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10米 第三案
若是有人故弄玄虛,處心積慮的將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殺掉,若不是心理精神上有問題,那便是早有預謀,這些人也必定有著某種聯係,是她們現在還沒有調查到的。
“這個長安城皇商,安仁廣,可是那個長安城最大的皇商,手下經營了錢莊米鋪的那個金安皇商?”
“正是他。”
“他去衡陽城做什麽?”
“據安仁廣的管家說,是去衡陽城談一筆生意,十四那日離開長安城,二十三那日方回到長安,當時沒有一絲異樣,結果回到長安的當天夜裏,便沒了性命。”
“去衡陽城談生意……”白君傾皺了皺眉,是多大的一筆生意,需要安仁廣親自去談呢?
白君傾沒有在這個時代做過生意,但是她卻知道現代的公司經營模式,安仁廣是皇商,以安仁廣經營的範圍來看,便是現代的國企。安仁廣做的最大的,便是錢莊,這便相當於現代的銀行,在現代,有哪個收支業務是由銀行行長親自操辦的?
“安仁廣去衡陽城之前,可有什麽異樣?”
“這個……”白君傾的問題,是別人沒有注意到的,所以,大理寺並沒有對這個問題有過調查記錄,所以,溫子染也並不知曉,“屬下不知。”
安仁廣是七月二十三日被害,死因不明,今日已經七月二十七了,竟是連個口供都沒有做到全麵,大理寺的辦事效率。
白君傾沒有做過偵探,也沒有辦過案,說到辦案經驗,白君傾不如溫子染,也不如大理寺卿,但是白君傾曾經做過殺手,是個世界頂級的殺手,她沒做過警,但是她卻做過世界最好的匪。
有句話說的好,最好的警,出自匪。
作為殺手,她知道所有匪的作案方法和手段,也能破解所有警的追鋪方法和技巧。所以,她知道匪的心理,也知道警的心理,如今辦起案子來,她能注意到尋常人注意不到,容易遺漏的細節,便是經驗老道的溫子染和大理寺卿。細節決定成敗,她與警做貓鼠鬥的時候,都是尋了這些常人發現不了的細節。
啪的一聲,白君傾把案卷丟到桌子上,這一次她的語氣,卻沒有方才那麽冷漠了,“走吧,我們親自去看一看,這位長安城第一皇商。”
白君傾出了書房,便看到了不知用什麽方法,已經把刺甲龜從手上拿下去了的雲緋辭,白君傾看似隨意,卻是不被人察覺的掃了一眼雲緋辭那原本被刺甲龜咬住不放的手指。不出白君傾所料,雲緋辭的醫術,的確好的驚人。
此時雲緋辭那本應很淒慘的手指,卻也隻是紅了一圈罷了,什麽被刺甲龜咬住放不開的手指,也就能糊弄糊弄別人,白君傾隻用聞的就能聞的出來,雲緋辭的手上,塗了刺甲龜的天敵,刺甲龜遇到這種天敵,隻會驚恐的逃走,絲毫沒有攻擊的餘地。
說以,與其說是刺甲龜咬住他的手指不放,莫不如說雲緋辭抓住刺甲龜的嘴不放。
“世子大人,你的要事談完了?那刺甲龜被世子大人那太虛海東青吃了。”
“小人,小人,告狀的小人……”
正話說間,太虛海東青從天上迅速的降落下來,在院子裏繞了一圈,穩穩的,且極其高傲的站在了白君傾的肩膀上。
“你這東西,搶走了小爺的刺甲龜,還說小爺是小人!你這個長毛的醜東西!胖的都要飛不動了,竟然還搶東西吃!”
人家都說,懟人戳要害,雲緋辭的確能精準的找到太虛海東青的要害,此鳥,自戀!極度自戀!
“啊!氣死爺了,氣死爺了!”太虛海東青撲棱著翅膀,便要向雲緋辭攻擊而去。
白君傾著實被這一人一鳥吵得有些頭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嗬斥道,“再吵,就都給我下去吵!”
下去吵,下到哪裏,這一人一鳥都清楚的很。那太虛海東青是個極其聰慧的,智力超常,此時比雲緋辭還要識時務,剛撲棱起來的翅膀,瞬間便轉了個方向,似是打掃自己一般,在自己的小腦袋上掃了兩下,不動了。
“爺不跟小人一般見識,影響爺的身份,影響爺的身份……”那高傲的小模樣,像極了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慕白。
“嘿,這鳥東西!”
“身體養好了?你可以離開了。”白君傾看也沒看雲緋辭,徑直的向外走去。
“哎,世子大人!你等等我!”雲緋辭連忙的跟了上去,“世子大人可是要去安府?”
