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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80米 嚐一嚐瘋魔的滋味

  “本王不知,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符合了怎樣的一句詩詞?”


  白君傾垂眸想了想,不知為何,雲姨娘和竹墨在法場,要被行刑時的那一瞬間的注視,竟是在她腦海裏,留下了深深地痕跡,讓她現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哥哥沒有喜歡的人,那眼神,或許哥哥也並不懂得。那句詩詞,小女倒是能從哥哥近日裏看過的書,猜測幾分。”


  “究竟是一首什麽樣的詩詞,且說與本王聽聽。”


  “哥哥前些日子,聽了一處名為《劉三姐》的唱段,裏麵有一首詩,名為《藤纏樹》。”


  “《劉三姐》?《藤纏樹》?”君慕白皺了皺眉,顯然並沒有聽說過,他向來自認為見識廣博,但是在遇到白君傾之後,他已經不知一次反省自己孤陋寡聞了。“本王不若小白見識廣泛,倒是不知,這是怎樣的一首詩?”


  這是白君傾在現代時看的一場名為《劉三姐》的電影,不屬於這個時代,君慕白自然是沒有聽聞的。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相戀隻盼長相守,奈何橋上等千年,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不怕永世墮輪回,隻願世世長相戀,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不羨西天樂無窮,隻羨鴛鴦不羨仙。”


  “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君慕白品味著這首詩,顯然,他有著與白君傾一樣的懵懂迷茫,詩,是好詩,但是白君傾和君慕白都體會不到這詩的意境,因為無論是白君傾,還是君慕白,都不懂愛。


  “小白,可有愛慕之人?”君慕白記得,那個太師府的雲姨娘,也曾這般問過白君傾。


  “並無。”


  “本王乏了,你且先退下吧。”君慕白皺著眉,好像有些煩躁,“尹長弦!送白家小姐回府。”


  話還沒有說完,君慕白便起身,揮袍離去,瞬間便離開了這含光殿。


  白君傾站起身,還來不及說一聲恭送王爺,君慕白便已經沒有了身影,隻留下她一人怔楞在那裏,說好了要交換的消息也沒有交換,變臉速度如此之快,一言不合就趕人走,連稱呼都變了,可見君慕白此時的心情,著實有些不悅。白君傾著實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話說的不對了,惹惱了這妖孽?

  她不過是念了一首詩而已,怎麽就突然翻臉了?果然如傳聞一般,這妖孽的性子,陰晴不定,王爺心,海底針!

  殿外候著的尹長弦,在聽到君慕白這連名帶姓的喚他,心中一驚,暗自道了一聲不好,主子爺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般用這種語氣連名帶姓的喚他了,可見此時的心情,是極度的不悅!

  隨後便看見含光殿的殿門打開,一道光影從裏麵出來,瞬間消失不見,吞了吞口水,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上並沒有的汗,轉身進了含光殿。


  “白家小姐,咱家送您回府。”


  按照尹長弦對君慕白的了解,這白家小姐對主子爺定然是極為重要的了,若非是重要之人,惹得主子爺這般煩躁之人,怎麽可能還安然無恙,好好的走出這東華宮不說,還讓他親自送回府。


  “如此,便有勞大人了。”


  在尹長弦送白君傾回府的這段時間,君慕白正坐在含涼殿的床旁玉榻上,看著白君傾離開的背影,眸光晦暗,心中琢磨的,便是白君傾說與他聽的那一首詩。


  “奈何橋上等千年……”


  “主子爺說什麽?”玉陽聽到了君慕白的話,正是因為聽到了,所以才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若按照常理,他斷然是不會從主子爺那裏,聽到這般……風花雪月兒女情長的話的。


  要知道,主子爺根本無情。


  “玉陽,何為情愛?”君慕白看著白君傾的背影,也產生了如白君傾一般的困惑,隻不過他的困惑並不是直接因著雲娘與竹墨的深情,而是間接的通過思慮白君傾那般冷漠的人,究竟為什麽會放走雲娘和竹墨。


  事實再一次證明,好奇心是打開潘多拉盒子的鑰匙。


  白君傾好奇,好奇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般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情感,好奇雲娘和竹墨,能同生共死,是否能攜手百年的感情。而君慕白好奇白君傾心中所想,從而也好奇何為情愛。


  無論是曾經嗤之以鼻,還是躲閃不及的不屑,現如今,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已經開始,好奇情之一字了。


  好奇心,能害死貓,好奇心,也能帶著他們,走向愛情。


  “主子爺,玉陽,也沒有碰過情愛。”


  “無能。”


  “不過,玉陽這裏有一則故事,到時不知,主子爺聽說過沒有。”


  “有話就說。”君慕白很是煩躁,他已經連白君傾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更加的煩躁了。


  “佛祖弟子阿難出家前,路遇一女子,從此愛慕難舍,深深不能自拔,佛祖問他有多喜歡,阿難對佛祖說……主子爺,你猜阿難對佛祖說什麽?”


