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51米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這個時代雖然民風開放,以武為尊,女性的地位憑著玄氣的強大也高出很多,但是從傳宗接代這個角度來看,還是重男輕女的。而那些坑蒙拐騙的道士,無非就是利用了莫氏這樣的人的這種心態,從中得利。
雖然白君傾向來接受的是強者為尊,男女平等的思想,但是她卻是理解莫氏這樣,從出生起接受的就是以夫為尊,夫便是天的思想。這畢竟,不是她曾生活的那個時代。
“夫人請繼續說。”
莫氏點了點頭,臉上出了有些羞澀的紅之外,也不再有方才的不自在。“我給老爺送了茶便出來了,在房間等著老爺,但是我等了很久都不見老爺來。我以為老爺又去了別的姨娘那裏,就差丫鬟去打聽了一下,結果發現老爺還在書房。我便去書房尋老爺,結果門都沒有進去,就被老爺趕走了,說他有要事要處理,任何人都不準去打擾他。”
“除了丫鬟,可還有別人可以證明?”
“有!那個新進門沒多久的雲姨娘,我到老爺書房的時候,正看到雲姨娘也等在老爺門口。我以為是那個狐媚子又要去勾引老爺,還與她發生了一些口舌,結果我們連老爺的麵都沒見到,就都被老爺趕走了,之後就不歡而散。”
“老爺一夜未歸,我以為老爺又去了雲姨娘那裏,直到今日一早老爺該上朝了還未見蹤影,我才知道老爺竟然還在書房,以為老爺太過勞累就宿在了書房之中,便帶著管家去尋老爺,喚了三次門都沒聽到回應,怕老爺出了什麽事情,便讓管家撞門,結果……結果發現……”
莫氏又哭了起來,白君傾問完了話,趕緊讓莫氏退了出去,免得再聽的她哭得人心煩意亂。
“世子爺,可有不妥?這上官夫人,可有嫌疑?”
白君傾搖了搖頭,尹長弦卻並未看出,這一搖頭,是沒有不妥?還是沒有嫌疑?而白君傾,卻從這話裏聽出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尹大人可知這是什麽藥?”
“難道不是生兒子的藥?”
“是房中助興之藥,藥性極大,持久力極強,堪比花樓之中,對付剛入紅塵不從管教女子的虎狼之藥,陰陽得不到調和,不解,便可能生生脹死。”
尹長弦是太監,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卻很是驚詫,“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這般歹毒的婦人,竟然給自己的丈夫下這種藥!”
白君傾搖了搖頭,“看莫氏的樣子,並不想說謊,她應該並不知道這藥的真實作用,不過是求子心切,被人蒙騙以為是得子之藥罷了。”
“那世子爺覺得哪裏不妥?”
“方才在書房查探,那杯茶,空了。”
“被上官大人喝了?不!”尹長弦也察覺到了不妥之處,“若如世子爺所說,這藥藥性極大,那上官大人喝了之後,是必須要找女人紓解的。”
白君傾很欣慰,這尹長弦總算是帶了腦子了,“不錯,可我方才查驗上官柄言的屍體,發現他並沒有紓解過,甚至並沒有任何異常症狀,也就是說,那茶,並不是他喝的。”
“那麽茶被誰喝掉了?”
白君傾搖了搖頭,她能推理,但是她又不是神仙,能算出是誰喝了茶水,“可能是我們要找的凶手,也可能是其它人,總而言之,我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案發當晚,在書房的並不隻有上官柄言一人。”
“喝了茶的人,昨夜必定需要女人,可是這長安城何其大,一百零八坊,簡直太多女人了,世子爺,我們該如何搜查?”
“長安城的確是一百零八坊,但是這坊與坊之間,入夜了都會有坊禁,若沒有腰牌,等閑之人是無法出入的。從飲了茶開始到藥效發作,至多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欲火焚身,也容不得他跑出這平安坊外找姑娘。”
如此,即便是找不出真凶,也能縮小範圍。
“尹大人,勞煩你吩咐一下東廠的兄弟,讓他們帶著人搜查一下,以平安坊為中心的附近幾個裏坊。重點搜查昨夜誰家的女人遭了賊人的毒手,還有紅樓楚坊也要重點搜查,尤其是那些用過藥物助興的。凡是有嫌疑的,全都給我帶回來一一審問。”
“世子爺放心,東廠的番子都長著千裏眼順風耳,此時交給他們絕對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
交代下去之後,白君傾還是將重點放在這太師府之中。白君傾沒有告訴尹長弦,她放出去那些人,一方麵是真的為了搜查真凶,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掩人耳目。
她一直在想,上官柄言四十有五,是黃階中級的高手,一個揚塵決已經修煉到可以隨手生塵的段數了,這般高手,有誰能在於他交手之後,還能在不驚動護衛的情況下殺害他?不僅如此,雖然打掃的不仔細,但是還能看出書房有打掃過的痕跡,那書架上的書,看似排列整齊,但是排列順序卻完全不對。
上官柄言是什麽人?是當朝太師,皇帝的老師,普通人的書架都會分類擺放,上官柄言又怎麽會將雜記與禮法、史記這樣的書胡亂排放?
