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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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柒沒想到他回來的竟如此突然,眼看旁邊還圍著一群虎視眈眈的人,隨便打發了周圍的人幾句,便拉著裴靖飛快地回了自家院子。
關上院門,戚柒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二弟,你怎麽這時回來了?”她看向裴靖,笑道,“恭喜二弟得償所願,高中解元啊!”
得償所願嗎?
裴靖唇角微微勾了勾,輕聲回了句:“若是真能得償所願便好了。”
咦?
戚柒一時沒懂他的意思,歪頭看他,裴靖卻轉了話題道:“剛才門口怎麽圍了那麽多人?”
一聽這話,戚柒便心有餘悸的一拍手道:“你還好意思問,那些人不都是為了你來得嘛。你不知道你現在可受歡迎了,外麵全是來推銷自己女孩兒,就等二弟你會來,讓你選一個,不,是好幾個。”
“人家有人說了,裴舉人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哪怕是女兒做妾也行。”
戚柒斜眼瞧著裴靖,意味深長的笑道:“二弟,你說這事兒該怎麽辦啊?要不你選幾個,嫂嫂去給你提親?”
說到這兒,她突然又一拍手,“對了,你剛剛說你已有心上人。是誰?快告訴我,若是沒問題,就把這親事訂了,免得以後上門的人是越來越多。那些大娘們一個個的可難纏了,你不知道我應付的有多幸苦。”
他為了早點回來見她,與她一同分享喜悅,一路快馬加鞭不分晝夜的趕了回來。
可她呢?
竟是盼著他早點娶妻,好為她省了事!
有那麽一刻,裴靖真想上去狠狠堵住那張嬌豔的唇,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個讓他不滿的字,隻能發出他喜歡的聲音。
他冷下臉道:“嫂嫂就這般迫不及待想我早點成婚嗎?”
他突然變臉,讓戚柒丈二摸不著頭腦,隻能在心裏吐槽裴靖又開始喜怒無常了。
她回道:“這……不是二弟你說你有心上人了嗎?這有了心上人,難道不想把她娶回家?”
她說著,邊用看渣男的眼神瞅他,一字一頓的道:“一切不以成親為前提的喜歡都是耍流氓!二弟,你可不能去騙人家小姑娘哦。”
“若她不願嫁我呢?”裴靖看了她半晌,突然道。
戚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雲水縣還有不願嫁你的姑娘?你這般好,按理說不應該啊。”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看,裴靖那可是很有前途的丈夫人選。
年紀輕輕便中了舉,往後前途無量。又長了一張俊臉,反正這雲水縣再找不出比他長得更好的少年郎了。
說起來,也潔身自好,每天除了讀書便是深宅,也沒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唯獨這嘴笨了些,性子冷了些。
而且他還是男頻文男主誒,竟有姑娘不喜歡他?
裴靖垂眸,歎息道:“我又不是金元寶,哪裏能人人喜歡?在嫂嫂心裏,我真的很好嗎?”
“當然。”
戚柒點頭,隻是還沒等裴靖高興,便又聽她道:“雖然冷漠了些,嘴巴也不甜,脾氣還別扭,還口是心非,對了還喜歡生悶氣……”
她每加上一條,裴靖的臉色便黑一分。
眼見那長俊臉要黑成墨汁了,戚柒嘴裏終於拐了個彎,笑道:“雖然有些小問題,但是二弟讀書好人踏實,有上進心,未來不可限量。雖說嘴巴不甜,但體貼家人,在乎情義。”
裴靖的臉色漸漸轉晴,他唇角翹了翹,明明被誇得開心,偏要裝作雲淡風輕,故作謙虛的道:“嫂嫂謬讚了。”
戚柒忍住笑,倒沒有繼續再逗弄他。
裴靖看了看她,終是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那嫂嫂喜歡這樣的嗎?”
“啊?二弟你剛說什麽,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戚柒疑惑地看向他。
“……沒什麽,就是想問嫂嫂喜歡什麽樣的男子。”裴靖道。
戚柒道:“我一個寡婦,想這些幹什麽啊?”
