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心動

  穿成男主的狐狸精寡嫂最新章節

  戚家。


  待裴靖走了,文奇便好奇的問道:“爹,您剛才在和裴大哥說什麽啊?”他瞅了瞅自家老爹的臉色,沉凝如水,莫不是兩人鬧不愉快了?

  “爹,是因為裴大哥與小七姐的事情嗎?”


  文叔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裴靖這人如何?”


  文奇道:“很好啊,裴大哥對小七姐好,對我們也不錯。雖然寡言,看上去似不好相處,但其實有情有義,愛憎分明。”


  文奇自認不太聰明,但是他感受得到裴靖對他們的好意,所以知道小七姐與裴大哥有關係後,他並沒有阻止。


  “而且,我覺得小七姐對裴大哥也不是無意。”都說旁觀者清,若是小七姐對裴靖毫無感覺,又怎會如此縱容他?以小七姐的性格,如果真的厭惡裴大哥的碰觸,定會拒絕到底,毫不心軟的。


  “爹,你是反對他們嗎?”文奇問道。


  文叔歎了口氣道:“你也知道小七的身份不一般,裴靖其人心思深沉,為父不知道能不能信他。”


  “我想裴大哥是不會介意的。”文奇搖頭,“而且小七姐也不算是前朝人,隻是殿下收養的,算起來與前朝沒有關係。”


  文叔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沒有再說了。


  有些事,隻有他們這些老骨頭知道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便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護住小七,決不能讓殿下在泉下無法安心。


  “爹,您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事,莫非是李珣出現了?”文奇陰著臉,怒道,“李珣到底想幹什麽?當初騙走了小七姐不說,害得小七姐做了寡婦,差點失了性命!他這是想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嗎?”


  提到李珣,文叔麵色也黑沉陰冷。


  李珣也曾是殿下的屬下,曾立下不少戰功,因功被賜了李姓。後來殿下帶著他們這些人隱居孤島,想要遠離塵世,尋得一方寧靜。


  但李珣卻心有不甘,一心想要複辟前朝。


  殿下在時,他裝得乖順,沒想到殿下才走,他便露出了狼子野心,甚至還帶走了戚柒!

  如今他投在北狄王子麾下,此舉不得不讓人心生警惕。


  “文奇,你快快去信給村長,將此事告知他,這天下怕是要變天了。”想到此,文叔便回了屋子中,快速寫了一封信交給文奇,“務必要快,此事絕不能耽擱,明白嗎?”


  “是,兒子立刻去辦。”文奇接過信,麵色嚴肅。隨即轉身便沒入了黑夜之中。


  文叔望著黑沉的天空,目光憂慮。


  殿下,您放心,屬下絕不會讓您的心血被人糟蹋的。


  寒涼的夜色下。


  裴靖慢悠悠收起了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啞聲笑道:“雖疼,卻值得。怎麽,秦大人這是嫉妒了?”


  “你無恥!”秦業神色驟冷,揪住裴靖的衣領,猛地把他抵在了牆上!他雙目帶著猩紅,已是怒極的狀態。用力之大,讓裴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秦大人是被我說中了心聲?”明明被人壓製在牆上動彈不得,但裴靖似乎毫不在意此刻的弱勢,麵色如常,漫不經心地笑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娘子那般好,自是人見人愛。秦大人,會嫉妒也不足為奇。”


  秦業倏地握緊了拳頭,用力之大,骨節發出清脆的聲響。


  裴靖眉目高挑,意味深長的道:“秦大人這是想用武力對付裴某嗎?世人皆說鎮國公高風亮節光明磊落,從不恃強淩弱,有一句名言更是傳遍大衍。”


  “他說,學武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護人。這話,裴某沒有記錯吧?”裴靖眸中含笑,悠悠然地望著麵前怒發衝冠的男人,“當然,鎮國公是鎮國公,秦大人是秦大人,也沒人強求這兒子必須肖父。”


  他靠在牆上,勾唇道:“所以,秦大人盡管動手吧。不過可莫照著臉打,我家娘子最愛的便是裴某這張臉了。”


