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陳興第二天便率領市招商考察團外出進行招商活動,這一出去,最少都是半個月的時間,陳興將手頭的事情都已經提前安排好,要不然他也不放心離開。


  昨天晚上,陳興和張馨吃完飯便離開,也沒在酒店過多的停留,對於張馨的一些言語暗示,陳興也沒去理會,吃完就徑直離開了酒店,陳興不知道的是,等他離開後,鄧文華和陳達飛也是一臉悻悻然的離開酒店,兩人在酒店監控室裏窩了近一個小時,愣是啥都沒發現,心裏的不甘心可想而知。


  陳興第二天就離開南州,張馨對陳興不冷不熱的態度雖然也極為失望,但因為一開始被鄧文華和陳達飛攪了局,張馨後來也沒再單獨的機會去撩撥陳興,陳興吃完要離開,張馨也沒辦法攔著,隻能無奈的目送著陳興離去,心裏雖是失望,但張馨也並沒有爽約,和陳興說的為癌症村捐款的事,雖然隻是隨口一提,但張馨依然履行了諾言,聯係南州市紅十字會捐款了兩百萬,並且特地又在南州市多逗留了一天,去醫院探望癌症村的住院病人,並且實地到癌症村去慰問走訪。


  市裏的宣傳部門也不失時機的抓住這個機會宣傳,因為張馨的名氣,倒是讓南州市癌症村引起了更多的關注,而張馨為南州市癌症村捐款兩百萬,也被新聞大肆炒作,在這背後,不知道是否有張馨聘請的公關策劃團隊為其這次的公益慈善行為炒作策劃,但卻實實在在的為南州市癌症村多爭取很多來自社會上的捐款,當然,這是後話。


  陳興率招商引資團外出招商考察的第一站,便是羊城,這座南方沿海中首屈一指的發達城市,在全國的經濟版圖中亦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有著特殊的政治和經濟地位。


  羊城南州商會會長趙世青帶著一眾商會會員來到羊城國際機場歡迎陳興一行的到來,陳興要率團到羊城招商引資,市政府辦公室自是早就和羊城南州商會取得了聯係,像商會這樣的民間商業團體早就融入了當地的社會經濟當中,往往能發揮不可多得的作用,就好比這次陳興首站是在羊城,羊城南州商會已經幫忙家鄉市政府準備好了酒店,並且幫忙宣傳推廣南州市政府要過來舉辦招商推介會,也會幫忙拉一些本地的企業家朋友過來捧場,這些作用都是不可忽視的。


  而陳興這次率團出來招商引資,也點名了讓南州市工商聯合會會長尤泉陪同,尤泉和大多數南州在外打拚並取得成功的企業家都有保持一定的聯係,也大都認識,缺了尤泉,還真是不行。


  “陳市長,這是羊城南州商會的會長趙世青先生,他的企業是從事汽車玻璃生產的,在南方幾省有很大的知名度,去年他們產品的商標還被評為全國馳名商標呢。”一行人下了飛機後,和陳興並肩走在前頭的尤泉笑著和迎上來的趙世青握了握手,而後給陳興介紹了起來,趙世青,在南州市的企業家圈子裏算是比較有名氣的,隻不過趙世青長時間不在南州罷了,年輕時到羊城打拚,從當一名汽車學徒到看到了汽車玻璃行業的前景,並大膽的出來自己幹,從一無所有到取得成功,趙世青用了十幾年的時間。


  趙世青的公司在羊城,他大部分時間也都在羊城,逢年過節才會回南州,要麽就是南州市商會召開一些活動,邀請像趙世青這樣在外取得成功的家鄉企業家回去出席,趙世青也才會回去,不然趙世青基本上都將家安在了羊城了,但他雖是很少在南州,名氣卻是一點不小,類似於他這種完全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企業家,不僅讓人佩服,往往也讓人津津樂道,最主要的是趙世青在羊城的企業家圈子也有一定的地位和名氣。


  “趙董事長,幸會。”陳興笑著伸出手和趙世青握著,他手上就有一份羊城的南州企業家名單,對各人及其企業的介紹都很是詳細,趙世青的青華集團專門從事汽車玻璃生產,產品都出口到國外去了,企業也具有相當的規模,陳興雖然拿不到這方麵的詳細資料,但也知道青華集團目前已經是一家年產值幾十億的大企業。


