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鳳陽高牆
朱雀和伏纓兩人回到客棧,見到李覓蹤正在研究幾張房舍圖,其中一張總圖上麵的房屋概略看起來極為熟悉,乃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宏偉宅院,其餘三張則為每一進院子的房舍規劃圖。
伏纓忽然說道:“這這不就是楊耀宗楊府的宅子麽,你怎麽搞到這些圖紙的”
李覓蹤微微一笑:“不愧是紅纓公子,竟能看出來這是楊府的圖,我托衙門的朋友在工部那邊拿來的,整個太原府的規劃圖都有,別說區區一個楊府,太原府除了晉王府外,其他無論是誰的家,我們都能找到。“
伏纓找出第二進院子,指著東邊的一排屋子說道:“這裏就是那些殺手歇宿之地,是楊府的客房,這邊是家奴婢女等人住的地方。”
李覓蹤說道:“你們看,那搶走荊門秘術之人,現在會不會就在楊府”
朱雀搖了搖頭:“如果這本書這麽重要,那麽此人取走以後定然遠遁,絕不會還留在這裏等我們找上門。”
李覓蹤卻有自己的看法:“我剛開始也這麽想,但此人膽大至極,咱們又沒有人見到過他的相貌,他說不定會冒險留下,你們既然知道殺手們的身份,我怕你現在極有危險,他們為了你會戳穿他們的身份,說不定會鋌而走險,來對付你。”
朱雀說道:“他們若是找上門來豈不正好你說的那個什麽太行五虎的案子說不定就能了解了。”
李覓蹤擔心地說道:“我知道朱大俠藝高人膽大,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你隻知道那天的十幾人的身份,而十二煞到底有多少殺手咱們也不知道,說不定你的哪個朋友就是殺手而你卻不知道,而十二煞的頭目是誰更不清楚,償若在疏於提防下,讓他們得了手就不妙了。”
朱雀心中一凜,李覓蹤說的沒錯,自己因為那些人原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一時也沒將他們放在眼裏,實際上,前晚在天龍山石道內奪取荊門秘術之人武功奇高,兼且自己的確不知道此人的身份,若此人是自己熟悉之人,那麽自己也真有可能被對方宰了,他躬身受教:“李大人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些大意了,當時在場之人都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所以咱們應都有了危險,都該有所防備。”
李覓蹤見朱雀聽取他的意見,心中對於朱雀更多了一層好感,他說道:“你們看,殺手們都非籍籍無名之輩,隻是他們下手時掩飾好身份,事後咱們也難以查到他們身上,所以我敢大膽地推測,這位殺手的主人,當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伏纓說道:“不錯,以前黎一白說過,他們做這一行的,經常有暗殺一類的任務,而作為刺客,最大的本事就是讓對方疏於提防,隻有在他們疏於提防下,刺客才更容易得手,而疏於提防的最重要一點,就是殺手們讓自己隱身。”
李覓蹤愕然:“隱身”
伏纓點了點頭:“隱身隻是個比喻,並非指真的看不見,而是他就在你身邊,你卻感覺不到他對你的威脅,這就是隱身,他們或者長相極為平凡,平凡到你就算盯著他看上半天,時候也記不住他的相貌,這種人自然是天生的做殺手或者做扒手的材料。”
朱雀說道:“可是這些殺手顯然不是用的這種隱身方法。”
伏纓說道:“不錯,除了相貌平凡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他們表麵的身份做遮掩,讓你看不清他真正的身份,也就不會懷疑到他,更不會提防於他,這是一種更高級的隱身方法,武林中人,凡是武功高強的,都非籍籍無名之輩,他們走在哪裏,都會有人能夠認出,比如說少林方丈,武當掌門,峨嵋掌門,某門派派主,這種人若是若是去殺人,更是容易得手,因為根本不會有人提防他們,就算他們得手後,也無需逃走,因為也沒有人去懷疑他們。”
李覓蹤說道:“你是說,那主人會是少林方丈,或者武當掌門這一類的人物”
伏纓說道:“肯定不是他們,隻是舉個例子,不過意思上差不多,償若是這種人,你會提防他麽殺手武功都不會低,他們絕不會憑空冒出來,更不會有人在當初習武就是為了以後殺人為業,黎一白說,他們行內曾有人說過,若想對方卸下防備,就必須先讓對方相信你,償若你本身聲名就不佳,別人對你處處防備,你就算武功比他高,也未必能夠得手,若是對方對你好不介懷,就算你武功比他低,也能輕易殺死他。”
朱雀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如果你戒備之心太強,又容易草木皆兵,總不能每見到一個人,就要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想過來害你的,那做人還有什麽意味”
伏纓說道:“這是咱們明知會被殺手盯上才這麽做的,何況做沒有意味的人,總好過有意義的鬼。”
李覓蹤說道:“你們不用爭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小心為是,對了,除了這幾張楊家府邸的圖外,還有一張太原府城的地圖,上麵標注了楊耀宗的產業,你們看看。”
他拿出一張極大的地圖,展開後,給兩人點出那些街上都是楊耀宗家的生意買賣,各種行業幾乎都有涉足,藥鋪,典當行,估衣坊,酒樓,客棧,鐵器店,雜貨店等等,有利潤大的行當,也有利潤小的鋪子,更有幾家店甚至已是百年老店,可見楊家的財富不隻是一天累積下來的,俗語說富不過三代,可是楊家之富,已經七八代人了。
伏纓說道:“富到這種地步,家中應該有人做官才對,就算他是楊憲的後人,不能入仕為官,也能扶植他人為官吧。”
李覓蹤說道:“他因為數代人都和晉王府關係不錯,對於其他的官員可能就不放在眼裏,事實也是如此,有王爺的庇護,他們在買賣和人發生爭執時,都是以他們占據上風,此次若是和王府發生嫌隙,對他們來說,該是有損無益之事,這楊耀宗怎會如此不智”
朱雀問道:“是否楊耀宗掌握了晉王爺什麽把柄,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因為對於王爺這種地位的人來說,也不是可以橫行無忌,不是有專門對付王爺們的鳳陽高牆麽說不定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
伏纓問道:“什麽是鳳陽高牆”
朱雀說道:“就是用來囚禁那些犯了事的皇家子弟,不管是王爺還是王孫,一旦犯了大罪,或者犯了皇帝的忌諱,都會被關進去囚禁,當年的郡王歸善王聽說自己要被關進去,寧可撞牆自盡,可知王爺們也不是沒有怕頭。”
李覓蹤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傳言:“那裏雖然是用來對付皇家子弟,一般也都是郡王之類,親王的話,隻要不是造反,就算犯了什麽罪,幾乎都會被赦免,而你們看,晉王爺有造反的跡象麽”
朱雀和伏纓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他們今晚剛剛在晉王府的三公子處吃過晚膳,看他們的情形,絕不會有造反的跡象,而且以晉王爺所處之地,非但沒有造反的理由,也沒有造反的能耐,他們手中根本沒有什麽兵權,要造反,怎也輪不到他們。
李覓蹤說道:“所以說,楊耀宗就不可能有什麽王爺的把柄,用來威脅他,所以此事極為蹊蹺,因為楊耀宗除非是發了失心瘋,才會和王爺決裂,而與王爺因為一名青樓歌妓搞得反目成仇,更不是楊家這種商人能夠做出來的事。”
伏纓說道:“那你說會是怎麽回事呢”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