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68米 血煞之蠱
白君傾再一次見識到了君慕白的聰慧與敏銳的理解能力,與聰明人說話,向來不用多費什麽唇舌。
“王爺不也曾聽說過,小妹君傾,曾經是天賦異稟之人,是我白家最年輕,最出色的玄者,卻在半年前,突然失去了所有玄氣,成為了廢柴。”
君慕白看著白君傾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
他自然是聽聞的,不僅僅是聽聞而已,他還親眼所見。也正是因為他的親眼所見,才對這件詭異的事情,感到好奇,從而覺得這個小狐出乎意料的有趣。
他的感覺不會錯,最初見到白君傾這小狐的時候,她的確是沒有一絲玄氣的廢柴。但不過短短幾日,這小狐就又再次玄氣加身,甚至玄氣精純,修煉的速度快的讓人咂舌!
而今下,這小狐重提此事……
“小白的意思是,這種蠱不僅僅能讓廢柴成為擁有玄氣的人,還能讓擁有玄氣的人,成為廢柴?”
“的確,就是這種蠱藥,我曾經對小妹失去玄氣的事情,做過一些調查,也檢查過小妹的身體狀況。但是因為相隔的時間太過久遠,所以我並沒有查出什麽太多擁有的線索。但是我這次發現了蘇家與天雲宗的關係,又發現了天雲宗與這些失蹤的人的關係,所以我做了大膽的猜測。”
“小白是說,這種蠱已經被研製出來了,你……小妹的玄氣,就是因為被下了這種蠱藥,才會失去的?”
“王爺的修為如此高深,想來不會不知道,玄氣可以因為修為的受損而失去,但是這種受損的玄氣,卻是可以再生的。但是玄丹和靈盞,卻是除了外力的重創之外,不會受損的被毀的。”
君慕白點了點頭,很讚同白君傾的說法,所以當初永平侯府的嫡女,一夕之間無故失去玄氣,毀了玄丹,成為了一個巨大的迷。
“便是小白的醫術,也無法研製出這般陰毒的藥?”
陰毒二字被君慕白說的帶著一絲戲謔的意味,白君傾隻當沒察覺出來。
“在下不才,對這種陰毒的藥物,倒是有些研究。”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小白,莫要太過自負了。”
君慕白這話說的沒有嘲諷的意思,提點的意味十足,很明顯是在告訴白君傾,她能研製出來的東西,別人未必就研製不出來。
“的確如此,雖然別人或許也能研製出這般陰毒的藥物,但是事情發生在此時,讓我不得將小妹失去玄氣的原因,與這玄蠱聯想到一起來。”
白君傾摸了摸空間戒指,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子,自從君慕白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她在君慕白麵前就沒有了那麽多的顧慮了。“不知王爺,知不知道這是何物?”
白君傾將琉璃瓶子丟給君慕白,瓶子在君慕白麵前穩穩停下,隨後君慕白優雅的抬手拿起瓶子,看著那瓶子裏裝著一條血紅色的肉蟲,似是一灘血水一般,讓人惡心的作嘔!
“這是……小白口中的蠱王,血煞之蠱?”
白君傾搖了搖頭,眼中有著一絲晦暗,一絲複雜,“這不是血煞之蠱,這是血煞之蠱的半成品,也叫殘次品,但是它有個其他的名字,他叫它,玄蠱。”
“他?”君慕白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個重點,白君傾說的是,他!他,又是誰?
白君傾似是沉浸在回憶中太久,所以竟是一時間脫口而出,機敏如君慕白,又怎能不發現異常。好在白君傾向來冷靜,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而是淡漠的看著君慕白。
“王爺似乎又放錯了重點。”
君慕白這次倒是沒有挑眉,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白君傾,小狐又要轉移話題,沒關係,他會慢慢的,將小狐越來越多的秘密,都挖掘出來。
“所以,玄蠱是?”
“血煞之蠱,是被屍體血水養成,玄蠱,卻是由玄氣養成。培養載體不同,但是培養的方法手段卻是一樣的。可這隻是理論上的,因為據我所知,真正的玄蠱,還沒有被研製出來。”
白君傾看著那琉璃瓶子挑了挑下巴,“因為這條並不是玄蠱,而是一條,被丟失的,卻又被培養不足五十年的血煞之蠱,平生能得到這一條,已經是幸運了。”
“理論上?”君慕白的理解能力超強,他雖然懂得白君傾的意思,但還是對白君傾口中時不時吐出來的新穎詞匯感到新奇。
“的確是理論上,因為當初有人要用這條半殘品研製這種玄蠱,但是很不湊巧,被我……被我師傅發現了,所以我師傅便將這玄蠱,搶了來。那人再沒有了研製的東西,這玄蠱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小狐,真當他是傻的嗎?這借口找的實在不怎麽樣,什麽事情都隨意的丟給一個子虛烏有的師傅。不過這倒是讓他覺得意外,一個大家閨秀,是什麽時候,如何得來的空間戒指,又是如何得來的,一條屬於鬼族的血煞之蠱?鬼族的蹤跡,便是連他都無法調查出來。
“所以,現在有人,或許便是天雲宗,又重新研製起了此法?”
