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關向榮臉上堆笑著,抬手看了下時間,心裏頭也些煩躁,生怕鄭玨又不來,這臭女人還真有可能幹這種事,不過想到他以公司的事相要挾,鄭玨這次總該過來才是,四葉草集團是鄭玨付出了心血發展起來,這次分割公司財產,他有著父親的支持,占了上風,兩人因為這事可以說已經反目,他此次到京城,是為了父親的事,明年福佑軍要調走了,現在已經有風聲傳出來說順寶來會直接接替福佑軍的位置,空出來的省長位置,自是一個香餑餑,競爭的人多了去,他父親是常務副省長,有希望爭一爭這位置,現在就已經開始在未雨綢繆,他代父親先到京城來打前站,如果能和林家搭上,他父親還會親自出麵。


  林立興對鄭玨那臭女人有印象,看起來還挺有興趣,這讓關向榮有些始料未及,不過想想,這又跟他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不是他的親姐姐,林立興既然對鄭玨有興趣,那就主動將鄭玨送給對方唄,要是能以此換得林立興的好感,那也是物有所值,反正他跟鄭玨早就反目了,又不是親姐弟,他一點也不介意親手將鄭玨推到林立興懷抱裏,他懷裏可是準備了一點藥來著,打算實在不行的話,他就親自下藥了,隻要能讓林立興滿意,將鄭玨犧牲也就犧牲了。


  門外,有人敲著包廂的門,關向榮神情一振,對林立興笑道,“可能是她來了,我去開門。”


  急著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確實是鄭玨時,關向榮臉上露出喜色,“你總算是來了。”


  鄭玨冷著臉沒說話,往包廂裏掃了一眼,看到都是生麵孔,鄭玨微微皺起了眉頭。


  “請進吧,你這架子可是夠大的,讓人家等你這麽久。” 林立興不悅的說著,鄭玨既然來了,他也就不用再刻意說好話求對方過來,這會自然是恢複本性。


  “你要這麽說,我馬上就走。”鄭玨冷然道。


  “鄭小姐,來都來了,急著走幹嘛。”包廂裏,林立興的聲音傳出來。


  “你要是走,公司的股份,你連百分之四十都別想要。” 關向榮神色陰沉,低頭同鄭玨說了一句。


  鄭玨臉色難看,狠狠的盯著關向榮看了一眼,這才走進包廂。


  快八點的時候,陳興已經早吃完晚飯陪老婆孩子坐在客廳看電視,沈青安的電話打過來時,陳興都已經打算去洗漱,晚上打算早點陪妻子早點休息。


  沈青安請陳興出去喝茶,陳興看下時間,這個時間點也不好拒絕,知道沈青安關心前程的事,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沈青安還在酒店,隻是宴請的老朋友走了,沈青安讓服務員撤下酒菜,換了茶具上來,耐心等著陳興過來。


  陳興過來時,沈青安立刻笑著起身,“陳興,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沒影響你和家人團聚吧。”


  “不會。”陳興笑著搖頭,心裏嘀咕著就算是影響了,你電話不都已經打了。


  走到座位上坐下,陳興不知道沈青安今晚是在這裏宴請誰,也沒問,喝著沈青安泡的茶,陳興細細品了一下,對茶沒了解的他,也能喝出點味道來,笑道,“這酒店的茶葉看起來也不錯嘛。”


  “這可不是酒店的茶葉,是我自帶過來的。”沈青安一聽陳興的話,登時搖頭笑道,“酒店的茶葉可沒這麽好。”


  “我說呢。”陳興聞言笑了起來,“連我這不會喝茶的人都能喝出香味,我還在想這酒店茶葉真不錯,合著是你帶過來的。”


  “酒店要是給客人隨便喝的茶葉都是這種,那早晚得破產。”沈青安笑了笑,眼神有意無意的從陳興臉上掃過,沈青安笑道,“陳興,明天中午你有空嗎?我打算請以前銀監會的一個朋友吃飯,估計我這麵子不夠大,要是你也一塊過來的話,他就肯定會來。”


