,每日都舍不得將愛好放下,這展倉裏是個閹人,在那方麵已經無能為力,所以十分貪財,比之常人更甚,他在這裏搜羅了這麽多值錢的東西,每天不看一眼,怎能睡得踏實有時他還會將心得的寶貝放進去,久而久之,他也形成了這個習慣,人一旦有了某種習慣,就很難改變過來。”
劉蘇兒點了點頭,差不多明白了展倉裏過來的原因。
兩人一路跟著伏光留下的記號來到東城門處,也就是京城的朝陽門,這裏戒備森嚴,兩人雖然沒有靠近,可是也能通過地上的車轍印分析出他們出了城。半夜城門雖是關閉的,但這道城門管得住別人,又豈能關得住東廠的二把手隻要他一亮身份,表示自己要出去公幹,守城的官兵豈敢阻攔
伏纓和劉蘇兒自然沒有這麽大的麵子,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發覺的城牆出翻牆出去,伏纓提前帶著兩根樹枝,翻過城牆是一段近乎二十丈寬的護城河,若是夏季,兩人自然可以遊水過去,可是寒冬,河水冰寒,伏纓將樹枝拗斷扔到河麵上,兩人展開輕功,踏著樹枝輕輕巧巧地來到岸上。
出城後兩人繼續沿著記號追蹤,在城外十多裏的一處密林裏,他們看到了一座宅院,院子外麵停著兩輛馬車,十多名東廠侍衛舉著火把,在門外看守,記號到此而止,顯然展倉裏和伏光等人來到了這裏,那喜鵲胡同裏的寶貝,自然也都帶過來了。
當可以想見,展倉裏已經感到城中不安全,所以先將寶貝帶出城,這裏自然也非長久之計,伏纓推測之後展倉裏還會將這批奇珍異寶轉移到別的地方,不過顯然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兩人饒到後院,仔細傾聽,院內傳來展倉裏的怒罵,顯然他為自己被伏纓這位劍南兄欺騙導致的惶恐感到憤怒,因之牽連到了手下,想想劉蘇兒也為他感到可悲可憐,擁有這麽大的權力這麽多的財富,卻如同一個受到威脅的守財奴。
聽到展倉裏的聲音後,伏纓拉了拉劉蘇兒的衣服,兩人大模大樣地來到大門外,負責看守的侍衛立刻緊張起來,問道“你們是誰”
伏纓笑道“你們的展公公都稱我為一聲劍南兄,你們算什麽東西,膽敢這麽無禮”
兩名侍衛聽到伏纓自稱劍南兄後連忙向院子裏跑去,顯然是要將此事告知展倉裏,劉蘇兒不知伏纓打算如何劫走這批寶貝,不過此時當然不是詢問的時候,伏纓要怎麽做,自己隨著配合便是。
很快展倉裏從裏麵匆匆走了出來,他身後還帶著五六個人,算下來這裏的東廠侍衛一共有二十多人,可是伏纓當然沒有將這二十多人放在眼裏。
展倉裏出來後,看到伏纓和劉蘇兒都是麵生的臉孔,連忙問手下“趙劍南這廝人在哪裏”
伏纓恢複過本來麵目後,展倉裏就認不得了,伏纓笑道“我就是趙劍南,展公公,多謝你將寶貝從城內給我帶出來,省得我自己麻煩,哈哈,哈哈。”
展倉裏雖然認不得伏纓的相貌,但記得他的聲音,聽到伏纓的聲音後他怒道“好你個趙劍南,虧我待你不薄,你卻誆騙於我,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我看你憑得什麽給我上”
東廠的侍衛逐漸圍了過來,劉蘇兒將紫竹棒拿在手中,準備和他們大戰一場。
但伏纓卻依舊無動於衷,他問道“我想問展公公一件事,不知展公公能否一解在下的困惑。”
展倉裏此刻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可是見到伏纓態度奇怪,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麽事”
伏纓說道“我想問的是,到底是這些身外之物的錢財重要,還是性命更重要若是死了,就算擁有了全天下的寶貝又有何用”
展倉裏怒極“到了此刻你還敢來威脅我給我將他倆剁成肉泥”
二十多名東廠侍衛同時拔出腰刀,慢慢地向兩人靠近,眼見一場大戰是不可免。
就在這時,展倉裏身旁的一個人忽然出手如風,連點展倉裏身上十多處要穴,接著手中不知從哪裏多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展倉裏的脖子上,然後喝道“全都給我住手”