知道上官柄言的習慣,能悄無聲息殺掉上官柄言的,更接近於她方才的推斷之一,是熟悉上官柄言,並被上官柄言信任之人!而這人,十之八九是他太師府上的。
第二個審訊的人,是莫氏昨夜在書房門口遇見的雲姨娘。
雲姨娘是兩個月前才被抬進太師府做姨娘的,年紀不大,隻有十九歲。算不上美貌如花,卻還是清秀可人。據說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當初上官柄言抬了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做姨娘,也被人詬病了一陣子。被禦史台那些史官狠狠地參了一筆,算是他這位文壇大儒這一生唯一一個汙點。
“雲姨娘,昨夜醜時到寅時之間,你在何處?有何人可以證明?”
“回稟大人,昨夜這個時辰,婦人已經入睡,房中的大丫鬟可以作證。”
白君傾看著這嬌小可人的模樣,聽著這如黃鸝鳥般悅耳的嗓音,著實感歎這麽好的白菜竟然被豬啃了!上官柄言那麽老牛,竟然就這麽糟蹋了人家黃花大姑娘!
“那麽請雲姨娘詳細的給本官講述一下,昨夜姨娘都做了什麽?最後一次見到上官太師,是什麽時候?”
“回稟大人,我最後一次見到老爺,是在晚膳的時候。晚膳之後,老爺說要宿在我那裏,讓我回去準備準備。因為老爺每日都要在固定的時候去書房看書,我便再房間等候老爺,可是到了亥時左右,我還沒有等到老爺,就去了書房尋老爺。”
“我才到書房外,就遇到了夫人,夫人責罵了我,還動手打了我一巴掌。我們的吵鬧聲惹惱了老爺,老爺很是動怒,便將我們統統趕走了,說他有要是處理,讓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擾他。我自覺委屈,便回了房。後來老爺沒有來,我便以為老爺宿在了夫人房裏,直到今早夫人上門責我迷惑了老爺,竟是癡纏老爺讓老爺去不得早朝,我才知道老爺昨夜竟是在書房一夜未歸。後來,我才得到消息,老爺竟然……”
白君傾的手指在桌麵上沒有節奏的敲打著,雲姨娘說的與莫氏相似,並無不妥之處。
雲姨娘退下去之後,白君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從目前的所用供詞和線索來看,唯一可疑的便是雲緋辭,他那銀葉子這個時候出現在太師府,的確有些詭異。
但就是這太師府證據太少,一切都太沒有順理成章才更值得懷疑。因為太過完美,完美的就像是謀劃已久一般。
第三個審訊的人,是太師府最後一位姨娘,嶽姨娘。
嶽姨娘三十有餘,入府已經有些年月了,但是看著穿著樸素,似乎是不問俗世的禮佛之人。
“大人,婦人最後一次見到老爺,是在晚膳的時候,婦人早些年間落水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老爺已經有半年之久沒有去我那裏了。昨夜用過膳回到自己的院子,我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便歇下了,我院子裏的下人都可以作證。直到今早才聽聞老爺他竟然……”
嶽姨娘就像是被打入冷宮一般,口供簡單的就好像她是個外人。
白君傾又審訊了兩位小姐和幾個做人證的大丫鬟,如白君傾所想的那般,丫鬟的口供與那幾位夫人姨娘並沒有什麽不同,而那位二小姐昨夜也未有什麽賊人出現在她房中,甚至都不知道那銀葉子是何時進了她的房的。
從口供來看,天衣無縫,一切又重新將嫌疑推向了雲緋辭。
“世子爺可發現了什麽新的線索?”
白君傾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錦衣衛和東廠搜上來的口供和證據,“雲緋辭。”
“咱家便說吧!一定是那采花賊采花未遂,惱羞成怒謀害了上官大人!”尹長弦很是得意,翹著蘭花指搖著小手帕,一副賤兮兮的模樣,像極了花樓裏的老鴇!“咱家呀,果真是司禮監第一神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