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同仇敵愾
壞書生一招失誤,沒有殺死劉蘇兒,但他已經看出劉蘇兒武功極高,第二招更是淩厲,但劉蘇兒已經有了準備,一片棍影撒來,壞書生見他年紀輕輕,棍法卻如此精妙,他心中驚疑不定,再度出手無果後向後退開,口中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何夜入尚書府”
劉蘇兒見他退開,將紫竹棒提在手中說道“我是誰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壞書生,你好大的膽子,敢來京城,還敢質問我”
壞書生想不到他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但他轉念一想,立刻想通了一定是對方剛才偷聽到他和殷管事的對話,他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麽對我說話的,看來手底下還有兩把刷子,不過你武功雖然比我高一些,想要留住我,卻也不是這麽容易”
劉蘇兒腦中在飛快地思索,自己要不要突下殺手,好了解這個為禍江湖的凶徒,可是如今知道了他和千麵婆等人是為了營救路小千,一時起了同仇敵愾之感,竟然下不了殺手,劉蘇兒將紫竹棒立起來,然後對壞書生說道“你作惡多端,終有惡報的時候,今晚我不想殺人,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壞書生雖然口中說得厲害,但終究不敢追上去,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劉蘇兒走遠,他站在當地愣了愣,接著向相反的方向行去,他要看看是誰在張貼他們幾人在京城的告示。
劉蘇兒一路躲躲藏藏地避開了街上巡邏的人,又遇到了幾個正在張貼告示的丐幫弟子,不過他卻沒有過去打招呼,而是直接回了丐幫分堂。
趙紅袍還沒有睡,正等候著弟子辦完事回來,他見到劉蘇兒這麽快就回來了,訝然道“看你的神色,似乎已經查清了事情”
劉蘇兒點了點頭“不錯,壞書生和千麵婆等人就在尚書府,我還和壞書生交上了手,這且不談,有一件事你絕對猜不到。”
趙紅袍聽到他和壞書生交了手,盡管劉蘇兒安然無恙,他還是緊張了一下,聽到劉蘇兒說有一件事他猜不到,他想了想,然後問道“是否壞書生原本是個女子”
劉蘇兒笑道“你想到哪兒去了壞書生自然是男的,我是說他們在前夜聯手去水牢,原來不是去殺路小千而是去救他的。”
趙紅袍愕然道“四大凶徒還會去救人這個真是奇聞怪談了。”
劉蘇兒點了點頭“的確古怪至極,我若非是偷聽到他們這麽說,肯定也不會相信,不過去救路小千的正主卻不是他們,他們隻是聽命行事,背後要救路小千的人其實是韓尚書。”
趙紅袍依舊有些難以相信,他問道“他們是否早就發現了你,所以故意這麽說的”
劉蘇兒回思想想,然後搖了搖頭“應當不會,而且他們又不知道我和路小千的關係,幹嘛撒這個謊”
趙紅袍皺眉道“這麽說來,他們是真的想救路小千,韓尚書身為刑部尚書,乃是朝中重臣,他為何要冒險和四大凶徒勾結,然後到水牢中去救一個反賊之子呢這件事若是鬧得不好,他韓尚書可就身敗名裂,甚至有喪命之虞。”
劉蘇兒也跟著喃喃地說道“是啊,為什麽呢根本就說不通。”
就在兩人為之不解的時候,兩名丐幫弟子匆匆趕來,趙紅袍遠遠地瞧見他們,立刻從屋中躥了出去,同時口中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
劉蘇兒跟著看去,這才發覺這兩名丐幫弟子一身是血,這名丐幫弟子說道“我們奉命在街上張貼告示,哪知卻有一人上來就對我們動手,此人武功極高,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有兩名兄弟拚死纏住他們,我們才得以逃了回來。”
趙紅袍檢查這兩人的傷口,一在肩膀,一在後背,傷口很深,血從傷口不斷流出,趙紅袍出手封了他們傷口周圍的穴道,然後問道“你們是在那條街上遇到襲擊你們的人”
一名丐幫弟子說了,是離丐幫分堂不遠的街上,若是離得遠了,這兩人也未必能夠活著回來。
趙紅袍回屋提著棍子就要過去看看,劉蘇兒也跟了上來,他邊走邊問那兩名丐幫弟子敵人的模樣,丐幫弟子匆匆說了,劉蘇兒心中一陣後悔,原來他們說的相貌,和今晚同他交手的壞書生有些相似,他這才想起壞書生半夜從尚書府出來,就是要去看看是誰張貼的告示,自己竟然忘了這點,他放了壞書生一把本沒什麽,卻沒想到因此害了丐幫弟子的性命,他怒火衝天,隨著趙紅袍向出事的地方趕去。
來到目的地,劉蘇兒隔著很遠就看到兩名躺在地上的丐幫弟子的屍體,趙紅袍當然也看到了,他並沒有立刻衝過去,而是四處看了看,然後縱身跳上了一棵大樹,左右看著凶手的去向,劉蘇兒可沒有他想的這麽多,直接衝了過去。
