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徒勞無功
三人很快來到解二郎家,乃是因為解二郎本來就住在城外的郊區,誰要是到了他家中去一趟,也自然就明白他為何住在郊外,因為他院子裏這麽多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狗是不可能讓他住在城中的,且別說他養的狗會不會傷人,隻是光吠叫起來,就足以吵得一裏地內的人無法安穩。
解二郎並非他本來的名字,他本名恐怕除他自己外,別人也都不知道,之所以改名為二郎,也不是因為他排行老二,而是因為他認為自己之愛犬,足以和傳說中的二郎神所媲美,因此他便改了這個名字,別人叫慣了,也忘了他本來的名字。
伏纓來到這裏,簡直被解二郎家的狗嚇了一跳,大大小小足有上千隻,伏纓說道:“恐怕我一輩子所見到的狗都沒有這麽多。”
還沒等他們敲門,其實也並非是門,隻是一個柵欄而已,還沒等他們敲敲這個柵欄,裏麵的狗便此起彼伏地狂吠起來,倒省了他們的力氣,這些狗還沒叫多久,就有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見到三人問道:“什麽事”他沒有看到朱雀,隻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懷中的一條小狗身上。
朱雀說道:“解二郎,我看你對你的狗實在是比對我們這些朋友還要看重。”
解二郎這才看清是朱雀,連忙跟著笑道:“你說得不錯,在我眼中”
他話還沒有說完,伏纓就打斷了他的話:“我求求你別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在我看來你就要罵人了。”
解二郎問朱雀:“這兩位是”
朱雀說道:“這兩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恐怕你也沒有聽說過,你的心思都放在狗身上了,不過要和我們說話,也要讓我們進去才好說啊。”
解二郎這才露出歉意,給他們打開了柵欄的門。
伏纓四處打量,這是一個用木樁子圈起來的一個院子,裏麵大大小小的各種狗都有,大的狗幾乎到了伏纓的腰袢,看起來像個小牛犢,而小的則如同一隻大老鼠,還有長毛的短毛的無毛的,花斑的,純色的,禿斑的等等,這些狗流露出警惕的目光和隨時都能撲出來的戒備姿勢,尾巴崩得直直的,讓伏纓看得脊背發涼,盡管他武功高強,膽子也不算小,可被這麽多的狗注視著,總感覺周身不自在。
解二郎解釋道:“這些狗都機靈得很,狗鼻子對於那些做賊的人尤其靈敏。”
伏纓氣得鼻子都歪了,他是獨行大盜,這話豈非是直接罵他不過他還沒有表明身份,到不好指責他在指桑罵槐。
來到解二郎的屋子裏,伏纓以為終於到了安生的地方,哪知解二郎的屋子裏也都趴滿了狗,看起來解二郎是和這些狗同住,怪不得有犬癡的大名。
朱雀表明了來意,說是要借他的豺犬一用,解二郎立刻流露出戀戀不舍的神情:“豺犬我也隻有三條,況且它們也都怕生,讓它跟著你們去做驚險之事,我怕會嚇著它。”
伏纓到了此時,終於忍受不住了:“真是見你的鬼,借你一條狗用用,又不是借你的人。”
解二郎眼睛一翻:“你要是解我本人一用,到也沒什麽,可是我的狗卻又不同。”
伏纓聽他自己承認人不如狗,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股怒氣也自消了,這犬癡自己都這麽說了,他還好說什麽呢
朱雀說道:“你放心,就算是我拚了命,也不會讓你的狗受到一點傷害。”
解二郎像是知道推辭不掉,他歎了口氣問道:“你要借多久”
朱雀說道:“三天”
解二郎說道:“不行,三天後狗都不認家了,最多借你們一天。”
朱雀看著伏纓和李覓蹤,他想了想,最後答應了下來:“一天就一天,不過不是今天,而是三天後。”
他之所以這麽說,乃是因為那名殺手在回去獨自待三天後,自然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然後才會去找自己的同夥,而借三天豺犬,前兩天都用不到,還不如第三天直接借來用一天。
和解二郎說好以後,朱雀說道:“我們三日後來取,這三天我們就不在府上打擾了。”
解二郎也沒怎麽挽留他們:“也好,有你們這麽多陌生人在這裏,我的狗兒們也睡不安穩。”
伏纓想說一句,你對這些狗簡直比對你老子還孝順。
這話一出必然得壞事,朱雀及時製止了他的話,解二郎看出伏纓的心聲,他說道:“這世上最忠誠的動物就是狗了,它沒有這麽多心機,比人要好得多了。”
朱雀連忙和他告辭,帶著伏纓和李覓蹤兩人離開了這裏。
在回太原城的路上,伏纓說道:“你看看他那副德行,我真巴不得丐幫的人到他家中去一趟,好看看他的臉色。”丐幫中人喜歡吃狗肉乃是天下知名,其滾水狗肉更是一絕,伏纓這麽說,那是希望丐幫的人都將解二郎家的狗給吃了。
