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自作自受
寒夜住的地方即使和帝豪大廈隻隔著一條街，但是這條街很寬，八車道外加上步行道，兩處地方實際相隔很遠。寒夜即使一早就看見對麵窗戶那兩個女人在沙發上嘰嘰喳喳說著話，但是具體說什麽是聽不見的。如今通過臭臭的電話得知兩人去了醫院，還說去醫院是看望認識的人。
寒夜眉頭微蹙，那兩個女人該不會是去看祁鈞庭吧！
早飯之後，助理送臭臭去幼兒園前腳走，後腳寒夜就穿戴一番也出門了。
醫院裏，邱紅帶著小五去看祁鈞庭。邱紅給祁鈞庭找的那個特護正在給祁鈞庭喂很稀的小米粥。
祁鈞庭歪頭看見小五和邱紅一起進來，眼底有一瞬間的光亮，隻是這光亮轉瞬即逝，隨即被層層的霧靄彌漫。
“祁鈞庭，你覺得好點了麽？小五聽說你傷了，便過來看看你。”
祁鈞庭即使眼底沒有了光彩，也是一直看著小五，一直看著：“我……很意外你能來看我。”
小五上下看一眼祁鈞庭，身上包裹的好像粽子，連著不少線路，臉上血色全無，整個人憔悴不堪，再不是一如既往謙謙君子的模樣。小五暗暗歎口氣，轉身跟邱紅說一句：“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說。”
邱紅即使好奇小五想跟祁鈞庭說什麽，還是聽話的：“嗯，你們聊聊，我在外麵轉轉。”
邱紅走的時候，給特護遞去一個眼神，特護便跟著邱紅一起出去了。
病房裏就剩下小五和祁鈞庭兩個人。
小五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拿起來床頭的粥碗，舀起一羹匙稀粥送到祁鈞庭的嘴邊。祁鈞庭之前很抗拒那個特護喂粥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是很配合的張開嘴。
一口，兩口。
第三口，祁鈞庭終於憋不住，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小五，對不起。”
小五輕聲一句：“為什麽跟我說對不起？”
祁鈞庭想伸手去摸小五的時候，小五卻不動聲色的用羹匙攪著粥，避開了祁鈞庭的碰觸。祁鈞庭苦笑一聲：“你明知道我為什麽跟你說對不起。即使你那天晚上沉睡，但你醒來後，君夜寒也一定會告訴你的。”
小五裝作聽不懂祁鈞庭的話，繼續低頭攪著粥：“那天晚上，我心情不是很好。在你的車上聽著輕音樂沉沉睡去，醒來就在自己的住處。並不知道你說的君夜寒，也不知道君夜寒要告訴我什麽。粥涼了，喝吧。”
祁鈞庭張開嘴，吃著粥。眼睛看著小五，心裏痛的好像要碎掉。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不管小五是網文作家還是董家主人，她骨子裏的善良，她內心的幹淨都讓自己自慚形穢。
祁鈞庭知道小五盡管這樣說，卻一定是知道全部的。她神情的平靜早已經泄露了一切。
“祁鈞庭，十八年前，你送我的那本灰姑娘，我一直珍藏到現在。雖然那本書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雖然經過縫縫補補，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那依然是我童年全部的美好。我幻想過長大以後，你會是那個騎著白馬，乘著七色彩雲來接我的王子。所以，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隻為能配上光彩耀人的你。”
小五輕輕淺淺的說著曾經的故事，臉上帶著一抹幸福和憧憬，而祁鈞庭的手也緊緊握成拳。
“十三年的時間，我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你是文化公司的總裁，就努力做著和文化有關係的事。夢想我的小說能做作為劇本被你看中，那我就能挺胸抬頭的站在你的麵前。我自己心中的夢，實現了。我很滿足。隻是，老天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遇見了君夜寒。
我出於保護你不得不在君夜寒的身邊，是我心甘情願的，就好像我後來愛上了君夜寒也是心甘情願的。時間會讓人改變，改變了你的同時也改變了我。每個人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當初每一個選擇是對是錯也不知道。當時的每一個選擇都覺得是最對的選擇。錯對是時間去證明的，我們除了接受結果，別無選擇。就好像，我愛上君夜寒的結果是用五年去忘記。而你選擇靠女人的結果是躺在醫院裏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身邊照顧。
祁鈞庭，我們沒有辦法改變曾經的選擇，也沒有辦法讓時間後退。所以，好好養傷。就當是給自己放一個假，讓自己真正平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到底什麽是值得自己去追求的。”
小五說完，起身給祁鈞庭蓋好被子，轉身要走。
“小五。”祁鈞庭出聲叫住小五，顫聲問：“小五，如果……如果……我一直是以前的那個祁鈞庭。如果我一直心思坦蕩，如果我沒有想著靠女人給我報奪妻之仇，那你在被君夜寒傷了心後，你在這五年時間，是不是會重新愛上我。”
小五沒有回頭，閉上眼睛，暗暗深呼吸一口氣。這個問題，她曾經真的有很認真的想過。隻是可惜，祁鈞庭沒有那樣。
“不會。”小五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祁鈞庭看著小五的背影，一滴淚從眼角滾落。雖然小五說‘不會’，但是祁鈞庭從小五緊抓手包的動作上知道，她說了假話。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小五說的沒錯，當初惡念一起做了錯誤的選擇，現在，就是自己承受後果的時候了。
小五出來病房，沒有注意到走廊拐角一閃而逝的一個黑影。而是拿出手機，想給邱紅打電話，問她在哪裏。結果手機剛拿出來，邱紅就從T字型的走廊那頭跑來。看見小五，二話不說，拉著小五就往回跑。
小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一向穩重的邱紅，怎麽變得如此不靠譜了。更奇怪的是，邱紅拉著小五到T字型走廊後，就趕緊收住腳步，小心翼翼，就好像偷東西的賊一樣。
“邱紅……”
邱紅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拉著小五往安全通道走。小五隻能先照做，反正邱紅搞什麽幺蛾子，總會揭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