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賢妻

  穿成男主的狐狸精寡嫂最新章節

  在家待著的這些日子,裴靖便日日開始早起跑步。起先是因心裏鼓著氣,可跑了一段日子後,除了最初幾天腿腳酸痛。習慣之後,竟覺得渾身上下鬆快了不少。


  至於那藥膳,裴靖是絕不會喝的。


  他身體好得很,不需要補!


  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隻能忍辱負重接過,再偷偷倒掉。


  戚柒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如此努力鍛煉,還感慨道:“二弟果然是長大了,這眼見著便越發結實了。”


  裴靖:“……”


  所以,他以前在這女人心中是有多弱?

  想到此,裴靖的心中竟莫名生了一股氣,每天鍛煉的時間又多增加了一刻鍾!


  因著出了陳家那事,陳武在裴家無論如何也住不下去了。


  陳家算是完了,陳劉氏坐牢,陳文跑了,陳月兒身敗名裂。陳家竟隻剩下了陳大山一個人。


  也不知陳大山是不是良心發現,也或許是一個人怕了,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大兒子。


  他不敢麵對裴靖,便偷偷來找的陳武,想要陳武跟他回去。他如今就隻剩下陳武這麽一個兒子了,哪怕是殘廢,他竟也不嫌棄了。


  但是陳武卻猶豫了。


  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被父母放棄,麻木等死的那種絕望。


  陳大山見他不說話,便板起臉道:“我是你爹,你這是想要忤逆,做一個不孝子嗎?!”


  到底是對這個大兒子態度惡劣慣了,哪怕此時陳大山意識到自己往後要靠大兒子養老,這態度依然沒怎麽改變。他忘了,如今已不是從前了。


  陳武的臉色倏地變了,他忍著氣道:“不孝?!爹,你就是這般想我的嗎?我無論做了多少都是得您的喜歡,我是個殘廢,我認了。但我自認從未對您和母親有半點不敬。你們心裏隻有二弟,我明白。我不求你們公平,我隻求你們不要逼我了好嗎?!”


  他五歲便跟著下了地,像頭老黃牛似的,早出晚歸,勤勤懇懇的為這個家付出。他不求他們能記著他的好,但是父母的做法委實太讓他寒心。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再也做不回曾經的那個陳武了。


  可是如今,陳家就隻剩下一個老父,孝道大過天,哪怕陳武再不願,但身為兒子,他天生就低父母一頭。


  他也沒有理由住在裴家了。


  陳武隻覺得滿心疲憊道:“行,我和您回家。”


  他不知這一次他能堅持多久。


  陳大山本被陳武一席話說得麵色通紅,但就算他有錯,做兒子的怎能指責父親?這是不孝!


  不過看在陳武同意與他回家上,陳大山倒是忍了。


  他覺得自己這是委曲求全,心中還有些憤憤不平,隻覺得這大兒子在裴家住了幾天,心都大了。


  陳武沒理他,悶頭回了裴家去收拾東西。


  戚柒看了,便忙去叫了裴靖。裴靖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不急。”這是已經有了注意?


  沒等戚柒弄清楚,便聽院子外起了嘈雜。


  “陳武,陳武是住這兒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裴靖這才放下書,與戚柒一起出了門。


  陳武也聽到了門外的叫喊,他提著一個包袱,見到裴靖,麵色有點羞愧。


  他動了動唇,正要開口,外麵村長的聲音響起:“陳武,你快出來,有人找你。”


  陳武這才先提著包袱一瘸一拐的出了門。


  剛一打開門,還沒來站定,迎麵就撲來了一個中年婦人,猛地抱住了他,大哭道:“兒啊,我的兒啊!”


  陳武頓時懵了。


  他傻站在原地,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反應。


  那婦人還在哭:“都怪為娘,若不是當年把你弄錯了,你哪能受這些苦啊!兒啊,跟為娘回家吧?”


  陳大山站不住了,立刻就衝上去道:“什麽你的兒啊,這是我的兒子,你這個瘋女人別亂認兒子啊!”


  他衝到一半,便被站在旁邊中年漢子攔住了。


  “這就是我齊家的兒子,我們這次來就是來找你們算賬的!”