  “我怕我沒那麽大的麵子。”陳興搖頭一笑,看了沈青安一眼,“不過我這趟來京城就是聽沈行長你安排的,沈行長你讓我過來,我可不敢不過來。”


  “陳興,不能這麽說,我擔當不起喲。”沈青安連連擺手,很快又笑道,“陳興,你瞧瞧,你又見外了,早就讓你直接叫我名字了,你還一口一個沈行長,這不是見外了嘛。”


  “對對,你看我這記性。”陳興拍了拍額頭,笑道,“就叫你青安了。”


  說笑著,陳興知道沈青安也關心他有沒有同其丈母娘提此事,這個時候約他出來,不乏有問這事的意思,主動道,“晚上我那丈母娘正好過來吃飯,你的事,我說了一下,她說幫你看看。”


  “是嗎?”沈青安麵有喜色,他心知像曾雲這類人不會開口承諾什麽,既然如此說,那就是會幫忙的意思,對方能這麽說,沈青安已是十分高興,道,“陳興,這事要多謝你,不管事情成不成,回頭我都得感謝你。”


  “青安,就像你說的,你這也客氣了不是。”陳興笑了笑。


  “也是,以後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沈青安開懷大笑。


  包廂裏,笑聲融融,雙方各有各的訴求,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很顯然,兩人借此一事,已經打下了不俗的交情,官場之道,很重要一條就在於人脈,沈青安和陳興兩人,都樂於交好對方。


  同一酒店,另一樓層所在的一個包廂,鄭玨輕揉了額頭,隱隱感覺身子有些不對勁,看著眼前的人更是感覺人影好像都要晃動起來,用手擰一下自己大腿,似乎才能清醒一下。


  看著身前的酒杯,鄭玨眉頭輕皺著,剛才還好好的,就是喝了酒之後才覺得不對勁,眉宇間有一絲陰霾,鄭玨知道自己酒量不錯,在商場打拚的女人,酒量又怎麽可能差得了,別說剛才隻是一杯啤酒,就是一杯白酒,她一口下去也醉不了。


  唯一一個解釋,那就是酒裏麵有問題了,鄭玨不相信是自己突然頭暈什麽的,她身體一向健康。


  不動聲色的坐著,鄭玨目光從一旁的關向榮臉上掃過時,眼底深處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剛剛那杯酒,就是關向榮硬讓她喝的,鄭玨不知道這酒裏是不是關向榮動的手腳,但她絕對清楚,如果前麵是個火坑,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僅不會從後麵拉她一把,反而有可能直接將她推下去,這就是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沒有親情,現在為了爭奪這四葉草集團的財產權益,兩人更是早就反目成仇。


  鄭玨此刻很冷靜,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表現出慌亂,酒裏八九成是被下藥了,如果她這時候表現出不堪的樣子,隻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鄭總,再來一杯?”林立興笑眯眯的看著鄭玨。


  “不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喝一杯已經是破例,不能再喝了。”鄭玨淡然搖頭,努力的睜著眼睛,維持著表麵的正常,她同樣也撒了個謊,她其實是有帶人過來的,她的助理姚敏給她開車,在樓下車裏等著她。


  “鄭總,你這擔心就多餘了不是,在座的人都會開車,等下真喝醉了,隨便一個都能送你回家,再說不還有向榮呢,等下可以讓他送你回家嘛。”林立興微微一笑,他這麽一說,邊上已經有人會意的站起來,要給鄭玨倒酒。


  “不喝了。”鄭玨將杯子倒扣在桌上,瞥了林立興一眼,“以後林總到南州,到時一定和林總喝個盡興。”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咱們還不如今天喝個痛快?看鄭總的樣子,應該也是海量嘛。”林立興笑道。


  “我待會還有事,很不好意思,今天不能喝了。”鄭玨同林立興對視著,眼裏閃過一絲警惕,他不知道下藥的事跟林立興有沒有關係,但林立興一直叫她喝酒,光憑這點已經足夠讓她懷疑,況且今晚這頓飯,關向榮一直叫她一定要過來,還以公司財產分割的事相要挾,照其說法,是今晚有個貴客,毫無疑問,這貴客就是眼前這林立興,這下藥的事,甭管是不是關向榮做的,恐怕都跟林立興脫不了關係,否則她跟關向榮雖然是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但兩人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關向榮犯不著給她下藥,就算是把她迷暈了,關向榮又能對她如何?