  “陳市長,聽說您要過來,我們羊城南州商會的同仁都倍感興奮,早就盼著陳市長您過來了。”趙世青握著陳興的手,神色頗為振奮。


  “看來我來晚了嘛,應該早點過來就是,我也想念你們這些在外打拚的家鄉企業家朋友們,你們雖然功成名就了,但也很不容易,我這個市長早該來看望你們。”陳興笑了起來。


  隨著陳興一席話,在場的人都是開懷大笑,以趙世青為首的羊城南州商會眾人更是鼓起掌來。


  “陳市長這麽說,讓我們倍感溫暖。”趙世青由衷的笑道。


  陳興和趙世青說著話,趙世青也給陳興介紹其他商會的成員,陳興看到一人時,卻是一愣,那人他認識,南州市四葉草集團總經理鄭玨,陳興看到鄭玨時,心裏卻是暗暗奇怪,對方怎麽成了羊城南州商會的成員了。


  “這不是鄭總嘛,怎麽,四葉草集團也發展到羊城來了嗎。”陳興笑著和鄭玨握手,頗為奇怪的問了一句,這個女人氣質渾然天成,是屬於那種那人一看就再也忘不了的類型,陳興剛到南州上任的時候,也是隱隱聽過這個女人在南州市是屬於鮮少有人敢惹的角色,四葉草集團從建立之初也像是有如神助一般,發展十分迅速,而且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的,從來沒人敢找四葉草集團的麻煩,像林虹最早開的那所謂‘公關公司’就沒從來不敢找四葉草集團收什麽公關費。


  不過來南州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陳興對四葉草集團的背景多少也有一些揣測,跟那常務副省長關鎮鳴恐怕有些關係。


  “陳市長,我是剛好到羊城來辦事,昨晚聽趙董事長說陳市長今天要過來,我就跟著到機場來迎接陳市長了。”鄭玨似是看出了陳興的疑惑,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陳興笑著點頭。


  兩人沒怎麽寒暄,趙世青給陳興一一介紹商會的人,陳興也是一路握手過去。


  在機場耽擱了一陣,一行人才上了商會安排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往市裏而去。


  陳興對羊城是聞名已久,但還真沒到過羊城來,坐在車裏,陳興也是不時的打量著這座南方首屈一指的發達城市,這裏,也不知道承載了多少打工者的夢想,每年,從這座城市進進出出的龐大人流量,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圓夢,有多少人又是黯然生傷,逃離北上廣,道出了千萬打工者的辛酸血淚。


  陳興想到了鍾靈,鍾靈是幸運的,她辭去了教師的工作,孤身到羊城來打拚,她是一個有著無以倫比勇氣的女人,敢辭去幾乎也等同於鐵飯碗的教師工作,放棄一輩子的穩定生活,單騎闖羊城,她是勇敢的,她也是幸運的,她短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陳興不知道鍾靈怎麽會那麽快就成為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但他佩服鍾靈,一個女人,在有一份穩定工作的情況下,還敢作出那樣的選擇,真的是難能可貴。


  “也不知道鍾靈現在是在羊城還是溪門。”陳興心裏暗暗說了一句,溪門縣的旅遊區開業了,鍾靈應該不會再經常呆在溪門才是,興許這段時間在羊城了。


  腦袋裏有關鍾靈的想法隻是轉瞬即逝,陳興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眼前這座繁華的城市。


  尤泉和陳興坐在同一輛車裏,副駕駛座上是肖遠慶,陳興也讓肖遠慶一塊出來了,對肖遠慶的辦事能力,陳興深為倚重。


  “陳市長,我在羊城也投資了一個農產品加工廠,陳市長如果有時間,可以去參觀一下。”車上,尤泉笑著邀請陳興。


  “是嘛。”陳興詫異的看了看尤泉,笑答,“我還以為尤總的公司主要就是做電子器件呢,沒想到尤總也有投資農產品。”