  這對中年夫妻是帶著村人一起過來的,村長怕兩邊打起來,便調解道:“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若是真有誤會,便解開,莫要傷了和氣。”


  如此,竟扯出了一樁陳年舊事。


  原來,當年陳武是早產,陳劉氏懷著孕時去縣城,哪想到突逢大雨,便去了娘娘廟躲雨。


  當時這齊家媳婦鄭氏也在,同樣身懷六甲。


  巧合的是,兩人齊齊發動,在廟裏便要生了。


  恰好當時廟裏躲雨的有一個穩婆,便幫著接生了。


  陳劉氏先生,鄭氏隨後。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女兒。本沒有錯,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那接生的穩婆今年得了病,便提了這件事。


  原來當時陳劉氏生的是女兒,鄭氏是兒子。


  但陳劉氏一心要壓過李氏(裴靖的娘),起了壞心思,趁著鄭氏昏睡時,收買了穩婆,把兩人的孩子換了!


  隻是當時情況情急,便沒有發現那男孩兒竟是個天生殘疾。


  陳大山自然不信。


  但是那齊家人便說:“你若不信,我們便去衙門分辨,那穩婆也來了。若還不信,我們便滴血驗親。”


  陳大山自是不願去衙門的,上一次去把他嚇怕了。


  他見齊家人說得這般篤定,想到陳劉氏的性子,心裏也不由動搖了起來。


  他咬牙同意了滴血驗親。


  最後,陳武的血與齊家的相融了,與他的卻如何也融不到一起。


  陳大山如遭雷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陳大山慘白著臉,“這是我養了二十來年的兒子啊,怎麽就不是我兒子了呢?!”


  齊家的當家人齊青山冷笑道:“那你就要去好好問問你那妻子了,她的心腸到底是有多惡毒,才能忍心扔下自己的女兒,又讓我們骨肉分離這麽多年?!”


  陳大山麵色慘白如雪,一口氣坐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一個兒子也沒有了,誰來給他養老?

  人群中,陳月兒低著頭,嘲諷的看著這一切。這就是她的家人,她的父親。大難臨頭各自飛,自私自利。


  直到此刻了,她所謂的父親想得怕也隻是以後無人養老吧。


  卻從未問過一句,那被抱錯的女孩兒如何。


  陳月兒的行為雖然惡心,但她並沒有參與到陰謀中,隻犯了知情不報的錯,便隻關了幾天就被放了出來。


  然而,如今的她名聲盡毀,清白不在,還指認母親和兄長,不孝不悌。陳大山直接便與她斷絕了關係,趕她出了家門。


  她無家可歸,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竟隻能在村裏找了個破屋子住了進去。


  可憐又可恨。


  但是沒有人去憐惜她,就連她的父親都視她為恥辱,其他人看她更是用鄙夷的目光。


  陳月兒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直到裴靖得了縣試榜首的好消息傳出來,她如遭雷擊,整個人撲在破床上放聲大哭。


  她後悔了!


  若是她不鬼迷心竅,以後說不定還能做秀才娘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誰都不肯要她。


  可哪怕過得這麽艱難,她也不想死。


  憑什麽,她吃了這麽大的虧,落到這個下場,害了她的人還過得風風光光的?

  她不甘心!


  若不是村長不忍心,她這樣的人連村子裏也待不下去。如今也隻能像隻陰溝裏的老鼠,苟且度日。


  她的父親,可從未問過她一句過得好不好。


  如今,望著這一切,陳月兒心中隻有痛快!

  這簡直就像是電視劇情節似的,戚柒看得目瞪口呆。不過這樣也好,陳家實在算不上好的家人,沒了這些陳家人,陳武能活得更好。


  哪怕瘸了一條腿又如何?

  隻要踏實肯幹,日子總會變好的。


  倒是當事人陳武一直處於一種茫然地狀態。


  他從未想過自己不是陳家的孩子,而是被人故意抱錯的。他以為母親對他不好,隻是因為他是個殘廢,是他們的汙點。


  可原來,他根本不是她的孩子!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道:“那個女孩兒呢?”


  這話一出,鄭氏的眼淚便下來了。


  “她上個月難產,一屍兩命。”鄭氏擦著眼睛,目光悲戚,“我們也是才知道孩子抱錯了,若不是如此,我便跟著蓉蓉一起去了。”


  齊家子嗣艱難,這輩子也就一個孩子,雖是個女孩兒,但也是放在手心裏寵的。但天命難料,這生老病死誰也猜不到。


  鄭氏拉著陳武的手道:“孩子,你這便跟我們回家去吧。你放心,我和你爹會對你好的。”


  她絕口不提陳武瘸的那條腿,隻用慈愛憐惜的目光望著他。


  陳武的心,霎時便軟了。


  他一直想要父母的疼愛,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嗎?


  他望向裴靖,突然問:“靖哥兒,這事兒,你之前便知道了嗎?”他想到了那天裴靖說得那句話。


  裴靖回道:“之前隻是有個猜測,後來派人去查了才知道。”


  陳武突然朝他鞠了一躬,鄭重地道:“靖哥兒,謝謝你!”