“嫂嫂莫不是想做一輩子寡婦?”裴靖皺起了眉頭,“你就不想改嫁嗎?你放心,我們裴家絕不會阻攔你,隻會支持你。”
“二弟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哦。”戚柒笑。
裴靖頓了頓,才道:“嫂嫂是個好女子,理應得到幸福。”
戚柒很欣慰。
不過,戚柒擺手道:“我的事不著急啊,二弟,該著急的是你,你也十七歲了,是該娶親的年齡。”
“若是心上人不喜歡你,那你更要主動點啊。”戚柒一副經驗豐富的模樣,“嫂嫂是過來人,這有些姑娘啊是麵皮薄。喜歡,她偏偏要說不喜歡,最口是心非了,其實就等著你說些好聽的哄她呢。當然,若真的不喜歡,那你更要主動了。俗話說,烈女怕纏郎,真心自然能換真心。”
這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
戚柒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看了那麽多小說電視劇,理論經驗那是杠杠的。教導裴靖這麽一個戀愛新手,那是綽綽有餘啊。
隻是心底到底忍不住感歎。
這原書的劇情應該已經崩壞的差不多了吧,白月光嫁給了別人為妾,如今裴靖又有了心上人。
還有那在皇城還未露麵的公主,這官配難道就這樣被拆了?
裴靖深深的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道:“嫂嫂對這些很了解啊,真是讓靖刮目相看。”
戚柒心裏一跳,忙笑道:“我是過來人嘛,當初你大哥便是這般做的哈哈哈。”她幹笑幾聲,再次告訴自己可別得意忘形。
裴靖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應該是糊弄過去了吧?
這中了舉,還是解元,可是大喜事,比上一次中秀才還要大。裴家自然是要辦一場喜宴的。
這一次,來裴家賀喜的人更多了。
就連林知縣也來走了一趟,雖說沒留下吃酒,但是知縣能賞臉來賀喜,已經是給足了裴靖麵子。
裴靖自然又被灌酒了。
這一次被灌得更厲害,但由於上次已經暴露了自己,裴靖這次倒是沒有再裝醉了。
白天忙了整整一天,待到把賀喜的人都送走,已經天黑了。
戚柒與裴家三兄妹這才能坐下歇會兒。
戚柒謹記上次醉酒的教訓,今天白天是沒有沾酒的。好在眾人都圍著裴靖轉,她喝不喝倒沒有人管。
今天難得是個豔陽天,月色很美。
彎月當空,漫天繁星。
戚柒坐在院子裏的石頭凳子上,桌上放著一壺酒,和一盤下酒菜,以及一些小點心。
忙了一天,她現在竟沒什麽睡意。
索性便出來賞一會兒月,這沒人打擾,她倒是可以放心喝酒了。未免再次出現上次的窘境,戚柒已經決定了,要開始訓練這具身體的酒量。
以後萬一遇上必須喝酒的場合,如此才能有備無患。
不知不覺,她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了,竟已經開始習慣這裏的生活,甚至開始留戀。
如今裴靖不會再要她的命,還對她挺好,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進展。
戚柒的心情甚好,她喝著酒吃著菜賞著月,不知不覺便有些微醺了。
月色下,女子身著紫色羅裙,頭發沒有像白天那般挽上去,梳得整整齊齊。而是隨意披在肩上,烏黑亮麗的長發如水般鋪滿了她嬌小的背。唇角翹著,臉色微紅,眼尾上挑,像落入人間的仙子。
如水中月、鏡中花,仿佛觸手可及,卻遠在天邊。
裴靖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緩緩來到她的身邊,坐在了一旁,目光落在旁邊的女子身上。
她閉著眼睛,手撐著下巴,抵在桌子上,似是睡了過去。
麵目平靜祥和,帶著絲絲笑意甜意。
這一瞬,裴靖的心也平靜的不可思議。
那些旖旎與躁動通通沉了下去,他看著這樣毫無防備的戚柒,眼中沒有了趁虛而入的欲念,而是連自己也不懂的珍惜。
他脫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小憩,他便撐著下巴,這樣靜靜的凝視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長睫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裴靖觸不及防,與那雙晶亮的眸子對了一個正著。
“二弟?”戚柒眨眨眼,揉了揉手,迷糊了一會兒,才清醒了過來,“你怎麽在這裏?”
