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恐怖身影
幽暗的洞窟內,數不清的獸屍填滿了大半空間,每一具屍體的狀況都是極為的慘烈,幾乎都是殘缺不全的,一眼看下來,最完整的一具也少了半條後腿,身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雪貘果然如同記載中那般殘忍,喜歡虐殺獵物,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很多妖獸都是如此。
而在那些屍體中,有一頭獸屍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雖說少了半截身子,但那半截身子的傷口卻是極為平整,如同利刃從中斬斷的一樣,不像是雪貘的作風,而且那半截屍體除了腰部一個巨大的創傷外極為的完整,並沒有其他的傷口。
只不過,魏陵之所以會關注它不僅是因為這個,更多的是因為她覺得它好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象鼻、犀目.……虎爪!
看到這些特徵,魏陵腦海靈光一閃,她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傢伙。
大荒廣記中記載,貘者,象鼻、犀目、虎爪、牛尾,如果它不是只剩下半截身子,第四個特徵應該也能看到。
「貘,竟然是貘!」
按照古籍上的記載,這種異獸不是應該在很久就被滅種了,剩下的就只剩下雪貘這種混血的分支,為什麼這裡會出現貘的屍體?
而就在魏陵通過樹木傀儡盯著貘看的時候,先前那道閃光再次出現。
本該死去的屍體陡然睜開雙眼,閃光也因此而來。
死而復生?
這種情況可是比妖獸祭祀還要難遇到的,其中的兇險自然也不是它們可比的。
不管是如何復活的,其中有一條肯定是不會改變的。
非大能力者是不可能逆轉生死,能做到這一點的最次也是半步分神,就好像當初她死在姜牧手中又借他的手復生。
也就是說,眼前的貘極有可能是半步分神甚至更高境界的存在。
這種傢伙即便是她全盛時期也無法抵抗,這一點從當初姜牧隨手掐死她就能看出來。
讓她毛骨悚然的是,貘睜開的雙眼緩緩的看向樹木傀儡所在的地方,但她有種感覺,它不是在看傀儡,而是傀儡後面的自己。
從那雙深邃的眸子中,魏陵可以感受到一種名為饑渴的東西,顯然死亡許久的它已經迫不及待品嘗血肉的滋味。
「危險!」
又一次體會到那濃郁到實質的死亡,魏陵不甘心,為什麼她都這麼慘了還會遇到這種倒霉事情。
螻蟻尚且偷生,魏陵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等死。
眼前這傢伙才剛剛復生,身軀更是只剩下半截,這說明她還是有希望的。
一息之間,魏陵腦海中閃過千般思緒,最終一切的雜念盡皆融入靈識形成的利刃斬向貘的大腦,只是樹木傀儡在這一擊后便爆碎成齏粉。
無形無質的靈識利刃落入貘的腦中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波瀾都未曾泛起,但她這一擊依然受到了些許的效果。
正如她猜測的那般,剛剛復生的貘沒有太多的力量,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她這一擊更是讓它出現了短暫的僵直,為接下來的逃生做好了準備。
只是,魏陵不知道的是,先前她超負荷斬出那一劍的同時,姜牧儲物戒指中那屬於她的元嬰閃動了一瞬,禁錮著她的封印出現了些許裂痕。
逃出生天的巴克三人不敢在原地停留,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便迅速撤離那裡,生怕引來那神秘存在的攻擊。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極為正確的,在他們剛離開不久后,山林中發生了一場暴動,在那些雪貘的敬畏目光下,一道近乎頂天立地的巨大身軀從洞窟中鑽出,強烈的妖氣使得山林中有些力量的妖獸都被嚇得倉皇逃竄。
「血肉,我要更多的血肉!」
即便吞噬了洞窟中的所有獸屍,它依然很餓,沉寂了千年的身軀如今極為迫切的需要進食,只有大量的血肉才能填補體內的空虛。
不過它並沒有失去理智,要不然早就控制著那些有著貘血脈的雜種跳進自己嘴裡成為它的食物。
嘶吼聲中,它的身軀迅速縮小,而缺失的半截身子也隨之生長出來,不過看它衰弱的氣勢,顯然這一式的消耗對它而言是極大的負荷。
掃視著新生的軀體,它的眼中閃過強烈到實質的仇恨。
當年它尾隨被驅逐的獸人族想要來天元生存,沒想到那些傢伙竟然給它下絆子,在它即將傳送到這裡的時候破壞了整個傳送陣,導致它的下半身被暴動的空間斬斷。
感受到死亡威脅的它選擇假死,直至今日才在那些雪貘的祭祀下蘇醒過來。
「獸人族,我一定要滅了你們!」
蘊含著濃郁仇恨的話語自它口中傳出,不過它眼中又閃過一絲疑惑。
剛才它好像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如果不是她的靈識利刃斬斷了自己腦域中的濃郁死氣,自己想要復生絕對不會那麼順利,只是剛才想帶她過來卻撲了個空。
別看先前那一爪威勢驚人,其實以它對於力量的掌控力,縱使剛剛恢復身軀的控制也能在須臾間將力量控制在極小的地步。
想了想,它將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化作圖景傳入在場所有的雪貘腦海內,讓它們捕獵的同時留意她的蹤跡。
至於它嘛,剛剛復生就耗費了大半力量重塑身軀,之前吞噬的血肉也隨之消耗一空,現在需要靜修,在境界穩固之前是無法隨意行動了。
在雪貘群敬畏的注視下,它化作一道瘦削的身影靜靜地盤坐在地上,緊接著周圍的靈氣便被匯聚起來,形成一團靈氣漩渦,不斷的補充著它虧空的力量。
看到自家先祖入定,圍著的雪貘頓時散了開來,紛紛按照先祖的吩咐去捕殺山林中殘留的走獸,一些智慧略高的傢伙則極為聰明的去尋找那副圖景上的小小身影。
片刻之後,偌大的山谷中便冷清了下來,先前密密麻麻的雪貘群便散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一道身影孤寂的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