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世上最無恥之人
君桓起身將窗戶關上，回手將香爐點上，給香爐裏扔了幾塊香料，這才悠悠的說道：“當年，董家第三房懷孕，早早查出是女孩。三房大喜，懷上女孩，就意味著將來有可能做君家的當家主母。女孩出生的那一天，仙鶴鳴叫，彩霞漫天，大大的祥瑞之兆。
我父親得知這事，立刻跟董家定下婚約，這個女孩將來長大就是以後君家新任君主的妻子。後來，父親遲遲定不下來我和哥哥君珖誰是未來儲君，就讓我和哥哥去董家。誰能得到七歲董靈珠的喜歡，誰就是下一任的儲君。
哥哥君珖是一個平易近人，溫潤善良的人，董靈珠特別喜歡和哥哥一起玩兒，不喜歡和我一起玩兒。我眼見著君主的位置無望，就跟哥哥說：“哥哥，我喜歡靈珠，如果這輩子不能娶她，我就會去死。”
哥哥聽了這話後，沉默了好久。那天以後，就對董靈珠惡言惡語，厭煩辱罵。董靈珠從此再也不跟哥哥好了。就這樣，我得到了儲君的位置。”
君夜寒不敢置信的看向叔叔，想不到他的君主之位是這麽來的。居然是利用了父親的善良和宅心仁厚……
君桓知道這是不光彩的事，見君夜寒對他瞪著眼睛，尷尬著別過臉繼續道：“我如願以償的做了儲君，和董靈珠一起慢慢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我隻要和董靈珠一起，就會想起我這個儲君位置是怎麽來的，所以，對她一直愛不起來。但又太清楚，這必須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漸漸的，心裏就對她生出反感。
哥哥成年以後，離開城堡，到外麵有了自己的別院。有一天，我離開城堡去哥哥家找他說事情，遠遠就聽見哥哥和一個女孩快樂的笑聲。我好奇的偷偷去看，原來哥哥和一個和董靈珠長得特別像特別像的女孩在一起。那女孩雖然和董靈珠有一樣的容貌，但是不一樣的是有女孩有一雙澄淨的天空藍的眼睛。
女孩和董靈珠長的很像，卻又完全不一樣。董靈珠是在大家閨秀，淑女的教條下長大，做什麽都是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看的索然無味。而這個女孩好似山野的精靈，是活潑的，是可愛的，是聽著她笑，看著她笑，就會迷上的女孩。女孩倚在哥哥的身上，拿著草去撥弄哥哥的脖子，惹的哥哥起來抓女孩的癢癢，這一幕我看的是羨慕又嫉妒。我不知道哥哥為什麽那麽好命，沒有了董靈珠，還能找到這樣的女孩作伴。
我默默的離開，從此隻要看見董靈珠，就想起那個藍眼睛的精靈。這就好像夢魘一樣日日折磨著我，不得解脫。終於有一天，我的惡魔因子在壓抑中爆發。我得知哥哥不在家，便去將那女孩強行帶走。我以為我是儲君高高在上，我以為我長得不比哥哥差，我以為那女孩一定會拋棄哥哥，喜歡上我。
但是我錯了，不管我怎麽努力，女孩都不喜歡我，還嘲弄我。晚上，我喝多了酒，去找女孩，女孩又對我冷嘲熱諷，我實在沒忍住，就強上了她，然後讓來找女孩的哥哥撞見了。宅心仁厚的哥哥第一次對我動了怒，將我暴打一頓，帶著女孩離開。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失敗和羞辱，我突然感覺到，原來高高在上的君主也有不能如願的事。我更是嫉妒哥哥嫉妒到發狂。
哥哥和女孩很快結婚了，父親也禪位於我，離開城堡。
七個月後，女孩早產下一個男孩。我直覺，那個孩子是我的。便日日去看，去抱著，去親近。那女孩最後崩潰，自殺了。當然，女孩最後沒有死，被我救活藏在了乾宮裏，從此再也沒有讓別人見過她。”
君桓說完這些，伸手輕輕摩挲著床上女人的臉。那臉晶瑩剔透，光澤水潤，君桓怎麽都摸不夠，一輩子都摸不夠。
君夜寒雙目緊縮，看著麵前的叔叔，不，他不是自己的叔叔，他竟然是自己的父親。這竟然是二十七年後，一家三口的第一次團聚。但是君夜寒連一絲絲喜悅都沒有。他渾身僵硬如鐵，一個字一個字的切齒而出：“你真無恥！”
君桓看著君夜寒，不，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兒子罵，竟然還笑了。
“夜寒，你覺得我無恥麽？但是你仔細想一想，你做的每一件事是不是也和我做的一樣呢？”
君夜寒冷聲：“不，我才不和你一樣無恥！”
君桓搖搖頭：“夜寒，你身上流淌著的是我身上的血，我喜歡別人的女人，你不是也喜歡了？我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喜好，不擇手段的把別人的女人變成自己的，你不是也這樣做了？你對葉小五做的一切，我就在一邊看著。看你重複著我的軌跡，我很欣慰。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君夜寒瞳孔兩束鋒芒閃現，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不，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真的愛小五，而你隻是嫉妒別人的擁有，隻是無恥的占有！你對董靈珠是，對我母親亦是！”
君桓不同意兒子的話：“誰說我不愛你的母親？我為了你的母親沒有娶董靈珠，我終生沒有娶，這難道不是愛麽？”
君夜寒：“……”
君桓見兒子說不出話，就繼續說著：“夜寒，你承認吧，我們真的是很像。你看你開始喜歡那個小女孩，帶回城堡，心心念念不忘，最後，不還是愛上了葉小五。夜寒，因為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所以，我們才會不約而同的走著一樣的路。當年，董明珠陷害董靈珠的時候，我本可以幫董靈珠，讓她安然無憂。可我為了你的母親能得到獨寵，狠心的任董靈珠自生自滅，這樣就不用娶她。但是，這一直是我心底的愧疚，我對董靈珠的愧疚。所以，我要幫董靈珠滅了董明珠，把董家重新還給董靈珠。”
“君桓，你不要再說那些好聽的了。你幫董靈珠拿回董家之後，卻是要我親手滅了她，滅了董家。君桓，你真的是太可怕了，借我的手，殺你愧疚了一輩子的女人！”君夜寒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