  “鄭玨,人家林少想跟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你這一直拒絕,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關向榮坐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既然你覺得林少的麵子那麽重要,那你就代我把酒喝了唄,咱倆好歹是姐弟,弟代姐姐喝幾杯,也很正常不是。”鄭玨轉頭盯著關向榮,怒氣隱現,怒火甚至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能因此清醒一些。


  鄭玨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眼前的人影好像要越來越模糊,她知道現在還能維持最後一絲清醒,但再過一會,恐怕就不好說了,那時候就真的隻能任人為所欲為了。


  “我去上個衛生間。”鄭玨站起身,輕咬了下舌頭,疼痛讓她能清醒。


  “鄭總,這包廂裏就有衛生間呢,不用到外麵去。”林立興見鄭玨轉身就要往外走,笑道,這是酒店的豪華包廂,裏頭就有洗手間。


  “我還是到外頭去比較好。”鄭玨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林立興一愣,很快就朝關向榮使了個眼色,關向榮見狀,明白的點了點頭,起身跟了出去。


  一走出門,鄭玨就快步往電梯走去,看到電梯門剛好在這一層停下並且打開時,鄭玨臉色狂喜,凝聚起最後一點力氣就小跑了過去。


  “鄭玨,你上哪去。”關向榮一出來就看到鄭玨跑向電梯,眼睛一瞪,快步跟了上來。


  電梯裏還有人,關向榮趕在電梯門關上時也衝進了電梯,想把鄭玨拉出來的他,看到電梯裏有其他人,臉色陰沉了一下,有外人在場,關向榮不敢做的太過火,隻是轉頭看向鄭玨,低聲斥了一句,“你要上哪去?”


  “我要上哪去你管得著嗎。”鄭玨盯著關向榮,滿是憤怒。


  看著電梯已經啟動往樓下,關向榮頗為懊惱,這電梯裏有人,他不好拉拉扯扯,等到了樓下,大庭廣眾之下,要拉住人更難了。


  包廂裏,林立興等人已經出來,關向榮的聲音傳到裏頭,他們就知道鄭玨應該不是上洗手間,走到外麵,沒看到關向榮的人影,又見電梯剛下去,林立興便知道怎麽回事。


  “林少,那鄭玨應該是坐電梯下去了。”一旁有人道。


  “我沒長眼睛嗎。”林立興惱火道,見另外一部電梯也要下來,趕緊按了一下。


  酒店大廳,鄭玨從電梯裏出來,剛要走的她就被關向榮拉住。


  “姓關的,你想幹什麽。”鄭玨回頭瞪著關向榮,怒道。


  “鄭玨,我說你急著走幹什麽,好歹跟林少告別一下,晚上是我做東,好不容易請到林少吃飯,你這樣不聲不響走了,讓我臉往哪擱,你總該也得考慮下我的麵子不是。”關向榮陰沉著臉。


  “我考慮你的麵子?你怎麽不考慮我還是你的姐姐。”鄭玨身體微微有些搖晃,冷笑著,“你摸著自己良心說說,那酒裏是不是有問題?咱們之間再怎麽鬧,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但不管怎麽說都還是姐弟一場,你就能眼睜睜看著我被人下藥?還是那藥本來就是你下的?這些事你怎麽就幹得出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什麽藥不藥的,鄭玨,我看你是喝多了吧。”關向榮撇了撇嘴,堅決不承認,不過看著鄭玨那白裏泛紅的臉蛋,那看似憤怒的臉色,因為藥酒的關係,帶著些連鄭玨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媚意,關向榮看在眼裏,也忍不住有些砰然不動,如果不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這樣一個女人,自己怕是也把持不住,難怪那林立興會感興趣。