也不知怎的,被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盯著,戚柒莫名地覺得不自在,甚至還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可她並沒有察覺裴靖對她的敵意,這危險又是從何而來?
裴靖收回了目光,回道:“嫂嫂不是在賞月嗎?今日月色甚美,我便也來湊個熱鬧。”
戚柒喝了酒,腦子還有些暈乎,雖說不至於醉,到底是沒有平日靈活。聞言,她也跟著笑了笑道:“可不是,前幾日還都是陰天,今日卻突然放了晴。許是老天爺也在給二弟賀喜呢。”
“那嫂嫂呢?”裴靖突然道,“嫂嫂如何為我賀喜?”
“二弟,你這就過分了哦。”戚柒不滿,“今日這宴席可是我帶著人準備的,這還不算為你賀喜?可不要得寸進尺哦!”
“若是我想呢?”裴靖卻道。
戚柒微微怔了怔。
裴靖湊近她,一雙眸子緊緊鎖著她,一字一頓的道:“嫂嫂不是問我心上人是誰嗎?我現在告訴你,可好?”
不知怎的,那一刻,戚柒竟然莫名生起了逃跑的念頭。可裴靖要告訴她心上人,她逃跑幹什麽?
她硬是壓住心裏那莫名奇妙的念頭,張嘴道:“好啊,二弟你說,看看是否是我認識的姑娘。”
“她啊,是個很奇怪的人。”裴靖淡聲開口,“我曾經很討厭她,認為她虛偽、放蕩、貪慕虛榮,是這世間最壞的女子。”
他的眸光柔和了下來。
戚柒不由自主的問道:“後來呢,若是她這麽差,你又是怎麽喜歡上她的?”
“後來……是我錯了。”
“我自詡聰明,卻被自己的眼睛和固執所騙。她一點兒也不壞,相反,她心軟得很,是這世界最好的女子。”
“隻是,她也很遲鈍。”
遲鈍到,哪怕他已經在她麵前說這些話,卻依舊沒有意識到那是她自己。
“這麽好的姑娘啊,那她是誰?”戚柒起了興趣。
“她是……”
“嫂嫂,二哥,你們在這兒幹什麽啊?”裴靖的話被一道熟悉的童音打斷,“好啊,你們兩個太壞了,居然背著我和姐姐吃獨食!”
裴裕被尿憋醒,起來上茅房,沒想到竟看到自家嫂嫂與二哥。
他飛快地跑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兩人。小家夥雙手抱胸,眯著一雙鳳眼,哼哼道:“鬼鬼祟祟的,說,你們在幹……哎喲,我的耳朵,二哥別揪我耳朵,好痛啊!”
話未說完,裴裕的耳朵便被裴靖揪住了。
“沒大沒小,睡不著是吧?走,跟我去書房,我考校你功課。”說著,揪著裴裕的耳朵便把他提走了。
裴裕一聽,便急忙朝戚柒求救:“嫂嫂,嫂嫂快救我,二哥他這是在虐待兒童啊!”
戚柒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裴靖教弟弟的時候,戚柒基本是不會去插手的,除非裴靖太過分。不過裴靖一般還是很有分寸的,因此,戚柒隻能祝裴裕好運了。
裴裕被裴靖提著去了書房,硬逼著背了一個時辰書,這才被放走。回到自己房間,裴裕上了床,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子,覺得自己好委屈!
“當弟弟真的太慘了!”