“沒錯,若小妹的靈盞,真是被這玄蠱所毀,那就算是不能證明玄蠱已經被研製出來,也能證明,玄蠱的研製,已經小有所成了。”
君慕白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白君傾的猜測,“現在還是不斷的有人在失蹤,看來這玄蠱的煉製,還不成熟。不知小白,可有什麽打算?”
白君傾眯了眯眼,天雲宗的證據,實在是不容易找,且就算是找到了證據,以天雲宗的勢力,根本不會動搖天雲宗分毫。她現在所能做的,隻能是除掉天雲宗的爪牙!而這首當其衝的,便是蘇家!
“我有何打算,王爺還不知道嗎?”
“看來蘇家的氣數,已經到頭了。”
白君傾與君慕白相視一笑,心中各自明了。雖然有很大的可能,這些失蹤的人最終是被送往了天雲宗,但是為天雲宗囚禁人口的,卻是蘇家與妙法寺。
既然以這樣的事情無法撼動天雲宗的根本,而她想要的,還是除掉蘇家。既然已經確定蘇家是天雲宗的爪牙,在人口失蹤這樁案子裏扮演了極為重要的成分,如此,莫不如將此案,全部安插在蘇家頭上,搬倒蘇家!
至於天雲宗,若天雲宗真的在研製玄蠱,那麽白君傾的玄氣,也定然跟天雲宗少不了關係。不說為了天下眾生,蒼生百姓,就算是為了因為失去玄氣而香消玉殞的白君傾,她也不會放過天雲宗的。
“蘇家自作自受,我不過是秉公辦理而已。”
“本王真是期待,小白的秉公辦理。”
因為君慕白的出現,錦衣衛的辦事速度快的讓人咂舌,就在白君傾與君慕白在書房中談論的時候,錦衣衛已經開始火速調查白君傾交代下去的事情。
而君慕白作為一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竟然閑的一個下午都纏著白君傾天南海北的聊,因為嫌棄書房的邋遢環境,用從書房聊到白君傾的臥房,甚至屈尊降貴的在鎮撫司用了晚膳。
白君傾站在臥房門口,看著司禮監的小太監,不知從什麽地方弄出來的美食佳肴,一疊一疊的精致菜品魚貫而入,饒是白君傾是極為見過世麵的人,君慕白那數十道菜品,還是有很多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王爺每次用膳,都是這般滿漢全席嗎?”
尹長弦也同白君傾一般站在門口,捏著小帕子指使著小太監們做事,聽著白君傾這般大驚小怪的詢問,再次以一種沒見過世麵的目光看了看白君傾。
“怎麽會呢。”
白君傾這才舒了口氣,可這口氣還徹底舒出來,就聽見尹長弦又幽幽的說道,“王爺說了,今日在外麵,一切從簡。咱家就簡簡單單的,依照王爺的喜好擺了一部分而已。”
白君傾回頭看了看被小太監們伺候著洗漱的君慕白,仿佛看到了紂王,看到了慈禧老佛爺。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白君傾暗自低喃一聲。
“什麽?世子爺方才說什麽?”尹長弦在一旁忙囉,並沒有聽清白君傾說的是什麽,否則以他衷心向主的態度,定然氣急。
“小白說本王驕奢淫逸。”
尹長弦雖然沒有聽到,但是這並不妨礙被君慕白聽到,君慕白不過片刻,便已經在白君傾房內換了一套衣衫,正是他總是夜間在白君傾房內出沒的紅衫。
“王爺怕是聽錯了,我是說王爺著實會享受生活,鎮撫司條件簡陋,屬實是委屈了王爺。”
君慕白對白君傾的狡辯,隻是挑了挑眉,“人生如此漫長,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自己。小白,過來,陪本王一起用膳。”
白君傾自然不會與君慕白客氣,她為了陪君慕白天南海北有的沒有的閑聊,已經錯過了飯堂的用膳時辰,洗了洗手,在君慕白旁邊坐了下來,甚至還從空間中拿出了一瓶新釀的紅蓮酒。自從被君慕白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她在君慕白麵前便再沒有了那麽許多的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