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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316米 重回往生境

  重回往生境,君慕白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人口失蹤案告破,天道宗換了新宗主,鬼族也換了新的鬼君,天雲宗不複存在,天鳳一族仍舊是那個天鳳一族,而他的小白……


  君慕白負手站在城門之上,望著長安的盛世,念一個人,守一座城,歲月流逝,時過境遷,他慶幸,他的小白,還是他的小白。


  “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尹長弦仿佛是淩空出現一般,消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君慕白的身後。


  “小白可在府上?”


  尹長弦臉色有些異樣,平日裏的能說會道,此時也變得有些吞吞吐吐,“回王爺話,白世子在鎮撫司,王妃她……王妃……”


  君慕白冷冷的目光掃了過去,尹長弦吞了吞口水,“王妃帶人,把玉陽給抓了!”


  君慕白勾了勾唇,他隻不過是晚了半日,這往生境,倒是發生了很多事情。


  “王爺,王爺您救救玉陽吧,王妃帶著自己的私兵去抓的人,現在被關在府牢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便是沉央都無法探聽出府牢中玉陽的消息,王爺,玉陽他……”


  “他犯了何事,惹惱了小白?”


  君慕白的語氣中,聽不出他有任何的異樣,隻是尹長弦卻是不敢抬頭看一看他的臉色。


  “玉陽他……玉陽……”


  “長弦,你是知道的,就算小白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會雙手奉上的。”


  尹長弦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爺,是因為世子爺,玉陽他……他調戲了世子爺!那日王妃突然淩空出現,正看見玉陽他……他把世子爺壓在了美人榻上,世子爺玄氣低微,掙脫不了,王妃一怒之下,就……就抓了玉陽!”


  那日的情形,尹長弦也是始料未及,那日白君傾是撕裂了空間,從空間橫渡而來,淩空出現在了東華宮中,恰巧那日是玉陽給白君羨請脈的日子,白君傾便想用自身之血,來調理白君羨的身體。


  尹長弦便沒有多想,隨著白君傾去尋了白君羨,隻是才一踏進院子,便聽到白君羨一聲怒斥,隨即有杯盞破碎的聲音想起,轉過花廊,便看到敞開的窗子裏,玉陽將白君羨壓在身下,而柔弱的白世子,一臉慘白,衣衫不整。


  白君傾不是個殘暴的人,但是龍都逆鱗,白君羨在白君傾的生命之中,有著難以描述的位置。沒有人比白君傾更加清楚,她是有多麽的虧欠白君羨。


  她與白君羨的確是雙生子,隻不過說的更確切的是,白君羨依附她而生,也因她而生。因有她的存在,才有白君羨的存在,她若死了,白君羨也便,憑空消失了。


  在天鳳一族之中,鳳凰,本是一雌一雄。雄為鳳,雌為凰,雌雄之中,必有一人為光,一人為影,為光者,承擔著無限的榮耀與光芒,承擔著整個天鳳一族的責任與興衰,為影者,隻為光而生,為光而守。


  而當年,鳳千初無論是玄氣還是天賦,都不如兄長,可兄長卻為了能讓鳳千初正常的行走在陽光之下,而選擇為影,放棄了鳳皇之位。


  遂以,便是連當年的龍沉淵都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孤傲的鳳凰鳳千初,實則還有一個兄長,一個,將自己的魂識,修為,血液,全部都與她綁定的兄長。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軀體,隻能做她的一個,影子。


  而那個影子,本應該是她。


  白君傾並沒有折磨玉陽,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和玉陽說些什麽。總有一種,自己種的好白菜,一個不小心就被豬拱了的感覺。


  坐在那裏,看著牢裏也不動聲色的玉陽,白君傾第一次覺得有些苦惱。


  “玉陽公子,我將兄長托付給你,你就是如此,回饋給我的嗎?”


  玉陽是個沒有感情經曆的人,特別是還跟在一個沒有什麽感情的主子身邊多年,對情之一字的理解,極其的簡單粗暴。


  原本他還在為自己心中那不堪且不正常的感情感到羞愧,生怕被被人發現而躲躲藏藏,而現在,當一切都展現與人前之後,他倒是有一種解脫的輕鬆感。


  “若是可以,玉陽倒是希望,王妃能將君羨,托付於我一輩子。”


  “玉陽,你可知你此刻在說些什麽?”