因著被裴裕打斷,接下來又忙得厲害,戚柒竟也沒找到機會再詢問裴靖心上人的事情。
中了舉人,裴靖還如此年輕,自然要再進一步。
距離下一次會試還有一年多,看上去長,但其實挺短的。會試是在三月份舉行,又被稱為春闈,是需要去京城參加的。
從雲水縣到京城,要走半月陸路,還要走一月水路,這才路上便要耗費一個多月的時間。
若是中途遇到什麽意外,那時間便更長了。
裴靖雖沒提去京城的事情,但戚柒卻是放在了心上的。
賀子賢這次沒中,但是上了副榜,是可以去國子監讀書的,當然裴靖也可以去。
賀家最近也有喜事,賀老爺的繼室夫人生了個兒子。
中年得子,賀老爺最近是春風滿麵。
多了個弟弟,賀子賢最近心情複雜得很。賀老爺不是那種偏心的人,但幼子才剛出生,自然更得他關注。
未免便疏忽了大兒子。
賀子賢也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自己這心思幼稚的很,但是讓他在家看著父親對那小不點好,他實在是別扭的很。
本來賀子賢是不準備去國子監的,畢竟京城遠,人生地不熟,但現在卻改了主意,決定去國子監讀書了。
因此,最近賀家便開始準備了起來。
戚柒聽到消息,心中倒是一動。
她特意去打聽了國子監的一些事,這國子監乃是大衍的最高學府,裏麵授課的老師都是進士,教學水平肯定高。
雖說京城水深,但是他們早晚都要去京城,晚去還不如早去呢。因此,戚柒便動了心思。
裴靖若是能去國子監讀書,不但能得到更好的教育,也能結識一些對他有幫助的朋友。
戚柒越思索,越覺得去國子監是個好事。
做下決定之後,她便把這事兒告訴了裴靖。本以為裴靖會同意,沒想到,他當即冷下臉色回了句:“不去。”
“為什麽?”戚柒疑惑。
裴靖道:“我自己也可以學。”
“可這不一樣啊。”戚柒搖頭,“在國子監讀書和自己悶頭讀,肯定大有不同。”
“不需要。”裴靖冷硬的道,“嫂嫂這麽想我走嗎?”
就一點兒不想看到他,不會……舍不得他嗎?京城與雲水縣相隔千裏之遠,她……怎麽就這麽狠心!
哈?
戚柒這才反應過來,裴靖是以為隻他一人去京城,而他們不去。
所以,裴靖這是在鬧別扭?
也難怪,畢竟裴靖還差一些才滿十七歲,在現代還是上高中的年紀,會戀家也是人之常情。
戚柒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道:“二弟這般不想去,莫非是舍不得家?你都是個大人了,怎還會如小兒一般戀家?”
“……自然不是。”裴靖僵著臉道,“我隻是覺得不需要去而已,憑我自己的能力也能考上。”
“俗話說驕兵必敗,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弟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戚柒板著臉道,“二弟可不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裴靖能承認嗎?
自然不能。
他雖然喜歡她,但絕不會是這種沉湎兒女私情的男人!而且這女人竟這般狠心,如此迫不及待的趕他走。
裴靖心裏堵著氣,氣得脫口而出道:“好,我去!”
“二弟早說嘛。”戚柒立時笑了,“行,正好賀公子也要去,你們便正好做個伴。他們三天後便啟程,算著時間還能在京城過年。我去給二弟收拾東西。”
說罷,轉身便走了。
裴靖站在原地,看著那女人興衝衝的離開的背影,隻覺得心裏的那口氣更堵了。
這三天,戚柒忙得很,就連裴錦與裴裕兩個小的也經常不見人。不過她人雖不見,但也記著裴靖這邊的。
裴靖答應去國子監的第二天,她便送了個書童過來。
那書童十四五歲,取名應硯,長得倒是高高壯壯的,美名其曰是來伺候裴靖的。
裴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這書童都給了,這女人為了讓他走,可真是煞費苦心。
三日後,裴靖帶著應硯與賀子賢集合。那頭,賀老爺正對著賀子賢千叮嚀萬囑咐,小蓮與嬌嬌兩個妹妹也圍著他噓寒問暖,一派和諧溫馨。
如此,襯得裴靖這邊更是淒涼。
他冷著一張臉,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應硯身上拖著大包小包,恭敬道:“少爺,時辰不早了,我們先上馬車吧。”
裴靖忍住了回頭的欲、望,轉身朝馬車走。
她真的不會來了吧,真是好狠的心啊,還有裴裕裴錦兩個小沒良心的,親哥哥要走了,都不來送一下的嗎?
他心裏發著狠,告訴自己也必須狠下心。
可這心裏頭到底不是滋味,似失落,又似後悔……他當時怎麽就答應了呢?
