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七章 鏡前
路碑河鏡！
猿不二在黃泉路上感悟了一遭，對於這一世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又在白骨河道得到太古荒妖的饋贈。
這等收穫已經遠超古樹宿老他們，可以說是坐享其成，成為此次最大的受益者。
「前輩，剛才的情況真的是快嚇死我了。」
力量強度如此之強的攻擊砸落在猿不二身上，江景寒當時都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最後卻是毫髮無損，甚至還把那團白日吸收了，實在是不可思議。
倒不是江景寒盼著猿不二死，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最終只能將一切歸咎於猿不二的實力強大，硬生生扛下了攻擊的威力，然後完成了反制。
對於江景寒這種表現，猿不二並沒有解釋，有些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就在他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江景寒好像發現了什麼，跑到路邊尋找。
那是一座殘破的石台，經歷了近十萬年的荒廢，哪怕石台用的是頂級材料鑄就，現如今也已經靈性盡失，變成了一堆廢石頭，而且是布滿裂紋的廢石頭。
哪怕有人破壞，再過個一兩百年也該徹底坍塌了，到時候再也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有座石台。
「孽鏡台！」
江景寒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剛才驚鴻一瞥所看到的東西，猿不二隻是隨意看了兩眼就找到了。
曾經晶瑩剔透，光可鑒人的晶鏡，如今已經蒙上了一層塵垢，再也看不出絲毫曾經的模樣。
「孽鏡台？」
好陌生的名字，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或是聽過。
其實別說是江景寒了，就是比她修為高出兩個大境界，又比她多活了一兩萬年的古樹宿老他們也認不出這是上古時期留下了諸多傳說的孽鏡台，因為他們的境界不到。
元嬰與分神，看似只差一步，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不僅是實力，更是見識。
繼承了赤火絕大部分典藏的猿不二自然也就有了幾分分神期的見識，加上他已經猜出了這裡是哪裡，想要順藤摸瓜猜出這裡是什麼地方，自然是不難。
「可惜在歲月洪流的沖刷下，便是此等神物也失去了昔日的光輝。」
孽鏡蒙塵便再也照不出鏡前的那一顆心，不過猿不二還是想試試，希望它還能再綻放出一絲餘輝。
降化甘霖！
清澈的雨水從猿不二凝聚出的一小團雲氣中灑落，將孽鏡上的塵垢沖刷乾淨，再度顯化出它那晶瑩的本來模樣。
「好漂亮的鏡子。」
雖然眼睛看不到，但僅用靈識也能看出它的華麗。
明明沒有絲毫裝飾，卻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
不知是用何種材料的製成的晶體彷彿包含諸天億萬星辰。
有些缺憾的是，鏡面上已經出現了裂紋，裡面的星辰也變得極為暗淡。
注意到江景寒湊了上來，猿不二出聲提醒道：「小心，別過來。」
然而還是慢了一拍，江景寒已經站到了孽鏡前，與鏡中的她對視著。
「你這壞丫頭，老頭子一上午種的菜都被你禍禍了。」
「哪個天殺的喝光了我三十年的窖藏！」
「家主不好了，大小姐又把南牆砸了，跑出去玩了。」
……
一件件往事在孽鏡中重演，而故事裡的小女孩正是小時候的江景寒，換作以前，她沒準還會昂首挺胸，露出一臉的得意。
然而現在當著猿不二的面翻出了自己以前的事迹，她不可遏制的羞紅了臉，捂著臉跳下了孽鏡台。
觀鏡者都離開了，鏡中的影響自然就嘎然而止，不過讓猿不二犯嘀咕的是，不知道這孽鏡還能不能再用一次。
從先前的經歷來看，這些東西都快報廢了，比如黃泉路，走了一趟就崩潰了，白骨河道也變成了真正的埋骨之地，現在的孽鏡台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自信啊。
至於他為什麼要照鏡子，自然是為了孽鏡那可以照出心境殘缺的功效。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猿不二自以為心境圓滿，但是走了一遭黃泉路后他明白了，心有缺憾方為生靈，唯有天意才是完美無缺的。
所以，猿不二現在追求的不是圓滿，而是將心中的瑕疵儘可能的減少，這樣一來能照出心中缺陷的孽鏡就很重要了。
移步站在孽鏡前，為了照的更清楚，他甚至刻意縮小的身軀，正個猿都出現在孽鏡中。
片刻后，鏡中開始出現模糊的景色，但不等猿不二看得清楚，孽鏡上的裂紋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喀嚓！
孽鏡在猿不二失望的眼神中破碎，化作一地再也散發不出光輝的碎片。
果然，過了那麼多年，能再用一次已經是極限。
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還不如把它當作收藏品，好歹也有十萬年的歷史，更是孽鏡這等神物，哪怕沒有了作用也是一件極為珍貴的藏品。
只是，這也就是想想，不嘗試一下，猿不二是不會甘心，所以這孽鏡註定會破碎。
聽到異響的江景寒重新爬上孽鏡台，靈識掃到地上的那一對碎片，不由得捂住嘴。
從剛才的異象中不難看出這是一件異寶，但是現在碎了，再聯想一下猿不二先前說的那句話，她頓時就有些無措。
「前輩.……」
那個行事不羈，如同男兒一般的江景寒在這一刻卻露出了小女兒一般的姿態，手指絞著自己的裙子，面紅耳赤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關你的事，只是我和它沒有緣分罷了。」
天意如此，強求不得。
將孽鏡的殘片收斂起來，雖然碎了，但好歹也是神物碎片，日後沒準還有用處。
在猿不二拿走了所有的孽鏡碎片后，本就瀕臨毀滅的孽鏡台彷彿在那一刻度過了千百年的時光，在短短的時間裡坍塌，風化成沙土，看得江景寒是一愣一愣的。
這個地方的好多東西都很奇怪，她一個小小的築基修者根本看不懂，只能跟在猿不二身邊獲取一些安全感。
現在猿不二已經敢肯定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地方，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走到底去見識一下書中說的風景。
至於危險什麼的，能高到哪裡去？沒看到孽鏡這種東西都毀了。
充其量就有幾個垃圾而已，大不了不和他們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