  “我很清楚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王妃可以惱我對世子做了不軌之事,但是卻不可質疑,我對世子的真心。”


  白君傾覺得,自己查案子審犯人都難不倒她,隻是這感情一事……她總不能跟玉陽說,你是個男人,白君羨他也是個男人,你喜歡男人可以,但是不能去禍禍白君羨吧。


  她沒有那麽傳統封建,也不會歧視兩個男人之間發生愛情,隻要白君羨點頭,她自然也不會反對,隻是,她看到的是什麽!是玉陽竟然對白君羨用強!

  “王妃是灑脫之人,亦是與這世人一樣,有著世俗的眼光嗎?”


  白君傾看著玉陽,突然就笑了,“玉陽,有些人,可不是那麽容易利用的。”


  “王妃說什麽,玉陽有些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我會讓你懂的,有些人,利用了,是要付出一些,血的代價的。”白君傾揮了揮手,便有人提著鞭子走上前來。“玉陽神醫,芝蘭玉樹,想必從未吃過苦頭,你們下手的時候,可要悠著點來,別一個不小心,把人給我打死了。”


  白君傾的私兵,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她的話音才落,便有人將玉陽從牢中提出,吊了起來,施以鞭刑。夾雜著玄氣的鞭子,隻輕輕地抽在身上,就可以透出血來,而玉陽卻是一聲不吭。


  行刑的聲音在寂靜的牢中響起,白君傾卻是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喝著茶,“時候不早了,鴻飛,放出消息去,就說,神醫玉陽得罪了我,要被我活活抽死了。”


  蕭鴻飛看著那個仿佛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般的玉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轉身走了出去,卻聽聞後麵幽幽的傳來玉陽淺淺的聲音。


  “多謝,王妃……”別人不清楚,身為醫者的玉陽卻是清楚的很,他身上這些傷,看著嚇人,但是卻都沒有傷及要害。而他真正要謝的,卻不止如此……


  “都看好了,就把他吊在這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把他放下來。”白君傾聞著血腥味道,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強忍著胃裏的不舒服,麵上卻沒有一絲表現,放下茶杯,白君傾輕飄飄的掃了一眼玉陽,“你設下的局,後果,你好自為之。”


  當局者迷,最初的時候,白君傾當真是被玉陽給騙了,隻是冷靜下來之後,她才想明白,這是玉陽的局。


  玉陽坐鎮東華宮,這東華宮中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如今想來,她與尹長弦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將消息通報給了玉陽。而之後的一切,也不過是玉陽的一場戲。


  至於這場局的目的……


  玉陽披散著頭發,全身是血的抬起頭來,望著那一扇小小的窗口,“跟在王妃身邊久了,竟也沾染了賭徒的性子了。”


  才一走出府牢,白君傾便看到站在外麵等著她的君慕白,身後跟著一臉緊張而擔憂的尹長弦,許是在外麵聽到了裏麵行刑的聲音,尹長弦的臉上,還有冷汗沒有擦幹淨。


  “王爺晚了半日。”


  君慕白很是自然的將白君傾摟在懷中,“若不是雪景清纏著我喝了半晌的茶,這半日的時間,都不會給你。”


  “我抓了你的人,王爺怎地不問問玉陽現在如何?”


  這話,是尹長弦想要問的,聽到白君傾說這話,豎著耳朵聽,恨不得把耳朵長在白君傾的嘴巴上。


  “他覬覦了不該覬覦的人,自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王爺……”尹長弦是見識過白君傾的手段的,當日的情景,他是親眼目睹,白君傾當時的憤怒,是他從與白君傾相識後,從未見到過的憤怒。


  白君羨在白君傾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此刻玉陽怕是……不死也脫層皮了。鎮撫司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而白君傾的手段,比起鎮撫司,隻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弦。”君慕白掃了一眼尹長弦,將尹長弦的話堵了回去,“局中之人尚未擔憂,你著急什麽。”


  白君傾隻聽這話,便已然清楚,君慕白這妖精,看的果然比誰都通透。無奈的搖了搖頭,胃裏竟是又一陣翻騰,她本就是詭醫,她的身體狀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反常,白君傾心中升起一個不知是喜是愁的想法……


  尹長弦不是愚鈍之人,聽弦音而知雅意,心中刹那間便明白了何為局。


  “王爺的意思是……”


  “小姐。”


  尹長弦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蕭鴻飛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白君傾與君慕白對視一眼,心中皆以了然。


  “可是哥哥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世子說遇到了個棘手案件,想要請小姐過去一趟,共同參詳參詳。”


  “他這消息知道的倒是快,我這邊才剛一動手,他那邊就坐不住了。”白君傾歎了口氣,“走吧,這案子,的確是夠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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