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一章 故地重遊
這日清晨，位於混亂之地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一片不算遼闊的森林迎來了幾位客人。
俯視著下方這片森林，煞搖頭晃腦的說道：「你來這種破地方幹什麼？」
靈氣稀薄的可憐，看模樣也不過是一兩百年長成的森林，有價值的東西可以忽略不計，就連有點修為的妖獸都願意留在這裡，真不知道猿不二一路輾轉，來這裡想做什麼。
「沒什麼，出來散心而已。」
總是窩在水雲山上也沒有什麼好處，倒不如出來走走，看看各地的風光，雖然他現在看不到了。
不過散散心也是好的，這也算是一種修行，和讀書差不多。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如去天地峰看看。」
天地盟那群玩意跑光了，這樣一來，他們大可以直接佔據那座山頭，要知道天地峰在以前可是混亂之地第一高峰，現在也不過是屈居第二，和第一的水雲山並沒有多少差距而已。
而且聽說天地峰的景色比水雲山那剛剛才有所起色的地方好多了，尤其是在峰頂的看著雲海盡頭浮現出的日出、日落，更是一場奇景。
就算不去天地峰，也有不少地方可以去看，為什麼一定要來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煞自然不會明白猿不二的想法，因為這可是他的新生之地！
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裡安睡的草兒，猿不二的臉上露出柔和之色，自天空緩緩降落，正好落在一片灌木叢中的小小空地上。
看著腳下的土地，猿不二一手托著草兒，蹲下來用空出的左手撫摸著腳下的大地。
雖然過去了數月，但是現在依然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這裡可是差點成為他埋骨地的所在。
起身向著當初草兒採集野果的森林走去，對於那時候的草兒來說，森林中的地形極為複雜，她只敢在貼近小路的附近尋找，很難找到什麼果子。
但是在猿不二那足以覆蓋百丈的靈識下，一切都無所遁形。
大手輕輕撥開樹叢，猿不二找到一株掛滿果實的灌木，看模樣都是當初草兒給他吃的那種，只不過比起青澀的果子，這些果子都已經熟透了，果皮變成黃色，帶著些許紅色。
「接著！」
隨手摘了兩個，丟給煞一個，而他則將那一個丟入口中，細細咀嚼著。
喀嚓！
煞一點也不客氣，拿著野果在衣服上擦擦，張口就咬了一大塊，然而下一刻他臉色就變了。
「呸呸，這什麼玩意。」
又酸又澀，沒想到這種果子熟了也不好吃，這讓口味刁鑽的煞如何下咽。
「喂，這種果子你也吃得下去。」
抬頭看到猿不二依然咀嚼著，臉上甚至沒有絲毫的改變，這讓煞有些驚詫，他記得猿不二這傢伙的口味也變得挑剔起來，雖然沒有他這麼過分，但也不是什麼能吃的都會下口，最次也得是尋常人家做的飯那種水準。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眉頭都不皺的吃著那種難以下咽的果子，甚至還在品味著其中滋味。
眼下口中的果肉，猿不二再度摘下一個果子，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吃，而是回頭看著煞，說道：「當初，我被金丹炸傷，眼睛當時就看不到了，身體也是多處重創，也不知道是怎麼爬到這裡的。」
「本來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是這個草兒冒著恐懼，給我喂水，還把辛苦採集來的果子分了大半給我，那時候的果子可是比現在還難吃，但正是這種果子救了我。」
說起這個，猿不二的語氣有些低沉，顯然他也不願意回想那段慘淡時光。
「.……」
聽完猿不二的敘述，煞沉默的走到了那株灌木前，伸手抓起一顆最青澀的果子咬了一口。
苦，除了苦就是澀，但這一次煞並沒有再吐出來，冷著臉將整個果子吃下，每一口都細細咀嚼，壓榨著其中所有的苦澀。
他是在體會當初猿不二的感覺，重傷垂死，身邊只有一個稚嫩的小丫頭，僅能靠一些野果延續生機，這種感覺，他也沒有體會過。
「罷了。」
見煞還要摘第二個，猿不二伸手制止了他，說道：「體會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是帶你來自殘的。」
「這種果子很難吃，但是它讓我知道，我並不是最強的，小覷他人會付出高額的代價。」
「下一次不會了，敢擋路者，殺，反抗者，殺。」
煞極為認真的說道，身上的寒意甚至將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冰花。
作為職業的，他的人生、道路都被一個殺字所貫穿，而這也是解決問題最直接的方法。
「殺當然是要殺，但有時候，不殺會比殺省力。」
以殺止殺，以暴對暴，這是猿不二不變的準則，但是在這一條后，他要加上一條，那就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比起以前的猿不二，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隱忍，一個懂得隱忍的妖魔才是最可怕的對手。
「一正！」
「一邪！」
手指先後指了指猿不二和自己，煞淡淡的說道：「你做好人，殺人的事交給我，畢竟一把隱藏在暗處的刀可是很致命的。」
修行了浩然氣的猿不二確實算得上正道，只要展露出自己的浩然氣，天下正道都會稱他一聲道友，至於他的妖族身份就顯得不值一提。
「走吧。」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猿不二離開了灌木叢，再度踏上那條小路，循著潺潺水聲，來到了那條小溪。
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當初那只是略顯湍急的小溪，現在形成了一條河流，不過水流倒是平緩了不少，而且因為河道拓寬的緣故，清澈的河水中多了不少大魚，猿不二甚至看到了幾個大蚌。
「吃河蚌如何？」
隨手一攝，在河底遊盪的四個大蚌就被猿不二抓了上來，死死的閉合了自己的殼，藉此保護自己。
「河蚌，這種玩意不好吃。」
踢了一下腳邊的大蚌，煞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記得以前去海邊的時候吃過一種和這差不多的東西，似乎是叫硨磲，肉一點都不好吃。」
「哦。」
聽煞這麼說，猿不二也打消了把它們當作食物的想法，不過吃是不打算吃了，但是他費勁把它們撈上來這不能白忙一場。
「我記得這些東西能結出珠子的吧。」
「蚌珠？兩百年的老蚌應該是有的。」
沒錯，這四個大蚌可都不是什麼普通的河蚌，雖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但是以煞的經驗來看，它們至少也活了兩百年，就是修為不強，頂多就是練氣二三層的程度。
「那就好。」
得到煞的肯定，猿不二敲了敲其中一個大蚌的殼，說道：「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