  世人談到世上最鋒利的東西,大都提名刀劍等利器。可事實上,文人的嘴才是這世上最銳利的兵器,能殺人於無形,置人於死地。


  那雙鳳眼笑意不減,似是在嘲笑他的懦弱。


  他拳頭握得哢哢響,牙關緊咬,多想一拳揍在這張惱人的臉上。他眼神狠戾冷然,猶如暴怒的閻王。然而被他製住的人卻滿麵帶笑,輕鬆自在。


  秦業倏然放開了他,後退了幾步。


  “秦大人的品德果然讓人佩服。”裴靖挑了挑眉,悠閑從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若是無事,裴某便先告辭了。畢竟,這累了這麽久,是該好好休息才對。”


  說著,他繞過秦業,施施然的朝前走去。


  “裴靖,你不要高興得太早。”秦業驀然出聲,聲音已經恢複了往常的鎮定,“小七脾氣是好,但卻是個有底線的。你對她做了如此卑鄙無恥的事情,你以為她會原諒你嗎?”


  裴靖頓住腳步,背對著他,並未回頭。


  涼風乍起,這邊關的風不似南方的溫柔,刮在人的臉颼颼得疼。兩邊的樹葉在寒風中簌簌作響,似是在抗議著突如其來的降溫。


  “這事便不用秦大人替裴某著急了。”半晌,裴靖帶笑的聲音終於傳來,“她生氣是應該的,但這日子一長,再大的氣也會消。畢竟,她肚子裏怕是已經懷了裴某的孩子。”


  秦業猛然回頭,卻見裴靖已經大笑著離去,進了家門。下一瞬,響亮的關門聲轟然炸響,猶如他胸腔裏的那顆心,似痛,極悔。


  雨又開始落了,淅淅瀝瀝的,不大,但極冷。


  秦業在原地站了許久,衣衫已然濕透,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身一步步離去。


  “秦業,這麽晚了,你去哪兒了?”嚴真睡到中途被餓醒,索性起來做了個炒飯填肚子,豈料剛出門竟看到了一身水汽,明顯是從外麵剛回來的秦業,“這外麵下著雨,你這是出去淋雨了?”


  這什麽愛好啊?


  嚴真本還想吐槽,但見著麵前的男人臉色慘白慘白的,到底是咽下了嘴裏的話,“你,要不去換一身衣裳?”


  秦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進了房間。


  ……這人是在無視她?嚴真撇了撇嘴,也轉身就朝廚房去了。反正又不關她的事,她多嘴個什麽勁兒啊。


  謝大廚藝不錯,但嚴真的廚藝就很一般了。她義父從小便疼她,廚房油煙大,便沒讓她學。


  不過做個炒飯還是沒問題的。


  嚴真忙活了一陣,剛把飯炒好,飯裏加了一個雞蛋還有肉,聞起來香噴噴的,嚴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正準備開吃,便見一個高大的黑影走了進來。


  “秦業……喂,你幹什麽?!這是我的飯!”來人正是換了一身衣裳的秦業,嚴真怔愣間,這人已經走到了她麵前,端起她麵前的炒飯便開吃。


  “蛋炒老了,油放多了,米飯都粘在一起了。”秦業邊吃,邊麵無表情的評價,“挺難吃的。”


  “難吃你就別吃啊!我也沒叫你吃!”嚴真氣得臉都鼓了起來,“還給我。”


  “我餓了。”秦業一隻手擋住她,另一隻手不停地塞飯,“還算能入口,便不挑了。”


  嚴真:“……”


  她張著嘴,像是第一次認識秦業——她怎麽之前沒看出這男人這麽討厭呢?她幸幸苦苦炒出來的飯被搶了,自己一口沒吃著便算了,這強盜還嫌棄?


  嚴真可不是個能受氣的,直接便與秦業動氣手來。


  兩人相對而坐,身子沒動,隻手在動。他們功夫都不錯,一番比劃,倒是比了個不相上下。


  隻是讓嚴真生氣的是,這男人見縫插針,比劃間還不忘往嘴裏塞吃的,待到結束時,那盤子炒飯已經被吃得一幹二淨了!


  “啊啊啊啊,我的飯!秦業,你咋這麽不要臉呢?!”嚴真抓狂。她摸摸癟癟的肚子,覺得自己太委屈了,“不行,你必須還我。”


  秦業沉默著站了起來,嚴真以為他吃了不認賬要走,正要攔住他,卻見秦業走到了灶間,淡聲問道:“吃麵可以嗎?”