  “你就裝傻吧你,從今以後,咱們斷絕關係,別再拉著我。”鄭玨怒斥。


  “你要走也可以,先上去跟林少告別一下。”關向榮嘿嘿一笑。


  “把手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就大叫了。”鄭玨怒道。


  “你盡管叫,咱們是姐弟,別人也不會以為發生了啥事不是。”關向榮不在乎的說著,說歸說,卻是緊盯著鄭玨,他終歸還是有點擔心鄭玨喊出來,平添許多麻煩,不過看鄭玨說話憤怒的樣子,都是輕飄飄的沒多少力氣,關向榮心知剛才的藥正在發揮作用,或許鄭玨想喊也喊不出來了吧?


  酒店大堂,陳興和沈青安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鄭玨和關向榮身上,兩人剛從樓上下來一會,正在話別,陳興先看到鄭玨,正覺得有些巧合,看了一下,就發覺了不正常,鄭玨和那男子似乎有些拉扯。


  “那個小夥子好像是關副省長的公子。”沈青安凝視了關向榮片刻,說道。


  “關副省長?”陳興驚訝了一下,“你說的是關鎮鳴?”


  “當然,咱們南海省,可沒第二個姓關的副省長。”沈青安笑了笑,又看了那鄭玨一眼,道,“那女的應該是四葉草集團的那位鄭總吧,跟關副省長的關係可也有些耐人尋味,嗬嗬,這兩人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拉拉扯扯的,還真是怪事了。”


  陳興聞言,點著頭,他早就聽聞鄭玨跟關鎮鳴的關係不淺,鄭玨一個女人能把四葉草集團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背後隱隱有關鎮鳴的影子,此刻聽沈青安說那年輕男子是關鎮鳴的兒子,他還真有點驚訝。


  “我跟鄭總打過幾回交道了,過去打個招呼。”陳興朝沈青安笑笑。


  另一部電梯,林立興等人從電梯裏出來,看到鄭玨還在,被關向榮拉著,林立興臉上又有了笑容。


  “鄭總,你怎麽也在這,可真巧。”陳興走了過來,笑道。


  “陳……陳書記?”鄭玨看到陳興,瞳孔陡然放大,身體險些就要直接倒下來,緊繃的神經像是突然鬆了下來,看關向榮也有些失神,手上的力道放鬆,鄭玨甩開對方的手,一下子就半倒著靠向陳興。


  “鄭…鄭總,你這是怎麽回事?”陳興嚇了一跳,伸手扶住鄭玨,他這一剛過來,鄭玨就要倒他懷裏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什麽關係,看那沈青安有些錯愕旋即又變得曖昧的臉色,陳興就知道自己一下就中標了,沈青安估計想歪了。


  “陳書記,我被人下藥了,這會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你把我扶到外麵,我司機在外頭,麻…麻煩你了。”鄭玨幾乎是靠在陳興的肩上,那一頭飄逸的長發遮擋著誘人的臉龐,鄭玨藉此遮掩著,在陳興耳旁低語著,剛才若不是沒有力氣,她早就掙脫關向榮的手跑出去了。


  之所以沒有大喊大叫,一來是鄭玨是沒多少力氣喊了,二來,鄭玨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那樣做,真要那樣做,到頭來,淪為笑柄的隻能是他們自個,這裏看似沒別人,但這種事情誰說就不會傳出去?


  陳興有些震驚,差點就沒反應過來,鄭玨被人下藥了?看著眼前沈青安所說的關鎮鳴的兒子,是對方幹的?