  “現在企業都講究多元化經營,我們集團主要業務是做電子器件,但公司賬上有足夠的現金流,隻要保證主營業務的現金流充足,多餘的資金也能投資點別的不是,一來能分攤公司的經營風險,二來說不定也能開拓新的業務,做企業嘛,不僅要懂得守成,也要敢於開拓,必須得有銳意進取的精神。”尤泉笑著說道。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企業時刻保持強烈的危機感是必要的,難怪尤總能把企業做得這麽大,我看尤總那種居安思危的思想和銳意進取的精神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陳興笑著點頭。


  兩人在車上寒暄著,車隊到了羊城有名的香江大酒店,今晚是羊城南州商會要宴請陳興一行。


  趙世青等人,熱情的簇擁著陳興進入酒店。


  鄭玨在人後邊走著,並沒有上前去湊那份熱鬧,她無論站在哪裏,都顯得與眾不同,總能讓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她身上,不過今天這樣的特殊場合,大家都在圍著陳興轉罷了。


  鄭玨,是唯一一個陳興迄今為止看到的能和張寧寧在氣質上比肩的人,兩人的氣質都是那樣的飄逸空靈,不過陳興也深知,那是一個不能過多去招惹的女人,鄭玨的來曆,讓陳興對其保持應有的客氣,也保持足夠的距離。


  鄭玨無論在哪裏,身邊都少不了出色的男性,雖然是走在後麵,鄭玨身邊就有兩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分列左右,看樣子都是在盡力討著鄭玨的歡心,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麽,兩個男子時不時都會刻意發出笑聲。


  陳興在趙世青等人的簇擁下進入酒店,酒店三樓已經被商會包下來,作為今晚的會客場所。


  就在陳興剛進酒店一會時,一輛要是陳興看到,肯定會覺得牌照十分熟悉的奔馳房車停在酒店門前,在酒店門前等候的一名男子一看到鍾靈的車子過來,笑眯眯的上前給鍾靈打開車門,“鍾靈小姐,今天終於肯賞光了,真是讓我榮幸之至。”


  “謝謝!”鍾靈對男子給他開車門的舉動,禮貌的說了聲謝謝,但那態度,也分明是保持著疏遠的距離。


  “鍾靈小姐客氣了,能為美人效勞該是我的榮幸才對。”男子笑道,戴著一副眼鏡的他看起來斯文謙恭,說出來的話同樣讓人聽著舒服,隻不過鍾靈聽在鍾靈耳裏,卻是對男子憑添了幾分虛偽的印象。


  男子叫陳君和,這些天對她的追求不可謂不瘋狂,鍾靈已經是煩不勝煩,不過至少和其他一些公子哥比起來,陳君和至少目前表現得還算紳士,並沒有整天上她公司去死纏爛打,除了送花之外,就是禮貌的想請她一起吃飯,因此鍾靈現在對陳君和還算不上有太大的厭惡。不過今天來之所以答應過來,主要是為了自己公司的事情,公司內部出了問題,這讓鍾靈憂心不已,不得不赴陳君和的約,而不是因為對陳君和的觀感發生了變化。


  兩人一起走進了酒店,陳君和早已在酒店裏麵定了一個最豪華的包間,進了包廂,陳君和笑著說這酒店高峰時段的豪華包廂,除非是有關係,否則一般人訂不到,言語之間不乏有炫耀的意味。


  鍾靈沒有理會陳君和的話,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鍾靈小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陳君和見自己炫耀的話沒能讓鍾靈有什麽反應,神色頗有些悻悻然,拿起菜單朝鍾靈詢問道。


  “我隨便都可以。”


  “鍾靈小姐,每次吃飯前我最害怕的就是聽到別人講這‘隨便’兩字,讓人都不知道怎麽點。”陳君和搖頭苦笑。


  “我是隨便都能吃,陳先生看著點就是。”鍾靈歉意的笑笑,她又哪有心思真的跟這陳君和來吃飯。


  “照著以前的來一份。”陳君和見鍾靈又如此說了,也沒再看菜單,直接朝服務員說道。


  沉默寡言的鍾靈此時看了陳君和一眼,遲疑片刻後,鍾靈終是決定直奔主題,“陳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不當說。”