  裴靖麵色未變,把他扶起來道:“以後好好過日子吧,若遇到苦難,便來尋我。”


  陳武眼眶發紅。


  他不過是曾經盡己所能悄悄幫了他一些,沒想到,換來的竟是如此沉甸甸的回報。


  他認真的回道:“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有些話不需多說,他記在心裏便好。


  陳武跟著齊家人走了。


  齊家人也是雲水縣的人,隻是與巷子村隔著一條河,說遠其實也不遠,走路大半天便到了。


  裴靖也跟著去了。


  齊家也是農家,但是家有十畝地,家境也算殷實。陳武又是齊家夫婦唯一的孩子,想來之後的日子能過得不錯。


  裴靖跟著看了一圈,才與陳武到了別。


  陳武認真道:“靖哥兒,你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就說。我陳武雖是個瘸子,但我會竭盡所能!”


  裴靖嗯了一聲,須臾,才認真的打量他,見他眉目中的鬱氣散去了不少。眼中雖帶著對未來生活的緊張忐忑,但是更多的卻是期待。


  他的心微微一動。


  “陳大哥你也是,若是日後遇到困難,盡可來找我。”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陳武聽到有人叫他,這才匆匆告辭離開。待他走了,齊青山便走了過來。


  他悄悄看了看四周,見四處無人,便道:“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了吧?”


  裴靖道:“隻要你們不自己說出來,自然沒有。”


  齊青山鬆了口氣。


  裴靖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你最好把這個秘密藏一輩子,決不能泄露分毫。”


  齊青山忙不迭點頭道:“自然,阿武從今往後便是我齊青山的兒子,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我明天就請族長開祠堂,把他的名字記到族譜上!”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又不放心的道:“我不會說,裴公子應該也會遵守諾言吧?”


  “隻要你們對他好,我自然會遵守諾言。”


  齊青山立刻放下了心:“我和老婆子會把阿武當成親生兒子對待,這點你放心。”


  他們的女兒已經死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兒子,自然會好好珍惜。不僅僅是為了未來養老,更多的也是一種寄托。


  沒了孩子的家,似乎就像是沒了生氣。


  他們兩口子活著似乎都沒了奔頭。


  齊青山想到妻子臉上的笑,更是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誰也不說!

  想到陳武,不,現在應該叫齊武了,齊青山露出一個舒心的笑道:“阿武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他娘商量著給他說房媳婦兒,早日生個大胖小子,這日子就有盼頭啦!”


  裴靖嗯了一聲,望著陳武忙碌又透著喜氣的身影,目光深邃。


  他又撒謊了。


  但願,這個謊言能帶來好的結果。


  他不後悔騙了陳武。


  既然騙了,他便做好了騙他一輩子的準備!陳家是個火坑,陳武性子太軟,遲早被那一家子吃得渣也不剩。


  既然他做不了決定,就由他來幫他做吧。


  哪怕會被人說陰狠殘忍,裴靖也不後悔。


  陳劉氏和陳大山不是一直嫌棄這個兒子嗎?那他就幫他們徹底與這個出身便帶著汙點的兒子分開吧!


  陳家如今已經徹底沒有名聲了。


  陳大山恨透了陳劉氏,直接帶著休書去了牢房,也不聽陳劉氏的辯解哭求,轉身便走了。


  他被這個女人害得落到如今的地步,人到中年,卻身敗名裂,落得個孤家寡人的結果。他恨不得直接殺了這個女人!

  但是日子還得過,陳大山一個人過了幾天孤寂的日子,到底是忍不住,提著禮去找了媒婆。


  反正他還不算太老,再娶一房賢妻,生個兒子,這輩子也能再有些盼頭。隻是這一次,他要擦亮了眼睛挑一挑,決不能再娶一個毒婦回來了!


  陳家的事情落了幕,但餘溫尚在。


  巷子村裏,這段時間除了說裴靖中縣案首的八卦,便是陳家的這堆糟心事。


  鑒於這前車之鑒,村子裏父母對孩子的管教更加嚴格,不指望光耀門楣,但是也不能給家裏蒙羞啊。


  倒是裴家,沒怎麽被這些影響。一家人的心思,都在接下來的府試了。


  府試在四月份舉行,需要前往東陽府。


  此去東陽府有兩天的路程,為了以防萬一,裴靖需要提前出發。


  因有孩子不方便,這一次,戚柒便沒帶著孩子一起跟著去。裴靖與賀子賢一路,提前半個月便出發了。


  這時,戚柒的織布機樣品也終於做好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好好發展事業,這一次,戚柒便不準備當甩手掌櫃。這織布機的買賣,她依然決定找賀家合作。


