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現身
盡管邱紅和寒夜都跟小五說不要把董心瑤的死攬在自己身上，盡管邱紅告訴小五董心瑤做了遺體修複，但是當小五在殯儀館看到董心瑤的那一刻還是震驚了。
董心瑤躺在冰棺裏，上麵的蓋子沒蓋。身穿著潔白裙子，長長的假發披在在腦後，看不出之前腦袋缺失了多少。十個手指塗著漂亮的顏色，還畫著花朵的圖案。五官精勾細描，眼睛瞪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盡管董心瑤被專業的屍體美容師修複了之後，還是睜著眼睛的。
小五看著董心瑤的眼睛，就感覺那眼睛是在看著自己。她的心狠狠揪起來，手也下意識的緊緊抓著寒夜的胳膊。董心瑤活著恨自己，死了都是恨自己的。恨道，死了都對自己瞪著血紅的眼珠。
董靈珠見董心瑤不閉眼睛，微微皺眉，伸手去她的眼睛撫了一下。可是那眼睛被撫閉上的一瞬間又睜開，依然瞪的很大。
一旁的裝殮師說道：“我已經多次給這位小姐合上眼睛了，但是每次又都睜開。聽說她是自殺的，看來怨念很重。也或許，不是自殺，是被人殺的，所以才死不瞑目。”
寒夜轉頭看一眼裝殮師，眼神冷到冰寒：“警察結案是自殺，可你現在胡亂猜測是他殺。這個責任你能付得起麽？”
裝殮師一見寒夜冷眼質問，頓時搖頭：“抱歉，我就是胡亂說說的，真的是對不起。”
寒夜從裝殮師的身上收回眼神，彎腰到冰棺前，雙目瞪著董心瑤瞳孔渙散，白眼球充血的眼睛，伸手按在那雙眼睛，看似輕描淡寫，卻是掌下用了力氣。手掌拿開，起身，董心瑤的眼睛閉上了，再也沒有睜開。
惡人自有惡人磨。在寒夜手下死不瞑目的人多了，她董心瑤又算老幾！
董心瑤閉上眼睛了，小五和董靈珠的心裏好過一些。邱紅和琅軒便趕緊安排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董心瑤的遺體帶去火化。
邱紅看著裝著董心瑤的紙棺被推進火爐，問琅軒：“你說董心瑤真的是自殺的麽？那個裝殮師的話，其實也是我一直懷疑的。”
琅軒淡漠平靜，微微一笑：“現在董心瑤已經變成一團焦炭了，是自殺還是他殺對你來說又有什麽區別麽？”
邱紅覺得琅軒這話很別扭，卻又是很有道理。人都死了，都變成灰了，那怎麽死的又何必在意。
二十幾分鍾後，琅軒捧著骨灰壇來到休息室。
董靈珠接過骨灰壇歎口氣說道：“當年，我從孤兒院領養了這個孩子，是因為她有和我女兒一樣的黑眼睛。我帶她回家，給她洗澡，給她穿漂亮裙子，還將女兒的名字給她。可是她始終都跟我留著心眼，不管我怎麽對她好，都換不來她真心。慢慢的，我也累了，母女關係也就疏遠了。隻是想不到，現在就成了一捧灰在我手上。若是早知道是這結果，當初就該好好管教她。”
琅行拍拍董靈珠的肩頭：“這孩子和你的母女關係已盡，想多了，也隻是自尋煩惱。”
董靈珠搖搖頭：“阿行，其實說實話，我找到小五後，心思自然都在小五的身上，對心瑤疏於教導。如今她落得這個下場，總是我這做母親的沒有教育好。”
琅行沉默了，小五緊緊拉著母親的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寒夜在一邊說道：“阿姨，逝者已矣，董心瑤活著能做董家的大公主，死了還有這麽高規格的厚葬，已經是她的福氣了。”
琅軒也說道：“是啊，義母。心瑤福薄，用了二十多年就把她一輩子的幸福揮霍完了，是她的因果循環，怨不得別人。”
董靈珠長長歎口氣：“現在說什麽都是沒用了，先將心瑤的骨灰寄存在這兒，等以後挑個好日子讓她入土為安吧。”
琅行扶著董靈珠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先回去吧。”
寒夜拉著小五起身的時候，看了一眼琅行，琅行便隨後說道：“小五，公司有寒夜管著也放心，要不，你來家住幾天，陪陪你媽。”
父親這樣說了，小五自然答應：“嗯，好的，公司有寒夜管著我放心，回家呆幾天都沒關係。媽，要不把我臭臭也接回家。家裏有個孩子，會很熱鬧。”
董靈珠同意：“嗯嗯，那個小子鬼精鬼靈的我喜歡，好幾天沒見，都想他了。”
這樣決定了。琅軒送小五和父母一起回董家大宅，然後再回去接上臭臭給送來。寒夜則留在帝豪辦公。
小五本想和寒夜說幾句道歉的話的，但是周圍很多人，也沒有機會。算了，就是回大宅住幾天，又不是老也見不到麵。
夜。
寒夜和琅軒輕裝出去，到停車場的時候，看見k.j正在他們車後座坐著呢。
“寒先生，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卻私自行動，不太好吧。”k.j涼涼的說道。
寒夜拉開車門上車：“沒有通知你，是知道肯定不會落下你。不過，我這車都能被你破了安全係統，也是讓我長見識了。”
“過獎了。”k.j皮笑肉不笑，氣的寒夜一張臉黑的跟鍋底灰似得。
琅軒上了駕駛室，回頭看了一眼，見寒夜默許了k.j跟著，也就沒有說什麽，直接啟動車子離開車庫。
城市的邊緣，一個廢舊工廠的地下儲藏室，陰暗，潮濕，就好像天然的監獄，無論裏麵的人怎麽叫，外麵都是半點動靜沒有。
寒夜三人沿著狹窄的通道進入地下室，裏麵隻有一盞暈黃的燈照明。
君夜戰正對著鐵鏈栓起來的山本氣急敗壞，顯然是已經審問了好久，什麽都沒問出來。
君夜戰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到琅軒和k.j。他剛要上前跟琅軒說話，卻又看到兩人後麵站著一個穿著中長的風衣，帶著風衣帽子，豎起風衣領子的高大男人。
君夜戰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盯著那男人，沉聲問：“琅軒，他是誰？”
琅軒後退一步，將寒夜凸顯出來，輕說一句：“君主，這個人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