  “鍾靈小姐,有什麽事盡管說,跟我這麽生分幹嘛。”陳君和眼中精光一閃,笑道。


  “那我就直說了,有冒犯之處,還請陳先生見諒。”鍾靈看著陳君和,“能不能請陳先生不要插手我們公司內部的事。”


  “鍾小姐這話是從何說起,我可沒有插手你們公司內部的意思,是趙強先生邀請我入股,希望我能成為你們公司股東的一份子,鍾小姐,可不是我要主動參與進去的,說句難聽的,我手頭有資金,到哪裏都能吃香,這年頭缺少資金需要融資的公司多了去,其他公司我還不屑一顧呢,要不是趙強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我,我也不稀罕入股你們的公司。”陳君和瞥了鍾靈一眼,神色傲然道。


  “既然陳先生不稀罕,那就懇請陳先生別摻和我們公司的事了,這樣還能讓陳先生不至於勉強,陳先生意下如何?”鍾靈和陳君和對視著,眼裏興起了幾分希望。


  “鍾小姐說笑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已答應趙強先生,那就不能隨便毀約,要不然豈不是失信於人,所以隻能對鍾靈小姐說抱歉了,不是我不願意成人之美,而是實在不能做出有損於自己聲譽的事。”陳君和無奈的笑著,這次轉而是十分為難的神色,好像是真的迫不得已,隻有熟知內情的鍾靈此刻才知道這陳君和是有多麽虛偽。


  說起來可笑,陳君和口中的那位趙強可以說是她的‘兒子’,而這位兒子,年齡還要比她大上幾歲,看到這裏,可能有人要覺得匪夷所思了,事實一點也不奇怪,鍾靈現在是已婚人士,隻不過是其丈夫已經因病身亡,而她那死去的丈夫的年紀,卻是足以當她的父親,確切的說是比其父親年紀還大,鍾靈今年不過二十九歲,而她病故的丈夫,要是連死去這兩年也算上的話,已經足足七十歲有餘。


  鍾靈的丈夫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比鍾靈的年紀大,男的叫趙強,女的趙玉倩,所以說起來,趙強和趙玉倩是鍾靈的子女並沒錯,隻不過不是親生的。


  鍾靈南下羊城打拚,她想選擇自己創業,但結果可想而知,沒有任何經驗又沒有多少資金的她結果肯定是碰得頭破血流,經曆了諸多失敗後,鍾靈不得已才找重新找工作,進了趙氏集團工作,應聘到趙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當了一名助理,上天總是很會作弄人,鍾靈沒有想到她會被董事長趙高朋看中。


  半年多的時間,趙高朋對她很是照顧,讓鍾靈震驚的是這個比他父親年紀還大的男人會向她求婚,鍾靈整整失眠了一個晚上,她沒有答應,之後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鍾靈每每在趙高朋的目光注視下,總是會覺得自己就像是成了趙高朋網裏麵的一條小魚,無處可逃,也許是厭倦了打工者的身份,也許是想當董事長太太,也許是想過人上人的生活,也許是想走捷徑,一步成功,時隔兩個多月,當趙高朋在擺滿一辦公室的玫瑰,浪漫的向她求婚時,鍾靈答應了,她和比她大了四十幾歲的趙高朋結婚了。


  在公司裏,鍾靈知道每個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背後,對她指指點點,風言風語,鍾靈不在乎,要想成功,既然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那麽,就得承受相應的代價,別人的鄙視,別人對她的風言風語,未嚐不能理解為對她的羨慕和嫉妒,那是一種羨慕嫉妒恨的心理,所以會惡意的在背後編排別人。


  讓鍾靈很慶幸的是,趙高朋真的對她很好,早年亡妻的趙高朋說她和他以前的妻子很像,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他妻子年輕時的樣子,看到兩人一起同甘共苦打拚事業的快樂時光。


  鍾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趙高朋那已死去多年的妻子的替代品,趙高朋真的對她很好,很好,好到鍾靈甚至都發覺自己似乎愛上了這個比她大幾十歲的男人,他的年紀雖然大了,但他仍然那麽有魅力。