白君傾沒有理會他,負手自顧自的走著,隻當他不存在一般,“世子大人定然是接了那衡陽城棘手的案件,世子大人,可需要個幫手?我聽說大人是驗屍高手,但是這種有辱身份的事情,怎麽能大人親自來呢,大人,這樣的事情,就由我代勞吧,世子大人,我雖然沒驗過屍,但是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看你這鎮撫司……”
白君傾沒有做聲,也沒有驅逐雲緋辭,看似當他不存在,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已經算是一種默認了,所以雲緋辭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竟是一路跟到了安府。
安府放眼望去,皆是素白一片,大門緊閉,在這繁華地帶,竟然顯得有些陰森。
“去叫門。”
“我去我去我去!”
白君傾話音才落,雲緋辭便自告奮勇的幾步躥上前去,輕扣門環。不過片刻,緊閉著的朱紅大門便打開了一條縫隙,從裏麵出來一個中年男子。
“這位是?”
“錦衣衛辦案,還不把門打開,讓你們當家的來接我們北鎮撫司的大人!”
白君傾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妥,但是白君傾還是覺得,她終於算是知道了什麽叫狗仗人勢。
“咳咳……”白君傾走上前去,一把將雲緋辭推開,“我是被鎮撫司的鎮撫使白君羨,為你們老爺的案子而來。”
“鎮撫使大人?您稍等。”
嘭,中年男子剛剛說完話,便嘭的一聲又將朱紅大門重重的關上了。白君傾對著這神秘兮兮的安府,皺了皺眉。
安仁廣是皇商,結識了不少達官貴人,可謂是有權有勢。安府從外麵看起來,占地也是極為廣泛的,是這長安城,一大豪宅。
“哎,他這是什麽意思?他竟然剛把我們關在門外,不迎接我們進去?世子大人,這安府,也著實太不像話了!”
白君傾一路上都當做沒有聽到雲緋辭講話一般,此時也隻是淡淡的掃了雲緋辭一眼,雖然她心中也覺得這安府的做法有點怪異。
錦衣衛的勢力,莫說在這天子腳下的長安城,便是在整個華淵大陸,也是頗有名氣令人忌憚的。再說這安仁廣,作為商人,都是極為圓滑的,能做商人的管家,平日裏待人接客,自然都是極為出色的,甚至有時還要替主人家談生意,所以作為一個皇商的管家,除了個人素養之外,也是圓滑如狐的。
無論怎樣,作為一個錦衣衛的頭頭,定然是不會也不應該在長安城,一個皇商的府上,遭到如此的待遇。而即便是一個小門小戶的管家,也定然不會把一個官府大人,如此無禮的關在門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安府,倒是怪異的很。
“溫千戶,安仁廣的屍身,可是安葬了?”
“回大人,暫時還沒有。”
“二十三日遇害,今日已經二十七了,為何還停駐在府上?”
“回大人,這安府如今,著實沒有能做的了主的了。這安仁廣,現如今看起來是個大門大戶,有錢有勢的皇商,但是卻不是世家大族,無父無母,也曾清苦過。這一年之前,原配夫人也病逝了,也沒再續弦。這麽多年,也不知是安仁廣身體有疾,還是後院不太平,總之安仁廣至今都沒有子嗣。眼下這安仁廣一沒,偌大的安府,隻留下六房小妾。”
“安仁廣的檔案上說,他曾經也在官府當過差。”
“沒錯,安仁廣曾經做過牢頭,做了四年,後來不幹了,就自己做起了買賣。還別說,這安仁廣做牢頭做的不怎麽樣,卻是個做生意的料,這不,不出十年,都成皇商了。”
這倒是個勵誌的經曆,白手起家,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如今,撒手而去,留下數不盡的錢財和貌美如花的小妾,當真是可惜了。
說話間,安府的朱紅大門便再次打開,不過這一次,卻不是開的偏門,而是正門。兩扇正門從裏大開,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白君傾隻覺得有些頭疼。
朱紅大門裏麵,齊刷刷的站著六個雖然是素裹白絹,卻仍是遮掩不住那精心打扮過的花枝招展的痕跡。這六位,除了是安仁廣那六位據說貌美如花的小妾,還能有誰。
“管家不懂事,竟然讓鎮撫司的大人在府門外久等了,實在是我們安府招待不周,還望大人恕罪。”
說話的是其中一位,發間帶白玉珠釵的小妾,的確貌美,水靈靈的大眼睛,嬌滴滴的模樣格外可人。
“我家老爺,突然遭遇不幸,妾身婦道人家,早已失了分寸。怠慢了大人,實非本意,還望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