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刀？道？
刀芒如虹、如風，在小小的領域間碰撞、糾纏，肆虐的鋒銳摧毀大片的樹木，將地面削去一層又一層，形成一個凹陷。
「當！」
一刀盪開夏炎、秋水，煞陰沉的臉色如同炎日下的薄雪，轉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不錯的刀法，有接近大刀客的境界，不過，我早已踏入大刀客之境！」
九孔長刀輕揮，閃爍的靈光、刀罡盡數消散，只剩下一柄樸實無華的刀。
「幾個月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已築基，你如何是我的對手！」
傲氣自煞身上湧現，那是高位者面對下位者的碾壓。
或許，對於海炎他們而言那只是強勁的氣勢，但對於月蒼而言，那就好像凡人面對猛虎那般無力。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戲耍我！」
如此修為，他不說一個照面就會落敗，但也撐不了多久，很不要說從戰鬥中感悟出那一刀。
「戲耍？不不不！」
煞搖了搖頭，「在我眼中，你什麼都不是，與其說是戲耍，我倒認為玩弄更加合適！」
長刀反轉，緊接著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落下，沒有完全卸去的力量將煞的兩條小腿打入地面半尺之深。
「狗改不了吃屎，殺手果然還是最擅長偷襲！」
煞不用看都知道背後是誰，在場有這種隱匿能力的除了那個殺狼還有誰。
隨著煞話音落下，那站在海炎身邊的殺狼化作泡影破碎，而他原本空無一物的背後也隨之出現了他的身影。
「百烈拳！」
這一次殺狼是傾力出手，每一拳都帶著他那築基初期的全部力量，這種攻擊在那一瞬間足足打出了數百拳，爆發出傷害就是築基中期也難以承受。
然而殺狼的臉色卻突然驟變，「不對，沒人！」
拳頭上傳來的感覺不像是肉體觸感，更像是、泥土！
但此時已經無法收手，殺狼只能儘可能的將拳影傾瀉到周身何處，防禦著那不知何時就會出現的攻擊。
一時間，錯亂的拳影將殺狼周圍的環境破壞的一片狼藉，震散的泥土被拳風捲起，阻礙了他的視線。
看著那灰塵瀰漫的地帶，海炎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果其他人剛才沒有後撤，恐怕此時已經被他殺掉大半了。
但是一想到他的舉動都是為了幫三弟，海炎只能無奈的嘆氣，同時讓其他人準備撤退，有這麼一個傢伙攪局，計劃看來是無法成功了。
「影殺！」
灰塵還未散去，一聲厲嘯便已經傳來，那是空氣穿過九孔產生的聲音。
此時殺狼正處於一個極為尷尬的地步，殺手技剛剛解決，一口氣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一時間再無第二道力量能夠施展防禦。
他彷彿已經看到那璀璨的刀光劃過自己的咽喉，帶起一抹妖異的紅。
「叮鐺！」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略顯瘦削的身影出現在殺狼面前，一紅一白兩柄長刀橫在身前。
注視著那造型奇特的長刀，月蒼緩緩閉上了雙眼：「你的刀比我快，比我剛猛，但我今天就要告訴你，我這半生是與刀為伴，衣食住行皆有刀的影子，我的刀，早已印在我的心裡！」
「我的刀，絕對不比你差！」
中氣不足的聲音在此時竟然喊出一種霸氣，那是源自於信仰的意志，心中只有刀的月蒼在某種境界上已經超越了煞。
「愚蠢！」
刀不過是工具，只要夠快、夠堅就足矣。
什麼融為一體、心中有刀，全部都是狗屁，只有能力不夠的人才會倚仗工具，被工具反掌控。
一柄刀，只要能殺人就是好刀，而真正的刀法則是以骨為紙，鮮血作墨，一刀一刀砍出來。
這，才是煞的刀，或者說：道！
「斬！」
兩聲呼喝異口同聲地響起，代表著兩種道的刀芒頃刻間碰撞在一起。
那一刻，即便是旁觀者的海炎都看出其中的兇險，那是道心的碰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崩潰，從此一蹶不振。
兩人三刀，四目相對，兩者的眼中都燃燒著火焰，心之刀與血之刀的較量，勝負就在此一搏。
「霸剛斬！」
「嵐！」
閃爍的光華中，一口鮮血從月蒼口中湧出，夏炎、秋水化作兩道流光飛散。
「大哥、二哥，我輸了！」
長刀斬落的前一刻，月蒼臉上浮現出落寞與釋然，死之前能施展出那一刀，此生足矣！
可事實真的已經註定了嗎？
一條手臂擋在刀前，濺起一蓬血霧，落在月蒼臉上。
「二哥！」
看著殺狼那噴涌著鮮血的斷臂，月蒼眼前被淚水模糊，他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自然明白失去一條手臂對於殺狼意味著什麼。
「哭什麼，我不是還沒死嗎！」
殺狼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僅剩的一條手臂抱著力竭的月蒼閃身避過緊隨而來的一刀，退回海炎身旁。
「大哥，我.……」
「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們還是要應付眼前的狀況。」
根據月蒼、殺狼他們先前所說，加上情報可以知道除了這個凶人還有一個妖修，如今只是出來一個就連傷自己兩個兄弟，要是兩個一起上，今天恐怕會有大麻煩。
短短一瞬間，海炎心中轉過萬千思緒，當機立斷的下令撤退，至於煞，就由他來阻攔。
灰白的頭髮轉眼間化作紅藍雙色，海炎的雙眼中也浮現出火焰、水滴的圖案，那是他認真起來的象徵。
對此，煞掏了掏耳朵，高聲喊道：「老頭，你好了沒有？這傢伙要拆你家房子了！」
響亮的話音讓海炎頓時警惕起來，擴散的靈識謹慎的觀察著各處，這裡畢竟是一個金丹期的大本營，即便只有一些陣法、機關也有得他受的了。
可在他觀察了許久都沒有發現絲毫異樣，這讓他懷疑是煞先後與殺狼、蒼月戰鬥沒了力氣，狐假虎威嚇他的。
「小子，黔驢技窮吧！」
不管是真是假，交一下手自然就能見分曉。
雙手交結出一個手勢，一團水火相融的靈力自空中凝聚、壯大，化作一隻鷹向著煞撲過去。
「讓你久等了！」
巨大的火蛟一口吞下那隻鷹，嚇得海炎連連後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