  君慕白鳳眸一挑,“玉陽,本王猜你怕是想要進執法堂走一遭了。”


  “主子爺莫惱,我說便是了。阿難對佛祖說,我願化身為青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隻求那少女從橋上走過。”


  “一千五百年,隻求一個路過?”君慕白顯然對這種執念很是不解,比對雲娘和竹墨,比對白君傾的詩還不理解。


  玉陽雖然沒有談過感情,但是卻是個正常人,沒有白君傾的冷漠,也沒有君慕白的不食人間煙火,自然是懂得這種人人都有的感情,輕鬆地笑了笑,道,“這就是所謂的,不瘋魔,不成活。”


  君慕白腦海中想起白君傾的音容笑貌,抱著白君傾的感覺,君慕白不自覺的伸手撫了撫唇,還有那日碰觸她的滋味。


  他感受的到,白君傾不喜歡被他抱著,也不喜歡他的碰觸,但是白君傾或許並不知道,閑雜人等,也是無法近他的身的,白君傾,是第一個,是他好奇且玩味作弄下的第一個,被他如此親近之人!


  感覺……卻也不錯。


  “若是小白的話,本王倒也不介意,嚐一嚐這瘋魔的滋味……”


  …………我是感情始於好奇的分界線…………


  白君傾被尹長弦送回了永平侯府,沒有參加到太後的宮宴,卻被攝政王中途劫走了,這件事在侯府中人,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著不一樣的想法。而白君傾卻並不在意別人會有什麽想法,而是在第一時間便找白君羨,偷偷的換回了世子爺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君羨”被攝政王恩寵,白君傾又被攝政王“款待”,在白君傾回府之後,拜帖請帖紛紛送進了永平侯府。


  其餘的請帖在白君傾看了,要麽是趨炎附勢,要麽就是跟風,無需在意。而在這些請帖之中,有兩封是白君傾覺得有趣的。


  一封是實實在在的請帖,來自於齊王君修寒,邀她參加玉華山詩會。


  另一封,與其說是請帖,不如說是一封所謂的家書,竟是來自於定國公府,信上說定國公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朗,極其思念於她,讓她回定國公本家看看。


  當然,這個她,指的都是作為世子爺的“他”。


  “君修寒,定國公……”


  白君傾捏著那兩張請柬,著實覺得有些好笑,腦海裏分別浮現出齊王君修寒那副溫潤公子的模樣,和定國公蕭遠山那副蒼老卻剛硬的臉龐。


  君修寒,君修寒向來有著與人結交的名聲,特別是那些文人墨客。給白君傾遞了帖子參加眾多公子少爺的詩會,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以前,他也經常如此邀請別人。


  但是在這種時候給“白君羨”遞帖子,白君傾總覺得他有點別有用心。為什麽君修寒不在他初初回長安的時候遞帖子?在景山獵宴的時候,有過一次談話,為什麽不在景山獵宴結束之後遞帖子?


  眼下是一個敏感的時期,選擇在這個時候遞帖子,白君傾其實是很容易想到他的意思的,因為眼下白君傾雖然剛剛上任鎮撫司,但是卻接連辦了兩件大案,這讓人看清了她的實力,並不僅僅是憑著一張臉,爬上攝政王的床得來的一切,而是真正的有本事的人。


  一葉而知秋,如此,她的未來將平步青雲,是個很有前途的人,所以這個時候,很多原本不知她底細,而在觀望的人,在這個時候選擇遞帖子相交,君修寒,也是其中一個。


  至於定國公,相同的道理,作為曾經一個以藥罐子之名聞名長安的世子爺,定國公府這麽多年不聞不問,任由白君羨自生自滅。偏偏在“白君羨”成為長安最熱門的風雲人物時,遞上所謂的家書,便也是因為看到了她的價值,她能給家族帶來的榮耀。


  “少爺,定國公那邊?”


  蕭鴻飛對於定國公府,有著很是矛盾的感情,在某種程度上,他是憎恨定國公府的,因為定國公府對白君羨的不作為,讓他覺得心寒。但是偏偏,蕭氏是定國公府的千金,而他又是因為蕭氏的救命之恩,才得以自幼跟著白君羨的,他不屬於侯府,卻是屬於定國公府,是從定國公府出來的人。


  “外公身體不適,這麽多年未見,我自然應該去探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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