  咦?

  嚴真眨眨眼,須臾,才反應過來秦業話中的意思,心裏總算鬆快了不少,便道:“可以,不過我要加兩個蛋!”


  還算這人有點良心。


  不過,“你會不會做啊?”她懷疑的看著秦業,“你可小心點,別把我家廚房給燒了。”


  秦業畢竟出生國公府,這種高門公子,身邊那麽多人伺候,說不定連調料都認不全吧。


  秦業沒回答她,隻是埋頭開始做。


  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但倒是沒有出錯,嚴真揚了揚眉,有些意外。沒用多久,兩碗麵便煮好了,嚴真的那碗果然臥了兩個雞蛋。


  捧著香氣四溢的麵,嚴真終於滿足了,“還不錯,我們扯平。”


  “有酒嗎?”秦業問。


  “有啊,你想喝?”嚴真道,“都半夜了,這時候喝酒怕是不大好吧。”


  “無礙,拿來吧。”秦業淡淡道,“越烈越好。”


  既然人都這樣說了,嚴真也沒有再勸,轉身去拿了她義父藏得最烈的酒,想了想,還是拿了兩個杯子。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我陪你吧。”嚴真給自己和秦業滿上,“來,幹杯!”


  秦業端起酒杯與她碰了碰,隨即一飲而盡,“好酒,再來!”


  不用嚴真動手,他自己便滿上了。嚴真一杯酒還未喝完,他已經連灌三杯,那架勢嚇人得很。


  這是被傷著了?


  嚴真搖了搖頭,忍不住在心中感歎了一句,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啊。情愛二字,果真不能輕易沾染。


  她一口飲下杯中物,笑道:“果然好酒!”


  嚴真也喝起了興致,便與秦業你一杯我一杯,兩人像是在較勁似的,沒一會兒便把一壇酒給喝了個幹幹淨淨。


  “再來一壇!”


  “好,繼續!”


  也不知喝了多久,直到天空亮白,兩人已經沐浴在了酒氣之中。嚴真雙眼迷離,晃了晃頭,瞧著麵前的男人笑道:“其實,我還挺欣賞你的,是個大男人。”不像這世間許多男子那般腐朽。


  身為金麟衛,為了保持清醒的頭腦,秦業很少沾酒,即便喝也會適可而止。算起來,這是他二十幾年來,唯一的一次放縱。


  酒意湧上,頭腦昏沉,那些克製終於不翼而飛。


  他撐著下巴,溫聲淺笑道:“謝了,你也不錯,世間如你一般的女子可不多。”


  “不如我們結拜吧?”嚴真語出驚人,她緋紅著臉,噴出的氣似是要把空氣都熏醉了,“我不想和你做夫妻,做兄弟倒是合適,你說可好?”


  兩雙眼睛對視,一雙清澈透亮,燦若繁星,一雙深邃幽深,沉入深泉。


  半晌,兩人齊聲而笑。


  秦業哈哈大笑,“好!兄弟!”


  “來,兄弟,幹杯!”嚴真也跟著笑了,雙眼彎成一道月牙,眸光閃亮,灑脫的一揮手,“哥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罩著的了!”


  再說裴靖這頭。


  一入了院門,裴靖臉上的笑意便消失得幹幹淨淨,臉色也驀然沉了下來。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應硯一直守著,聽到動靜,忙爬了起來,“呀,少爺,您這眼睛怎麽了?”


  看那樣子,是被人賞了兩拳。這……不會是夫人幹的吧?

  想到此,應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裴靖轉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說了兩個字:“閉嘴。”


  得,聽這語氣,看這臉色,果然是夫人幹的。夫人可真舍得啊,這麽好看的一張臉,怎麽能狠心傷了呢?


  “備些熱水,我要沐浴。”裴靖淡聲道。


  應硯忙應道:“是,小的這就去準備。少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了……”


  “咕——”


  然而話未說完,一陣咕咕叫聲便從某人的肚子裏傳了出來,一股子尷尬頓時蔓延了開來。


  應硯求生欲極強的道:“近日廚房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就等著少爺回來享用,少爺,您先回屋,小的這就去!”