不不不,他們都不惦念他,他何必去想他們。
裴靖寒著一張臉正要上馬車,這時,身後卻傳來一聲興高采烈的童音——
“二哥!我們來啦!”
他猛地回頭,便看見了戚柒帶著裴錦與裴裕,大包小包的朝他走來。
直到他們走近了,他才幹啞著嗓子開口問:“你們這是?”
“去京城啊。”戚柒故作疑惑,“這一家之主都要去京城了,我們還留在雲水縣像什麽樣子?二弟莫不是想自己去過好日子,而不管我們了吧?”
裴靖終是沒忍住,翹起了唇角。
戚柒這幾日忙得不見人,除了故意逗裴靖,便是因為要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好。作坊已經走上了正軌,她提了三個靠譜的管事代理,讓三人互相監督。
至於火鍋店和麻辣燙生意,有賀家在,倒不需要她操心。
她來了這個世界兩年了,也確實需要出去看看,京城可是國都,怎麽能錯過呢?
在路上行了半月,他們一行人又改了水路。
需要在船上待至少一個月,戚柒便特意訂了上房,畢竟還帶著孩子,可不能太苦了。
為了避免麻煩,這次戚柒與裴錦都做了男裝打扮。
這日,她在房裏悶得無聊,索性便去甲板上透透氣。裴靖與兩小也陪著她一起,她隨意一瞥,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那是秦大哥嗎?
戚柒還沒看清楚,那身影便不見了。
許是她看錯了吧,秦大哥應該在京城,怎麽會在這裏?
“嫂嫂在看什麽?”裴靖注意到她微微皺了皺眉。
戚柒道:“剛才看到一個人有點像秦大哥,不過應該是我看錯了。”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裴靖聞言卻眉心一動。
這晚,戚柒睡得不甚安穩。
風浪聲不絕於耳,好不容易勉強睡著了,卻突然被一聲刺耳的慘叫驚醒。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天光微亮,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走水了!”
一聲大叫,頓時讓戚柒一凜。
她連忙穿好衣裳,把裴錦叫醒,又去看裴裕和裴靖、賀子賢,幾人都已經被這動靜鬧醒了。
好些人都從房裏出來,朝甲板上跑。
戚柒幾人也跟著朝甲板去,剛到甲板卻看到兩方人在打架,而其中一方領頭的那個正是秦業!
秦業這方人明顯占了優勢,很快便把另一方人擒住。
戚柒正在思索要不要去打招呼,卻見那被製住的人突然撞開旁邊的人,直接朝秦業撲了過去。
“秦大哥!”
秦業正好站在邊緣,上麵有水,滑得厲害,那人動作突然,他一時不察,竟被撲了個正著,直直落進了海裏!
“不好,大人不會水!”
戚柒聞言,頓時心中一跳。甚至沒來得及思考,她便猛地朝秦業落下的位置跑去,跟著跳了下去。
“戚柒!”
裴靖驚吼出聲,便也要跟著跳下去。賀子賢與應硯連忙拉住他,“裴兄你不能跳啊,你忘了你不會水啊!”
“對啊,少爺,您先不要急。夫人水性好,會沒事的。”
裴錦與裴裕兩個小的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住了,兩人眼中含著淚,雙目緊緊地看著海麵。
船上有水性好的水手,已經有人跳下去救人了。
“找不到,這段水流太急了。他們許是已經被衝走了。”然而,一群水手足足找了半個時辰,也一無所獲。
半個時辰,已經足以淹死人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嫂嫂不會有事的!”一聽這話,裴裕便哭了,撲在甲板上朝海麵望,“你們救救我嫂嫂,救救她,她肯定還活著的!”
沒有人回他,隻餘下數聲歎息。
裴錦裴裕哭成了兩個淚人,齊齊挨在裴靖的身邊,求救般的一聲聲喊:“二哥,二哥,嫂嫂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不會的……”
天光已經大亮,海風刮在人的臉上,像是刀子似的,生疼。
裴靖站在甲板上,任海風打在身上,像是一尊冰涼僵硬的石雕。
寒氣入骨,猶如淩遲。
她從他麵前跳進了海裏。不顧危險,甚至不惜生命。
為了另一個男人。
她不會死,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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