  隻是賀子賢最近一直在為考試準備,戚柒便沒有去打擾他。


  而且這織布機的買賣與火鍋不一樣,賀子賢怕是做不得主。


  所以,這一次,戚柒直接找上了賀家的家主——賀子賢的父親,賀友廣。


  她現在也顧不上自己寡婦的身份了。


  既然決定了走到台前,這些困難便必須克服。她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但是至少不能讓自己被這個時代那些落後的觀念同化。


  賀家祖上也隻是農家,但賀子賢的祖父是個有見識的,又敢闖,硬生生拚出了一份家業。


  再子承父業,賀友廣在行商上也頗有天分,兩代積累,才有了賀家雲水縣首富的名號。


  賀家是以布商起家,如今雖也涉及有其他行業,但賀家的支柱還是布料,已建立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


  從織布、染布,最後到成衣,賀家布莊在府城也有點名氣。


  隻是到底家底薄,在府城也隻是略有薄名,無法與那些老牌布莊相提並論。


  也就是說,賀家的生意其實已到了一個瓶頸。


  之前火鍋意外大火,賀父甚至都已經開始思索是否要把重心朝這方麵傾斜。隻是賀家賣布起家,賀友廣到底是有些不甘心。


  前些日子,賀父去了外麵談生意,這兩天正巧回了家。


  戚柒一聽說,便遞了帖子。


  “戚氏?”聽到管家的稟報,賀父微愣,“她說有生意要與我談?”


  管家恭敬的回道:“是的,老爺。裴夫人說這生意,您定會感興趣,說是與布莊有關。”


  “哦?”賀父來了興趣。


  他雖然從未見過那戚氏,但卻從自己兒子口中聽到了不少有關戚氏的事情。再加上火鍋和製冰,賀父心中對這個女子心裏也是有些好奇的。


  他之前也仔細調查過這戚氏,但隻查到這女子是被裴家救下的孤女,至於其他的事情竟一概沒有。


  能懂如此多奇怪的知識,定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出身。


  他思索了片刻,便對管家道:“既然如此,這約我應了。”


  為了避嫌,戚柒把見麵地點定在了酒樓,還帶上了裴錦和裴裕。


  正好,這酒樓也是賀家開的,倒是比較方便。


  賀父到時,戚柒已經等在了包廂。見到賀父進來,戚柒便站了起來見了禮,賀父還之。


  “聞名不如一見,裴夫人果然讓人刮目相看。”


  賀父行商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並不會以貌取人。這裴夫人容色媚豔,但目光卻清正。想到她做得那些事,賀父不由在心裏點了點頭。


  戚柒笑回道:“賀老爺過獎了。”


  坐下之後,賀父便問道:“不知裴夫人找賀某,是想談什麽生意?”


  戚柒也不準備繞關子,直接道:“再談之前,我想請賀老爺看一樣東西,看過之後,我們再談。”


  賀父這才發現包廂裏放著一個大件,上麵用一塊布遮著。


  戚柒站起身,走到旁邊,一把掀開了那布,露出了下麵的東西。


  常年與布打交道,賀父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了這東西。他猛地站起了身,目光一凜問道:“這是……用來紡紗織布的?”


  “正是。”戚柒之前還以為這個時代已經有了織布機,沒想到調查之後才發現,如今織布雖然已經有了機械,但是效率卻極其低下。


  幾乎相當於手工操作了,比如紡車一次隻能紡一根紗,而織布機還是最古老的席地而坐的踞織機。


  是以,戚柒便做了新型的織布機和紡車。


  她之前在現代學得是三錠腳踏紡車,一次能紡三根紗,而織機也比之前速度的更快,兩者配合利用,便能極大的提高了效率。


  如今布料昂貴,大部分原因便是工藝過於複雜,產量提不上去。但是有了這三紡車和織機,效率至少提高五倍!

  戚柒向賀父講解了一番這三紡車和織機的功效,又當場演示了一番。


  賀父的目光越來越亮,最後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好,好,好!”竟是激動到連呼三聲好!

  戚柒唇邊也帶了笑,問道:“賀老爺,覺得這買賣如何?”


  談到生意,賀父便恢複了商人的精明,隻是剛才他實在太過震驚,便先露了底。


  而且戚柒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談起生意來,賀父發現自己竟是占不了便宜。


  他看著戚柒的目光越發欣賞。


  賀父實在是中意那紡車,戚柒又適時說她還懂一些染色的方子,這讓賀父越發心動。


  隻是這大生意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定下來的,兩人隻初步聊了聊,具體的還要再談。


  這一天,賀家上下都知道家主心情很好。


  甚至比知道大少爺過了縣試還要高興,用膳時,還多添了一碗飯。賀夫人徐氏見此,便問道:“老爺何事如此高興?”