  說罷,轉身便跑了。


  裴靖站在原地,麵色忽青忽白,半晌,一陣涼風吹來,他沒忍住咳嗽了兩聲,身子抖了抖,這才大步回了屋。


  直到填飽了肚子,泡在了熱水裏,裴靖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沒想到,那女人真的如此狠心。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之間可不止百日了,她竟然真的無動於衷。裴伯爺的一顆心像是被人捶了一拳似的,又疼又麻,死去活來,難受極了。


  明明身體累得很,但躺在床上,裴靖卻睡不著,隻要一閉眼便是那女人狠心的眉眼。越想越心酸,越想越委屈生氣。


  他雖然早便想過當她知道這件事時的反應,可沒想到,她竟真狠的下心,她竟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嗎?


  那藥似乎還殘留在身體裏沒有消除幹淨,裴靖整個人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成冰,一半如火。


  那張芙蓉嬌顏在他腦中晃蕩,一會兒冷漠無情,一會兒柔媚多情。


  裴靖雖撐過了十二個時辰,但因被綁在床上,體內的火一直發泄不出去。


  如今,卻像是爆發了。


  他閉著眼,想象著她的樣子,半晌,才憋著氣長長呼出一口氣。


  也不知又折磨了多久,他終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翌日一早,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弄醒了。


  “什麽事?”裴靖陰著臉從床上坐起來,想揉眼睛,但剛碰上卻疼得他縮了一下。他這時才想起,自己昨晚被戚柒賞了兩拳,心情更加不好了。


  “少爺,京城有急信送到。”應硯在門外說著。


  裴靖心中一凜,從床上下來快速地穿好了衣服,打開門道:“信給我。”


  應硯立刻雙手奉上。


  裴靖快速地拆開信,看清信中的內容後,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應硯小心地觀察他的臉色,見此,忙問道:“少爺,發生何事了?”


  “沈妍失蹤了。”


  應硯心中一跳,下一瞬,便聽裴靖道:“收拾行李,一個時辰後我們回京城。”


  “是,小的這就去!”


  裴靖握著信紙思索了一會兒,須臾,大步出了門,朝戚柒家中而去。


  “裴大哥,你這麽早就起床了?”文奇打開門,見是裴靖,驚了一下。


  “你小七姐呢?”裴靖問。


  文奇回道:“小七姐還未起床,要不,我去叫她?”


  裴靖擺手攔住了他道:“算了,讓她休息吧。”話音剛落,裴靖便咳嗽了幾聲,應硯注意到他麵色微微有些潮紅,無意中觸到裴靖的手,登時被燙了一下。


  “裴大哥,你發熱了?”應硯擔心的道,“要不請太醫給您瞧瞧?”


  “不用了。”裴靖止住了喉嚨裏的癢意,“你爹呢?”


  “我爹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裏活動身體。“


  裴靖道:“帶我去見你爹,我有事與他說。”


  “行,裴大哥隨我來。”


  見到裴靖,文叔愣了一下,還未開口,便聽裴靖道:“文叔,我有些急事想與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麵色嚴肅。


  文叔頓了頓,便對文奇道:“阿奇,你去廚房看看。”


  “是,我這就去。”文奇很識趣的走了。


  文叔這才道:“裴大人想與老夫說什麽?”


  “晚輩要回京城了。”裴靖沉聲道,“這天要變了。”


  文叔心中一跳。


  兩人在房中談了足足有半個時辰,裴靖這才出來。他目光朝戚柒房間所在的位置望去,在原地怔了許久。


  “想去看便去吧。”身後,文叔走了出來。


  裴靖微微有些驚訝的看向他,文叔笑了笑道:“老夫老了,也沒什麽能力,護不了她多久了。雖然很不甘心,老夫想信你一次。”


  “……謝謝。”半晌,裴靖才鄭重地朝文叔鞠了一躬,“晚輩絕不會讓您失望。”


  說完,他便轉身朝戚柒的房間而去。


  戚柒還在睡,因為昨晚睡得晚,此刻她睡得正濃。裴靖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發出微微的響聲,戚柒隻皺了皺眉,又睡沉了。


  見此,裴靖忍不住翹了翹唇,他坐在床邊,安靜地凝視著床上的女子。


  “我那麽慘,你竟還睡得這般好,真殘忍。”他輕聲歎息,滿是無奈,“不知我走了,你可會想我?”


