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28米 王爺走錯房間了吧?
君慕白掃了一眼白君傾,碧綠的眸子深邃詭異,似笑非笑的模樣,配著那淡雅幽揚的雪蓮香,就如同魅惑人心的妖,讓白君傾有刹那間失了神。
“本王還聽說,你那妹妹天賦異稟,十歲便已修成玄者,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卻在半年前玄氣盡失淪為廢柴,還被白文征送去了鄉下。”
攝政王也願意聽八卦?白君傾不敢放鬆一絲警惕,麵上卻裝作一副輕鬆隨意的模樣,“正是。”
君慕白突然一笑,碧眸攝魂,百媚縱生,“嗬,真是可惜。”
白君傾心中再翻白眼,這妖精笑的這麽愉悅,哪裏有半點可惜的樣子?!殊不知君慕白可惜的不是她天才隕落,而是白文征狗眼不識金鑲玉,看不到自己的女兒有著怎樣的價值,也為此覺得有趣。
“的確可惜。”白君傾意味深長的看著君慕白,直言自己的意圖,“所以旁人欠的債,總是要討回來的。”
君慕白的心思是何等的敏銳,那雙鳳眸能將白君傾看穿,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今日時辰晚了,你便再宮中住下吧,明日請過脈再出宮。”君慕白轉頭看向窗外,懶得再多看她一眼。“本王乏了,退下吧。”
“君羨告退。”白君傾鬆了一口氣,從她一入東華宮就能感受到處處殺機,而最大的殺機,莫過於這看似最平靜淡雅的含涼殿,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含涼殿,便證明她成功的接近了這華淵王朝最大的權利,站在巨人的肩膀觸摸權利,終有一日,她也會將巨人踩在腳下!
她也同樣知道,即便接受了她的投誠,君慕白不會這麽輕易的就信了她讓她為他醫治,她不是愚蠢之人,雖然無法揣測君慕白的心思,但是她身為頂級殺手,還是能看的出來,君慕白留著她的命,目的根本不在醫治上,他似乎並不熱衷於解毒。甚至可以說,他根本不在乎他還能活多久,他看起來雲淡風輕,但她隱隱能感受到一股厭世的心態。
既然如此,那麽,眼下刻意留她一夜,又是為何?
所有的猜想,在出了含涼殿看到尹長弦那一刻,如江河匯入大海一般全部凝聚成一個想法,然而這個想法驚的她後背發涼,想起君慕白那顛倒眾生的一笑,隻覺得森森寒氣漫布全身。
那九妖精曾經說過的話,還能回繞在她耳邊,“唔,雖然髒了些,姿色倒是不錯。”
姿色……不錯!九妖精不會看上“他”了吧!?她若誓死捍衛貞操,可能再次從他手上逃出生天?
“世子爺,世子爺?”
白君傾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正看見尹長弦捏著手帕看著自己,“失禮了,尹大人方才說什麽?”
“咱家看世子爺臉色不佳,可是身體有恙?”
白君傾看到尹長弦那翹起的蘭花指,還有那明顯是施了胭脂眼黛的俊顏,自己雖然沒有陽剛之氣,但也不是這種類型的,九妖精應該不會……吧?
“哦,不,隻是一時沉浸於這雍容雅致之中罷了。”
尹長弦一副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看著白君傾,“主子爺所用之物,必定是世間僅有之精品,世子爺所見,不過是冰山之一角罷了。”
這一點白君傾極為認可,這九妖精簡直就是奢靡!便是熏衣服的熏香,都是冰山雪蓮提煉而成,價值千金啊!
君慕白透過窗子看著走過九曲白玉橋的身影,尹長弦在她身邊不知唧唧喳喳說著什麽,她一會笑笑,一會點點頭,一會又順著尹長弦的蘭花指遠望。這樣的小狐,看著倒沒有那般狡詐精明了,反而,有些蠢。
“沉央。”
沉央推門而入,“爺。”
“去把案上那副畫裝裱起來,明日送到永平侯府。”
“是。”沉央有些為難,“主子爺,此人如此欺騙爺,爺為何要留著他?當真是……是因為她長得比常人美嗎?”
沉央著實擔憂,雖然世間都傳言,主子爺好男色,風流成性豢養男寵。但他們這些心腹屬下都是知道的,那並不是真的。但是在看見“白君羨”的時候,他真是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主子爺對那小白臉實在不同,他真的擔憂主子爺多年來不近女色,會不會因為傳言的影響而真的喜歡上了男人!
主子爺那般風華霽月之人,怎麽能被那樣一個虛偽的小白臉染指!
“美?”君慕白如玉的手背滑過自己的臉頰,“這世上還有誰,美的過本王嗎?”