  不管是不是趙高朋前妻的替代品,鍾靈願意麻醉自己,當成趙高朋現在愛的是她,而不是她妻子的影子,但感情終歸不是鍾靈的全部,她更希望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成為趙高朋的妻子,鍾靈也開始參與管理公司的事務,如何管理一個公司,懂得企業的經營之道,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趙高朋總是會不厭其煩的教她,那一段時間,是鍾靈最快樂的時光,也是她成長最為迅速的一段時間,她瘋狂的汲取著營養,學習和思考如何去經營企業。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趙高朋的身體一直都很好,老當益壯,起碼看不出一點像快七十歲的人的樣子,結婚快一年,鍾靈都看不出趙高朋有任何生病的跡象,但病魔是來得如此之快。


  趙高朋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趙高朋就撒手西去,他立下了遺囑,他手上持有的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百分之五十留給鍾靈,百分之二十留給兒子趙強,至於女兒趙玉倩,每年可以從他創立的基金裏領取固定數額的生活費用,名下有兩套房產也劃給了女兒,因為趙玉倩早就嫁做人婦,嫁出去了,不算趙家的人了,趙高朋的做法,隻是想保證女兒這輩子衣食無憂。


  鍾靈還記得趙高朋公布遺囑的前一天晚上,那晚隻有她一個人在醫院陪護,趙強十點多就走了,趙玉倩因為還有孩子要照顧,也早早回去了,兩人其實也沒多少心思要照顧趙高朋。


  趙高朋提前跟她說了遺囑的安排,鍾靈聽了之後,整個人傻在那裏,她想到趙高朋可能會留一點股份給她,也許是百分之十,也許是百分之五,也許更少,但鍾靈想都不敢想會超過百分之十,因為趙高朋自己有子女,她和趙高朋結婚近一年,兩人也有過床事,但興許是趙高朋的年紀大了,她並沒有懷上,鍾靈知道趙高朋對她好,但她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多少股份。


  趙強,是趙高朋的親生兒子,鍾靈也理所當然的認為趙高朋終究是會把企業留給其兒子,雖然平日裏很少見到趙強到公司來,一個月都不見得能看到一次,在公司裏掛著董事職務的趙強每天都在外麵和他的那些所謂兄弟朋友吃喝玩樂,對公司的事並不怎麽關心,但就算是如此,趙強才是趙高朋的唯一血脈,有血溶於水的親情,趙高朋隻能將公司傳給兒子。


  當趙高朋會給她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時,鍾靈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趙高朋病得那麽嚴重,連腦袋都不太清醒了,但事實證明,趙高朋很清醒,那晚,趙高朋和她說了很多話,鍾靈這才知道趙高朋的良苦用心,妻子去世得早,趙高朋又忙於公司事務,對一雙子女都無暇去照顧,早早就是在家請了保姆照看孩子,以至於他對子女都疏於教育,這也導致了兩個孩子都是性格乖張叛逆,兒子不聽話也就算了,連女兒也都學壞了,在社會上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年紀輕輕就學會了吸煙喝酒,賭博,吸毒,樣樣都會,交往男朋友如同換衣服一樣,等趙高朋發現時,再想讓女兒走回正途都已經晚了。


  女人已經長大成人,性格早就成形,哪怕是趙高朋苦口婆心的勸導也沒用,最後,女兒自己又找了一個男朋友,兩人也結婚了,但其丈夫卻又是個喜歡吸毒賭博的人,本來就是女兒在社會上廝混時認識的,又能好到哪去?