  賀父便笑道:“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奇女子。”


  奇女子?

  徐氏心中頓時一跳。


  待用了飯後,回了房間,她便遣人去問賀父今天出去見了誰。待知道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寡婦時,徐氏的臉色登時變了變。


  “你說是那戚氏?”


  下人回道:“是的,聽說老爺是去與那戚氏談生意的。”


  徐氏卻冷笑,一個女人談什麽生意?莫不是有狐狸精想要勾引老爺吧。


  想到此,徐氏的心中便生了危機感。


  徐氏乃是賀父的繼室,如今也才二十來歲。但是這個年齡,在古代已經算是挺大了,加之她嫁給賀父幾年,如今好不容易診出有孕,正是敏感的時候。


  大夫可說了,她這胎是個兒子。


  她之前不爭,是沒自己的孩子,沒底氣。


  賀父的原配又留下一雙兒女,她這個繼母地位尷尬的很。但因為年輕漂亮,賀父對她也不錯。


  但自從她有了孕,賀父便少有留宿在她房中,基本是叫幾個通房去伺候。


  聽說那戚氏容貌甚美,一身狐媚子氣,最會勾引男人了。若是那小妖精入了門,豈能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不行,她決不能讓外麵的小妖精得逞!

  她沉下臉色,問下人:“你說那戚氏與大少爺認識?”


  下人回道:“是的,戚氏乃是大少爺同窗好友裴公子的長嫂,大少爺曾救過戚氏,對戚氏的評價很高。”


  聽此,徐氏心中便有了主意。


  若是那戚氏成了賀子賢的女人,老爺總不能與自己兒子搶人吧?

  而且,若賀子賢真娶了戚氏,怕是與那裴靖的關係也會有影響,如此一來,不就是一箭雙雕?

  思及此,徐氏終於勾起了唇角。


  賀父可不知自己妻子是這般想的。


  他想到那三紡車,心口便一陣火熱,他有預感,他們賀家或許真的要起來了!

  同時,心中確實也對戚柒動了心思。


  他自然不是為自己。


  在賀父看來,他都四十歲的人了,一個老頭子,戚柒才不到十七歲,正是花季,要配也要配個青年才俊才成。


  所以,賀父想得其實是他兒子賀子賢。


  他這個兒子性子軟和跳脫,也不算太聰明,也不知能在科舉這條路上走多遠。賀父雖很想自己兒子考個功名,改換門庭,但也知道這條路有多難。


  若是考不上,那賀子賢能依靠的還是隻有賀家這份家業。


  如此,娶一房賢妻便尤其重要了。


  戚柒雖然嫁過人,但才智不下於男兒,而且重情重義,哪怕是個寡婦,賀父也動了心思。


  若是能讓自己兒子娶了戚氏……


  這想法,賀父沒著急與賀子賢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也不需要孩子同意,隻要父母覺得滿意便可。而且他不覺得賀子賢會不願意,那小子不是經常誇戚柒嗎?


  至於裴家。


  他見過裴靖,從幾次接觸來看,那少年也是個通情達理的,應該不會阻了對他們家有恩的嫂嫂的前程。


  再說,子賢與他是好友,定會好好對待他嫂嫂,如此一來,說不得還能得到裴靖的感激。


  這麽一想,這樁婚事竟是怎麽看怎麽合適了。


  賀父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與戚柒又談了幾次,兩人終於確定了合作。最後定下的分成比例是四六,賀家四,戚柒占六。


  戚柒本以為能談到五五便很好了,沒想到,賀父竟然會同意四六。


  她之前打聽過,都說賀家的家主乃是個老奸巨滑的奸商,與他做生意,是占不了便宜的。


  可如今一看,這賀老爺還是很好說話的嘛。


  她卻不知,賀父心裏想的是,反正以後要做一家人,這分成自然就不用在意了……


  確定下合作之後,賀父便忙了起來。


  戚柒坐鎮雲水縣大本營,而賀父便要南下,尋找足夠的貨源,準備大幹一場。


  不過去之前,他先給自家兒子寫了一封信。


  信裏說的便是這樁他滿意至極的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高能劇情,裴狗子吃醋撒嬌啦

  給寶寶們說一聲,因為被盜文了,所以開了購買比例不夠,就禁止購買新章。可憐的作者現在是全職,稿費收入是我的全部收入,所以如果給寶寶們造成不便,請大家見諒。


  真的太難了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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