沉央垂眸,主子爺劍眉鳳眸,顛倒眾生之姿,卻不若“白君羨”那般陰柔,這世上,的確沒有人能比主子爺更美。
“沉央愚鈍。”
“這世上,美得皮相很多,缺少的是有趣的靈魂。沉央不覺得,這狡詐虛偽的小狐,有趣兒的緊嗎?”君慕白想起那明明已經生了惱意,卻還是掛著雲淡風輕的笑,一雙眸子不笑的時候似桃花,笑起來似醉非醉媚態十足的小狐。
“她很會演戲,識時務近乎虛偽,看起來謙恭,卻最是桀驁,看似順從,卻不見一絲卑微,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是隨時都能咬斷敵人喉嚨的利齒。她有著征服權利的野心,卻也有著腳踏實地的努力。”
沉央更加不解,“天下間有野心之人比比皆是,他又與那些小人有何區別?爺為何偏偏看中了他?”
“有野心不是壞事,她的不同就在於,她的能力能配上她的野心。初見時,她玄丹被毀,沒有一絲玄氣,一身傷痕,又被本王廢了雙腿。短短不過幾日,她身上不僅有了玄氣治好了雙腿,還已洗髓伐骨。今日若不宣她進宮,她此時已在侯府站穩了第一步。”
君慕白看著湖麵上一隻鳥掠過,飛起時,嘴裏已經叼了一隻掙紮的魚,精致的薄唇勾起一抹薄涼的笑意,“狩獵的樂趣,不在於捕獲獵物的多少,而在於獵殺的過程。這隻狡猾的小狐,或許能讓本王欣賞到一場精彩的圍獵。”
白君傾自是不知她此時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獵手抑或獵物,她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住進了距離含涼殿不遠的含元殿。
毫無意外的如白君傾想象中的那般,陳列擺設處處透著優雅的奢靡,精致的鏤空雕花窗桕,精美的花梨大理石桌案,水藍色鮫綃將內室隔開,添了一層神秘雅致。
東華宮是難得的修煉聖地,白君傾不能隨意走動,隻能在殿中修煉玄氣,莫名的一陣心慌,白君傾驟然睜開眼才發現天色已晚,僅僅一個下午,精力充沛竟是要比往常半月凝聚的玄起還要多。
用過晚膳白君傾簡單的洗漱一下,滅了燭火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發呆,全身都處於警惕防備的狀態,在君慕白的地盤,她哪裏還敢睡。偌大個含元殿,靜的仿佛隻有她一個人一樣,殿外幾個小太監,就像是沒有人氣的木偶,白君傾這才意識到,整個東華宮,甚至連個宮女都沒有。白君傾再次想到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隻覺得後庭堪憂,更加不敢睡了!
“嗤……”一聲嗤笑在冷凝的空氣中響起,白君傾瞬間跳起。“小白是吸了太多的靈氣,睡不著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聲音如古琴悅耳,卻讓白君傾覺得心底發寒,桃花眼也似是獵豹一般微微眯起。
作為一個殺手,身邊有任何風吹草動她都能察覺到,任何的疏忽都會讓她喪命,可是她一直都在戒備狀態,自洗髓伐骨有了玄氣後,隻能比做殺手的時候更加耳聰目明。但是這妖精是什麽時候來的?來了多久她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是何等的強大!他若想要她的命,她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月黑風高,王爺莫不是走錯了房間。”
白君傾語氣不善,與虎謀皮,便不能露怯,但凡她露出一絲懼意,都會被虎活活撕碎。何況,她的確不滿,也沒什麽可怕的。她選擇了一條不歸的王者之路,注定是充滿了惡獸荊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白,你說本王錯了嗎?”
小白小白,小白是什麽鬼!小白明明是那隻碧眼兒大肥貓!
白君傾饒是有心理準備,但是在掀開鮫綃看到君慕白的時候,還是愣一下神。他披散著墨發,身上隻掛了一件鬆鬆垮垮的緋色袍子,清晰可見的性感鎖骨與不甘寂寞若隱若現的如玉胸口。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隻漢白玉杯子,竟是在喝茶!
看那桌子上一應俱全的茶具,就知道剛剛進入含元殿的,還有為他奉茶的其他高手!而她,自以為的全副警惕,竟是成了一個笑話!她太弱了!
“是君羨錯了,不知王爺深夜來此,可是為了君羨而來?”
白君傾看似隨意一站,但其實是尋了一個極佳的退路,右手握拳,精神緊繃,以確保有危險時可以第一時間出手,這是一種本能。
“小白很緊張嗎?”君慕白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白君傾,捏著杯子品了品,“小白在怕本王?”
夜深人靜,房裏悄無聲息的出現一隻飲茶的妖精,月光透過窗桕灑在他身上,懶洋洋的看著她,一副“唔,夜深了該享用美食了”的樣子,她不緊張才見鬼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