  而女兒趙玉倩每年也不知道要從他這拿多少錢去花,結婚了,丈夫不去賺錢,隻知道吸毒賭博,女兒同樣不幹正事,還是照樣吃喝玩樂,也沒有工作賺錢的想法,有了孩子後,女兒才算是收斂一點心思照顧孩子,但夫妻倆根本沒有半點收入,也不想賺錢,一個知道自己有個有錢的老爸,一個知道自己有個有錢的老丈人,兩人就沒想過工作,所有的花費都是從趙高朋這裏拿。


  這樣的情況,讓趙高朋不敢將自己手頭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留給女兒,隻讓女兒固定從他創立的家族式基金裏領取生活費用。


  對於兒子,趙高朋同樣不放心,和女兒是半斤八兩,也沒有關心過半天公司的事情,對兒子交的那些朋友,趙高朋更是不放心,他害怕將公司交給兒子,不用多長時間公司就不再姓趙,被兒子虧空敗光,將大部分股份給鍾靈,趙高朋希望鍾靈能將公司好好經營下去,這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更是他和妻子兩個人愛情的見證,是他們兩人一起同甘共苦建立起來的。


  兩人相處了一年多,趙高朋說他對鍾靈放心,他無時不刻不在觀察鍾靈,把公司交給鍾靈,他也能安心的離開。


  趙高朋雖然把大部分股份都留給了鍾靈,但他並不是真的就對兒子那麽絕情,不願意讓兒子接手公司,趙高朋還是留了一手的,鍾靈手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趙高朋在遺囑裏又做了細分,鍾靈享有其中百分之二十的絕對擁有權,但剩餘的百分之三十,鍾靈沒有處置權。


  也就是說,鍾靈可以憑借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享有對公司的管理權和決策權,但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並不是全都是她的,她同樣隻有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鍾靈不能變賣或者獲取任何利益,當鍾靈不願意繼續呆在趙氏集團,想要自立門戶時,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將自動轉到趙強名下。


  可以說,這是趙高朋的一番良苦用心,他的真實用意,還是要將公司留給兒子的,隻是兒子的不爭氣,讓他不放心,他隻能選擇更為可靠的鍾靈來暫時執掌公司,趙高朋也希望他這樣的做法能夠刺激兒子,讓兒子改頭換麵,奮發圖強,關心公司的事務。


  但趙高朋終究是要失望,趙強得知遺囑後,暴跳如雷,在病房裏大鬧了起來,當著趙高朋的麵就對趙高朋一頓臭罵,也將鍾靈罵了進去,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本來就在彌留之際的趙高朋直接在那時氣得身亡。


  而後來,趙強也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將鍾靈趕出公司,好獲得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享有公司的控製權,但鍾靈都不為所動,任憑趙強陰謀詭計,鍾靈都巋然不動,讓趙強無計可施。


  這次,趙強不知道怎麽結識了陳君和,要和陳君和聯手將她從公司控股人的地位拉下來,趙強手上沒資金,但陳君和有,趙強要拉陳君和入股公司,陳君和願意以五億資金換取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條件入股趙氏集團,而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將以內部增發的方式發行,如此一來,趙氏集團股東手上的股份都將會被稀釋。


  鍾靈深知,兩人這樣的目的是為了讓她手頭上掌握的股份不再達到百分之五十,而趙強,又不知采用何種方式說服了公司很多當初和趙高朋一起創業的元老,那些人,手上也都握有一定比例的股份,雖然份額不多,但如果加上趙強手上的百分之二十,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重用。


  至於對趙氏集團的評估價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值五億,整個公司大概值二十五億,陳君和倒也沒刻意貶低趙氏集團的價值。


  鍾靈深知陳君和表麵上是個君子,暗地裏卻是個小人,一方麵和趙強聯手要對付他,一方麵,卻又擺出了一副追求她的姿態,這樣的男人,已經虛偽到極致。從陳君和此刻的話也可見一斑,說是對趙強有承諾,以不能毀約為說辭故意做出這樣一番無奈的姿態,但本質上卻是想和趙強聯手達到控製公司的目的,甚至鍾靈不無擔憂的猜測著趙強恐怕也隻是被陳君和利用的一個棋子,陳君和真正的目的是將整個趙氏集團吞下。


  鍾靈有研究過陳君和的發家史,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背景,完全是靠自己闖下一份偌大的家業,三十多歲,已經是身家豪富,名下開著兩個金融公司,而且還是單身,完全是一個多金鑽石王老五的典範,這樣一個男人,如果去主動一個追求女人,可以說,很多女人都擋不住他的魅力,如果不是因為一開始就對陳君和抱有戒心,並且早早認識到了陳君和的虛偽,鍾靈怕是也會被陳君和這樣的男子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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