  陳興不清楚怎麽回事,見鄭玨如此說了,陳興也不敢多耽擱,朝沈青安道,“青安,搭把手,幫我一起扶一下鄭總。”


  “嗯?”沈青安疑惑的看著陳興,不知道鄭玨剛剛跟陳興耳語的話,沈青安這會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慢著,陳書記,你要把人扶哪去。”關向榮眯著眼,陡然出聲道,陳興他是認得的,在  酒店,鄭玨曾經宴請過陳興,關向榮有見到過。


  “把人扶到外麵去,怎麽,不行嗎?”陳興回望著關向榮,雖然是關鎮鳴的兒子,但還真沒放在他眼裏,要是關鎮鳴在這,他還會忌憚幾分。


  “陳書記怕是不知道吧,我和鄭玨是姐弟關係,這種事就不需要陳書記代勞了,我來就行了。”關向榮走上前來,“我姐姐喝醉了,我扶她回去就行了,感謝陳書記對她的關心,不過這事就不需要陳書記費心了。”


  關向榮的話讓陳興再次怔住,目光在身邊的鄭玨和關向榮兩人身上來回瞟著,關向榮這話可真是把他給震住了,鄭玨竟然同對方是姐弟?那鄭玨豈不就是關鎮鳴的女兒?這事可稀奇了,之前看從來沒聽人說過,況且鄭玨可是姓鄭啊。


  關向榮已經近前要把鄭玨給扶走,陳興也下意識的要讓開,人家是姐弟,那這種事還真輪不到他操心,陳興正要鬆開手,冷不丁的聽到耳旁傳來鄭玨微弱斷續的聲音,“黃……陳書記,別…別讓他……”


  “我看還是我送她出去吧,我和鄭總好歹有一份交情,就幾步路送她到門口,舉手之勞而已。”陳興微微一笑,本來要讓開的他,身體側擋了一下,一下子擋住關向榮。


  “青安,你還站著幹嘛,過來幫個忙,把鄭總扶到外麵。”陳興喊著沈青安。


  沈青安一愣一愣的點頭,眼前的情況讓他看得雲裏霧裏的,腦袋裏更是還回響著關向榮說他和鄭玨是姐弟的事,這事著實也讓沈青安驚訝不已,他在南州那麽長時間,還從沒聽過這事,之前還曾猜測鄭玨會是關鎮鳴的情人來著,這事實可真是夠喜劇化的。


  陳興和沈青安要扶著鄭玨離開,關向榮看得直冒火,偏偏沒法硬攔住,陳興可不是那普通的小官小吏,可以隨便恐嚇住,轉頭看了林立興一眼,關向榮走過去,同對方低語了幾句。


  “他就是陳興?”林立興眉頭一挑,笑容玩味,“沒想到這就是被拿來跟我那二哥相提並論的陳興,今天可真巧,會在這遇上。”


  “林少,現在怎麽辦?”關向榮無奈道。


  “都在這裏了,酒店進進出出這麽多人,你以為還能把人給強行帶走嗎。”林立興冷哼了一聲,“今晚也是晦氣。”


  “要是沒碰到這陳興,我看她都不行了,要把她帶到酒店房間還不容易,哎,就差了這麽一點點。”關向榮惋惜的說著,說這種話的他,一點也沒有將鄭玨當成姐姐的意思,腦袋裏隻想著把鄭玨往火坑裏推。


  “今晚沒機會,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林立興淡然笑笑,既然已經成不了,那也沒什麽好惋惜的,其實放藥這事是關向榮主動提出來的,林立興自恃身份,還從來不屑於幹這種事,關向榮主動提出,對方跟鄭玨還有一層姐弟關係,都能下得了手,那他又有什麽好說的?關向榮要這樣幹,他也就隨對方去,樂見其成。


