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化超能少女
摔倒的少年迅速地爬了起來，雙手著地，正想再次進攻，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四周的空氣好像在濃縮著，緊緊地黏附在他身上，使得他動彈不得。
「我不想傷害你！」
那個瘦小的黑髮小女孩說，她鬆開了手，匕首掉了下來。
「洛拉……」貝內特博士壓低了聲音，壓抑的怒火開始在他身周徘徊，「別違抗我的命令，你知道後果是什麼的……」
洛拉打了個寒顫，她害怕地抬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男人，咬緊了嘴唇。
「可是，」她猶豫地說，「他不是怪物……我可以感覺到，在這裡。」
她用手指著自己的心。高台上的研究員拿著筆飛快地記錄著什麼，在貝內特博士身邊耳語著，洛拉沒有看他們，她與被束縛的少年對視著，感受到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微弱的波動。
這種奇妙的感知非常微弱，但確實存在。她順著這股感知往前走，看到那個向她露出尖利獠牙與兇狠眼神的少年背後，是一個純潔而又驚惶不安的靈魂。
洛拉朝他走了兩步，少年的瞳孔縮了縮，喉嚨里發出了威脅的低吼聲。
「別害怕，」她用屬於小女孩的柔柔的聲線安撫著，腳步放慢了，「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看著對方的豎瞳，盡量用眼神傳達友好的信息。這似乎起了一點作用，少年的掙扎慢慢停下了，術瞳還是緊緊地盯著她，眼神警惕。
「就是這樣……」洛拉終於來到了他面前，看著安靜下來的少年，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之前一直壓抑的屬於孩子的天真氣息頓時流露了出來，「我叫洛拉，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看著她，狀似困惑地歪了歪頭。
他褐色的發垂下來擋住了臉，洛拉忍不住伸出手，將那那一縷頭髮扒拉到一邊。少年被髮絲遮擋的面容終於露了出來，他有一張很好看的臉，深邃的眼眶，挺直的鼻樑，右臉的一道傷疤和琥珀色的豎瞳為他增添了一種妖艷的美感。
而此時那琥珀色的豎瞳里閃過迷濛的神情，少年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心裡為她從臉頰擦過的柔軟手指而泛起了漣漪。面前這個正對他微笑的小女孩似乎和他所遇到的其他人一點也不一樣，其他的人，那些穿著白色外套的，還有那些和他一樣被關在籠子里的同類，他們看他的眼神是帶著惡的……但這個女孩不是。
她注視著他的眼神清澈柔和，這讓他感到迷茫了。對待其他的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狠狠咬斷他們的喉嚨。但是對她……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但是……他不想傷害她。
「父親，你看！」洛拉高興地說，「他沒有試圖傷害我……他不是怪物！」
她慢慢撤去了束縛少年的大部分力量，但他仍然安靜地看著她，沒有想要攻擊的意圖。
台上的貝內特博士看著這一切，按下了手中遙控器的按鈕。少年脖頸處的項圈突然亮起，劇烈的疼痛讓他驚醒，條件反射般地將面前毫不設防的小女孩撲倒在地，眼見著就要咬上她脆弱的脖頸——
「啊——」
女孩發出了細嫩的抽氣聲，這聲響讓他瞬間回過神來，及時止住了自己的動作。他有些驚慌、又有些愧疚地看著她，輕輕放開了按住她的手。
女孩黑色的眼睛里因疼痛而蓄滿了淚水，她看了他一眼。對著他伸過來的手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少年伸在半空中準備攙扶她的手僵硬了，慢慢地放了下來，琥珀色的眸子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後退了幾步，在籠子的角落裡蹲了下來。
「看，洛拉，」貝內特博士輕聲說，「只要找到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對你動手的……乖女孩，去吧，殺了他。別讓我失望。」
「我不。」洛拉站了起來，沒有去看角落裡的少年，反而看著高台上的貝內特博士，緊咬著嘴唇，淚水從倔強的眼睛里滑了下來。
「我不。」她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貝內特博士的臉沉了下來，淺灰色的眼睛里彷彿醞釀著暴風雨。他看著洛拉，小女孩雖然害怕，但是仍然不服輸地與他對視著。
「很好。」他說，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怒，「讓她出來。」
他招了招手，旁邊立即有一個研究員上前打開了籠子。洛拉看了蜷縮在角落的少年一眼，低頭走了出來。
「帶她去禁閉室。」貝內特博士冷酷地說，看著那個忐忑的小女孩臉上出現了恐懼的神色，「做出了選擇，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有兩個高大的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過來抓住了洛拉，拖著她往那個狹小黑暗的禁閉室走去。她蹬著小腿掙扎了一下，看著那扇越來越近的門，熟悉的絕望和恐懼又覺獲了她，門后的黑暗裡彷彿潛伏著一隻可怕的怪獸，只等她靠近就會張大了嘴將她一口吞沒……
兩個保安將她扔了進去，從外面鎖上了門。這間狹小的禁閉室里所有的光線都消失了，洛拉慢慢爬到牆角，抱住了膝蓋，小小的身體蜷縮了起來。
她被關了一整天，直到她再次認錯，再次向父親妥協。
洛拉眼前出現了那個少年琥珀色的瞳孔，想到所謂的「訓練」，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睏倦地在男人懷裡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她的小床上了。洛拉睜著眼，看了一會兒床頭貼著的簡筆畫，那幅畫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筆觸，上面的兩個牽著手的小人，一個黑髮的小女孩和一個褐發的男人，旁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母「洛拉和爸爸」。
她看著這幅畫，心裡一股強烈的委屈突然涌了上來。然而她眨了眨眼，將眼眶裡蓄滿的眼淚又憋了回去。
「洛拉，」敲門聲突然響起，貝內特博士的聲音在外面說，「乖女孩，快起床！今天的訓練要開始了。」
洛拉沉默地望著房門，沒有像以前一樣出聲應答。
半個小時后，她又站在了同一個位置，眼前還是那個鐵籠，籠子里的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去了。
貝內特博士卻沒有像那天一樣站在高台上，而是站在一個由透明的玻璃牆組成的房間面前，就在那個大鐵籠的對面。
洛拉的視線掃過了他身後的玻璃房間，眼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那個房間……她曾經進去過。那是她十歲的時候，父親帶著她進去，在她頭上放了一個奇怪的裝置，他說那個東西可以提高她的能力，她乖乖地坐好了，然後父親啟動了那個裝置，強大的電流順著金屬片導入她的腦海……那種痛苦，讓洛拉終身難忘。
即便是兩年過去了，那段痛苦的記憶依然如此鮮活。那個時候她在這種痛苦下只堅持了兩分鐘，之後她得到了八個小時的禁閉懲罰。然後在這兩年裡，父親再也沒有打開過這扇房門……
然而在今天，那扇房門被打開了。
「洛拉，」貝內特博士開口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顫抖，「我知道你不想殺那個怪物，所以我為你安排了另一個訓練。」
「你比上一次強壯了很多，它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他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金屬儀器，淺灰色的眼球顫動著，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來，「十分鐘，我只要你堅持十分鐘。做到了，那個怪物就可以不用死。」
「做出你的選擇吧，我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