  睡夢中的戚柒隻覺得耳邊像是有隻蚊子在嗡嗡叫,眉心都起了褶皺,伸手便揮了揮,邊罵道:“死蚊子,快走開!煩死了!”


  裴靖:“……”


  他長長歎了口氣,瞅著睡得像是隻小豬仔的女人,到底是氣得沒忍住在那鼓鼓的腮幫子上戳了戳。


  “唔,疼……”


  他抽回手,留戀的再看了一眼,終是站起來轉身大步離開,再也沒有回頭。他怕他一回頭,便再也舍不得了。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與她寸步不離。


  否則,這狠心的女人怕是又要把他拋在腦後了吧。


  戚柒這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恰時,文奇來敲門,讓她起來吃午飯了。戚柒應了聲好,撐了撐懶腰,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了窗戶。


  那裏已經沒人了。


  戚柒怔了怔,才晃了晃頭,起床穿衣裳,走過去打開了窗戶。


  戚柒望了望天空,藍天白雲,昨夜下了雨,今日卻出了太陽,天氣真好。陽光有些刺眼,她望了片刻便垂下了頭,視線落在了窗戶下的腳印上。


  被雨水衝刷了許久,那腳印已經很淡了。


  戚柒垂著頭,發愣。


  “姐,你弄好沒有?快來吃飯啦!”文奇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戚柒如夢初醒,忙回道:“好了,馬上就來。”


  “阿奇,你怎麽不早點叫我啊?這都正午了。”


  文奇看了她一眼,回道:“這不是見你睡得香,就不忍心嘛。沒事,反正家裏也沒什麽事,你多睡會兒正好。”


  “嗯,真是姐的好弟弟,這麽體貼。”戚柒揉了一把他腦袋笑著說,“以後你媳婦兒可有福了,我們阿奇可是個好男人。”


  文奇動了動唇,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他早上本來是想叫戚柒起床的,是裴靖阻止了他,若是評好男人,那該是裴大哥才對。隻是裴大哥不許他說,文奇便隻好閉了嘴。


  “對了,今天家裏有沒有什麽人來?”吃飯的時候,戚柒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文奇與文叔對視了一眼,文奇回道:“沒有。”


  “哦,沒有啊……”戚柒怔了一下,才低下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吃飯,肚子本來挺餓的,但不知怎的,竟突然沒了胃口。


  文奇道:“姐,你是在期待什麽人來嗎?”


  “噗!”戚柒被嗆了一下,忙搖頭,“怎麽可能,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來來來,我們繼續吃飯吧。今天這紅燒肉味道特別好,多吃點。”


  說著,便給文叔文奇分別夾了一塊。


  “哦,是這樣啊。”文奇恍然大悟,“說起來,今天裴大哥竟然還沒有來,前些日子他每天都會來串門的。”


  “許是有事情絆住了吧。”文叔邊吃紅燒肉邊道,“而且他是朝廷命官,需要處理的事情自是不少,哪有我們這麽閑。”


  “來,小七,你也多吃點,注意身子。”


  戚柒瞅著碗裏的肉,腦中突然就冒出了裴靖的臉,她嚇了一跳,忙甩了甩頭。


  “小七,吃過飯之後我請太醫給你瞧瞧吧。”文叔突然開口。


  戚柒回過神來,疑惑道:“我沒生病啊。”


  “不是生病的問題。”文叔麵色淡然的道,“這麽些日子了,若是真有了孩子,好早做打算。這女子懷孕乃是大事,需要謹慎對待。尤其是吃食這方麵,更是要多多注意才行。俗話說酸兒辣女,趁著月份小,早點準備起來,如此才能有備無患。”


  “有了孩子?”戚柒懵了,心中有了不大好的預感。


  下一瞬,便聽文叔一本正經地道:“莫要害羞,這事兒我們都知道了。你與裴靖也算是拜過天地,阿奇的娘親懷他時,便是你這般嗜睡。莫擔心,你文叔我有經驗。”


  戚柒的心頓時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先不要心疼裴二喲,想想他之前的表現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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