展倉裏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可是他還可以說話,他大罵道“好你個汪直,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這名被展倉裏成為汪直的人笑道“我不叫汪直,你老實些,否則我手中的匕首若是一不小心,可是會蹭到你的喉管的。”展倉裏氣得眼睛通紅,身子顫抖,卻不敢再罵。
劉蘇兒立刻明白了此人就是伏光,他仔細看了看伏光的相貌,十分清秀,隻有身子顯得有些瘦弱,看不出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被伏纓收為弟子。
一群手下看到展倉裏被挾持,你望我我看你,一時都不知所措。
伏纓說道“將刀都拋下,你們不想要展公公的命了麽”其實就算這些人出手,他也不怕,可是在他看來,能不動手的時候,還是不動手的好,這才是他做事的風格。
這些東廠的侍衛聽了伏纓的話眼睛都盯著展倉裏,等候他的示下,伏光的匕首輕輕一劃,展倉裏的脖子立刻破了皮,流出一道鮮血,這一來展倉裏的什麽脾氣沒了,他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對手下說道“聽他們的,將刀全都扔掉你們想害死我嗎”
這些東廠的侍衛無奈將手中的兵器拋下。
伏纓問展倉裏“你將喜鵲胡同裏的寶貝都帶到這裏來了正好你們人多,你吩咐他們,將那些寶貝都裝到馬車上。”
展倉裏的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他看著伏纓說道“你得罪了我們東廠,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伏纓笑道“我得罪你們東廠,有沒有什麽好下場,這點可不好說,可是現在你要是得罪了我,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展倉裏頹然對手下說道“去,將屋裏的幾口箱子搬來,照他們的話去做,快去”
二十多名手下匆匆回到屋內,四人抬一個,一共抬出來六口箱子,這些箱子裝在兩架馬車上的時候,展倉裏的眼睛一直盯著看,他知道這些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寶貝,如今就要變成別人的了,他臉上表情之絕望,讓人不忍卒視。
等到木箱全都裝好,伏光押著展倉裏來到馬車旁說道“上去”
展倉裏說道“這些寶貝都給了你們,你們還想怎的”
伏纓說道“等我們確認沒有人跟上來後,我再放你下來。”
展倉裏要害受製於人,無奈下隻能被推著上了馬車車廂,臨走前,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人在後麵跟著。
但伏纓豈能沒有後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臨走時向這二十多人頭上擲去,不知他用的什麽手法,瓷瓶來到這些人的頭上後便忽然爆開,裏麵的事物灑了出來,像是石灰粉一般,灑了這些人一頭一臉,這些人聞到這些粉末,忽然緩緩地倒了下去。
劉蘇兒問道“這是什麽”
伏纓說道“這時忘情粉,等他們醒過來後,就會忘了之前發生的事。”
劉蘇兒說道“我還以為是毒粉,你將他們全都宰了呢。”
伏纓搖了搖頭“我豈是那種濫殺之徒”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架著馬車離去,伏光和展倉裏坐在同一架馬車的車廂裏看守著他。
本對自己安危感到擔心的展倉裏聽到伏纓自認不是濫殺之徒,稍稍放下了些心事。
不過他驀地想起了一事,又開始擔心起來,他的手下已經昏迷,那麽伏纓等人為何還要帶著他離開呢
想到這裏,展倉裏大呼小叫起來,伏光冷冷地說道“閉嘴再喊一句,我讓你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展倉裏安靜下來,馬車向著無盡的黑夜行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