  盯著陳興的背影看著,林立興聽過林朝陽提過幾次陳興,心裏倒是頗有些不服,在家族內部,他雖然也風光得緊,但林立興心裏清楚,他在家族裏的地位再怎麽高,將來都隻是輔佐林朝陽的,在林家這樣的家族,商業也隻是為政治服務,林朝陽是家族重點培養的第三代接班人,他的風頭永遠不可能蓋過對方,對於這一點,林立興倒也沒什麽不甘心,隻不過聽到林朝陽提到陳興時也頗為認可其能力時,林立興有些不認同罷了,這會看著陳興的背影,林立興神色轉動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向榮,四葉草集團是鄭玨辛苦發展起來的,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掌控?”林立興突然轉頭問著關向榮。


  “說是這樣說,不過老頭子終歸還是有點婦人之仁,要給她一些補償。”關向榮撇了撇嘴,照他的意思,直接將鄭玨踢開了事,父親卻是不同意,父子倆也就此事發生過一些爭執。


  “是嘛。”林立興聞言,瞥了關向榮一眼,心裏謔笑了一聲,暗道不是你父親婦人之仁,是你做得太絕,就你這種人,四葉草集團交到你手上,也沒啥盼頭。


  “南州這幾年發展很快,我對南州的市場也很感興趣,打算去看一看,到時候還得靠你這個地主多多關照了。”林立興笑道。


  “林少要來南州,那我是歡迎之至,一定掃榻以待,可不敢說關照之類的話,林少這是故意折殺我不成。”關向榮聽到林立興的話,連忙笑道。


  林立興點頭笑著,關向榮的態度讓他滿意,而他心裏麵,更是在算計著其他事情,資本的遊戲,就是大魚吃小魚,他一向不喜歡循規蹈矩的發展,推崇的是吞並之道,關向榮主動來找他,四葉草集團就進入了他的視野,現在鄭玨和關向榮這姐弟倆因為財產分割的事更是鬧得集團內部不寧,林立興早就有些想法,他要進入南海,總歸是要有個跳板的,至於那鄭玨,如此一個絕色,更兼有才氣,林立興也充滿了挑戰的興趣,他就喜歡征服這樣的女人。


  幾步路的距離,陳興已經將鄭玨扶到酒店外,叫了鄭玨一聲,見鄭玨都已經暈暈沉沉的,陳興愣了一下,暈過去了不成?對方要是暈了,他可不知道來接鄭玨的人到底是在哪。


  好在陳興隻是多慮,他在張望間,就看到一女的小跑上來,“我們鄭總怎麽了?”


  “你們鄭總被……咳,好像是喝醉了,你先趕緊送她回去。”陳興差點說出來,想想不合適,趕緊改口道。


  姚敏奇怪的看了鄭玨一眼,見鄭玨像是睡著的樣子,也沒多想,將人扶了過來,向陳興道謝一聲吼,就扶著鄭玨走向車子。


  “這位鄭總,我看著不像是酒醉吧。”沈青安等對方走了,疑惑的說了一句。


  “你認為呢。”陳興笑著反問一句。


  “這我就不好說了,不過那關向榮和這鄭玨是姐弟,還真是讓人夠意外的,兩人剛才的表現似乎也有些奇怪。”沈青安搖頭笑道,“之前鄭玨同關副省長的關係可沒讓人少臆測,沒想到會是父女,讓人完全想不到。”


  “兩人一個姓鄭,一個姓關,關鍵是完全長得不像,哪裏會讓人想到是父女。”陳興笑了笑,話題扯開了,陳興並沒有主動提鄭玨被人下藥的事,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陳興不清楚情況,也不想胡亂說出去。


  “是啊,確實長得不像,說句實話,要是像關副省長,可就不會有這般出眾的容貌了。”沈青安笑道。


  兩人聊著,陳興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在酒店大堂又跟沈青安聊了會,耽擱了些時間,也該回去了,道,“青安,那我就明天等你電話,晚上就先回去了。”


  “好,明天上午我提前給你電話。”沈青安滿臉笑容。


  在酒店門口告別,兩人各自離開,陳興開車回到家裏隻用了十幾分鍾,這個時間段,路上並不堵。


  臥室裏,張寧寧正躺在床上看書,孩子並不在屋裏,平常時候,晚上有時是張寧寧照顧孩子,有時是鄒芳照顧,今天陳興回來,知道小兩口要享受二人世界,鄒芳主動說晚上由她照顧,將孩子抱到她房裏睡了。