這是兩名年長的老丐,一名老丐之命之傷在腦門,一名在咽喉,鮮血流了一攤,旁邊的牆上貼好的告示被撕下,還有一點殘留在牆上,劉蘇兒看得義憤填膺,他肯定凶手就是壞書生,見到丐幫弟子死狀慘烈,他心中又悔又痛,對壞書生恨得牙根發癢,凶徒就是凶徒,絕不會因為什麽而改變。
趙紅袍見劉蘇兒臉色有些不對,他冷冷地說道“不管是誰下的手,我身為丐幫堂主,絕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先將兩人的屍首帶回分堂,否則一會被廠衛的人發現,會惹來不少麻煩。”
劉蘇兒含淚點了點頭,兩人一人背起一具屍體,展開輕功回了丐幫分堂。
其他丐幫弟子都已經回來,且幸除了這兩人外,其他的弟子都沒有遇到襲擊,他們見到這兩具屍體,紛紛破口大罵,有的丐幫弟子跪在屍體旁痛哭,劉蘇兒通過這些人的臭罵哭泣也知道了兩名被害的弟子的名字,一名叫做裘富貴,一名叫做周德旺,原本是平平常常的名字,這兩人在丐幫中為人和善,和其他弟子關係都不錯,被害之後,自然惹起分堂丐幫弟子的公憤。
趙紅袍和劉蘇兒將屍體放下後,來到院子裏洗手,趙紅袍問道“是壞書生下的手”
劉蘇兒點了點頭“多半是他,不過還不能肯定”
趙紅袍沉吟不語,過了一會他說道“若是讓他們活著離開京城,那我這個堂主也不要當了,這筆血仇一定要讓他用血來償還”
劉蘇兒勸慰道“趙大哥千萬不要衝動,且不說他們善於隱藏形貌,隻看現在他和刑部尚書在一起,就極難下手”
趙紅袍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自然要等他離開尚書府再動手”
洗完手上身上的血跡,趙紅袍召開了一個會議,分派眾人如何盯緊韓鐵律的府邸,記清尚書府內上下人的身份,注意陌生相貌人的出入等等。
劉蘇兒心中卻充滿了矛盾,若是這兩日他有機會對這幾名凶徒下手,他是殺還是不殺
自從知道他們是準備營救路小千之後,劉蘇兒便對他們的態度猶豫不定,殺與不殺都有充分的理由,若是讓他們活著,定然可以牽製廠衛的人,而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和他們雖然不能聯手,但營救路小千的實力必定因為他們的加入而增加,若是殺了他們,最高興的恐怕還是廠衛的人。
可是若是不殺他們,對丐幫弟子的死,對他們以前做過的惡事來說,又太也說不過去。
想了半天,劉蘇兒也沒有想出個結果來,他甚至想到,如今若是先刺殺了東廠的役頭展倉裏,對於這幾名凶徒前去營救路小千說不定還有好處,但他很快克製住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因為他忽然想到,自己還不明白韓鐵律身為刑部尚書,他要救出路小千的目的,假如他救出路小千,隻是為了逼問他身上的一些秘密,然後再親手將路小千殺害,那麽讓壞書生等人將路小千營救出來反而等於害了他。
那邊趙紅袍和丐幫一眾弟子商量好如何為死去的兩人報仇後,又安排人將裘富貴和周德旺兩人的屍首收斂起來,準備明日送到城外去發葬。
安排好這些後,趙紅袍對劉蘇兒問道“你累不累困不困”
劉蘇兒搖了搖頭,不知他此話何意。
趙紅袍說道“既然不累,咱們一起再出去一趟如何”
劉蘇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再去一趟韓尚書的府中”
趙紅袍點了點頭“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出韓鐵律想要救出路小千的原因,此時若是含糊不清,咱們就不知道他們的意圖,辦起事來總覺有些束手束腳的。”
劉蘇兒深有同感,當下答應和他一起再去一趟尚書府。
此時已是下半夜,街上巡邏的廠衛的人也少得多了,兩人輕易地來到尚書府外,這次他們沒有直接去後院,而是來到前門,劉蘇兒以為趙紅袍要冒險從大門闖入,誰知趙紅袍說道“你看尚書府的大門外有四名家丁在看守,所以前門後麵的防守人定然鬆懈,而你去過後院,又被壞書生知道,故而後院的防守肯定非常嚴密,咱們從前院進去,直接去書房,距離也短得多。”
劉蘇兒這才知道他的意思,兩人來到離大門有些距離的牆邊,展開壁虎遊牆功慢慢上了牆頂,而不是直接跳上去這麽惹眼。
兩人來到牆頭上,劉蘇兒發覺趙紅袍說得不錯,前院因為有人在大門外看守,裏麵的守衛非常鬆懈,隻有兩名家丁看守著,而且兩人都靠著樹打著盹。
趙紅袍跟劉蘇兒使了個眼色,兩人又從牆內借助壁虎遊牆功慢慢滑下,然後展開落地無聲的輕功,慢慢地向一間看似書房的屋子走去。
來到這間屋子,趙紅袍看了看門上的匾額,上麵寫著嚴律堂,然後向劉蘇兒點了點頭,表明這是書房無疑。
看著周圍沒有人,劉蘇兒來到門外輕輕地推了推門,門沒有上鎖,隨著劉蘇兒輕輕一推應手而開,劉蘇兒先閃身進去,趙紅袍也跟著進去,然後兩人又緩緩地將門關上。
書房中一片漆黑,除了從窗戶照進來的一點月光外,其他地方差不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