朱雀說道:“我看你是不是有毛病咱們上門是求人家幫忙的,你倒好,總是想方設法地和他過不去,我看要是借不來豺犬,你伏纓就去用你的鼻子去給我找出殺手來。”
伏纓訕訕地說道:“不知為何,我一見到那些狗就控製不住地想發火,好了好了,我再見到他的時候跟他好好說話還不行麽”
李覓蹤則說道:“經過這一番折騰,老酒那裏就要晚些時日再去了。”
朱雀說道:“反正老酒此人就在杏花村裏,早幾日晚幾日也沒有什麽分別,現在咱們有了這條線索,總不能放著不問。”
李覓蹤又問道:“在酒樓裏,你是怎麽看出殺手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所以能反而讓他們上了當”
朱雀說道:“我一看伏纓飯都顧不得吃,就從窗戶跳下去,我立刻想到能讓伏纓什麽都不問立馬就去追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騙走他玉牌的人,而此人必然不該還出現在這裏,更不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所以我判斷這一定是個計謀,隻是暫時沒有想出他們想幹什麽,所以我才暫避一下,直到我翻出窗戶後,立刻想到了,我和伏纓兩人若是都走了,酒樓中就剩下你一個人豈非非常危險所以我留在窗戶外麵,躲在窗戶下候著,但街上人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我,我隻好沿著窗戶外麵的招牌,來到另一扇窗戶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敵人用的是調虎離山,分而擊之的策略。”
李覓蹤問道:“可是我畢竟是六扇門的人,他們難道不知道殺了我的後果麽”
朱雀說道:“一定是你現在調查的事情,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所以他們寧肯冒著殺死六扇門的人的壓力,也要殺掉你。”
李覓蹤說道:“可是我到現在還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呢,怎麽就威脅到了他們了”
朱雀說道:“不是什麽都沒查出來,畢竟咱們現在有了好幾條線索,而且我看咱們調查的方向也肯定是對的,否則不會讓他們這麽緊張。”
伏纓此時才聽出他們所說的話裏的味兒:“你們是說我看到酒樓下那老頭,其實是他們故意讓我看到,就是為了惹我去追”
朱雀笑道:“你很聰明,一下就能猜到點子上了。”
伏纓說道:“你別臭我了,我一見那老頭,就忍不住火大,對了,既然你知道那是調虎離山之計,你怎麽不攔住我”
朱雀心中說道,要是攔著你,我還怎麽引敵人上鉤嘴上卻說道:“你身姿之矯健,身法之快捷,如狐似燕,等到我想到這有可能是計的時候,你已經鴻飛冥冥,我就是想攔也攔不住啊。”這話一出,伏纓果然不再計較,朱雀的誇讚,讓他喜得合不攏嘴:“不是我吹,朱雀,你的輕功雖然高強,長途我未必能勝過你,可是要論到鬥室之中騰挪輾轉,你一定不如我。”
朱雀連忙讚同:“那是那是。”
李覓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就別吹了,剛才在解二郎家,也沒見你這麽意氣風發。”
伏纓白了他一眼,問道:“難道這三日,咱們就什麽都不做,好等三天後去借什麽豺犬去追人”
朱雀說道:“自然,難道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麽”
伏纓說道:“不行,這簡直是在浪費像你我這樣的人才,我要在太原城裏好好打聽打聽。”
朱雀說道:“你精力充沛,做什麽我都不反對,隻要注意安全就行了。”
伏纓愕然:“難道你們都不去麽”
李覓蹤搖了搖頭:“我們在客棧裏等你就行了,我們兩人手腳又慢,腦子又笨,還是等候你的好消息。”
伏纓聽到李覓蹤說的反話,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才說道:“好好好,你們就在客棧裏等著瞧吧,你們想看我伏纓徒勞無功的笑話,我一定會找到些線索臊臊你們。”
三人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太原城。
此後三日,伏纓果然每天早出晚歸,朱雀和李覓蹤則留在客棧裏睡覺大作,養足精神。
到了第三天,伏纓再次頹然回來,他看著精神飽滿的朱雀和李覓蹤,想要臭罵幾句,但回思這三日不過是自己自討苦吃,隻得將罵人的話又咽回了肚子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