  臥室裏有洗手間,陳興洗了個澡便跟著爬到被窩裏,看到張寧寧手上在看曾國藩家書,陳興莞爾一笑,“你這是準備教育孩子不成。”


  “沒事就不能看這個呀。”張寧寧笑著白了陳興一眼。


  “當然可以,我可沒說不行。”陳興笑著搖頭。


  夫妻倆相擁而談,此時此刻,陳興的心裏顯得格外的平靜,在外的應酬,工作上的勾心鬥角,都讓人疲憊,也就隻有在家裏,看著妻子和孩子,才能徹底放鬆下來,這種家的感覺,讓陳興格外迷戀。


  一夜無話。


  時光就如同那貶值的人民幣一般,越來越不經用,短暫的三天京城之行轉瞬即逝,沈青安還要在京城逗留一天,有其他事要辦,陳興因為配合完沈青安的事,在京城滯留了三天的他,也該返回望山了,比沈青安先行一步定了返程的機票。


  三天的時間,得到陳興特許放假的黃江華,跟沈慧寧在這短短三天的感情進展像那長征三號運載火箭,飛快發展著,兩人在昨晚的燭光晚餐後,借著酒意,黃江華主動邁出了那一步,終於和沈慧寧有了實質性的關係。


  嘴有餘香,手指尖仿佛還殘留著沈慧寧身上那股香水味,偶有失神間,黃江華還在想著昨晚和沈慧寧的甜蜜時刻。


  黃江華知道自己對沈慧寧算不得深愛,隻是有些喜歡,但有這個對他而言便已足夠,他要的是前程,能娶一個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的女人,還有什麽能比這更讓人愉快的事呢?沈慧寧符合他的條件,他願意下功夫去追,展開主動,如今這顆熟透了的果實被他采摘,兩人的關係已經確定下來,黃江華的心兒就像那天上飛翔的小鳥一般暢快。


  黃江華的今天的一些異常,陳興都看在眼裏,想著詢問一下和沈慧寧是不是有什麽進展,因為鄭玨隨行,陳興也就沒問出口。


  飛機的頭等艙,陳興的座位和鄭玨緊挨著,他沒想到鄭玨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在問他什麽時候返回南州後,主動說一起回去,陳興自是沒什麽好拒絕,答應了下來,兩三天前那晚上過後,兩人並沒見過麵,不過鄭玨事後的電話有向他道謝。


  飛機已經起飛了,在藍天中翱翔著,鄭玨不時的望向窗外,眼裏有幾分莫名的豔羨。


  “要是人也能插上翅膀,在這藍天白雲中馳騁,那該多好。”沒來由的,鄭玨轉頭同陳興感慨著。


  “人類現在借助外力,不是已經能飛了嗎?”陳興笑道。


  “我說的飛,不是那個意思,陳書記應該明白的。”鄭玨搖頭笑道。


  “或許將來有一天,人也能直接在天上飛吧。”陳興聞言,笑道。


  “不知道,但我們肯定看不到一天。”鄭玨輕笑道。


  “那倒是,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一生很短暫。”陳興點頭道。


  兩人感慨著,鄭玨沉默了一下,好一會,才又突然道,“陳書記,那晚的事,多謝了。”


  “鄭總,你都已經謝過一次了,就不用再謝第二次了,客氣了。”陳興搖頭笑道。


  鄭玨輕點著頭,再次沉默著,眉宇那若隱若現的淡淡哀愁能看出她心情並不是很好,鄭玨輕歎著,她一個弱女子在商場上闖蕩並不容易,之前有關鎮鳴暗中庇護,現在呢?父親的表現,讓她心灰意冷,鄭玨狠下了決心。


  這一趟同陳興一起回南州,並不是心血來潮,鄭玨此刻同樣在沉思著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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